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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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沦落到要你相助的地步。残影剑你以为我还会交给你?”
程嘉璇急道:“再怎么说,你这次突遭大难,命还是我救的,我又用心照料了你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江冽尘道:“你什么都没有。谁求你救我来着?这会儿跑来邀功请赏?”程嘉璇道:“不,我我不是夸耀救命之恩,也没想因此得到你报答。我知道,你对这些绝不会稀罕,可我只是求你别赶我走。即使将我当作一团空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保证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不会来打搅你,惹你烦厌。”
江冽尘道:“我让你尽早滚开,你不肯遵从,这正是在打搅我,还不自知?”程嘉璇苦苦哀求道:“别的事我哪一件没依着你?只是这这”江冽尘道:“你要跟着我这个邪教魔头,从此也同样成了人人喊打的正派公敌,那有什么必要?”程嘉璇道:“即使从此与正派对立,自此万劫不复,我我也不怕。从我第一天喜欢你,得知你的身份开始,我就知道有这一层可那不成顾虑,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再说,我是刺杀各派掌门的妖女,本来就已脱离了正道,这样说来,算不算与你是同路人?”江冽尘道:“那就各行其事,你别尽来缠着我。**上路数众多,谁说皆是一家?祭影教十余年基业,毁于一旦,日后何去何从,多费思量。我后半生仅以复仇为唯一目的,正道邪路,统统都是我的敌人。”
程嘉璇道:“那么你不要朋友,便要一位仆人,总可以罢?我还有些用处,至少我表面上仍是韵贵妃娘娘的侍女,跟在她身边,还能将绝音琴和断魂泪偷出来给你”她想江冽尘即使对外物均不为所动,七煞至宝总还能牵扯得住他。岂料江冽尘只冷笑一声,道:“我用不着你。沈世韵也没什么大能耐,从她手中夺两件宝物,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你识相的还是放弃罢。别逼着我用剑解决。”
程嘉璇看他立刻就要直行离庙,以后再想见到他却是难了,急切中不顾后果,就将自己早前查到的情报抖了出来,叫道:“我让我服侍你,我不求做你的侍妾、知音,只要能当你的一名婢仆,就很满足了。我也清楚,要说同伴,我或许永远也做不到楚姑娘那么好,更代替不了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江冽尘脸色忽然变得极其可怕,几如电光一闪,就已一步跨到了庙堂正中,扯住程嘉璇手腕,冷冷的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此时眼神不再如前时淡漠,充溢的尽是杀气。
程嘉璇看了他这等凶暴神情,心里虽有惧意,但难得他肯认真听自己说几句话,也不愿放过了这机会,小心翼翼的搜罗着词句,道:“我我说我虽然比不上楚姑娘,可她她已经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愿意代她照顾你,陪着你。我知道你深爱着她,到如今都不能忘情,但她对你不起如果你愿意,可以将我当成她的替身,她的影子,或者是兴起时的玩物,我都不会介意。”江冽尘冷冷道:“你调查得倒是卖力。本座昔日年少无知,一时错爱,也值得你再郑重其事的翻出来说?”程嘉璇道:“我并无他意,只是我理解你,不管你还爱不爱梦琳姑娘”江冽尘怒气抑止不住,突然间爆发出来,在她臂上重重一击,甩脱了她手腕,怒道:“你这贱人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提她的名字?也配做她的替身?给我滚开!”这一下击得程嘉璇直跌了出去,重重坐倒在地,身子蜷缩成一团,脑袋轻轻倚在香案上。感到手臂上不断袭来的剧痛冲击得她心脏揪紧,眼前昏黑,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在泪光中模糊成一片虚影,渐渐失去了知觉。
约莫到了黄昏时分,江冽尘将得失利害权衡一番,不知是考虑到了什么,重又回到庙中,看到程嘉璇瘦小的身影仍是缩在墙角,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一条手臂软绵绵的垂在地上,似乎已与身体分家了般。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肩上,显得依依无着,尤为可怜。但这怜悯之意只会起在旁人心中,江冽尘仍然全不挂怀,抬脚在她胸口踢了踢,皱眉道:“喂,醒一醒!快点!”
程嘉璇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看到庙外夕阳洒下一片余晖,在这残芒中恍惚见得心上人站在面前,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刚想抬手揉眼,就感身子右半边除臂端还有些酸麻的疼痛外,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想试着稍稍活动,脑中下达的指令也全然无法传达到此。她一时顾不得自神状况,痴迷的凝望着江冽尘,道:“你你回来啦”
江冽尘淡淡的道:“我想过了,你也不是全无价值。还想跟着我么?”程嘉璇忙道:“想!想!我太愿意了!不论到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她此时还是十分虚弱,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但仍能听出藏不住的欣喜喷薄而出。江冽尘面无表情的道:“说,为什么。你想得到什么好处?”程嘉璇道:“我什么都没想,只要你不再讨厌我,愿意接纳我,那就是最大的好处。”江冽尘冷冷道:“没半分志气的东西。你得保证一路上听我吩咐,不准多话,不准惹是生非,不准抗命。”程嘉璇道:“好,除了赶我走,其他事我都听你的。”她这份劲头,比往日祭影教的任何一名下属都更为忠心。江冽尘连日来也确是没见她有任何违抗,想到楚梦琳是同样的痴情,而专一的对象却不是自己。一阵沉寂已久的恼恨、嫉妒登时袭上心头。他平时最不能容忍下属稍有异心,但这回遇到有人听话的过了头,也觉不适,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对我言听计从?”
程嘉璇羞红满面,轻声道:“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天注定,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爱上你了,不管你对我怎样冷酷,我都希望尽最大努力,能让你开心些。”江冽尘道:“你?你爱我?”程嘉璇柔声道:“就算你是所有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可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去做一切想做的事。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我”江冽尘隐约记起当年在吟雪宫,洛瑾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知这群宫女怎会如此无趣,回想起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冷笑道:“算了罢,现在这副鬼模样,有什么好看的?我容貌未毁之时,若再早生几年,当初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玉郎江枫,以及第一高手燕南天,这两个盛名都该让了给我。”说时得意非凡,随即立觉此言太过托大,正想再说几句话圆场,程嘉璇却忙不迭的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江冽尘一时哭笑不得,知道她对自己任何一言只识盲目吹捧,没几分值得参考,心想:“连我都不敢尽信,要你来斩钉截铁的信什么了?”继而又道:“听我说,取了丧心魄和断情殇之后,你就回吟雪宫”程嘉璇未等他说完,就情急打断道:“不不要!你答应过,会带我同行”
江冽尘道:“啰嗦什么?刚才是谁说会替我拿断魂泪和绝音琴?这两样宝物在宫中一定守备严密。你知道是藏在哪里?”程嘉璇道:“虽说我也是韵贵妃的贴身婢女,但娘娘对我的信任,远不及当年待瑾姑娘。或许正因她背叛,才会让娘娘冷了心,不敢再对任何一人全盘相信。连她的亲生儿子凌贝勒,也不过是她借以巩固圣宠的工具。宝物的真正所在听说布置得有如疑冢一般,设有不少存放之处,都有侍卫严防守卫,却不知哪一处才是真实的。但只消假以时日,我在她身边时时留心,再说义父也想得到七煞至宝,为了让我替他搜集,自会通传些真实情报。凌贝勒也给我哄得有了兴趣,他还是个小孩子,经我三言两语,颇有意玩这个‘寻宝游戏’。你相信我”
江冽尘冷声道:“我可没空等你假以时日。少则几日,多则又是几日,说。”程嘉璇道:“我我也说不清,尽力而为就是。那残影剑呢?”江冽尘不耐道:“怎样?”程嘉璇叹了口气,道:“我虽是蒙面救你,即使能骗过江湖人众,真实身份娘娘又岂有不知?我破坏了她的计划,还不知她有多恼。她眼里最揉不得沙子,这次回宫,是担着掉脑袋的风险,你你”勉强将到了口边的一句“就别再对我太过苛求”咽回肚里,改口道:“可即使千难万难,我为了你,仍愿冒险一试。即使是像瑾姑娘那样死了,我也愿意。”江冽尘心烦道:“别再提洛瑾了。她的死原在我计划之中,做得很好。你就算要死,也先给我尽力偷出了宝物再死。”
第二十六章(12)
程嘉璇心中伤感,道:“我想,或者就说我救你是为得到更多的七煞至宝,娘娘念我未忘任务,或许会对我网开一面。可是要再失却残影剑”江冽尘道:“那只会令她更加疑心,她很清楚我是何等样人,既已见到了残影剑,还能再容你带走?”程嘉璇低叹一声,道:“原来如此,这话是不错。刚才我只想着勉力脱罪,却将这一茬给忘了,那那要怎么办好?”江冽尘不耐道:“古语有言,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就走罢。”程嘉璇点点头,双手撑持地面,然而右臂全然动弹不得,左臂单手难以负力得起,小声道:“我我起不来了拉我一把好么?”说着将左臂抬高,伸到他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江冽尘心中反感至极,有意绕过与她手掌相触,拽着她衣袖一角,将她拉了起来。程嘉璇本是半身躺在地上,突然离地,吓得尖叫一声。江冽尘拉她一次后立刻放手,程嘉璇踉跄一步,差点扑到了他身上,江冽尘向旁避开,但程嘉璇冲势太急,担心自己摔倒,一只手还是按到了他肩。江冽尘大怒,反手一记耳光,道:“说了不准碰我,你记不住?不要脸的贱人!”
程嘉璇道:“我不是存心”此时右臂仍是毫无知觉,抬手从上到下的轻轻敲击,又托住肘尖轻轻转动,均无效用,倒是肩头突然冲上一道难以忍受的酸痛,这时才真正感到了恐惧,带着哭腔道:“我我的好像是断了,怎怎么办”江冽尘不屑道:“不过是断去一臂,这有什么大不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程嘉璇抽咽道:“等到咱们途经镇上,你陪我去寻个大夫接骨好不好?”江冽尘道:“谁耐烦带你到镇上!你右手残了,不能使剑,给敌人杀了正好,我乐得清静。”程嘉璇知道再说给他听,也是得不到半分同情,慢慢止住哭声,沉默着随他出庙,途中依旧时不时地握拳在臂上捶打,只盼能恢复些知觉。
这一路上竟然十分平安,并未遇到强敌为难,连山林间拦路的小毛贼也没见到。或许都是托了索命斩的福,凡是学过几招本领的都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赶去了赫图阿拉争宝,中原地带见不到什么惩奸除恶的好汉。但要打听夺宝一事近况,却也极为困难。本来各处最不缺的就是些多嘴的好事者,一件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也能说破了天去,酒楼饭馆中又向来是消息散播最快之所,但两人连耽几处,只听众人碎嘴猜测,没一人能说的确切。仔细一想倒也在理,亲身参与者尚未回返,这群留候者各说各的,又有什么可听?结帐时有人敲着酒壶高谈阔论,说到得了确切情报,原城少主原翼也将前往荒村,就不知会易容成什么模样,有几人便大声争论起来。
同行几天,两人关系却未得到丝毫改善,江冽尘对程嘉璇轻则冷言冷语,重则拳打脚踢。行路全凭一己之便,从不管她是否疲劳饥饿。程嘉璇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又饿又累,头昏眼花。然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