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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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觉得罗之青的事情和自己要探听的恶狼谷的消息关系不大,只是偶然提起,张明远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没想到柳晓山又挑起一个头。他深知此女古灵jing怪,有时候还有些刁蛮任xing,和她打赌一定有输无赢。当下也不吭声,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斗嘴。
张明远俩眼一瞪:“你若打算诓我道出罗之青的事情趁早免提,老张就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违抗师伯的严令。”
柳晓山笑道:“我道张兄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修为通玄的真男人,怎么连一个筑基期的女修的话都不敢听。我还没有说呢你就讳莫如深,真让小妹可发一笑。”
张明远满面通红:“柳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张某岂是那种胆小之人,只是兹事体大,不由得我们儿戏。”
柳晓山面上现出一些轻se,说道:“本姑娘的赌注就是十坛清风荷叶香,换张兄关于罗之青的内情。赌法就是你我二人斗酒,第一个人事不省的就算输。”
听到这番话后,最为震惊的不是张明远而是陈云生,他可知道张明远的酒量,那次拼斗烈火酿,他仗着奇灵引才略占上风,这个小女子有哪里饮过烈酒,一杯就被放倒了事,这次必输无疑。再说她的赌注,十坛清风荷叶香,黑骨可没说过他还有剩余,一旦没有,输了拿什么给人家,难道卖身为奴不成。
还没等他站起来反对,张明远笑呵呵的一拍大手,“成了,就这么定了。”说罢从纳虚戒中拿出一张棕se的兽皮卷轴,卷轴之上密密麻麻的撰写着各种符箓、密文,一看就不是俗物。
张明远将卷轴在柳晓山的面前晃晃,说道:“柳姑娘敢和张某欠下魂契么?”
陈云生心中大惊,暗道:“看来这个张大胡子来真的了。”
魂契是修士之间流行的一种凭证或约誓,双方将自己的一缕jing魂收于卷轴,并且附上自己的jing血,倘若有悖誓言就会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种上某种魔咒。
根据魂契所用的卷轴不同,会有不同的惩罚,张明远所拿出来的是封灵卷轴,如果违反此种魂契,魔咒将修行之人周身灵气锁死,不仅修为会停滞不前,连法术也被限制了十之七八。试想哪个修行之人愿意承受这样的惩戒,所以这种卷轴在众多魂契之中算是比较恶毒的了。
张明远也不是有意要为难柳晓山,只是他认为这个女子定然有十坛清风荷叶香,到时她交上美酒,魂契自然消失,不会有任何不便之处。
陈云生可是深知魂契的厉害之处,赶紧将晓山拽住,不让她注入jing魂。柳晓山看着他焦急的面容,心中却欢喜无限,心上人如此地在意自已,任凭她是公主还是贫民,在感情上都是一样的。
柳晓山朝陈云生眨了一下眼,柔声安慰道:“不必惊慌,晓山自有妙计。”
陈云生和这个女子交往甚久,看到柳晓山这样的表情,心中稍微稳定,思忖:“此女贵为金沙国的九公主,可谓见多识广,没准她还真的能拿出十坛清风荷叶香。”想到此节,也就不再劝阻了。
这话也到不回避张明远,魂契是他拿出来的,注入jing魂和留下jing血也是他亲眼所见,不怕柳晓山耍什么花招。
当下二人在封灵卷轴上注入jing魂,签上jing血,柳晓山就感到一道细弱游丝的线轻轻的漂在了自己的识海之上。
张明远笑呵呵的从自己的“库房”中拿出各式各样的酒坛来,叉着腰问道:“柳姑娘,你看我们是如何斗酒啊?”
柳晓山浑不在意地说道:“这个好说,和张兄斗酒自然用最大的碗,喝最烈的酒,我们一醉方休。”
此话一出口,陈云生就觉得眼前发黑,将一根手指放入口中深深的咬上一口,感觉吃痛才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张明远哈哈大笑:“柳姑娘真是爽快之极,陈老弟收的好婢女,艳福不浅啊。”话语之间极尽嘲笑之意,柳晓山银牙暗咬,心道:“别看你现在叫得欢,一会让你跪地喊姑nainai。”
张明远欢快的从另一件石室中重新搬出一个酒坛,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在听风谷中他的“恶名”已经被众所周知,所以很难找到酒友,今天碰到一个主动要求斗酒的,他自然喜不自禁。这个酒坛并不算大,淡蓝se的陶胚烧制,表面连一层釉se都没有,显得更为古朴。张明远的动作极为慎重,生怕一不小心将坛子打破。
他将酒坛轻轻地放在石桌上,又从纳虚戒中拿出了一对青瓷海碗,然后对柳晓山说道:“柳姑娘,此酒乃张某觅得的最为古怪的一种酒。若将它倒入寻常的器皿,喝在口中就如同白水一般。
若是使用这对青瓷海碗做酒具,那么就是青洲最烈的酒,张某称它为‘三碗倒’。不瞒你们,以张某的修为这种酒最多喝上两碗,第三碗喝下,恐怕当即就会人事不省。柳姑娘你若怕一醉不醒,最好直接将清风荷叶香奉上,也免得费事。”
第六章 再来三碗
柳晓山笑嘻嘻的说道:“多谢张兄提醒,张兄既然是地主,那就请张兄先饮了杯中之物。”
张明远一双大手小心翼翼的将坛子的泥封去了,一股白蒙蒙的液体被他倒入面前的青瓷碗中。
他双手捧起大碗,面se凝重,体内真元涌动,一股紫se的电光不时的穿梭于他的皮肤纹理之间。陈云生看到张明远慎重的表情,心中越发担心柳晓山,虽然他知道这个女子非是胜券在握不会和人打赌,当他听到张明远开场的那段剖白,不禁又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第一碗酒张明远喝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他身上那倒紫se的闪电变得有拇指粗细,闪烁的速度更快了,他体内的灵元在飞快地化解这酒力,饶是如此,张明远也感觉到头有点发昏,双眼发直。
柳晓山轻盈的端起海碗,也不见她运功,一碗酒顷刻就化为乌有,青瓷碗异常干净,连酒水的痕迹都没有剩下。
再看她,脸不变se,气不长出,表情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张明远有点傻眼了,他瞪着两只大眼,仔细观看着柳晓山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连她周身的灵气都没有什么扰动,“真的是见鬼了,难道这个女人天生好酒量?”张明远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突。
柳晓山笑吟吟的望着他,嫣然道:“张兄继续啊,莫非刚才那碗酒后劲太猛,你还需要休整一会吗?”
张明远受不了她挤兑,登时将自己的酒碗满上,嘿嘿笑道:“柳姑娘到我老张是何许人也?区区一碗就怎能难道我,你上眼。”说罢,一仰脖,海碗见底,比刚才第一碗喝得更加利索。
柳晓山竖起大拇指说道:“张兄不愧是听风谷第一好汉,小妹佩服之极,无以为报,只有舍命陪之。”她满上酒碗,也学着张明远的样子,一饮而尽,碗底干净的不见水渍。
张明远此时已经感觉到太阳穴一阵阵狂跳,眼中冒出数道血丝,紫se的闪电如同一条灵蛇一般在他身上游走不定,“噼啪”作响,对面的陈云生和柳晓山面容在他眼中依旧有些模糊。
此时,陈云生终于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这位柳姑娘肯定是做了手脚,至于使用了什么手段,他不知道却也懒得知道,现在他得到了一个结论,谁要是惹到了这位九公主,一定没有好下场。
看到张明远已经有些醺醺然,柳晓山佯作关切状说道:“张兄怎么啦,不舒服吗?听说你的极限也就是两碗而已,不如就此认输,再斗下去,晓山真的担心张兄身体有什么闪失。别人结丹结的都是金丹,张兄结丹结的一定是酒丹,这酒丹要是和坏了,也没有仙药能够医治。”
张明远看着桌上那坛“三碗倒”,大声说道:“罢罢罢,老张就挑战一下极限。看看到底是麻子脸小姑娘厉害,还是我听风谷第一酒仙厉害。”
现在,柳晓山脸上被气得没有一丝血se,这位张老兄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了挤兑她。旁边的陈云生已经满脸笑意了,被柳晓山轻怒薄嗔地看了一眼,他只好强行忍住,表情却更加古怪。
张明远晃晃悠悠的将第三碗满上,用略带痴呆的眼神看着对面二位,然后朝面前的酒碗指了指,意思是说我要开喝了。柳晓山冷冷道:“请。”
第三碗酒涓滴不剩的被张明远灌下肚,顿时一股火热从他的胃中窜上天灵,体内的灵元再也无法压制磅礴的酒气,在他的经脉中奔腾的不再是灵气,而是酒气。他脸se变成了绛紫se,身上围绕的闪电已经有碗口粗细,紫se的电芒夺人的二目。陈云生将柳晓山拉到自己的身后,又将七十二片浑天黄阳玉甲取出,横陈的身前。他担心张明远无法化解酒中蕴藏的巨大灵气,而突然暴走,伤到柳晓山。
张明远此时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双腿发颤,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可是心中偏偏想要寻找些东西来发泄,自己的人生画面飞快的从眼前闪过。他幼年拜师,离别父母,独自在山谷中修行,连父母过世也没能陪伴在二老身边。他一个人孤独地站立在双亲的孤冢旁,独自垂泪,任凭秋风呼啸,眼前荻花萧瑟,枫叶如火,双亲却不待,何其悲凉。
修仙,修仙,为何而修?淡漠了亲情,遗忘了友情,难道这就是他所追求之物么?从此他开始沉湎于酒,凡酒,仙酿,一概不拒。越烈的酒,越能让他忘了自己的过往,也许只有在隆冬寒彻的夜晚,独自醉酒后,才能回忆起人生初始之时的点滴快乐。
张明远倒下了,“三碗倒”这个名字虽然粗陋,但贴切,他真的无法喝下第三碗。
柳晓山眨着星眸,若有所思,刚才呈现在张明远脸上的寒彻骨髓的悲伤让她动容了,原来这个粗犷汉子也有过往的伤心之事,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报复人家的九公主,现在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陈云生看着烂醉如泥的张明远,奇道:“你是如何喝下两碗烈酒的?”
柳晓山笑盈盈地看着他,说道:“晓山真的是喝在自己的腹中,我酒量可大着呢?”
陈云生看到她眼含笑意,知道她在戏弄自己,正se道:“你的手段也真是厉害,张兄金丹修为,何等犀利的眼光,竟然被你瞒过了。”
柳晓山嫣然道:“你可知道我是奎jing之体么?搬运些许的酒水自然不在话下,莫说他是金丹修为,就是元婴地仙,也看不出分毫。”
“晓山,我们不可以做的太过分啦,张大哥古道热肠,多次出手帮过我,这次又要找人家帮忙,你可千万手下留情。”
“知道啦,不过此地酒气太浓,我们到洞外待着。”
天se放亮,一轮红ri悬于东方,听风谷东面一片生机盎然,无论高达十几丈的水杉,还是低矮的蔷薇都被披上了一层火红,瑰丽无双。
柳晓山坐在山岩之上,双腿轻轻摆动着,星眸盯着洞前的情郎。陈云生刚刚练完六十四路凤鸣刀诀,刀法的细节却未尽然,否则用一上午的时间也不够演练一遍。只要不闭关,每ri早上练刀已经是陈云生雷打不动的习惯,每次收势,他都能从刚才的演练中得到一分感悟。
修士除了平ri打坐练气,还要修炼一些辅助的法诀,否则空有一身灵元无处施展。陈云生的凤鸣刀诀严格地说是一种御器的方法。一个修士并不是拿到一个法器,记住口诀就能够cao纵的游刃有余的,虽然结丹修士cao纵自己的本命法宝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