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歧途-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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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答应了。
呵,她果然是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子。一个女人,不求名分,却能死死守着对那个男人的爱,我不明白,她怎么能做到这样?至少,我做不到。
于是,我在一开始就输了。
可我不甘心,我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所以我加倍的对他好,尤其是当暄妍被皇上圈禁了之后,我以为,他的眼中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可是我错了,一堵墙,可以让他们不再见面,可是也永远挡住了他心中的遥途,以至于我再也走不进去了。
康熙五十三年,他病得很重。皇上的震怒几乎让我们失去了一切,我默默的看着他,突然发现了作为妻子的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突然,我想到了她。是的,还有她在。我越发觉得自己可笑,没想到,到头来我竟然还会主动去求她。
没想到,她对我说她做不到。
我愤怒的质问她,却再度被她驳倒。
我明明知道的,她比我更懂得人心,我明明知道的,自己永远都说不过她。
于是我终于可以释然了,原来,在我的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尽管不能原谅背叛,可在我内心的深处,仍然将她作为我最好的朋友。
我的一辈子,看起来就像一场笑话,被何其相象的两个人禁锢起来,却永远被排除于他们之外。
胤禩。我听到她叫他胤禩。
原来,这就是差别。
过去,我叫他‘八阿哥’,后来,我称呼他‘爷’。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叫过他‘胤禩’。
原来,这就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人生若只如初见。
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叫他,胤禩。
瞬逝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十四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
出征前,他特别请求康熙的恩准来见我。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三十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冒失莽撞,会翻过墙头,肆无忌惮的对我笑的男孩子。如今的他,终于懂得了奉旨而行。
所谓三十而立,成熟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我并不知道。可是当我再次与十四面对面的时候,竟然会激动得热泪盈眶。
“暄暄。”他叫我。
真是久违了呢!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昵称?
“胤祯……”我呜咽着唤他,这是我第二次叫这个名字。前一次是在他第一回叫我‘暄暄’的时候,那是因为赌气。这么多年了,我发现自己竟然从未叫过十四的名字。
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认真的说道,“等我回来。”
我很想对他微笑,可是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又如何呢?”我哽咽的问。
“我会建功立业。”他说,“然后,让我来保护你。”
多么孩子气的话呀!
我轻轻摇头。
他忽然皱起了眉头,“难道你想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吗?”
我没有回答。
他厉声道,“和我在一起,难道比被囚禁一生更令你难以接受?”
恍惚间,我变得无所适从。我承认,自己对十四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尽管我愿意将他视为朋友。
当年,如果是我刚进宫的时候,为了生存,我想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的要求。毕竟,他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如今,时光并没有让我变得更聪明,反而越来越笨,总是将自己往着万劫不复的境地推。
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十四在一起,其中无关感情。我们两个不仅不合适,更没有立场,没有任何理由在一起。
可是他,却总是执迷不悟。
我低低的垂着头,静静的说,“你很好,只不过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为什么?”他问,声音冷冷的,像是在质问。
我道,“我既不爱你,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回报你,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好,因为我不想到死都是欠你的。”
“如果我不要你还呢?”他又问,“如果我说,我会放你自由,会让你和八哥在一起呢?”
我一怔。这的确是个诱人的条件,只不过我很清楚,这只是天方夜谭。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你以为你做得到吗?真可笑。”
是胤礽。
他斜倚着廊柱,不屑的看着十四。
十四先是一愣,随即很释然的说道,“二哥,我和你不同。”
胤礽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生气的走到我们身边,近乎粗鲁的拉起我的手,大声说道,“表妹,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十四冷哼,“自欺欺人。”
转瞬间,战火一触即发。
我无奈的看着他们,安抚的拍了拍胤礽,又对十四说,“我的心意从未改变过,你们再争也没有意义。”
十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要走。
我匆忙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还好吗?”
一阵沉默。
正当我以为他不准备理我的时候,他却平静的说道,“比你好。”
“那就好。”我送了一口气。
“八嫂也很好。”突然,十四又道,“他们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那就好。”我又送了口气。
谁知十四,竟拂袖而去。
第二天,又收到了十四托人送来的一封信。
看得我不禁捧腹。
信中历数了我这些年来对不起他的种种事迹,总之是说得比我挖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还严重,可信的最后偏偏还说什么他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也不要求我作牛作马,以身相许之类的,只望来世投胎别再遇上我这个扫把星。
虽然信写得轻松幽默,可我却能感觉到字里行间的心痛。他这是在强逼自己忘记我吗?又或者只是一种短暂的精神麻痹?也不知道他昨晚究竟删删改改了多少遍才有今天这样一封信,也不知道今早营中将士们会不会迎来一个顶着熊猫眼的主帅。
十四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就连分手也让人忍俊不禁。只不过,为何我笑着笑着,再也看不清前方了呢?
然后,一过又是三个春秋。
三年里,我不再关心外界的一切消息,三年的时间,我习惯用来回忆。第三年快结束的时候,我开始写遗书。
曾经,也后悔过,为什么要答应条件重新活这一回。这一世,我经历了比前世几倍还多的痛苦。身不由己无法随性而为的痛苦,亲手毁灭生存希望的痛苦,与人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只不过到如今,所有的一切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如果不能实现约定,就要死。
二十年前的这句话,仿佛就像是昨天的事。我也曾问过自己,如果一开始就帮助胤礽,那结果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二十年的时间我并没有学会什么,只是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时空永远只是在和人玩恶作剧,而我们,只不过事命运的玩具。
提起笔,迟迟不知该写些什么。
如果说我这辈子注定要背负无法偿还的孽债,那是因为胤礽。
我们两个之间就像是一场玩笑,不存在谁对谁错,只不过相遇得突然,结束得无奈。禁锢着我们的,是剪不断的血亲,而感情,却是越理越乱。
如果说我这辈子曾经因为一个人而生活于阳光之下,那是因为十四。
有人说,相爱的两颗心,就是彼此最好的房子。十四给了我一座温暖的屋子遮风避雨,而我却独自留他在冰天雪地。更可笑的是,是我,亲手放了一把火,将我唯一的栖身之处烧得干干净净,熊熊烈焰仿佛冬日里最后一抹阳光,带着窒息的火热无情的嘲笑着我。
如果说我这辈子犯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罪恶,那是因为齐悦。
祝你幸福,我很想这么对她说,却始终掠夺了她的幸福。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告诉她,因为在我的世界里,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感情的战争不会因为谦让而结束,尽管我已不确定这场游戏里,我们三个是不是都是输家。
如果说我的这辈子真的是有意义的存在过,那么,只能是因为胤禩。
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倾诉,却根本说不出口。
很想抱着他放声哭泣,却根本没有勇气流泪。
给我一双手,是为了能够紧紧握住他。给我一双眼,我想看着他幸福。
蝴蝶飞不过沧海,终究我只能怪罪自己。
如果还有明天,明天我还是会想他;如果还有明年,明年我心中依旧只有他。
好吧,既然如此,我所能传给他的也不过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
重生
康熙六十一年,宫中的气氛沉郁而低迷。
皇上的精力早已大不如前,他已经很少在朝堂上谈论宏图伟业,只是偶尔和四阿哥聊天下棋。
到最后,他宠信的还是这个儿子。十四回来了,又在度被他派回军中,胤禩也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有时候我会觉得可笑,想着康熙是不是因为无人可用了才选择了雍正做继承人。
春天,绵绵柳絮随风舞动,时而停于窗台上歇息,时而静静的飞进屋里,躺在我尚未读完的书案上。
原以为,我的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哪知却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那一天,阳光格外明媚,刺眼的射在窗上,我眯着眼,看到数十年不见的李德全稳稳的踏进咸安宫。
“格格,皇上想见您。”他的态度依旧谦恭。
我笑了笑,回道,“李公公真是健忘,暄妍早已不是格格了。”
他神色未变,只是重复道,“格格,请。”
我慢条斯理的梳妆,然后一路不声不响的随他到了乾清宫。这么多年了,这座宫殿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威严不减当年,只可惜倦意浓重。
踏进宫门,正听见棋子落盘的声音,李德全沙哑的嗓音想起,然后,时间仿佛停止了。
“皇上,暄妍格格到了。”
我微微抬头,正对上一双苍老而凹陷的眼。
“皇上。”我福了福身。
“啪!”康熙手中的棋子猛然落地。
空气中,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谁?”
我皱眉,狐疑的看着他。
“芳儿?”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揣测。
原来,他又将我当成姑姑了。不过也难怪,我鬼使神差的容貌就如同当年姑姑过世时一模一样,仿佛真的是被附了身一般。
我浮上一抹笑容,不置可否的看着康熙失态的模样。
可惜,头脑清醒的大有人在。“是暄妍格格,皇阿玛。”四阿哥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宫中的寂静。
真的是好讨厌的声音。
康熙猛地回过神来,显然透出沉沉的失望。“暄妍呀……”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俯身,淡淡的说道,“暄妍给皇上请安,给四王爷请安。”
“起来吧。”康熙依旧专注的盯着我的脸,一边对四阿哥说,“老四,你先回吧。”
四阿哥也平静的起身,跪安,擦过我的身边,连看也没看我一眼。
关门的是李德全,一瞬间,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我和康熙二人。
“暄妍,过来给朕看看。”
我缓步上前,立在他的身边。他伸手,干燥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我一颤,向后退了半步。
“十年了。”他轻声道,“怎么,怕朕了吗?”
“暄妍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他无奈的笑了笑,“朕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你,十年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