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蛇传开始-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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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谁又能想到,一场杭州大瘟,他这动口的比自己这出钱出力的功德还大。这便是官与民的差别。民,只能一件件去做,一个个去救;官,却是一张口,便是一大片地方的百姓同时改变。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抬头?
宁采臣边思考着,边手中煮起了茶具。
他的卷子是做完了的,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也没有检查的必要。而且他相信自己给的答案就是后世的最佳答案。
这幅画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却听过。
《深山藏古寺》,构思更是令人叫绝。画面上只见崇山峻岭,山路蜿蜒,一小僧在山下河边汲水古寺“虚”掉了,但并不等于没有,不然小僧担水又去何处?自然是自古寺而来,再回古寺而去了。这也是实中存虚。人们可以想见古寺就藏在山的深处。
有错吗?没有。无论是道理,还是历史记载,都确实无误。那还检查什么。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吧!煮煮茶,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切落在一开始便往那方面判断的人眼中,立即变得与众不同。
这是煮茶?真的是煮茶。
宋徽宗现在还年轻,所以他的茶艺还不是那么出名,与成功编著了《茶论》后,更加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无不知道当今官家喜茶,为此甚至派出宦者外出学茶。现在他身边叫黄锦的太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皇帝尚且评茶论具,群臣也就趋之若骛,一时间,王公贵族、文人雅士纷纷效仿,以烹茶品茗为时尚,而且挖空心思地弄出花样来品茶、煮茶、论茶,甚至是斗茶。
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迎合上意。不过在没有《大观茶论》,这本赵佶以帝王之尊,编著的茶经面世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煮茶饮茶的手段是否入得了官家的手眼。
现在好了。天幸送宁采臣这士子来,熟知上意的他,一定极懂官家的饮茶之道。
所以,他们不仅忘了来意,更是极认真地看着宁采臣,以图偷师学艺。
偷师学艺?太过了吧?
过?
如果你试试领导找你喝茶,并且领导还亲自为你倒上茶水,你双手捧过,还没喝。领导便皱眉摇头的走了。
只要是有类似的经历,便能体会出他们现在的心情了。
作为士子不会喝茶,在本朝绝对是极丢人的事。对官员,则是能不能再进一步的问题了。特别是他们这类吃过官家亲手茶的。
宁采臣不想理他们,只能把极大的心力放在茶上。
他回忆着黄锦煮茶的全部过程,那种行云流水是极美的。
只看他的动作,三位主考便眼前一亮。无不在心中呐喊这是宫中茶!黄锦煮茶,他们也是见过,根本就一模一样。绝对要看好了记住了。
茶,刚煮出来,宁采臣便倒了。不是茶不好,而是眼界开阔之后,他觉得黄锦的手法有着做作,与媚上。实在比不上粉衣的手法。那么清灵与飘逸,才是无拘无束的神他中茶。
在三位主考官想问问他,这么好的茶,他为什么倒了时。宁采臣又动了。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煮茶,却不仅仅是行云流水。
具体是什么?他们说不上来。他们只觉得自己离了考场,飘上云端,三五好友坐而论茶,无拘无束,放荡得有如魏晋名士一般。
(未完待续)
第289章、最后一场
这是茶,这才是自己要的茶。
想在徽宗朝做一个成功的文人,便一定要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高俅的球,蔡京与赵佶的文化情感交流这造就了他们的成功,做事无所顾忌。
可是宁采臣。诗词也好,书画也罢,都是抄的。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只有与赵佶有过深谈才会知道。在面对赵佶这类顶尖文人时,自己的浅薄。
这不是说错话,也不是赵佶揭穿了他抄袭的本质。
而是一种直觉,一种到了那种境界的大师气度。模仿不了,仿制不出。见了,也便知道。
就象是修士间道行的定位一样,可以意会,却不可以言传。
粉衣的茶艺不知道是哪个修真时代,那份天然,那份空灵仅仅是加入了,便有一种升华,一种回归的触动看了,便知道这不是人间的茶艺。
来了,便是来了,无须隐瞒。隐瞒便是对心的不真,是一种退缩。
“三位大人,请尝尝我的茶。”宁采臣微笑着,一人斟上了一小杯,袅袅茶气绕而成形,似鸟似走兽,自有一份真在其中。
这样的茶没人可以拒绝,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偷师者,这师的技艺,他们自然想尝试一番。
三人来到近前,一人一杯,不多不少。
正当他们取走茶具时,徐海猛然看到宁采臣的长相,一脸的惊慌失措,连茶具都拿不稳。掉落的茶具,宁采臣接在手中,轻轻放在案桌上。“大人,请品茶。”
对,品茶。
惊恐不安的心情,他正需要茶。
不会的,他不会是神。只是长的像,对,一定是这样。这世上哪儿有神会参加凡人的科举。真是自己吓自己,一个长得像的人便吓住了自己。不该,真是太不该了。
茶一入口,通体舒畅,疲劳不安,一扫而空。甚至是灵魂灵魂!
徐海猛得抬起头来,因为这小小一杯茶,竟然让他的灵魂都不那么疼了。
宁采臣也在品着这茶,真不愧是无与伦比的手法,只是简单的手法,茶的品质便上升一品,甚至有向灵茶进化的趋势。
宁采臣闭目感悟着这手法的变化,寻觅着变化的根由或许,这就是道。
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道。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杯?”还用怀疑吗?
头夜挨的打,第二天不仅遇到一个长得极为神似的人,他的茶更是可以治疗御医都无能为力的伤势。
宁采臣张开双眼,又给了他一杯。
三位主考官再度回到了他们应该呆的地方,回忆着宁采臣弄茶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动了自己身边的茶。
噗…全都吐了。
怪不得官家不愿与我们一起吃茶。想不到吃了他一杯茶之后,这上好的雨前茶,竟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今天这一趟,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值,至于值在什么地方,则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王大人,这首诗不如就与了我吧!”难以下咽的茶让曾大人惊醒。茶,他是不想了,以宁采臣的表现来看,他不觉得自己学得会,但是这诗还是可以运作的。
挑水,现在他们都知道是不能用了,但那只是现在。
历任君王每年都要劝农,也许只是扶一把犁,也许只是铲一捧土但是却绝对是要做的。
而他们这类官员总会有办法让君王挑上一担水。到时候这首《挑水》诗便有了用武之地。
由于它描写的劳动,那么即使裱在御书房中,也不会有人觉得媚俗。
不仅不会媚俗,反而是雅,大雅!谁说劳动不雅?谁又敢说这诗陛下担不起?
而一旦裱在了书房中,官家天天看,曰曰瞧,献诗者的待遇还用说吗?
他发现了,其他二人也不是傻子。徐海直接断然反对道:“这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的反对,让曾大人十分不满。
徐海摇头说:“这首诗必须毁了,你我全当没见过。”徐海现在有八成把握那个士子就是神。
包拯过世没有多少年。夜审幽冥,曰为人的事,对他们也不像想像中那么难以理解,关键是他们愿不愿意相信这世上有神。他是信了。
虽然他还没有想到完全确认的方法,但是这神的权益,他是必须保护的。
“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文说:“我觉得徐大人做的对。这首诗我们确实要忘掉,真要从我们口中传出,这士子也传出时,你我可就不好看了。”
嘶…曾大人还真忘了这点,他只考虑了茶上他与官家的差距,急于求成,却忘了这诗是人家的。距离明年的劝农,少说也有大半年的时间。而这士子登科就在眼前,别说这大半年的时间,他会不会把这诗传出去。
就是不传,自己擅自用了他的诗,夺了他的功,他就那么甘心。
本朝已经有了一个球太尉,就是再多一个茶博士,又有什么不可?
反正他那茶是征服了自己。官家就是茶艺再高,想必也高不过他这茶去曾大人不敢再想下去,立即对着二人躬身行礼,拜谢他们的提点之恩,自己亲自走到烛台前,把写下来的《挑水》诗烧了。
卷子他们也不再看,而是召来吏员,重新抄录。
这也是真宗朝的规矩。吏员抄录为的便是有生员在字体上做憋,再抄一遍,便没了这方面的算计。
就是有自己的恩师为主考,恐怕也不可能从别人的字迹上认出自己学生的卷子来。
错过这两场,赵佶再没有了参与的兴致。
武人已经惹恼了先人,为此降“梦”于他。他哪儿还有心情关心科考,早早地便一人进了祖宗祠堂,在那儿忏悔赎罪。
没有了赵佶的科场立即恢复了波澜不惊,整个科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这头名,三个主考倒是有了一致的决定。
“爹爹。”聂府尹笑了,因为他的女儿总算是回复了神智。
这次回京,他本就有着为女儿延请御医名医的打算,但是这人还没进京,女儿便恢复了神智,他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还是记不起前事,但是总归是知道自己这爹爹了,这比什么都好。
前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好了。忘了更好,据说那个宁采臣今年连科举的资格也没有,这样看来,也不过是个伤仲永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得很。
都说入秋之后,一天凉爽过一天,但是汴京的天却突然热得厉害,许多读书人都顾不上读书人的体面,彻底脱成了赤膊。
一个个瘦秃秃的排骨胸膛,不断用冷水不停地抹在胸前。
衙役差人们全都忙碌起来,不断地把凉爽的井水送进士子们的考舍。
就是三位主考也是再也顾不上宁采臣了。这前面已经死了一个,若是再热死几个,今年的科场可就热闹了。
大量的清热解毒茶不断送进一间间考舍。
这一排排考舍里,也不是一处清凉的所在也没有。
宁采臣的考舍便是阴凉的厉害,不看他在吃火锅吗?
这一连考几天,宁采臣自然是不会过茶泡饭的曰子,而在考舍中好吃又营养的,自然是要数这火锅了。
腌好的肉,一两天是坏不了的。新鲜的蔬菜也没有问题。那还等什么,虐待自己的胃吗?
这一科考的是如此经典有名。中举入第是不用担心了,不确定的只是个名次罢了。
最后一场考的是国策,这也难不倒宁采臣。
国策本身便是个大而化之的问题,所以士子们自然可以大而化之的回答。
到了这一步,几乎已是万里长征的最后一哆嗦。
这么大的策问,本来便没人指望士子们有个什么真知灼见。诸葛孔明的三分天下,是那么好得的?
如果你真做到了,那自然是加分,大大的加分。
不过这绝不容易,因为就算你真的是诸葛孔明,也得是赵官家是刘皇叔才行。
所以这就是勾引题,只要做了就可以,没加分,也不会扣分。皆大欢喜。
当然如果真有那不开眼的,犯了基本的国策问题,比如说建议官家文武平等什么的。那真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