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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神仙也有江湖3-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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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下来,照在哈大叔的身上,给他的全身似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花影摇动着,花香轻送着,这一切都使他不再是那个平凡无奇的守林人,而是温柔的、深情的、满怀心事的魔头,曾经绝然霸气,如今却困在一个陷阱里。
  可是,他并不想逃。
  「大叔给你讲一个故事。」哈大叔缓缓地道:「希望你听了,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
  虫虫一瞬间有些害怕,她虽然很好奇哈大叔的事情,但感觉也许那个故事会改变她的信念,忽然不想听了。
  可是哈大叔没等她回答就说了下去:「我原本是魔,但这不是我选择的,只能说是天意。六道大战,人道贡献最大,因为抵抗魔、鬼、妖三道而伤亡惨重,几乎灭绝,直到一百多年后才恢复了一点点生气。当时我十四岁,是一个砍柴为生的孤儿,从没想过会修仙修魔,唯一的愿望只有温饱而已。
  有一天我上山砍柴,因为追一只野兔子而来到一个从没有到过的隐秘地方,那里的树木遮天蔽日,昏暗得好像地府。我胆子一向很大,所以一直闯到了密林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被三块有灵力的巨石卡住的魔头,其实细看起来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罢了,但因为光线不足,我初看时还以为是蜂巢。
  他说他叫地羁魔,在六道大战中被仙道打落在此地,一直被困着出不去,现在他就要死了,临时前想晒晒太阳。
  呵呵,一个法力那么大的魔头,这时候居然脆弱到连这最微小的愿望也达不成。我虽然怕他,却又可怜他。他说这地方是有结界的,你一个普通的少年居然能闯进来,一定是天意满足他的最后愿望。他说上天还是有情的,只希望对『那两个人』不要太残忍。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一直考虑怎么才能把那些参天巨木砍掉一些,好让他晒到太阳。他说你没有法力是做不到这件事的,不如我做你的师父,把我的魔元和毕生魔功给你,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我一听他的话非常高兴,因为平时受人欺侮,所以很希望变得强大,于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下来。他说你要记得你是我魔道的人了,其实魔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道乃五道之本,只不过大家所修不同而已。他被灵力困着,不能施展魔功,但可以散功或者传人。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从那一天,我成了魔。不过别人要苦修几百年的功力,我一瞬间就有了,得来的那般容易,因此得意洋洋,志得意满。我初得魔功,不会运用,但是感觉自己力大无穷,一跃能有数十丈高,本来千难万难也砍不断的巨木,此刻在普通柴刀之下犹如小树枝一样不堪一击。
  我师父晒到阳光时开心的哭了,但是因为失了魔功和魔元也即将死去。他说你以后要勤奋修炼,不然魔功会渐渐散失,不能为我所用。我答应了,然后问他的仇人是谁,虽然我们只做了半柱香时间不到的师徒,但他永远是我师父,我想为他报仇。
  他说不用报仇,这里面本来没有仇恨,只有牺牲。但是牺牲要靠卑鄙和忌妒才能促成,就变成了仇恨。」

  3…40 第一场仙魔恋的男主角
  这是什么意思?又是牺牲又是卑鄙和妒忌的。这和六道大战的因果有关吗?虫虫渐渐被哈大叔的故事所吸引,心中想道。
  哈大叔抬头凝望着星空,叹息道:「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却再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要我好好活着,不要滥杀无辜。我埋葬了他,对着他的坟起誓,从今后,魔道将有一门名为地羁,做为他对我恩德的纪念。
  接下来的几百年,我就在修炼和行走之间渡过,慢慢的有一批人开始追随我,地羁门逐渐强大。因为修了魔,我的外表年龄成长缓慢,当成了一方霸主之时,不过二十多岁的面貌。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心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只对魔道被压制在苦寒之地,而仙道和人道占据十洲三岛的灵山秀水觉得不公平,于是四处寻找仙山,想抢来作为地羁门的总坛。
  结果,我看中了云梦山。
  那时候掌门师兄,也就是你师父还是天门派的大弟子,脾气暴躁易怒,闯祸无数,让师父云深头疼不已。嘿嘿,想来你们师徒还真是有些像,不过掌门师兄自本门上派高手尽数失踪后,一夕之间挑起天门派重担,变得沉稳持重了,若不是你气他,他的真面目我几乎忘记了。」
  「我哪有气他?明明是他不讲理,有事没事就骂我。」虫虫忍不住咕哝着辩解了一句。
  哈大叔半转过身,爱怜地抚了抚虫虫头上那永远也长不长的红发,「无论如何,你激发出他的本性,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天门派多灾多难,他一个人撑着,实在不容易。可是当时他也是个率性而为的年轻剑仙,遇到任性妄为的我,一仙一魔连翻剧斗,互有胜负,居然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意来。不过我着魔一样的想抢云梦山为地羁门的领地,所以和天门派的矛盾无法调和,自然互为敌手。有一次我又带人去攻云梦山,但这之前不久,我师父云深。当时他还不是我师父,无意间找到了本门创派祖师鬼谷子的师弟华显子制造的五件宝器——」
  「花仙子?」虫虫听到这名字差点喷出来,「他参加六道大战了吧?」她以前听说过,前世因果镜就是这位前辈制造出来的,当时就觉得这人搞怪有趣,没想到连名字的谐音也如此逗笑。
  哈大叔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点头道:「参加了,只是不幸阵亡了。」
  虫虫叹了口气,惋惜无比,心想假如这位祖师还活着,一定和她很合得来。
  「不过这位师祖生前喜欢钻研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锻造的武器非圣即灵,是六道中人趋之若鹜而欲得的。我师父云深得到这五件宝器自然高兴非常。要知道对于修炼的人而言,法器是十分重要的。因你师父性子猛烈,所以把无双杖传给了他。逍遥连环索给了刀郎、乾坤碎玉壶给了苍穹、霹雳铁笔给了墨武、四方扇给了桃花。」
  「我说呢,明明是剑仙却不用剑,原来他们本身是用剑的,但现在最常用的反而是法器了。」虫虫道。
  「是啊,你没见过你师父那天用烈焰剑九式吗?也是很厉害的,可惜他手中之剑很一般。总之,那次你师父新得无双杖,用来虽然生涩,但功力暴涨。一下就打伤了我。他想活捉我,关我个几百年,磨掉我的魔性。我却不肯就范,拼命逃跑,结果误入紫竹林。」
  说到这儿,哈大叔忽然停住了话头,眼睛望向那处绝壁,眼神被月光映得清柔极了,似乎要滴出水来。
  「那时候紫竹林还没有被开垦,下面是荒地,上空有天然罡气,不能御器而飞,唯紫竹灵气四溢。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用尽最后的气力,借助紫竹的灵力布了结界,让你师父追不进来。那边——」他一指虫虫掉下来的绝壁处,「原来那里有一条非常细小的瀑布,像一条白色缎带一样挂在青藤之间,很是美丽。只是后来——她离开后就干涸了,再也没有一滴水,所以我在那边填土种花,好像她就在那儿。」
  虫虫心里一揪,听哈大叔提起「她」,心中有疑问却又不敢为,只好等待着。见哈大叔就这样凝望了绝壁边好一会儿,神色又是温柔又是哀伤,半天才说出话,似乎那些尘封的往事全哽在喉咙,要费尽力气才能从心中吐出来。「当时我失血过多,想到瀑布边喝点水,没想到她从天而降,掉进了池水之中。」
  虫虫「啊」了一声,恍惚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第一天见到哈大叔时,他会那么迷惑,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无理由的对她那么好。也许,只是因为她和哈大叔的「她」是从一个地方突然掉在他面前的,勾起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回忆。
  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哈大叔微笑着道:「那天花四海上山挑衅,我准备到山前和大家一起应战,正和花朵告别时,你突然出现了。我——还以为时光倒流,终于可以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只要一个机会,我就可以重新选择。这次,我绝不会再选错了。」
  「哈大叔——」虫虫叫了一声,因为哈大叔语气中的悲伤,忽然不忍再听下去。
  「丫头,你知道为什么你师父和我,那么坚决反对你和花四海那魔头接触太多吗?」哈大叔不理虫虫,似乎下定决心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他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的伤口和他几百年的痛苦。
  虫虫茫然摇头。
  「不是因为刻板的教条,不是因为仙魔之间的对立和偏见,而是因为仙魔恋没有好下场。那不是凡力可以扭转的,是天意,是劫数,你师父事实上很疼爱你,他不想你落得我这样凄惨下场!我也一样。」
  「她是谁?」虫虫终于问了出来。
  「她叫蝶翼。你师父最宠爱的师妹,了不起的医仙。桃花是她最小的师弟,医术完全传自于她。」
  「她怎么样了?」她哆嗦着再问。
  谁会想到最不起眼的哈大叔是第一场仙魔恋的男主角呢?可是这爱情只怕是悲剧收场。虫虫心里有些害怕,但那个答案却正是她最害怕的。
  「她死了。五百年前化为了一捧劫灰,就埋在你落下的花丛下面。我怕她孤单寂寞,所以日夜在这里陪着她,种满了这状似蝴蝶的花,我叫他们蝶翼花。」
  虫虫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没有言语,但她的心里的火却烧得她连呼吸也痛。她不想听下去了,不想听什么仙魔恋没有好下场。可是她又不得不听,假如她的爱伤害了花四海又怎么办?
  「我已经爱上他了,爱到骨子里了,抽不出来也停不下,怎么办?」她冲口而出。
  哈大叔无奈地闭上眼睛,「丫头啊,我早就有预感,但一直不愿意相信,可惜你终究逃不过情劫。花四海虽然是个魔,却也是顶绝天下的男子,爱上他很容易。可我要你听听我的故事,然后再决定是不是继续爱下去?是不是不惜以他的生命为代价也要爱?或者愿意让他像我一样,在无尽的痛苦和孤独中活着!」

  3…41 早知道不爱她了
  未等虫虫答应,哈大叔就说了起来:「当时蝶翼是要在绝壁上采一味珍贵的草药,并不知道竹林外发生的事。我刚才说过,那时的紫竹林有罡气,她不能御器而飞,所以是用自己的手脚辛苦爬上去的。但因为我利用紫竹的灵气布结界,竹林震动,她才从上面掉下来。当时的我已是惊弓之鸟,感觉到她剑仙的气息,以为是你师父派人来围堵我的,想也没想就是一剑,斩断了她一条手臂。」
  虫虫「啊」的一声,没想到仙魔之恋是这样的开头。
  哈大叔脸上露出痛悔的神色,似乎几百年前的心疼还在,「没错,我们的故事是以我伤害她为开始。但是当时,我一剑挥下后就已经后悔,因为她完全没有反抗和攻击的意思。她就站在浅潭之中,没有哭也不叫疼,清澈的水,白的衣,红的血,那样无辜。
  我愣了,她不说话,只是迅速为自己止血,然后就昏倒了。我本想让她淹死在水里算了,但一想我的伤不轻,如果不静修些日子,恐怕逃不出你师父的追击,于是把她从水中捞了出来,准备拿她当人质。哪想到她醒后,居然对我这个伤害她的魔头说谢谢!」
  哈大叔露出浅浅的笑容,又是苦涩又是温柔,似乎眼前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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