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鬼差甄小乖-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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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刻钟后,一名身着家仆服饰的少年轻声来到了贾林身侧五米左右的位置,站在那处,停住了脚步。原本闭目假寐的贾林,在那少年站定之后,略微皱了下眉头,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说吧,可有何事?”开口的并不是贾林本人,而是汪荃。
那少年这才开口,道:“家主请少爷一见。”
“父亲?”贾林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片刻后,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略显疲惫的神色,半晌,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那少年闻言,便对贾林又鞠了一躬:“小人不知,还望少爷见谅。”
本就不指望这传话的少年能知道些什么,贾林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片刻后,他默默叹了口气,道:“不知父亲近日身体如何,精神可好?”
贾家的老家主身体如何精神可好?这个问题,不仅在贾家是个笑话,就是在整个境界之中,也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皆知,贾家少主病狐贾林,在六年前,以年幼病弱之躯,接掌贾氏门庭,贾家族长贾陌正值壮年,却忽然之间身患疾病病入膏肓,从此在贾家之中隐居了起来。而这贾陌虽病入膏肓,贾家却从未延请药王谷中人来为其医治——就是如此,这‘病入膏肓’的贾陌也未曾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有过半次的病危危急。
这一切,看在境界中人的眼里,着实是雾里看花难辨分明——要知道,这贾家仅有的一名继承人就是他贾林,这贾家不论怎样,到头来终究会是他贾林的,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就篡权谋位?哪怕是贾家中人,也没几个人能看明白这一切的。事实上,在他们的眼中,家主与少爷虽然话说得少,但是关系却并不算差。哪怕是在外人眼中被软禁在贾家的家主,却也是行动无碍的。
当然,这一切他们只能放在心中想想,毕竟,随意猜测自己所效忠者的想法,乃是大忌。
少年在听到贾林的问话之后,微愣了愣,随即道:“家主一切都还好,如往常一般并无不适。”
听到这话之后,贾林才重新闭上双眼,口中道了一句:“好,你去吧,我稍后便到。”
少年闻声恭敬的向贾林鞠躬之后,也依贾林所言,并不等待贾林三人同行,而是先行转身离去了。
半晌后,贾林才重新睁开双眼,在汪荃与吴总管二人的帮助下,重新调整了轮椅的椅背,这才往贾家主屋的方向走了去。
与所有贾家的建筑一般,贾家主屋的色彩,同样晦涩暗沉,就像是贾家千多年的历史一般,透露出一股历史的斑驳痕迹。
灰色的拱形石门倒是与其他地方的方正有所不同,但踏过这座拱形石门之后,眼中所见到的景色,却又透露出一股与外不同的苍凉冷漠。
“少爷,您来了。”站在拱形石门里等待贾林的,不是先前那个传话的少年,而是一名年岁与汪荃相当,穿着打扮却与吴总管一般无二的中年男人。
“吴叔。”对于这个中年人,贾林并不冷漠,却也不像对着外人一般,非要在脸上带出十分的狐狸微笑。
第五章 贾家家主第五章 贾家家主
“吴叔。”对于这个中年人,贾林并不冷漠,却也不像对着外人一般,非要在脸上带出十分的狐狸微笑。
被称作吴叔的男人笑着朝贾林点点头,随即又转身朝向站在贾林身侧的吴总管,接着认真的弯腰鞠躬,态度恭谨比之见到贾林更甚:“父亲。”他的腰背弯作九十度,却依然板直,只是在鞠躬之后,却始终没有起身。
贾林见状也不意外,而是干脆的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在他身边另一侧的汪荃则略侧了侧身体,将自己与吴总管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一些。
吴总管在见到自己儿子的大礼之后,始终慈蔼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动,半晌之后,才以中正不偏的嗓音唤他起身。
“少爷就在你眼前,你却向我行大礼,如此作为,成何体统?”吴总管眼眸半垂,之后就不再言语。
这中年人在听得吴总管的话之后,便缓缓直起身,微微笑道:“父亲教训得对,是儿子失礼了。”说着,不管先前已与贾林见过礼,又比照方才对着吴总管一般,重新对贾林又深深鞠了一躬,其礼节比之先对着吴总管时更重。
“吴叔多礼了。”贾林的眼眸抬也不抬,仍旧微闭着,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又道:“吴叔,我身体不适,一路过来走得缓了些,此刻父亲多半已经等急了,你与吴总管多时未见,不若我与汪荃先行一步吧。”
说着,也不等吴总管与他口中的吴叔回话,伏在轮椅椅背上的右手轻轻一动,轮椅上的机关已驱动轮椅开始前行,而汪荃则立时上前扶住轮椅之后的把手,随后借力开始带着轮椅一路往主屋的深处前行。
正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这贾家的主屋虽然不是庭院的风景规格,但是在其复杂深邃的程度上,却是不必庭院差上分毫的。当汪荃扶着贾林的轮椅又往前曲曲折折的走过十多分钟后,才终于又到了一扇拱门跟前。而与先前拱门处有吴总管相接不同的是,这一处拱门外所站着的,则是两名与先前传话少年一样服饰的少年人。
“少爷。”
两个少年同声向贾林问着好,在拱门里面,则有另外一名少年在见到贾林之后,就转身往里走了去,像是进去里面通报他的到来。
贾林倚靠在轮椅背上,一脸的苍白疲惫,两眼微垂着,并未第一时间回复这两个少年的问安。直至片刻之后,汪荃才在他耳侧悄声道:“少爷,已经到主屋拱门外了。”
贾林这才一脸疲惫微微点头,眼眸微睁,在见到那两名少年之后,嘴角便带过一丝虚弱的微笑弧度,像是刚刚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随即朝他们点头微笑道:“两位安好。”
贾家少主的虚弱病体,但凡是个境界中人,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这贾家中人更是心知肚明。因此两个少年见他一副恍然才见到自己二人的模样,也没有多做疑问,而是又朝他鞠了个躬,重新问了声好。
要说贾家少主病狐的称号,在外面叫得响亮,但在贾家中人来看,这位少主的病狐名号,除了那个病字名副其实外,那个狐字却从未见在自家人身上用过,因此相对于外人对贾林的忌惮,贾家中的门人子弟乃至世代仆从却并未对自家少爷有怎样的畏惧之心。
这守着主屋拱门的两位少年就是这样的贾家仆从。在他们看来,世人所说的六年前少主十二岁逼父夺权的传说,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这位贾家家主对这位少爷虽说并不亲近,但是自家少爷对家主却甚是恭敬,几乎就是任由着家主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并没有半点的脾气。
并且,在六年前少主正式站在贾家众人眼前代替家主掌权时,就已经有流言,说这位少主不过是替父行权,对外的名号宣传得好听,实际上也不过是贾家家主手中的傀儡罢了。
这其中,是是非非,曲曲折折,他们自觉是看不懂的。他们两个守门的,在六年前也不过是和当年的少主差不多年纪的半大孩子,在当年的那场权力波澜中,又哪里能看出那么许多的弯弯道道?他们所看到的只不过就是在那之后贾林对贾陌一贯既有的恭敬姿态。
况且
在汪荃推着贾林的轮椅往拱门中一路离去之后,守门的两位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多时,方才跑进主屋通报的少年也跑了出来。三人对望一番后,各自又交流了自己的心得
“听说少爷的病越来越重了。”
“不知道拖不拖得过二十”
“家主召少爷来果然是为了今日那各大宗派家主上门来的事情”
不论拱门处的那三名少年在谈论些什么,当汪荃推着贾林的轮椅到了主屋内之后,屋内的一切便与外界暂时隔绝了。
进得主屋内之后,贾林始终微垂着的眼终于略微抬起,倚靠在轮椅上的身体也微微板正,朝着屋内茶桌前的男人笑了笑,道了声父亲。
此时正是接近夕阳西下的时刻,这间房屋里有一扇木窗正是朝西而开,夕阳的余晖洒进屋里,正照到中年男人的身上,他的脸上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又带着一丝厚实凝重之感,仅仅是端坐在茶桌前,右手握着茶盏在眼前的木制茶盘上行云布雨的动作,便让人觉得眼前之人动作间的无懈可击。
仿佛谁也无法撼动眼前的这座大山。
贾林看着静静施展茶道工序的贾陌,嘴角微微勾了勾,对于刚刚自己脑海中冒出的恶俗形容,不置可否。
夕阳之下,这座主屋之中,此刻有三人存在,但其中的静谧,却又仿佛只有茶水潺潺而无人在于其中。
大约半刻钟后,贾陌才以一式“祥龙行雨、凤凰点头”斟罢茶水,随后却迟迟不行下一步的工序。
贾陌不动,贾林也不动。
直至这屋中的寂静又持续了一刻之久后,贾陌这才缓缓的转过头,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自家儿子。
“林儿,你的耐性,却是越来越好了。”贾陌声音平淡的这般说道,任谁也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味。
贾林直至这时才又睁开眼睛,略带疲惫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笑意来,他微笑着轻声道:“父亲说笑了,不过是生计所迫而已。”
贾陌闻言,沉默了片刻,也笑了起来,道:“确实,不过是生计所迫而已。”
这父子俩的对话,若是在此刻叫外人听见了,必然是大为不耻的——他贾家家大业大,在境界各大家族乃至宗派间,都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他们二人不论是真家主或是真傀儡,在贾家中可都是一流的人物,又如何当得上生计所迫这四个字?
但他们父子俩却不管这些,只是径自由两人笑着,半晌之后,贾陌才笑着一指自己跟前的茶盘,笑道:“林儿,你可知,我这祥龙行雨凤凰点头之后,为何不行下一步?”
贾林看见自家父亲略带落寞的笑颜,也不避讳,只是与之对视道:“有龙无凤,又如何龙凤呈祥?”这句话,一语双关,按惯有的茶艺过程,在这祥龙行雨凤凰点头之后,便是龙凤呈祥鲤鱼翻身——而这龙凤呈祥,又有别称作夫妻和谐。
贾陌被道破心事,也并不在意,只是手中随意的以茶汤浇灌着他温养了数十年的茶宠蟾蜍,话语间,似已转移了话题:“林儿,今日会见的这境界之中的众人,你以为如何。”
贾林随意的笑了笑,原本苍白疲惫的脸上也出现了几丝兴味:“不如何,倒是与先前所料没有多少区别。一众宗族宗派,不过仍旧是为自己宗族利益所考虑,只要利益足够,他们并不在乎给出利益的人是否是先前夺去了他们一部分利益的人。”
“天衍宗一如既往沉默不语,只是他们所知之事素来先于众人,我也不知他们此次又推算出了什么,竟然一次次的参加了阮家聚会与来我贾家商讨龙族之事。”贾林如此说着,不过片刻就放过了对天衍宗的关注,转而道:“佛宗与少阳宗这等大门宗派虽然也有借此事会会龙族的想法,但是他们毕竟是正道大派,一贯以正义之师为己任,倒是不必担心他们会怎样坏事。药王谷也一如往常”说到此处,贾林忽然顿了顿,又摇摇头道:“药王谷,如今只怕只是暂时一如往常而已。”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之间有一丝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