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姝蔻丹-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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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淡洒岩壁,被高空罡风拂乱了的长发在狂野纠缠、飞舞,身与心的契合,原来可以达到如此美好的程度。恍惚间,似见天界宫殿无边,身边金阳灿烂,纯白密丝陀罗花绽放。蔻丹没有留意到的时候,从幽泉界冰湖得来的少许关于素玉山庄的影像片段无声进入玉葛脑中。
恒殿石棺中,沉睡十载的女子长睫翘动如蝶,眼未睁,口中悠长叹息,“一切终是避无可避!”
叽咕一声,一样东西从玉葛口中顺溜无比滑入蔻丹喉间。
诧异睁眼,正对上一双足可陷灭世间所有的深邃眸子,“原来前世已有夫妻之实!这一世,他以冥婚连命,我以水心结心。从此以后,生死相托!尔若对我有心,就算身碎体破,仍可回归。若是无心,助复生的至灵宝物水心归还,从此无缘了断,身体永久归于无形。”
【180】碎梦惊云
月上中轴,山石嶙峋,奇木瑶草葱茏,异卉飘香。四、五十丈宽阔的湖面,旁有半人高石碑,劲草狂书:镜湖。
缈远波光衬得一切朦胧、柔美。
堪以入画的画面,以湖为轴,对面一座巍峨石座,正中人物显眼,国字脸、开阔的眉宇,纵然两鬓苍苍,但骨子里流露出的天然威仪还是让他显得卓而不群。他的旁边,妙龄美妇鬓发如云,圆脸国色,额心点绛,杏目庄重,气质极为出众。
如果不是衣袍积尘旧重,一眼看去,两人依旧栩如生前。
月白衣的男子,身形修长,气质飘逸而清冷,踩水如履平地站立,向座中人祝言:“墨氏一族,数千年患心于玉帝,就算合族受尽诅咒,不得已抛弃故地,另择家园为生,依旧将守卫水殿作为永久职责所在。无论玉帝前世今生,都应向墨族致谢。”白衣缭动如水,拱手浅浅一礼后,涉水无波,缓缓向石座走近过去,且走且言:“墨氏后人,如今只余非离和菩缇存在。
非离经天命之人从五百年后异世带回,性情虽然稍显乖戾,但沉稳内敛,稍加锻炼,自可权掌大局。菩缇,以额心点翠石吸取水壁至上灵力,如今已是经历两死,再有一次生死洗礼,护卫者之翼就可成功张开。羽光所至,当助天命之人开启水殿。
而今,天命已达,水殿却生出意外变化。要令三色大陆复位,气珠归原,当取得气珠元魄。玉帝后人,辉姓,玉葛,在此,诚心向墨族前任族长夫妇求取。还望两位念我至诚,助我达成心愿。”
嚓嚓机关声起,积尘缓落,前一刻还木讷、缺乏生气的美妇流波转目,看向月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目中却是澄静如水,“吾本昔日妖灵界木中芙蓉主,自十七岁嫁来墨族,与墨氏郎君相敬如宾,一生助夫君治理墨族,守护水殿。玉帝死,水殿频频遭遇邪灵精怪侵入,然水殿光壁之秘,非天命者,不能窥见。为护其秘,墨族积敌无数,死伤亦是过千。邪神恶咒,更陷整个墨族于生死两难境地。
性命易弃,使命难脱,夫君身赴破境,以一身换取整个墨族和水殿安宁。身为其妻,于冬水宫下村庄安置好墨氏族人后,尽平生灵力,以原木灵身,一分为二,在此化出夫君像,永伴异峰绝地。气息绝灭时刻,得明镜流光提示:十年后,天命者降临,异峰当重现人世。夫君一生守护的水殿,亦将再度开启。在此,唯盼天命者,助佑一双儿女,非离与菩缇,在未来世道,重新振兴墨族。”
“镜像现毕,想必世道已变,唯希望来人代墨族将火芷异宝归还夏宫。吾最后心愿了结,自此当伴夫君永归尘土。“女子转了修长颈子,看向身旁威仪男子,眼中闪过温柔笑意。这一笑,似是穿越世事沧桑,凄凉中透着解脱,似乎她即将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厮守一生一世的承诺,一时竟让隔水站立而望的蔻丹痴迷过去。
嘣地清脆两响,裂于心上,前一刻还端正坐于石座中的两人,已成两摊不分彼此的灰烬。
玉葛眉宇微敛,气质越发清绝出尘,五官映了月色更显清峻,“尘归尘,土归土,世内情痴,世外魂依,至此无牵无挂,永远归于极乐!”说完隔空广袖抬拂,袖影伴了月色共动,看来一时不慎分明。等蔻丹回神过来,月影西斜,石座清冷,那两堆粉末已然不见踪影。玉葛手中,则多了指节大小长度的一段枯稿无泽黑木叹道:“世间多有情痴,这芙蓉主,于墨族危难时刻,身为木属精灵,本有机会带了一双儿女远走避开。但为了墨族,竟舍将万年灵木原身化出夫君形像,于无望绝地相依相伴十载!”
不着痕迹将黑木放入袖中。
另一手在腰间随意一抽,衣衫散处,衣带化作白色可软可硬攻器握于手中。又在发间取下木簪,持于胸前发出淡淡白光萦绕,口中则诵语:“如芙蓉主临终意愿,以木之华光,开启镜池封印,火芷异宝,速速现身相见!”言毕,木簪化作星散流光,恰将整个镜湖铺满。
蔻丹在旁看得神情专注,两人相遇来,这是第一次看见玉葛施展所长。
星光焕散,流波影起,一团透明人形气体从湖中升袅出来,浮在半空,虚幻若散的五官几乎不能辨识。唯有一双灼红如珠的双目看来狰狞明显,“火芷母火,已经归服于我。要收回它,除非让异峰再次恢复破境封界!”
“你就是破境形成的恶灵?”玉葛表情淡淡,手中衣带如迎风羽巾,在身周袅绕自如而动。
“正是,是你们一起毁灭了破境?”恶灵言毕,气状身体化作流线,分别攻往蔻丹和玉葛二人。
“你的对手是我,一切与她无关!”衣带卷处,白色仙光伴随冥花幻影,将攻向蔻丹的恶灵分身阻挡过来。
蔻丹眉宇一睨,玉葛,是瞧不起她的能力来着?
“你新得花芽异宝,没有疏通五行内脉前,最好不要再次动手。”且回手与恶灵交手,玉葛且言。
蔻丹呃了声,暂时无以为动。玉葛,很准确道出她的身体状态。回想在杀殿,冷啸月也曾流露古怪神态。难道都与此有关?
思绪似明未明,眼前带影化作剑形,玉葛身法轻如絮舞,横手一挥,将恶灵挡至五尺开外。落于水面淡言:“我等诚心相求,重生后,借水心灵力,身体已能自主活动。气田内,尚且空空无物。如果肯将气珠元魄归还,许你破境在我气田内复原。”
恶灵哈哈狂笑,“就凭你?你可知破境是邪神咒诅下生成的异境!就算你的气田广阔,内无一物,但要容纳一个异境存在,简直异想天开!”
蔻丹亦是讶异,气田,凭她的理解,除了容纳灵力、仙力,便是可孕育仙者之魂。从没听说,竟能容纳一个异境存在!
玉葛淡若一笑,双手在胸前互拱成圆,光气缭闪,一颗血红珠子真实无比显现出来,“玉帝以无边仙力开创天界。现为玉帝之魂,兼具邪神之能,气田之内,容纳一个小小异境,自是容易!”
恶灵望着血珠瞠目片刻,惊然叹道:“难道这是冥灭之府的邪神元珠?传邪神附体的冥王被玉帝杀死后,邪神就只剩下元珠浸泡在冥灭血池中,等候再一次的重生。传闻血池周围,有五千冥灭军队守护,又有能力强大四阁在外镇守,你要将之得来,想必不易。”语气一转,变得飘忽无落,“你这小子,看你面貌陌生,想必不是什么修行高手,竟敢拿一颗假珠子来诱我心动,真是可恶至极!”说着又要扑啸下去。
“且行止住!”转身看向呈怔立状态的蔻丹,玉葛唇边闪过几许笑意,“这珠子,凭我一人之力,得来自是不易。”手指扬起,向蔻丹指了过去,“如果不是她吸引住冥灭杀士和四阁注意力,我自然是没有机会进入血殿,进而得来邪神元珠。”
怪不得在杀殿中,总有淡然若无的冷梅清气从身边飘闪而过,而冷啸月和冰灵的原话,又能被一一重述出来。原来,玉葛,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看着立于水面如履平地的月白身影,蔻丹唇边几不可见地硬化,再抽了几抽。
本以为冥灭血殿,还将大肆杀戮,却没料到,元珠,竟被玉葛如此轻易得来手中?
自己认为重任如山的事,却被对方轻易达到目地,向来以能力自持的蔻丹,第一次有了不知想哭还是想笑的表情。
将蔻丹古怪表情收入,玉葛眸底不可见地闪过微狡笑意。
恶灵飞旋下来,绕视蔻丹两圈,转而双手抱臂,浮于半空叹道:“不信!我不信!不过是只狐狸精,能与冥灭四阁抗衡?打死我都不信!”
丫地,你才是狐狸精!!
没好气地,蔻丹抬头望向恶灵,两眼怒瞪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可容忍别人唤她狐狸,却极不喜在后面加个精字!
然而,恶灵和玉葛,却是一点不明蔻丹古怪情绪由何而来。
“那好,让我以灵器试试你们的能力,如果真有那么厉害,就答应你们的条件,打开通道,让你们去到异峰之顶。”恶灵一番沉思状后,说道,“这次异变,除了你们,还从外界闯来不少陌生人!他们想必和你们有某种联系罢?就以他们的性命为赌注,让我见证你们的能力吧!”
恶灵言毕,弹指打个响亮气哨,随之,镜湖上空垂落下数百根透明若无的丝绳,丝缠如茧,一同从杀殿被吸来的冥灭杀士,正被囚禁其中!
“天界昔有扶摇之琴,作玉帝手中娱情乐性之物。平时,琴以素女发丝为弦,其音清透,足可响于整个天界。若遇敌手,则化七弦为五根,另行配弦,称碎梦。撩弦而动,以琴为攻器,作声形之战,可在瞬间杀灭敌人于无形!然玉帝仙力强大,扶摇琴自造成之日,从未与碎梦弦搭配成对。天界殒灭,故主身死,琴、弦两失落,碎梦弦,恰巧落至我的手中。你二人,如果真与玉帝有关联,对碎梦弦,应该不至太陌生。以碎梦结阵,至宠灵物惊云应敌,这就是我对你们的考验方式了!”
【181】陷身情,奈何!
“虽是恶咒诅化异境生出的精灵,但待客之道,却不想输于人界分毫。镜湖,是墨族前任族长夫妻的埋骨地,一则,我不想扰了他们清眠,二则,此地太小,不宜施展拳脚。我那至宠,惊云,在此处,更为受困。在你二人身份明了前,除了考验,一切均以上礼相待。当然,如果你们所言为虚,实力不济,那对不起了,我只有拿你们喂食惊云!”恶灵打量目光不断在玉葛和蔻丹身上巡视,眼内依旧充满怀疑。
“就让我看看你的惊云兽罢!”蔻丹使出摄气术,红衣飘飘涉水面而进,至玉葛身边,两人比肩站立。
恶灵眼神一时错怔!
神情清峻的月白衣男子,妩媚娇娆的红衣女子,站在一起,虽是洞穴之中,却有天光透照,灼人如玉的幻觉。
“好!破境迎宾殿,请入!”
眼前光影一幻,脚下所履水面,周围嶙峋山石,奇花瑶草,瞬间已化光洁青石铺地,无边殿影入目,灯明如昼,迎宾乐起。
又有掌灯宫娥娓娓而至,向二人谦恭一礼后,退立一旁试图导引。
广袖拂抬,玉葛转眸往蔻丹柔淡一笑,手掌就在袖下握紧蔻丹。两人步过重重玉阶进入内殿。
辇道腥红,晶帘生辉,两侧案旁分列坐着的,正是之前被丝茧困住的冥灭杀士。
透明人形气体呼啸入殿,至宝座正中,化作一个玄黄衣、面容肃冷的玉冠男子,才一坐下,下方所有杀士齐齐呼应主上,跪下参拜。
蔻丹看得惊奇,冥灭杀士,不是以血腥、患主称道天下?为何亲眼所见,却是转眼就可另投新主?一面,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