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异乡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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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的剑术造诣。
然而,这个甚至曾经亲手杀死过吸血鬼的男人,今天却对自己只有七岁的小儿子拔出了细剑!
银光落拓,刹那迸现。
快逾闪电的一刺,不过是眨眼就几乎已经顶到了司仪的胸口锋利的长剑没有止住去势的打算,他也切实的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这一刻,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平和的目光避开面前的凶器,反倒流连于空旷的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表情。
一老一少,两位管家不语,相比之下,另一边两位年轻人的脸色却要精彩的多——担忧欣喜,不一而足,这世界上,手足之间的情义,竟能复杂到这种地步?
剑,又近了一分。
却仍旧是无人阻止,亦无人相助,瘦弱的少年仿佛注定要命丧于此,无人怜爱的死在亲生父亲的剑下
也是直到这一时分,少年才终于挥动了手中的西洋剑,就好像是垂死的挣扎。
刷!
房间里,双剑交击的声音只响过一次,接着,便永远沉寂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质子
第一百零一章、质子
在远洋的海轮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孩儿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微闭着双眼,享受自由的海风。这份久违的自由自在,又岂是城堡里那数年不变的景致可以媲美的?
“塞缪尔,放松些吧。”
比起在海辛家的日子,现在的卡尔斯显得更加随性,也多了几分笑容。
“是,少爷。”
如此答话,可老人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卡尔斯也没有在意,他只是继续面向大海,享受着这一路美妙的景色。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男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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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
海辛家,击剑教室
急速的细剑一晃而过,直逼心口的利刃丝毫都没有顾忌或是留手,男人虽然已经老去,但“铁血公”的威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然而说到底,这也只是凡人的程度罢了。
细剑上挑。
七岁的男孩儿握着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细剑,却没有任何勉强又或是不协调的地方。这个从一出生就在城堡里度过的小鬼,就好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那样,决死的反击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因为面具的原因,叫人无法猜测他现在的表情,但一张疯狂嗜血的鬼面却是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哈,真是无聊的臆想。
细细的剑身拥有着惊人的韧性,而这份韧性也被这个孩童发挥到了极致!
击中父亲剑身的细剑剑尖仿佛突然苏醒的毒蛇,竟然在交错出火花的片刻顺着细长的剑身绕过了半圈,将原本势在必得,一击毙命的攻击带偏了分毫!
而在那之后那柔韧的剑身再次弹回,又向着相反的方向栓去。这一次,因为少年的踏前的半步,三角形的剑尖准确地探进了父亲握住的剑柄与护手的铁环之间
“承让了。”
无悲无喜,无怨无情,那个男孩用根本不像是孩子应该拥有的声音开口。然后微微转动细剑,直接让父亲的武器脱手。
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流血,一切,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场在平常不过的击剑教学课程一样。
这一刻,卡尔斯两位兄长的表情完全凝固了这位一向不得父亲宠爱,甚至害死了母亲的弟弟他们并不熟悉,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那个握着西洋剑的七岁孩子的身影,却将永远刻印在内心的深处。
终于,他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收起了佩剑,最后向着父亲缓缓鞠了一躬。然后,便带着大方得体的神色,再次回到隔壁的房间更衣去了。
老管家塞缪尔同样行了一礼,然后快步向少爷的方向追去,而跟随着两位少爷来此的小沃尔特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默默地准备好预定的茶点,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
偌大的击剑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沏泡红茶的潺潺水声,以及三位海辛沉默地呼吸。
半晌,父亲叹了一口气,然后取下了自己的面罩。
他看着少年刚刚离开的方向,双眼中只剩下沉思和忧郁的目光。终于,在斟酌了很久之后,“铁血公”下定了决心。
“去联系梵蒂冈方面吧人选就确定是卡尔斯。”
他用不知道是在支会谁的声音下令,因为他的瞳孔里,到现在都满是那个男孩儿的身影都是那双永远鲜红而又冷静的眼眸。
“恶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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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呢?
就个人意见来看,无非是各种宗教、文学作品虚构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邪恶存在。当人类遭遇到自然力量的威胁、自己或者他人的恶意,自然而然会去寻找其源头。而这些造成恶意的原因,被具体化形成了邪灵、恶神,甚至到最后形成了所谓的恶魔。
所以,人心所浮现的恶意即是恶魔。
没错,憎恨、恐惧、不安人类的负面情绪永远都不会凭空消失,他们会因为某种因素而被激发和释放,否则日积月累之下,就很容易扭曲。
那么,面对妻子难产而死的现实,丈夫应该把憎恨发泄在何处?
面对从一出生开始就不会哭泣,聪明绝顶,却又天生一双红瞳的弟弟,兄长们又该将恐惧归咎于何人?
面对权力动荡,局势难测的变局,面对一切成迷的怪物,整个机关对于未来的不安又将如何抒发呢?
对,如果这时候,能有个恶魔出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所有无形的,难以控制,更难以纾解的恶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人们得以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部排空,好在这断纷乱的时光里时刻保持着清醒。
而作为代价,恶魔被囚禁了起来悠长的岁月,被作为怪物看待的他被禁锢在这个英国对怪物作战机关的本部,一旦出现任何异常的举动,就将遭到彻底地抹除与格杀
哈,这,就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头七年人生的简介,虽然少年其实一直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对于超脱了生死,轮回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的他来说,这些所谓的“折磨”根本就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和困扰的来源,而对于卡尔斯来说,能让他困扰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赎罪”系统了。
幸运的是,在这七年之间,“赎罪”还没有发布过任何的任务,这对于其他人来所或许是“备受煎熬”的七年,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略有不快”的程度罢了。还远远提不上什么执念。
然而今天,他迎来了自己这七年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点。
两天后,他将搭上前往意大利的海轮,而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他都要在那个叫做梵蒂冈的地方度过了。
虽然谁也没有向他解释过这么做的用意,但一直陪伴在男孩儿身边的塞缪尔却很清楚这个孩子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也非常明白,为了交换战争中梵蒂冈方面的援助,他必须成为交换的质子。
所以,当老人在甲板上看到那安逸幸福的笑脸时竟然也摸不透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男孩儿啊。
第一百零二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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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初见
“就在这里等吗?”
坐在梵蒂冈博物馆的长椅上,少年就像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提问漫不经心,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也难怪,这里原是教皇宫廷。所收集的稀世文物和艺术珍品,堪与伦敦大英博物馆和巴黎卢浮宫相媲美。就算事实上对于艺术又或者宗教并不感兴趣,但眼前厚重的历史沉淀也足够卡尔斯唏嘘了。
“您可以在附近走走,少爷。”
老管家躬身,用温和的声音开口——塞缪尔绝对是最称职的仆人,不论是到了哪里都不会失去风度,而同时也不会让主人为难。
“哈,那太好了。”
男孩儿站起身来,但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因为欣喜而得意忘形倒不如说,除了那张灿烂的笑脸,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悦。
是的,卡尔斯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欧洲的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做旅游之类的事情。说得难听一点,他现在既是天主教手中的人质,也是hellsing与罗马之间的免战牌
而之所以这颗质子是由英国新教提供,梵蒂冈负责看管,自然也是因为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新教处于较为不利的地位。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正在此处的卡尔斯和塞缪尔来说都没有意义。
男孩儿的身份也好,待遇也好,处境也好,未来也好这些,都是大人物们谈判桌上的筹码,从出生到现在,卡尔斯从未如此重要,又从未如此无名。他能够做的,只是服从任何双方达成的共识,然后在条约被撕毁之前,一直扮演好这个可笑的角色罢了。
“哪一位是卡尔斯·范布隆克·温盖茨·海辛?”
大约两个小时的等待之后,梵蒂冈方面的接待人员才终于露面。那个一身黑色祭衣的神父迈着庄重严肃的步伐来到两人的身边,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询问。
虽然,这样的问话对于眼前这一老一少的组合来说根本就是多余,但男孩儿还是向前迈出了一步。
“是我,神父阁下。”
他不相信梵蒂冈方面对于自己这颗至关重要的棋子没有进行过调查,甚至卡尔斯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照片和个人简历早就已经被压在了“背叛者”的案台上,随时等待着签发成通缉令。
年轻的神父有着高达健硕的身材,走近一步之后,那种由黑色带来的压抑变得更加明显,但男孩儿却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依旧微微抬头,礼貌地望着面前的青年人。
然而年轻的神父却皱起了眉头和传闻中一样的红色双眼,而他也的确从其中感受到了不寻常的闪光。
——果真像之前了解的,这是恶魔的孩子吗?
这些新教徒。
他低声的抱怨了一句,然后重新绷紧了面孔。
“请你在这里稍后,很快会有人来接你。”
然后他偏过头,不知道是因为有什么话要和老管家谈,又或者是不想再看见面前这个古怪的小孩儿。
“塞缪尔阁下,我想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谈谈。”
于是,在最后看了卡尔斯一眼之后,老人跟随着年轻的神父离开了,偌大的展览厅只剩下了男孩儿一个。
他没有坐回长椅上,反倒是依然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展厅里的一切这些他已经看了两个小时的东西好像真的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他不厌其烦的细细摩挲。
窗外,午后的阳光要比清晨时多了几分燥热,向外看去的话,白茫茫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自然,他也没法儿在那些花圃掩映的小道中找寻老管家的身影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一念及此,卡尔斯不免有些遗憾,却依然没有为自己处境担忧的意思。对一个七岁的男孩儿而言,烦恼的时候还没有到来;而对于他而言,这些琐事还远远不足已让他烦恼。
“嗒,嗒,嗒”
硬底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卡尔斯等待的时间倒是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