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天-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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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忍住心中的恐慌仰头“看”去,凄厉的惨叫传来,近百异人横七竖八地斜飞出浮岛,半空中,他们望向下方的浮岛,脸型变化扭曲着,难以遏制的惊惶暴露无遗。
在他们身下赫然是三条巨大的蛇尾怪物,通体莹白,皆有五十余丈,远远看去狰狞可怖,恍如妖魔。
“莫非是法、相、天、地?”何夕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艰涩的声音,“他已经是人尊修为了吗。”
“人尊!不好,中计了!”
浮岛上,哭先生望向遮天蔽地扑面而来的巨**相,身形微顿便欲抽身而退,然而,法相天地最为神异之处便是与力,若是出其不意地施展法相,即便同为人尊修为的强者也会在一击之下重伤昏厥。此时异人们拥挤在浮岛狭窄的宴席间,移转不便,正是周继君等候的那一刻。
“轰!”
一脸诡谲阴狠的蛇人法相撞向哭先生,数百万斤的巨力携着连绵不绝的诡道之力形成一张难以挣脱的巨网,哭先生运算连连却无法逃离诡道法相的魔掌,弹指刹那后被追上、击中、弹飞了出去,转尔倒地不起。诡道法相还欲追杀,就见红光闪过,九流童子斜插上来,怒吼一声玩命般挡住它势在必得的巨掌。
“噗!”
鲜血大口大口地涌出,九流童子惨白着脸,抄起昏厥不醒的哭先生踉跄着向天头飞去,火云冲天,眨眼间,九流童子就将诡道法相甩开老远。。
“君公子,你等着,有朝一日我定会回来取你项上头颅!”
半空中,九流童子扭身回望向周继君,凶狠无比地说道。他自幼天赋异禀,战绩惊人,年纪小小得入十大异人之列,加之十大异人皆对他宠爱有加,许之为他日的群异之,因此心高气傲,自觉天下第一等人物。孰料遇上君公子后处处吃瘪,更被他的法相打成重伤,心底深处已是怨气滔天。
九流童子说完,抱起哭先生就要离去,余光中,银白的剑芒抹过缕殷虹,红童子眼角猛地一抽搐。
喊叫声戛然而止,天上地下的异人们怔怔地望向浮岛中央正缓缓收回巨剑的青年,在他身前,那两只巨大妖娆的蛇人法相之间,是一个跪倒在血泊中的老人。老人撑地的胳膊不住颤抖着,他喘着粗气,努力想抬起头,可每动一分,胸前狭长的伤口便会涌出大把鲜血,仿佛无底洞般止不住。
“风,风”
嘶哑微弱的喊声回荡在静谧到诡异的空气中,随着流风远荡,可那这陪伴一生的风在他弥留之际却不肯再滞留片刻。风中老人衰老的眼中浮出最后的绝望,他不顾迸裂的伤口伸手指向周继君,惨笑一声。
“你此生注定会活在天下异人的追杀中!”
“是吗?”周继君淡淡一笑,“似乎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哦,是那个御殿武者。不过在之前四年里我已经将他们杀死大半,异人们也逃脱不了这个下场呵,可惜你再也看不见了。”
“异人异人,出世自诩清高倒也罢,可一旦入世想要搅动风云祸乱大局,便是我的死敌。”周继君冷冷说道,他沉吟半晌,翻手拾出一柄华纹古朴的黄色三尺剑,“怜你为十大异人中的长者,也算是一英豪,便用这仲老剑葬你罢了。”
仲老剑飞出,遇风竟出哀婉低沉的破风声,仿佛挽歌垂鸣。
“不!”
九流童子痛苦地嘶吼着,瞳仁中,那柄剑已经直直插入风中老人的头颅,将他钉死在地上。
“君公子,你,你我九流对天誓,此生定要杀光你全族,羞辱你妻母,让你痛不欲生!”
“哼!”
周继君心底飘过阴霾,他按捺着怒火遥遥望向九流童子,眼中杀机暴涌。袍袖翻飞,君子剑扭转而出,以一分九直冲天野,转眼间出现在九流童子身前。
“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去死!”
银锋闪过摄魂夺魄的光华,君子剑狠狠劈向一动不动僵在半空、满脸绝望的童子,就在千钧一之际,一直昏厥不醒的哭先生睁开双目,他猛咬舍尖喷出精血,闷哼一声。
“遁!”
这字出口,哭先生气息急剧下降,君子剑劈下,只留下半只鲜血淋漓的小耳,而那两个苟延残喘着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天野中。
“逃了?好,好,好一个异人小童。”
周继君收回君子剑,眼中渐渐泛起血光。许久之前,他的敌人都知道,这是君公子大开杀戒的征兆,然而他们却无法告知世人,因为血光一出,再无生机。
“道主动了杀心了呵。”
中丹田上,玄道蛇人摸着下巴,透过苍茫体内穹宇望向由它掌控的玄道法相道,“也是该大开杀戒的时候了,道主为掌君子道义,将杀性憋了太久,如此下去却是不利于修行呵。”
“善!”诡道蛇人阴阴一笑,“异人不教不化,终成祸患,不利大局。当杀!”
“杀!”武道蛇人最后道,它手指微微抽*动着,浮岛上那只巨大的武道法相也随之抬起了手。
绛红的浮云下,周继君缓缓抬起头,扫视着顿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的异人们,忽而一笑。这抹低沉阴鸷的笑容暴露在异人们眼中,却犹如一阵阴风飘过心底,所有人不觉有种脊背凉全身毛的惊悚。
“快跑!”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出来,仿佛落泉巨石般惊醒了在场的异人们,眼前的银青年再非不久前任由他们宰杀的宴饪,而是手刃风中老人,重伤九流童子和哭先生的杀人魔头!
互视一眼,异人们不再犹豫,瞬间做鸟兽状四散逃离。
“又能逃出去多少呢。”
周继君低头擦拭着君子剑,不急不躁,直到异人们飞至浮岛边缘,他才抬起头。
眼中狰狞可怖的血红直压绛红天云,君子剑再次腾飞出去,以一化九,分射四方。三道法相呼啸着,瞬间扑上那些仓皇逃窜的异人。耳边惨叫声连连,不多时,浮岛上已是血流河,尸横遍野。到处是挣扎在法相和君子剑下的异人,他们到死也想不通,为何前一刻的宴饪竟会转瞬翻覆,成了灭杀异人如碾蚁的恶魔。
周继君平生第一次有意隐藏修为,只为了此刻杀绝异人以除后患。人尊境界的修为,世间仅有的三道法相,正是周继君此行的杀手锏。
“杀人盈野,百不存一也不知有多少异人能活下来呵,十大异人死的死,不在的不在,这些异人被困于此处只能由得他玩儿一般的杀了。”何夕幽幽一叹闭上双眼,他虽看不见,可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却令他身体凉。云车銮前,一名皇室高手看了眼何夕就欲飞下,却被何夕伸手拦住,“你想找死不成,此行已结,还布快快驾车回转。我可不想丧命于此,就用这些异人来让他泄吧。”
见着皇室的云车銮破开云霄,顺着秘道飞出异人秘境,骑在天马上的云若兮犹豫片刻,不甘地望向浮岛四周不断摔落的尸身,轻咬朱唇挥了挥玉手。
“走。”
千多异人被周继君杀了只剩半数,鲜血染尽低谷山坳,滚滚流淌的河水早已辨不出颜色。
“杀够了,就随我出来吧。余下的异人还有用,你应当知道。”
一缕心神传来,周继君皱着眉,望向云巅尽头,眼中的杀戮之色翻滚如云涌。
第一卷 风起云州兮 第二百五十一章 王宫夜话
明月如昼,繁星似锦。
赵国,平南府。
年轻的君王身披鹤羽大氅坐在椅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珠。黑暗从殿尾蚕食而来,却在掠过那只巨鼎时陡然凝滞。王室特供的玉华香飘出精致的小炉,游曳袅袅,散出暗沉幽清的气息盈满大殿。
“若真在我赵国杀了君公子,取他的头颅以示天下,那我之声威定会大涨,那时挥兵南下又有谁敢挡我锋芒。”指间拈起一缕缱绻的暗香,赵统王死死盯着山河鼎,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忽地,山河鼎突兀地摇晃了起来,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打碎了殿中的沉静。赵统王猛地抓紧扶手,脸上浮起惊讶,转瞬后变幻城浓浓的喜悦。
“这么快,一日还未到”
话音戛然而止,赵统王神色一僵,怔怔地看着从鼎中飞出的那衫白衣,手中的玉珠摔落在地,轻弹几下向远处滚去。
“君公子”
赵统王满脸难以置信,张了张嘴,从喉咙口挤出三个字。眉头微微一颤,赵统王不由自主地对上周继君的双眼,却见那双狭长的眸子里赤潮泛滥,隐约间还冒着炎炎热气,仿佛灼烧的岩浆血海般让人心底惊颤恐慌。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殿下。”
周继君嘴角弯起一道弧线,不再去看神色微微尴尬的赵统王,他一寸寸摸过山河鼎的铜壁,绕着圈细细打量。
“咦?”指尖摸到一条凹陷的阴纹,周继君眉头挑起,借着月光看去,却见那里赫然雕刻着几个古篆。这种古篆在如今的七州或许没几人能识得,然而周继君却是少数能辨认者之一。
“移山君圣铸。”
“轰!”
周继君目光凝滞在这五个字上,只觉得心头掀起滔天骇浪,久久难以平歇。
又是君圣!
在这七州乱世帷幕刚刚拉开时,那些君圣们纷纷现迹,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些被周继君现的蛛丝马迹足以显示出,君圣们并非曾经流连过七州之地这么简单,他们分明是在七州布局。千年万年,一直隐忍不,直到现在方才露出些许征兆。一路东行,先是现啸天山之秘,后又见到这君圣所筑的大鼎,周继君只觉得他越来越接近移山君圣所布的局,牵一而动全身,其余君圣所布的局也近在咫尺了。
诡道心思渐渐流转开来,满脸诡谲狡诈的蛇人掏出算筹和棋盘,悄然衍算着。
就在这时,低沉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周继君的诡道运算。
“十大异人各有一鼎,可通往异人秘境,这只鼎便是风中老人所掌控的秘境入口了。却不想他竟将出口设在赵宫,看来他们请你君公子也花了不少心思。”
周继君回头望向来人,布衣、长、龙行虎步,正是霍布衣。
“霍兄能将皇室和皇天教的人带入秘境,想必也拥有山河鼎,莫非你也是十大异人之一。”
“自然不是,只不过十鼎早有两鼎落于我手。”
“这样,看来霍兄杀的异人不比我少呵。”周继君轻笑着,眼中的血红渐渐散去。适才在异人秘境中,正是霍布衣心神传音,说他愿意助周继君出鼎。深深看了眼抚鼎不语的霍布衣,周继君伸手指向神色已然恢复自如的赵统王道,“我来为霍兄引荐下,这位便是当今赵国之主。”
霍布衣淡然颔,向赵统王拱了拱手。
“草民霍布衣见过殿下。”
“霍先生无需多礼。”
两人寒暄了两句后便无后话,一时间,大殿内陷入沉寂,三人各怀心思,目光却都落于山河鼎上。青烟缭绕,夜幕下月华如水,赵统王看眼周继君又看向霍布衣,忽而一笑道。
“我虽不识霍先生,可能与君公子结伴为友定也是人中豪杰,两位若是嫌敝殿简陋,我就命人在此设宴,为君公子接风,把酒言欢。”
霍布衣刚欲说什么,就被周继君抢先开口道。
“如此也好,叨唠殿下了。霍兄,我还有许多困惑等你来解开呢,就在这殿中一叙吧。”
“好。”霍布衣沉吟半晌,开口应道。挥袍,血红蔷薇的光影一现即逝,巨大的山河鼎慢慢缩至巴掌大小,被霍布衣吸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