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30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翼笑道:“李盟主,你觉得奇怪么?索命斩不是残影剑,它并不能施予使用者神力,不过就是一把特别锋利的刀子罢了。在任意一家兵器铺,你多付几钱银子,让他们给你好生打磨些,也就差不多了。”陆黔道:“少说废话。你不是说它能拘魂么?”原翼笑道:“切磋指点,何至于此?这话我是听来的。想也知道,就算真有人试过,又怎能证明?”笑谈中又还了几招。
程嘉璇心都揪了起来,第一次赞同起了李亦杰,希望他能劝服两人停手。陆黔横刀劈来,原翼向后一纵,笑道:“这一招可有些眼熟啊。”其实这正是刚才原翼对付陆黔的一招,但当时陆黔衣衫被刀锋削破,原翼应对时,衣料可没半点破损。从这同一招间,高下已判。
陆黔知道他有意提起,便是在暗指此事。腾身转了个圈子,欺近原翼侧旁,正要弯刀砍他背心,抬眼一见程嘉璇忧心忡忡地盯着,那一份焦虑连外人都察觉得出。忍住笑道:“原公子,小璇对你可紧张得很啊,唯恐你吃一点亏。想来是谁的武功差,谁就比较值得担心,你说是不是?”
原翼并不回头,身子一侧,反手去劈刀柄,笑道:“那是担心我么?是在看你罢?”陆黔道:“怎么,你不是她的翼哥哥么?她不担心你,担心谁啊?”原翼干笑一声,道:“通常手头功夫较差之人,就喜欢逞口舌之利。这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两头都落空罢?这一路上,都是你带着她,日久也会生情,她连秘密的暗道入口都能说给你听”索性转头笑道:“小璇,你自己说说,这索命斩,你盼望我俩谁得?”
程嘉璇心道:“这却要我怎么说?哎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啊,能和睦相处才是最好。可是那索命斩索命斩怎么可以”但她就算再大胆,这种话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出口。上次在祭影教总舵大胆剖白,则是以轻纱蒙面,谁都瞧不见她,自作别论。
陆黔看了她为难的模样,一张俏丽的容颜几乎蔫成了霜打的茄子,笑道:“这还用得着说么?咱们两个又怎能和七煞圣君大人相比?”原翼想到在那荒庙中初见时,程嘉璇对江冽尘不计报酬的百般维护,想来确是有这么回事,会心一笑,道:“陆兄弟,说的好啊!就冲你这一句话,我让你一招。”说着左袖一展,留出胸肋一处的破绽。陆黔闻言大喜,他眼里唯有取胜是最要紧之事,才不管这与成名高手身份是否相违。立即挥刀直入。原翼突然一个转身,趁着他举刀时胁下的大片空隙,举掌斜劈。陆黔一惊,连挥几次长鞭才将攻势架开,匆忙收刀回护,大喘了几口气,惊震道:“小子,你你怎么不守信用?”原翼笑道:“作战时就当全力以赴,对手胡扯几句,意在乱你心思,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相信?这么大意轻敌,我真要怀疑你当这青天寨大寨主是否掺有水分了。”陆黔怒道:“可没见这样的,我是相信你的品行,你怎能辜负我的信任?”这话满心委屈,倒像是他受了多大的冤枉气般,真令人好气好笑。
第二十八章(35)
原翼笑道:“有句话叫做战场无父子,连亲骨肉的情分也不讲了,还谈什么朋友之义?不过我天生良心好,不忍心让别人难受。也罢,反正你也赢不了,我就让你一招,给你过过瘾头,也就是了。”说着袍袖一张,仅余身前一袭白衣轻飘,露出胸腹处要害。
这话对人虽是轻视到了极点,陆黔却也不在乎,反而是放下心来,相信原翼这回定不致再反悔。但他上次吃亏,这次可学得乖了,先以金鞭虚晃几招,令人眼花缭乱时,才挺刀攻入。原翼袖管突然一合,将索命斩架开,却也将胳膊送上了鞭环中。陆黔心下一喜,暗道:“躲得过上一招,毕竟躲不过这一招。”嘴上说着“谁用你让了?”手上却丝毫不停,鞭子一卷,向身前回扯。原翼顺势直进,一掌向他胸前虚发。他只有大半条手臂被缚,手腕以下还是得以自由转动。陆黔忙将周身力道运于前胸,打算挡下他这一击。不料原翼怪招迭出,趁机反手扣住他肩,在肩贞穴上按下两指。陆黔手臂酸麻,动弹不灵,原翼手掌顺势掠下,击他手腕。陆黔叫道:“慢着,你是怎么回事?一次诱敌也算了,怎地又骗我?”原翼笑道:“你能指望一个敌人对你掏心挖肺么?陆兄弟,你简直天真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其实我刚才确是打算让你一招的,可你戒备太甚,百般试探。动作过慢了,我总不能一直傻等下去,这才变招。”
陆黔叫道:“慢!你使诡计,就算我输了,我也不服。别人对你若不是心服口服,表面的恭顺又有什么劲儿?”原翼笑道:“表面的恭敬,总比当面就敢拳打脚踢,逼人坠崖好得多了。行,我就让你最后一次,只此一回,再不破例。”陆黔暗暗发狠:“这一回就定要让你趴下。”
原翼圈起双臂,交叉拢放在胸前,露出胸颈等处要害。陆黔提刀迎上。直等索命斩一近他面前,原翼忽的将头一埋,从索命斩下端的空隙钻出,随后反手两掌,击中了陆黔上臂。就势扯住他前臂,轻轻一托一扭,力道并不足以断肢,却使得他鞭法大乱,金鞭倒卷上来,自索命斩刀身下的半截,连带着他一条胳膊。都给卷入其中。这九节鞭作为他的御敌兵刃,打造时端的是又长又重。然而对外威风,自身遭的罪也就更重。连这一件兵刃小事,也是在说明这个道理。
原翼大摇大摆的转到陆黔身侧,提掌在他腕上一劈。陆黔拿捏不住,索命斩脱手滑落。原翼小臂向下一探,抄在手中。陆黔已是有气无力,道:“我知道你总是有理由,倒要听听,这次怎地又反悔?”原翼笑道:“我本来确是想着让你。可接着又想起爹爹说过,武学高手都好面子,就算你打败了他,他最多是寻个隐蔽处,苦苦修行个十年、八年,再来寻你讨回场面,却也不会一蹶不振。可要是换成有意容让,又给他看出来,这就是成心侮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过。我和陆兄弟是朋友,相互间怎可做如此卑劣之事?所以啊,宁可是我担个背信的名声罢了。”
陆黔恨得已只有咬牙切齿的份了。原翼微微一笑,道:“凡事该想着些好处,虽说我得了索命斩,但那好歹也是我在冥殿中凭着自身实力得来的,你有什么吃亏?不过我向来仁慈,刚才宝刀也是我交在你手中,你用着我给你的道具,给大家作了一出最精彩的戏你应该感谢我,只取回了应得之物,并没动过你的防身兵器。”
陆黔怒得只想将鞭子甩到地上,但想除了再次出丑,也无其他好处,铁青着脸,将金鞭束回腰间。
李亦杰见原翼取胜,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定。另有旁的事困扰,皱眉道:“那些官兵怎会在这里?又出手夺索命斩莫非他们是宫中另一股势力?”原翼道:“李盟主,别怪我多嘴,何苦自己骗自己呢?你明知道他们出现绝非巧合,先填堵了墓道中通路,紧接着又施放毒烟,想毒死正派全体。刚好有一群人恰好等在这儿,就等着拿索命斩,做个现成的渔翁。当然,他们也无非是些狗腿子,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想必就是上头的主子。宫里有何人能精心布下此局,又恰好通晓江湖时事,那不是很明显?”李亦杰道:“难道会是皇上本人?”原翼道:“你说顺治帝么?他年龄可比你还小着几岁,论起深谋远虑,还远不够格。说得难听些,他的大权就是给身旁臣子瓜分殆尽了。特别是在他身边,那些极为亲近,又深得他信任之人。完全可以越过他的旨意,暗中行事。如此先斩后奏,还能捞得些功劳”李亦杰惊得打断道:“没没这回事!没有证据的事,还是别乱说的好。不会是韵儿,不会是她!”原翼道:“怎么,我指名道姓过没有?你就会先想到她,怕是心里也早有怀疑了罢?嗯,韵贵妃沈世韵,不错,就是这个名字,我对她虽说了解不多,至少也知道,她并非如表面那般清纯可人。残煞星六年前归降朝廷,甘愿为她所用,我就已经留心到她了。嗯,是了,这次剿灭祭影教,他会不惜一切的去杀江圣君,其中也少不了这位韵贵妃推波助澜的功劳。”
李亦杰心里阵阵寒意,暗想:“我在怀疑韵儿?我竟然在怀疑她?李亦杰,你怎地永远如此多疑,难道在你眼里,世上就全是坏人不成?”暗夜殒的举动全由沈世韵从中唆使,此事他也略有知悉,但想韵儿是为对付魔教,就算用上些不够光彩的手段,也没什么大罪。宫中环境复杂,在此生活得久了,为求自保,人又哪有不变的呢?可沈世韵早已不是当年自己从沉香院救出的那个弹琴唱曲的单纯姑娘了,这点任他再如何否认,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陆黔是大概知道这番安排的,但他所听得的也只寥寥数语,不过是将正派众人聚集后,一举歼灭,夺得索命斩。可没想到自己差点也成了这歹毒计划的陪葬。他愿意给沈世韵办事,一来是看中她美貌,二来也是将她当作升官发财直至登上皇位的踏脚石。毕竟不会忠心到为她而死,还能无怨无悔。别说对她,对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这份儿上。他真正忠诚的,唯有自己而已。
原翼道:“这一次是下了大血本,前来的官兵定不止一批,待会儿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可别因这些人武功不怎么样,就小看了敌人。对了,陆兄弟,刚才他们怎会这样听你的话?你好像也早就知道,他们前来是抢索命斩了。要是我没记错,这七煞宝刀可是你的命根子,这么轻易就给了官兵?”
陆黔正自心虚,冷不防受他询问,兀自慌乱了阵,道:“你的情报够灵通的话,就该知道我和李盟主都在宫里当差,这次是奉命行事。你该懂得尊卑有别,那上头交待下来的事儿,你能随口说一句‘我不干’么?真是没服侍过人,不知个中劳苦。你也不过是个在家里养尊处优的阔少爷。”原翼道:“你的主子,就是韵贵妃了?”陆黔道:“不错,我率青天寨归降以后,就专属于她的统领。”原翼淡淡道:“投错了胎,认错爹妈是悲哀。但清浊不辨,认错了主子,则是愚蠢。”
还没等陆黔答话,远处又一阵兵刃声交鸣,脚下踏得黄土飞扬。未见其人,先视其烟尘。翻过一个小山包,只见一群官兵列着几路纵队快速奔来,这次的人手是刚才的三倍有余。领头者是一个穿清军将领服饰之人。年龄不过与李亦杰等人相仿,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威严。然而不知何故,似乎始终不愿给人见着正脸。李亦杰总觉他有几分熟悉,详加审视,道:“曹大人,是你?”
曹振彦讪然一笑,也就不再遮掩,道:“没想到会在这里与李兄弟重逢”李亦杰冷冷道:“你自然没想到。依照你们的打算,此刻我应该早已是个死人了。”曹振彦更是尴尬,道:“李盟主误会了,在下只是奉旨前来增援,对其他事一概不知。这都是出于娘娘的命令,还请李盟主不要让兄弟为难。”李亦杰满腔怒火按耐不住,道:“曹大人,这些年你的官是越做越大,可做人,怎么越做越糊涂了?朝廷的命令,不顾正误,一概遵循,这不能算做忠心,该叫做愚忠!”
曹振彦道:“吃了这碗公家饭,行事难免身不由己。李兄弟是武林盟主,起落间也须得时刻顾全大局,而不能全凭一己私欲,都是同样的道理。但这一次行动,却并非是什么劳民伤财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