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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杀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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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栏上,一见着绿色的剑光飞上了天,立即倒一盆水下来;如果你看见街心有一团火光掠过,便等于告诉你;我正要回家睡大觉。”惜惜记得方邪真刚才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街心的战局究竟怎么?
  ——难道方邪真真的回了家睡大觉?
  惜惜因为大过心悬于方邪真的安危,一时忘了自身的危机,再想起时,回头只见那被她一盆水淋着的人,已倒下地去。
  地上潮湿。
  楼板上染着血迹,混和着水迹,正往楼角滴落。
  ——这个“黑人”竟然死了!
  ——难道她手中那盆清水真能杀人不成?!
  惜惜倒是吓了一跳。
  她记起身后还有一人。
  她蓦然回首,那“黑人”所立之处,立着一个衣白不沾尘、洒脱沾微愁的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惜惜哀唤了一声,眼泪就籁籁地落到脸颊上来,她此时才想到惊怕,想扑到方邪真怀里,却给地上的人绊了一下。
  方邪真忙扶着她。
  地上的那名“黑人”,当然也是个死人。
  方邪真扶着弱柔的惜惜,只觉得她弱不胜衣,心中起了一种不忍的感觉。
  ——江湖风险多,自己可决不能连累她,可千万不要连累了她。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惜惜很不好意思地揩去脸上的泪,方邪真捉住她的手,细心的为她拭去,专情得就像一阙为一个千思万念的人写的词。
  惜借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撼动了。
  方邪真凝注了她一一会,忽然眼光又不经意了。
  不经意得就像一抹远山,淡入天际闲云间。
  惜惜回味那一刻,仍觉依依。
  那一刻的心动,那一刻的动心,只有情人特别多情的眼里能看得到,只有情人特别跳得快的心里能感受得到,只有情人特别流得激动的血里能够体味得到。
  惜惜似痴了。
  好一会她才能接下去说:“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我以为你已经回家睡大觉了。”
  方邪真笑了,看她轻嗔薄怒的怨,温暖地道:“是啊,我回去睡了觉,又梦里游魂的回来了。”
  惜惜鼓着腮儿道:“多难听。”忽又喜滋滋的跨过了死尸,欢忭忄地道:“你是怎么把回绝打跑的?那一丝火光又是甚么?”
  她这样问着的时候,眼色是非常痴迷的。
  当然,一个正在爱恋中的女子,看她的情郎,多是这种眼色,尤其她的情人真的是个英雄侠客的时候。豪情激起几许柔?惊起多少如痴如醉?就算英雄侠女,又有谁能忘情?
  方邪真敛容道:“没有,我没有把他打跑。”
  惜惜不明白。
  方邪真道:“我杀了他,然后叫他燃成一团火走的。”
  惜惜更听不懂。
  方邪真明白惜惜的不明白。
  “妙手堂回家的绝艺叫做‘回天乏术’,听名字,十分的平凡,但却是把五十八种犀利绝招、正邪内功揉合融会在六招以内,十分可怕,我想先迫他施出来,看是不是可以应付。”
  惜惜奇道:“迫出他的绝招、万一应付不了,岂不更加危险?”
  方邪真道:“如果接不下回绝的杀手锏,就更不可能应付回百应的杀手。”
  他淡淡地道:“迟早都是一死,不如死在回绝手上——至少,在他手上我还来得及自杀,落在回百应手上,不得他同意,谁要死都不可以。”
  惜惜又担心了起来:“反正你都接下了。”
  方邪真摇首道:“没有。”
  惜惜又吓了一跳:“没有?”
  方邪真沉声道:“我弄错了一点,‘回天乏术,原来是有六十一种的武功揉合其中,而不是五十八种。‘回天六式’是要用一种叫‘回魂大法’的内力,才能以五昧真火之力,运行十九种不同的功力,使出‘回天乏术’。回绝很不长进,功力不济,只使得出两式来。我一剑破了他的玄关,再以一片火篾引发了他的五昧真火,他收蓄不住,真火自焚,最多只能熬到妙手堂,回百应医术再精通,也断救不活一个五脏全焦、七孔尽焚的儿子。”
  惜惜听得心惊胆跳,只说:“哦,原来你一下楼,就准备用这招了,不然怎会吩咐我泼水,以及叫我等着看那一掠的火光了。”
  方邪真道:“是。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来的是回百响和回万雷来了,他们只是该死,回绝却是该绝。”
  惜惜惊粟地道:“你杀了回绝,回百应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方邪真笑道:“我不杀回绝,难道他们就会放过我吗?”他向惜惜溜了一眼,笑道,“至少,回绝若活着,便连你也都不会放过。”
  惜惜唉了一声。
  方邪真即问:“什么事?”
  惜惜忧愁地道:“现在要你去做这件事,你当然不会答应的了”
  方邪真道:“你说说看。”
  惜惜用一种低速的语音道:“如果现在要你委屈一下,去躲躲,避一避风头,你是决不会答应的了?”
  “不。”方邪真道,“我答应你。” 

 
 第九章 这一刻的动心

 
 
  惜惜傻了。
  灯光在她肩上铺上一层比柔更柔的黄晕。
  方邪真心中更添怜惜。
  他心中忽然有个千呼万唤的无声:你嫁给我好吗?他想这样问,可是心中忽然掠过一个亮丽的音容,说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杀了回绝,这儿是不能再留了。”
  惜惜忽然黯然了。
  这个男子,终于要走了,他难道一点都不顾惜她吗?她这样的忖思,随后又想到:为了他的安危,他是应该走的,他岂是可以留得住的?何况,要他走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人生里有些事,一步跨出去即成天涯,纵然无歌,但能无悔。
  “你几时走?”
  方邪真很想说:“我带你一起走。”
  他心里多么想说。
  可是他没有说。
  ——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原因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也许他掠过了一个念头:待真的走时,再把她一起带走;俟储够钱时,再一起赎她,那时候岂不更实在、更加惊喜、
  或许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说出来。
  或许因为那样。
  不过不管为了甚么,人生里,能对着一位红粉知音,映着晚灯,倚着栏仟,你还能求甚么?你为何不去把握?如果一刹是永恒,那么永恒就是一刹。如果把握不住,让它溜了,再没有永,再没有恒,再没有灯前倚栏的人,空掷伤怀,也只不过是一抹自焚的火花。
  也许惜惜心里有千呼万唤的期待。
  也许方邪真胸里有欲语还休的真情。
  不过都还未曾说出来,就已经听见楼下有人说:“差官,刚才在路上谋财害命的,就是这几个黑衣人。”
  方邪真不认得这个生意人。
  可是这个生意人好像很有办法。
  尤其是应付这种死人的事件,以及应付那十几位睡眼惺松的差官——看来那几个差役反而像是受他指挥。
  那商人却对方邪真十分熟络,像认识了他十年八年似的,跟他共住了十月八月一般。
  据那商人的说辞,是:他做了单生意,来“依依楼”寻乐,遇上了一群“劫财害命”
  的,方邪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寡敌众,迫于自卫,只好杀伤了几名“大盗”。
  这件事,不但那商人亲眼瞧见,还有两名仆僮可以作证,还不知怎么来了七八个“途人”,都说可以为此事见证,言之凿凿,听得连惜惜都几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真的有这回事一般。
  差官取了供词,清理尸骸,居然不盘查方邪真,也不落供审讯,更不拿他回衙,就这样草草了事,表示结案。
  看那些衙差的表情和听他们的语态,仿佛方邪真杀了这几个人,还理应拿个甚么横匾奖状似的。
  这事当然莫名其妙。
  可是俟那位商人打发差役们走远后,上得楼来,跟方邪真笑着一点头,就要别去,方邪真一见他的眼神,心头一凛,扬声问:“请教尊姓大名?”这句话一问,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因为那商人的回答是:
  “顾佛影。”
  有“顾盼神风”在,哪有解决不了的事!
  像这种几条人命的小事,在洛阳城里,要出动到顾佛影,实在是小题大作,大材小用。
  以他的声威,只要交代下来几句话就可以了。
  顾佛影道出自己的名字后,立即便走。
  不求对方感谢,不图报,马上离开。
  方邪真长叹:“难怪小碧湖游家会日益壮大,有简迅这种干员,又有顾佛影这种人物,想不强盛亦难矣。”
  惜惜用眼角漂漂亮亮的勾着眼他,然后说:“所以你又走不成了,是不是?”
  “留在洛阳多烦忧,”方邪真想了一阵,才道,“我还是走的好,免你受累,爹爹和小弟也烦恼。”
  惜惜垂下了头。
  方邪真过去握着她的手,觉得伊的小手冰凉如雪,心中一痛,忍不住道:“惜惜”
  惜惜一震,反过去握着他的手,一双晶目都噙着晶莹的泪水。
  “要小心回家。”
  方邪真用手温暖着她的手。
  “回家?今晚我不回家。”他这样调笑道。
  惜惜忽然又高兴起来:“你既然杀得了回绝,便绝不怕回家的人。”
  方邪真没有说话。
  惜惜马上感觉到了,所以她马上问:“是不是?是不是呢?”
  方邪真道:“你真的要知道?”
  惜惜认真的点头。
  方邪真道:“回绝纵情声色,很不像话。他的武功怕只得回百应的一成,而‘回天乏术’六记绝招,回绝也只练成二式,我能引他真火逆走自焚,自不是件难事。”
  他眼里除了淡淡的悒色之外,还有微微的忧色,“妙手堂回家的人很霸道、很凶狠,可以算得上是无恶不作,但回百应本身却十分自律、坚忍、节制,一个人能在一团污烟瘴气之下仍能自强不息,自然是个人物。”
  他轻吁出一口气:“回百应是一个很难应付的人,我没有把握胜他,何况他还有两大重将:回百响和回万雷。”他倦倦的:笑,又道,“回百应现在一定很伤心,一定会全力报复,再这样烦缠下去,一定会闹出大事来,所以,我先离开洛阳城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他笑着拍拍惜惜的肩膊,因为手中所触是让人心折的柔,所以手掌就不忍挪开:“你要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惜惜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认认真真地问:“你真的不怕?”
  方邪真笑了。
  他做笑道:“怕?我怕甚么?”他觉得要说一些调皮话让惜惜的情绪平伏下来,所以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却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敲门声很轻,却能传得很远。
  敲门的是谁?
  ——准在敲门?
  此刻,回绝的尸体就放在堂前。
  他全身都黑。
  焦黑。
  本来青白的脸容,也烧成炭色,而青筋贲突的地方,变成一道又一道的裂纹。
  在这焦黑的尸首前面,站着一名老人。
  其实他年纪并不大老,只不过是五十开外,但他那一张脸孔,有着大多的皱纹、太多的沧桑、太多的煎熬与坚忍、大多的过往。无论是谁,一个人只要有大多的这些,看去难免都觉得老。
  回百应才五十四岁,对功力高深、老当益壮的武林高手而言,这实在不算是“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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