果园飘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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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一天一天的长大,挂满枝头,很喜人。爸爸已经搭好果棚,很大的果棚。爸爸说我们家人多,大一点好做事,来买苹果的人也有地方坐。果棚是我们全家人用了一天的时间搭建起来的。爸爸说整个夏季,我们吃饭都要到果棚里来吃,就将家里的餐具都搬到果园里。
爷爷的职责就是照看我们上学读书和招呼我们睡觉。夏天一到,天就热得厉害,以前夏天我们都会每天到渠道里去洗冷水澡,可爷爷说从他来接管我们后,就不准我们下水。我们都不快,就问爷爷为什么?爷爷说:“你们小,还不懂得游泳,水很凉,在水里容易抽筋,所以就不准你们去游泳。你们想洗冷水澡,我给你们提冷水来,在盆子里洗。”
我们知道爷爷的威严,就答应爷爷不再到渠道里洗澡,整个队里的孩子就我们三兄弟没有再去渠道。爷爷在每天晚饭后,就将澡盆搬到渠道边,我们家有一个特大的澡盆,可以容纳四个小孩在里面洗澡。爷爷要提六桶水才装满一半,让我们把衣服全部脱掉,然后将我们一个个抱进澡盆里。我们边洗他边给我们加水,直到我们洗累了,爷爷才将我们又一个个抱出来,给我们穿好衣。洗完澡后,爷爷是不容许我们再去玩,就将竹床搬到门口,让我们边乘凉边做作业或者看书。爷爷这时会打开收音机,听听相声或是京戏,或是长篇评书。这些我们不是很感兴趣,有时就嚷着要爷爷讲故事给我们听。
爷爷说要听什么故事?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就讲您以前的故事给我们听。一说到爷爷自己的故事,爷爷总是会保持沉默,但看到我们期盼的眼神,他终于开始讲述他以前的故事。
第九章 爷爷是国民党军官 (5)
爷爷的家,也就是我的老家,在麻城黄土岗一个叫桐枧冲的村子里。村子三面环山,进村里只有一条路,入村还有一条天然的护村河,只有一座桥,可以通车。河里常年流水,水是从瀑布上流下来的,很清澈,也是全村饮用的主要来源。
在村口的桥边,还有一棵百年的柏树,五个人手拉手才能将它抱住,是村里的重要标准之一。走过桥,就是村里又一重要标准就是村里的祠堂。桐枧冲村,全村有几百户,几千人,最为特色的是,整个村都姓王,无一杂姓。所以祠堂是最大的,是全村共用的大祠堂。在没有出五户的家族里又有一个小祠堂,供奉的是自己家的祖人。村里的柏树和大祠堂现在都是政府的文物保护对象,依然保护的很好。
整个村庄呈斜坡状,都是用青砖建的平房。村间的巷子里铺的是青石板,下水道建在青石板的下面,自古至今都是这样。一个家族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建在一起,屋连屋,门对门,连在一起的房子,都是没有出五户的自家人。爷爷的家在村子的中央,据爷爷讲,以前爷爷的老房子很大,在文革初期的时候,房子分给了其他的贫下中农,现在只剩下两间。虽然小了很多,但爷爷说还是可以住得下,一个人住完全是可以的。
爷爷是包办婚姻,奶奶我们兄弟姐妹都没有见过,妈妈说她也没有见过。只是看到过一张黑白的画像。妈妈说奶奶是一个很古典的女人,身材很高达,很清秀,端庄。照片上的奶奶穿着旧时的旗袍,更显得她身材的修长和匀称。奶奶当时是坐在元帅椅上请画师在家给她画的,妈妈说这是奶奶唯一的一张单身像。
爷爷给我们讲了奶奶的一些事,爷爷和我奶奶是1930年成亲的。他说奶奶会做一手好针线活,特别会绣花,奶奶包的是小脚,走起路很慢。我想旧时的女人大慨都是这样吧。爷爷还说奶奶很贤惠,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
爷爷生于1908年,在1924年爷爷十六岁的时候,参加了当时的国民政府军,就驻扎离家不远的长岭岗,离家有三十里路。爷爷因自小就上过村里的私塾,略懂一些文墨,毛笔字写得很好,当时参军后是给驻军的长官当通讯员,还负责抄抄写写,送一些文书之类的事。当了一年兵后,长官发现我爷爷,人很灵活,能说会道,在官兵里很有影响力,就直接提拔为少尉排长,专门负责驻军的后勤保障工作。
听爸爸说年轻时的爷爷,很魁梧,很英俊,每次回到村里都是骑着一头高头战马。村里人说那时一听到马蹄声就知道我爷爷回来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出来迎接他,给他牵马的,给他拍身上尘土的,端水给他洗手脸的,全村的人都以他为骄傲,因为爷爷是唯一一个在外做官的人,在村里很有影响力。
当时村里由于地处山区,田少地多,粮食不够吃,是村里最难解决的一个难题。村里的保长就趁爷爷一次回家看望我的太爷,就向爷爷提出帮忙解决村里人的粮食问题,我爷爷说他刚提拔为少尉排长,目前没有能力帮助村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让大家自己想办法,以后有时机时再解决。其实是我太爷的意思,我爷爷还是很想帮助乡亲的,因为他毕竟是农民出身,自己家因为自己才有吃的,而没有什么人在外的人家,解决吃的就是很大的困难。看到老的少的,特别是和自己同年的年青人,个个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有的家庭里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一粒米,光靠野菜充饥,面黄肌瘦,好多小孩连拉屎都拉不出来,肚子涨得像个水桶。爷爷看到这一切,心里很痛,不忍心看到自己这些同姓的兄弟们的惨象,就和我太爷说,将自己家里的粮食拿出一部分来分给他们吃,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总比饿死好吧。在爷爷的说服下,太爷就拿出两担谷子分给没有吃的村民。
这件事一做出,村里的人就树爷爷为救星。爷爷整个家族在村里就成了最有威望的家族,村里的大事小事,都喜欢和我爷爷说,都听从他的安排。爷爷一时在四乡八里的名声很大,很响。自然上门说亲的媒婆络绎不绝,爷爷家的门口都快踏破了,可我爷爷说自己是一个军人,还不能私自成亲,日后再说吧。
通常爷爷是一个月回来一次,都是骑马回来的,以前是空手回来,自从关心村里吃的问题后,每次再回来,他都在自己的战马上捎带些粮食回来,交给我太爷,再由他统一分配给贫苦的村民吃。太爷见爷爷每次都带粮食回来,不放心爷爷,就告诫爷爷,你自己在军队里管军需,千万不能动用军需粮食和其他的物资。爷爷说,自己从未动用过军需物资,每次带回来的粮食,是自己用军饷买来的。如是动用军需物资,一旦查出来,是要杀头的,爷爷说杀头的事是没有人干的。自己做的事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他的长官也知道这件事,也支持他,因为爷爷的长官也是农民出身,深知饥饿的滋味,对爷爷的举动长官很是感慨,这个年青的军官自己没有看错,有情有义地。
爷爷将这些事和太爷说清楚以后,太爷才放心,但对爷爷济贫的举动,还是一半支持,一半反对,主要是哪有那么多钱来买粮食呢?迟早会连累爷爷,影响他的前程。但爷爷说,都是自家人,只要他们能有饭吃,自己的什么前程可以不要,太爷实在是没有办法,就依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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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1930年春,爷爷刚好二十岁,太爷还是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的家族也会随之败落,就嚷着爷爷要尽快成亲,到处托人说媒。就在这年的春天,爷爷见到了我的奶奶,奶奶的娘家是书香世家,奶奶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而且很精湛。爷爷一了解后,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在当年的中秋节后就和我奶奶成亲了。听爷爷说,奶奶是用大花轿抬进桐枧冲的,自己是穿着军装和奶奶拜的堂,爷爷请了各小祠堂的长者都来喝喜酒,他的长官也来了,他说那场面是村里全所未有的,光唱大戏就唱了三天。奶奶和爷爷成亲后,在桐枧冲住了一阵子后,就搬到爷爷所在部队里去住。
由于爷爷所在的部队是在大山里面,是大别山的南麓,与外界联系较少,很闭塞,相对而言是很太平。爷爷他们只有一个连的兵力,主要是防务,对于作战,除了他的长官参与过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参加过。所以对战争很陌生。
在爷爷的帮助下,村里暂时改变了饥饿的局面。爷爷也升为中尉,接替了原来长官的职务,在老家一代相当有名声,有威望。
在至1936年期间,爷爷相继生育了我大姑,我爸爸,还有我两个小姑。据爷爷说后来还生了几个,但因为时局混乱,都没有幸存下来。爷爷说到这时我感觉到他的心情很沉重。
第九章 爷爷是国民党军官 (6)
由于当时中国局势紧张,爷爷部队的一部分士兵,被抽调走了。爷爷手下的士兵只有十几人,整个队伍里的紧张气氛让每个士兵感到心不安。爷爷为了奶奶和我爸他们的安全,就将奶奶他们全部送回村里。
送回奶奶他们以后,爷爷就很少再回家。他也没有带回村里人盼望的粮食,也没有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带回村里。但村里在外做小生意的人回来说,全国都在积极抗日,县城也打起来了。这个消息一说出,村里一夜之间变得极为紧张,村里在外的一些人相继都回来了。村里的保长为了保护村民,就安排村维持会的人在进村一公里外设哨,监视村外的动静,并对进村的人严密盘查,保长的意思是无论外面怎样,也不能牵连到村里的村民。村里各家各户也在做好防护措施,积累粮食,将贵重的东西都送到大山里藏了起来,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村里人的紧张,主要是爷爷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没有将外面时局变化的讯息带回来,让村里的人摸不清头脑,全村的人都忐忑不安。最担心的是我太爷,太奶,我大姑,我爸和我小姑,他们也不知道爷爷在外面怎样,是否平安,太爷忍耐不住,就叫自己的弟弟,就是我的太叔,出去找我爷爷。太叔是趁黑夜步行到长岭岗的,几经打听,好不容易找到爷爷的驻地,可是驻地已经空无一人,吓得我太叔,连夜又赶回村里,将这一情况告诉我的太爷,没有爷爷的消息,整个家族气氛凝重。在小祠堂里没有人再敢说话,那是静的可怕。如今的局面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也没有那个能力和远见。太爷爷急得是一口旱烟接一口旱烟地抽,整个祠堂里顿时烟雾缭绕,奶奶干咳起来,打破了死一样的沉静。全家人被这咳嗽声惊醒,不由自主地都看着我的奶奶。
奶奶还是很有头脑的人,只有她不惊不慌,她用咳嗽声提醒大家,这个家里还有她的存在,她的担心。奶奶走到祠堂中央,看看坐在两边的家族的男人,奶奶开口说话了:“各位长辈和自家的兄弟,谢谢您们一直挂念着贤林,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的时局变化很快,日本人已经打进我们中国了,现在全国都在积极抗日,外面不是很太平。至于贤林,您们放心,他好好的,人很安全。”这个迟到的消息,又让全家人又感到吃惊,什么大事?这么保密,太爷一再追问,奶奶还是没有说,只是叫家族的人放心,爷爷会平安地回来的。
虽说知道一点爷爷的消息,但也是从奶奶口里得知,真正是不是奶奶说的那样很安全吗?还是让太爷心理不安。太爷知道奶奶是很有心计的女人,不得小看,那天在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