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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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由他兼社长,成了合法的法人代表。接着把年鉴社的财务权收走,去年没有经过研究,也没有报告组织部和人事局,他个人决定把年鉴社的驾驶员,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退伍战士聘为副社长,他的目的是让这个驾驶员和我对着干。你看今年刚出版的西臾年鉴上居然把这个驾驶员的名字印上去了。他当了年鉴社副社长,连一个字也没写,而且没经我们同意,篡改了我们交给出版社的材料,居然出版了!我去找出版社,出版社说是汤主任叫这样的。”
贾士贞看了看印在上面的名单,果然是社长汤坚忠,副社长徐义邦、房雅广。贾士贞问:“汤主任,这个徐义邦就是那个驾驶员吗?”
汤坚忠点点头,却没有说话,窘得不知所措。
贾士贞说:“编写年鉴虽然不是创作,虽然不是做大学问,可是也需要有一定知识的人,你实事求是说,这位驾驶员胜任年鉴的文字工作吗?胜任副社长这个职务吗?”
房雅广刚要讲话,被贾士贞制止住了,他说:“我问汤主任,还有,汤主任,你和这个徐义邦参没参加编写这本年鉴?”
汤坚忠头上开始冒着汗,先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这时房雅广说:“贾部长,年鉴的社长是行政职务,而业务上是主编、副主编,是主编负责制,我是主编,过去出版年鉴都是我签名决定怎么出的,可是这本年鉴我们把稿件交到出版社,却由他这个主任签字出版了。”
贾士贞问:“汤主任,是这样的吗?”
汤坚忠点点头,伸手摸了一把头顶上的汗珠,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现在事业单位改革了,单位负责人实行聘用制,当然什么人都可以聘了。”
贾士贞说;“汤主任,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照你这样说,让你当省委组织部长,照样把外科主任调去当财政局长了!岂有此理,你让驾驶员去当副社长,为什么不让他去当你这个主任?你还有什么执政能力?”
房雅广说:“贾部长,他的问题多得很呢,我们希望对他进行审计。其实,他早就过了年龄了,六八届的本科毕业生,到二○○五年已经三十八年,过去的大学生少说也在二十四五岁才毕业,可他瞒年龄,他在宣传部当干部科长时,瞒了三四岁,现在还赖在这个主任位置上,专门干不上路子的事,到处伸手捞钱,影响极坏!”
“好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们说,我要去省委组织部开会,等我回来后,专门了解你们史志办的事,先拿你们史志办试点,处级干部面向社会公选。”贾士贞说着,站起来,对正在记录的干部科副科长小刘说:“马上去档案室,查一查汤主任的年龄,等我回来告诉我,如果真的隐瞒了年龄,一两岁就算了,如果瞒得多,要严肃处理这种歪风邪气。年龄越报越小,学历越报越高,如果年龄确实瞒得多,不仅要立即退休,而且退休工资往前追,多发的工资要扣回来。中央领导同志早就指出,领导干部要取消终身制,一个史志办的主任,居然如此大胆,没了党纪国法了!”
贾士贞看看汤坚忠,又说:“汤主任,你别多心,我并不是指的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等我回来后,我们可以交换意见。”
贾士贞看表,已经三点多钟,匆匆下楼去了。
贾士贞坐在车里,头脑里还想着史志办的那个汤坚忠,越想越感到目前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已经迫在眉睫,史志办这样一个并不担负着经济任务的单位,有这样一个领导,单位的事业怎么发展,群众怎么工作,怎么生存。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这样的人推荐到领导岗位上来的。现在他突然想起来了,有一次一个偶然机会听到市政府一位副主任说过这个汤主任的事,说他这么大的年龄了,把市政府研究室的一个女同志调去提拔为秘书科长,两人很快有了暧昧关系,弄得机关里议论纷纷,影响极坏。还说他把一个什么人从酱油厂调到印务中心,两年之内把二百万元弄得不知去向。贾士贞当时一听而过,他想自己既不是审计局长又不是纪委书记,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呢?
第38节:省城之行(2)
可今天却偏偏碰到这个汤坚忠,现在想想,以前听到的议论并非空穴来风。也许因为他是组织部长的职业关系,一时气愤,还是什么原因,却当着那个汤坚忠和房雅广的面说要在史志办公选领导干部,这显然是欠妥当的。这不明里告诉汤坚忠,他的主任当不成了吗?凭他对这个汤坚忠的印象,这个人素质太差,也许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贾士贞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取出手机,给高兴明打了电话:“喂,高副部长吗?我正在去省城的路上,刚才我在办公室接待了史志办的汤主任和年鉴社的房雅广,他们那里的矛盾很大,那个汤主任恐怕早就到退休年龄了,请你带上机关干部科的小刘,去史志办一趟,宣布几条纪律,无论是经济上的支出,还是干部的任免,都不得随便决定。经济上的重要开支,或者调整干部,必须先报告市政府主管领导和市委组织部。”
打完电话,贾士贞才觉得心里平静一些,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速疾驶,贾士贞觉得有几分疲劳,靠到后座上,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突然手机响了,一接电话,是周一兰:“喂……是我,我……我现在正在去省城的路上。有事吗?哦……恐怕要到六点钟左右,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贾士贞又想到给妻子打电话,玲玲听说他已经在回省城的路上了,心里先是一阵激动,毕竟夫妻分别已经三个多月,她说马上回家准备晚饭,贾士贞说他得先去报到开会,估计晚上还有事,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和同事还要见一见,玲玲叮嘱他早点回家,不要喝酒。
贾士贞自从到了西臾,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连感情都变得麻木起来,妻子、女儿、家庭,好像渐渐生疏起来了。他靠在后座上,觉得自己精神有些倦怠,似乎有点恍惚飘悠之感,是啊!哪一个异地交流的领导干部像他这样,一别三个月不回家,又不是战争年月,没人不让他回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感觉当中,常常不知道生活中还有双休日。
贾士贞闭着眼,却毫无睡意,突然间,周一兰的身影浮现在眼前,想到周一兰刚才的电话,他觉得他和她之间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在省委组织部那些日子里,他时常惦念着她,他同情她的不幸,希望她能够幸福,自从周一兰那次把他们之间比作《 第二次握手 》之后,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时甚至也希望自己能够给她一点东西。她太孤独、太不幸了。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她了,他的心里多少有几分激动。但是很快,他就用理智战胜了自己,他要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底。
赶到省城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机关都已经下班,贾士贞只好直接去会场,到了宾馆,一下子见到省委组织部那么多同事,贾士贞激动万分,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省委组织部的情景,大家是那样亲切。卜言羽把他拉到一旁说:“老兄,你到西臾这么长时间没回省城,可大家收到不少关于你的新闻啊!”
贾士贞说:“什么新闻?”
卜言羽说:“什么新闻,你真的把火烧起来了,那几幅画我都看了,估计省委组织部大部分人都看了。我敢说那一定是你干的事,太符合你的个性了!老兄,干!我支持你,目前的干部人事制度再不改革实在不行了。现在只强调政治经济体制改革,我看更重要的是干部人事制度的改革。”
贾士贞问:“钱部长怎么样,他会支持我吗?”
卜言羽说:“我想会吧!他现在大会小会也在讲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但是怎么改法,还不清楚。”
贾士贞说:“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没有现成的方案,大家可以在实践中摸索,而且各地有各地的具体情况,步子也不可能像军队的操练,那么多人齐步走。”
“嗯,你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也没回来过,你变了,老婆也不要了?”卜言羽说,“当心点,不要掌了权,在感情上也走私了哟?玲玲可是个大美人呢!”
“哎,你老弟想哪去了,我贾某是那种人嘛!”贾士贞说,“你不知道,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哪天是双休日,其实现在让我说到底干些什么,我还真的说不清楚。”
“管他呢,你看人家那些交流干部,一到双休日便专车送回来,小日子过得真快活,夫妻之间小别胜新婚,可你一别那么长时间,憋都憋死了!”
“好你个卜言羽啊!你也学坏了!”
两人进了餐厅,卜言羽突然低声说:“士贞,先吃饭,等一会告诉你一件事。”
贾士贞问:“什么事?”
卜言羽说:“关于省障碍人联合会的后来那个会长卢永祥的烂事。这个单位呀,怎么总是碰到这种领导?群众真是多灾多难呀!”
第39节:省城之行(3)
贾士贞说:“这又是干部人事制度的问题,不瞒你说,那个王学西,那个纪检组长赵学仁,还有后来的会长卢永祥,确实素质太差,这也充分说明了个别领导推荐的干部太片面,或者说有些领导多少也心中有数,可是又要解决这些干部的职务,明明知道他们素质差,可是却没有章法可循,靠少数人说了算,否则为什么总把他们放到这些单位呢?但是,不管什么单位,可权力的大小都是同样的。”
“你不知道,那个卢永祥,还不如原来的会长王学西。群众说他是生活上的浪荡公子政治上的流氓。”
卜言羽没说完,贾士贞低声说:“晚上再细说。”这时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们过来了。
十八
吃晚饭时,省委组织部的几位副部长和处长们都来了,贾士贞倍感亲切,像回到娘家一样,顾不上吃饭,大家问长问短,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只是钱部长没有到场,贾士贞总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晚饭后,卜言羽要和他说话,贾士贞就拉着他上了自己的车子,很快回到家里。女儿岚岚几个月不见爸爸,缠着他不放,贾士贞让玲玲把岚岚带走,他和卜言羽两人去了书房。
三个多月,对于人生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卜言羽却像分别了三十年一样,开始讲一些省委组织部发生的事,说着说着就讲到了省障碍人联合会的事来了。
谁都知道当初王学西还不到退休年龄,就提前两年被群众搞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推荐了卢永祥去当那个会长,卢永祥是何许人也?钱部长那里的人民来信恐怕都快有一麻袋了,转眼间,他已快到退休的年龄,为了能赖在台上多干两年,卢永祥几乎到了不择手段地步。有一次,他来找钱部长,你不知道,出来进去抱着钱部长的膀子,那样子不像是钱部长的儿子,倒像是钱部长的孙子。也不知道他送些什么东西给钱部长,钱部长对他却是不冷不热。他走后,钱部长说,这个卢永祥让人家看上去像什么样子,我当初算是看错了人。卜言羽接着说,当初钱部长不知是听了哪个奸臣的话,迫不及待地让他取代了王学西,可是他还不如王学西。钱部长说归根到底,还是干部制度的问题,靠一个人推荐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