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祖-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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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一行人走到院子门前,由淡蓝色寒冰凝结成的大门,缓缓被一名低眉顺眼的侍童打开。
原野好奇地打量着那名穿着蓝色衣服的侍童,感应到一股绝不亚于戒灵的强大雪灵气息。
“假的。”火厨士低头小声说道。
院子里很简单,有一口散发着幽然寒气的古井,与一株开着淡蓝色冰梅花的古老冰梅树。几名身姿婀娜的舞女,挥舞着妩媚的长袖,在美妙的琴声中翩翩起舞。
院子正中,有一座由冰寒构成的雅致的房子,一名穿着雪白长袍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盘坐在走廊上,超然物外地抚着古琴。他便是琴帝,这片灵渊大陆上传说中的巅峰强者。
他长着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面容英俊,眉宇冷傲,高隆挺直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因何川到来,还是因琴律精进,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若非他双目紧闭无法睁开,以他的容貌,及神态气质,绝对可以将世间最英俊的男子,都比得自惭形秽。
等了一会,火厨士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说道:“呔,瞎子,你后辈这么远跑来看你,还玩什么破琴!”
“你这个粗鲁的火夫!”琴帝微微皱眉嗔道。被火厨士这一声喝扰,他意境全乱,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到琴弦之上。
所有婀娜多姿的舞女全部消失,包括那个开门的侍童,悉数化为缕缕淡蓝色灵气,消散在空气之中。还有他抚动的白色冰琴,也化成两缕白色灵气,幽然缭绕到他温润的手掌上,形成两只薄薄的白色手套。
何川赶紧上前,恭敬地弯腰拱手,说道:“复生拜见叔祖!”
琴帝抬起头,虽然双目紧闭无法睁开,但他额头上却悄然睁开一只竖眼,用冰蓝色瞳仁,扫视众人一眼,目光在原野身上微微停留一下,重新闭上眼睛,开口说道:“复生,近千年前,我与你的曾祖因同时得泽灵而结交为挚友,虽然他最终没有突破至灵境界,寿终仙逝,但我很钦佩他的性格,并答应照顾他的后代。多年前,你爷爷抱着刚出生的你,来到这里请我赐名于你。我见你天资不错,但算到你命有劫难,便给你取名复生,希望你在长大之后能够度过劫难没想到你不但度过劫难,还找到了明帝传人,现在总算是走上复仇之路了。”
“叔祖不助,复生只能亲自动手。”何川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气,当初花家被灭,我没有出手相助,后来也没有替他们报仇。”琴帝轻轻摇头道:“对于你,我心中确有愧疚。”
“复生不敢。”何川说道。
“哎,我心中有难言之隐,无法与你们细说。”琴帝叹息一声。
“啥难言之隐,你不就是与那骚婆娘有段姻缘嘛!”火厨士见他们婆婆妈妈说个没完,一时口快,道出了真相。
这一说不要紧,原野等人登时惊恐的如被冰封,连思维都静止不动了。特别是何川,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琴帝,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股磅礴的雪灵陡然从琴帝身体上散发出来,琴帝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老火夫,再胡言乱语,就算你是老前辈,我一样可以杀你!”
火厨士忌惮地向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道:“乖乖,好可怕的灵压,终于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了。”
何川绝望地跪倒在地,低下头说道:“既然如此,请叔祖了结复生的性命吧!”
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见到琴帝,就揭开了这样令人崩溃的秘密。原野、甘霖、杜鹃三人,感觉像是梦境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琴帝,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琴帝收敛了怒气,一声叹息,道出了真相:“其实我与她只是露水姻缘,相处的时间很短。她曾多次出手帮助过我,但是她的杀机太重,我无法与相处下去,便离开了她。”
“不错,这点我可以证明。”火厨士说道:“那骚婆娘在窃取玉鸟和统治清晏国之前,曾到这来过,想请瞎子去帮她,做清晏国的皇帝,然后统治小联合的其它六国。结果,两人没聊几句就打了起来,瞎子没打过她,被她打成重伤。没过多久,花家的惨案就发生了,小联合也乱成了如今的地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何川恍惚的神情稍稍恢复,他最大的底气不是玉鸟,也不是原野,而是这位他最敬重的叔祖。如果没有琴帝的点拨与指点,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刚才火厨士的话,瞬间将击碎了他深深的城府,令他崩溃了。他面带愧疚地说道:“是我错怪了叔祖。”
“你既然已经选择复仇,我虽然不会亲手助你杀她,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吧。”琴帝说道,内心逐渐恢复古井不澜的平静。
“复生此次前来,确实有三件事请叔祖帮忙。”何川平复一下心情,说道:“第一,我想来看一下玉鸟,不知道它吸纳多少雪灵了。”
“玉鸟还在井下,你随时都可以去看,它现在吸纳雪灵虽然足够多,但想吸满还得几年。”琴帝指着那口寒气缭绕的石井说道。
“第二,我从明帝墓前获取丛云刀,之前因一时大意,在收服它的时被人打扰,险些被它反噬丧命。现在,我想在叔祖的庇护下,在此重新收服它。”何川说道。
“可以,在我这,除非青木亲前来,不然没有人能打扰到你。”琴帝说道:“丛云刀可是明帝在进入神狱之前,所使用的武器,得到它也算是你的福分。”
“第三,我想请叔祖收杜鹃与我这个义子为徒。”何川说道。
“你上次带杜鹃来的时候,我就有收她为徒的想法。”琴帝说着将头转向甘霖,额头上的蓝色竖眼悄然睁开,仔细打量着甘霖一番,说道:“这个孩子资质一般。”
甘霖心中一阵酸楚,眼看着原野、守鹤、拓拔戬都走上了强者之路,而他却徘徊在上弦武者级别,修炼无门。听到这样的话,如何不心急如焚,失落万分?
“他虽然资质平平,但是意志坚定,而且喜欢乐器,是一个在音律方面颇有天赋的孩子,请叔祖给他个机会吧。”何川肯求到,甘霖跟随他这么多年,视他如父,他自然很珍视这份亲情。
“既然是这样,那就给他一次机会。”琴帝手上的白色雪灵手套,幽然化为两缕灵气,凝聚成一张白色古琴,落在他的腿上。他双手轻轻压在琴弦上,说道:“待我一曲奏完,你要将我所弹奏的音律用灵笔画出来。”
第138章 甘霖拜师
“音律可以画出来?”原野不解地问道,对于这样的事,他闻所未闻。
“可以,这叫乐灵画,是喜爱音律的灵武者的一大爱好。他们将动人的音律用灵笔画到纸布上,悬挂在室内,每当赏画的人看出画中玄妙,便会有一种令人陶醉的音律从画中传来出。”何川退到原野与火厨士身边,说道:“可是,甘霖不是灵武者,这事对他来说太过勉强了吧?”
“音律与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向来不可分开,如果他精通音律,那对画也应该有点造诣,这对灵力没有什么要求。”琴帝说着轻轻挥手,他面前的院子中出现一张玉白的桌子,其上有一只冰蓝色灵笔,与一张雪白的画纸,说道:“不需要你使用灵力,只要你将心中感悟到的东西画到纸上便可。”
“瞎子,你可是圣灵,这小家伙不过是个上弦武者,你们之间的差距如巨龙与蝼蚁,你也好意思为难他?”火厨士用粗大的嗓门说道。
“对于音律与画技的造诣,与灵力没有直接的关系。复生之前有一位故友,曾创出几首曲子,令我刮目相看,他的修为也不过是拳灵级别。”琴帝说道。他指的便是甘霖之前笛子的前任主人。
“义父,我想试一试。”甘霖扭头看着何川,眼中闪烁着渴望的神情,说道:“我现在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对音律和画技的造诣,如果连这个都入不了琴帝先祖的眼,我就无话可说了。”
“嗯。”何川点了点头,他对音律略懂皮毛,还远不如甘霖,心中虽然没有一点底,但也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相信甘霖。
甘霖走到玉白的桌子前,从胸口的袍袋中取出一条锦带,将自己的金色头发扎起来,露出两只耳朵,其中一只耳朵没有耳廓,这是他最痛苦的回忆之一,也是因此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他拿起那支冰蓝色灵笔,一阵刺骨的雪灵瞬间在他手指上结出一层冰渣子,令他英俊的面颊不由抽动一下,但没有哼出声,反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复生说你的意志坚定,那我就顺带考验一下你的意志。我这琴声中会充斥着杀伐之音,如果你无法将其过滤掉,就不可能画出琴声的中的精髓音律。而且,你也很有可能会被音律扰乱心神,变成神志不清的疯癫之徒。”琴帝淡淡地说道。
“呔,瞎子,你也太欺负人了。”火厨士实在看不惯,怒喝道:“你要不想收徒,随便弹几下,连至级别的武者都会轻易被你弄成疯子,更别说这孩子了。小家伙,别听他胡扯,我老厨子虽然实力不行,但还是认识不少高人,跟我走,我带你去寻找师傅!”
“多谢火厨前辈。”甘霖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我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琴帝先祖,请开始吧。”
“好。”琴帝平静地拨弄一下琴弦,一道悠扬的琴音化为一缕雪灵,幽然飘飞到甘霖的耳中。
随着琴音传入脑中,他的身体猛然颤抖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紧握着笔杆,没有下笔画出任何东西。接着又是几缕琴音化为灵气,隐没在他的耳朵中,但他依然没有动笔。直到有一楼轻浅的琴音传来,他紧皱着的痛苦的眉头才舒展一下,画出第一笔,一笔淡蓝色的粗略的脸廓勾勒。
“这琴声不是挺好听的吗?”原野扭头轻声问道:“怎么甘霖听着那么痛苦?”
何川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懂点皮毛,似乎这琴声中有刀光剑影杀伐之气,但也有弥足珍贵的感情,希望甘霖不要被那些混乱的音律干扰,画出其中令人心情舒畅的琴声。”
“这些琴声老子听了几百年了,屁点感悟没有。”火厨士嘀咕着依靠到院门前的柱子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每次他睡醒,一弹这琴,老子就想睡觉。”
原野扭头看了一下眼皮耷拉的火厨士,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脸,紧张地看着甘霖。
突然,迅速陷入睡眠的火厨士,传出一道响亮的鼾声,一道化为雪灵的琴声,只有一半传入甘霖耳中,另一半被震散了。甘霖挥动灵笔的手猛然颤抖一下,不知该如何下笔,犹豫片刻只好收回灵笔,留下只画到一半的淡蓝色灵墨,另一半无法再画出来。
杜鹃皱了一下眉头,转身挥出一层红色雪灵,将火厨士冰封为起来。但是,在赤色寒冰中的火厨士竟然毫无知觉,依然打着响亮的鼾声。
“他是故意捣乱的。”原野忿忿地看了火厨士一眼,小声说道:“我要不要把他叫醒?”
“算了。”何川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想给叔祖添乱,不是针对甘霖。”
琴帝眉头微微一皱,弹奏琴弦的手指不禁加大力度,琴音陡然增大。如此下来,不仅是甘霖,连原野三人都快忍受不了那琴音了,纷纷向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