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7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王命所归,将来做出一番天大的事业倒也不全是虚妄!男儿大丈夫立身于世,总有些事是必须要搏一搏的。”
想想自己的处境,这短短的几句话又彻底的将田惜心中的赌性给撩拨了起来,再想想自己的“王命所归”,沉吟半晌后,就见他一咬牙道:“去他妈的,老子就赌这一铺了!”
河东道晋阳讨逆大元帅行营此时的原河东节度使府全是一片繁忙,斥候、书办、带兵官等进进出出,时时可闻的铠甲响动声为整个府第更增添了几分战时气氛。
正当讨逆大元帅马遂正俯身细细参详河北地图时,却听两个粗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就听道两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末将神策军左兵马使尚可孤、右兵马使吕希倩奉命到达,特来参见大帅听候调遣。”
“噢,本帅算来你们要后日才到,不想今日尚将军及吕将军就到了,好好,神策军不愧朝廷第一精锐之号呀。河北道作战适用骑兵,你们一到,本帅这心也就算放下了,来呀!吩咐备宴,为二位将军接风。”,虚扶起二人,马帅掩过地图哈哈大笑说道。
“多谢大帅”,二人又是躬身一礼为谢后,急性子的尚可孤就率先问道:“大帅,此次四镇之战不知大帅怎生安排?我神策军又该如何效力,属下也好早做安排。”
“此事本帅还正在参详,一切要等后续大军到达才好布置,两位将军千里而来,还是暂做修整,将来借重处必多,这仗是有的打呀!走,边吃边议!”,含笑将两人引往花厅,酒过三盏之后,才见马遂微微一笑道:“二位将军也是身经百战,不知对此次之战有些什么谋划?”
见尚可孤放下酒盏就要说话,旁坐的吕希倩微微一扯他的衫角,恭声道:“大帅本朝名将,智勇齐备,对此次之战必定早有安排,属下们都是些粗鲁地厮杀汉,只要大帅将令到处,末将等必定万死不辞,至于军略,一些小小见识实在不敢在大帅面前卖弄。”
孰知这小小的动作却是没瞒过马遂的眼目,放下手中酒盏,就听他微笑着说道:“老夫以前多在地方,后又入京统领禁军,二位将军神策出身,想是不知老夫的章程。本帅当年也是军功起家,在战场上素来是只认军功不认人的,不看过往、不看家世,只要你有一分功劳,本帅就酬你一份勋荣。此次之战关乎我大唐国运,断然不能出半点差错,我军上下正应戮力同心才是,倘若将军尚抛不去门户之见,本帅也就不敢借重二位了。”,说到最后,马帅的脸上虽笑容不变,但话语中的森然之意却是明了已极。
见自己几句话说得二人色变,马帅目光一瞥二人后,复又哈哈一笑道:“此次大战关乎国运,却也正是我辈武人大建功勋之所在,二位只要能放下他事戮力以战,本帅必保二位将军爵赏侯王。本次大战章程就只有两条,一要大胜、二要速胜,至于具体军略,待后续各军到达再做细议,介时本帅可是等着二位将军一展才华,今日接风宴上就不说这些事了,来来,再饮一盏这名满天下地河东葡萄酿。”
四十万大军调动断无可能瞒过四镇,随着一队队后续南方各道士兵到达,河东道固然全然变做了一个大兵营。与之相对的河北四镇也开始全方位动员,一时间无数传令兵往来官道,十八万河北道悍军也是马嘶人吼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四镇主帅犹恐自己兵力不够,更是自府库中搬出一只只装满珠玉的藏宝箱,派人快马向北招募飙杨勇悍的奚、室韦、栗末等族健儿参战,一时间大唐北方大地上聚集起六十余万军队,无数百姓仓皇南迁,随着由双方斥候率先开始的小规模冲突愈演愈烈,此次关乎天下大势的四镇之战已是一触即发
卷四 龙腾四海
第四十章
九月望日,随着河东讨逆大元帅行营一声令下,除留下七万大军驻守晋阳根本之地外,其余三十三万大军分左中右三路全面进击河北四镇。其中每路大军各由四万神策骑兵及七万步军组成,三路交相掩护、平行进击,显然,马遂元帅并无与敌长相纠缠的念头,如此全线铺开战事,求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平定四镇,从而达到军事及政治上的双赢,一时间狼烟滚滚,河北大地上村村冒火、家家生烟。
河北四镇正规军力十八万,但分散由四镇掌握,除魏博独自拥军八万外,其余十万分由三镇所有,其绝对数量虽然不少,但分做几处,则每一镇军力面对朝廷一路大军时都是身处劣势,左路大军由性急如火的神策左军马使尚可孤率领冲路则是由马遂亲率大军以为策应;而右路正对魏博的则是老成持重的神策右军马使吕希倩。
越太行山一路向东入河北道泯州,击破重镇武安,复由此转道向南过釜山釜口,平昭义、釜阳,渡漳水而破邺县,自此继续南攻,大战正式开打的第二十一日,一路气势如虹的右路军已是与相州隔洹水相对。
相州位处河北道西南,依山面水而立,由其地东下可渡黄河而击河南道,都畿道洛阳距其也不过数日马程。而相州之背后便是魏博一地的根本所在,此城一破,则可一路向东直击魏、博二州,此一地可谓田悦之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也正是由于这特殊的地理位置,使相州历来成为魏博建筑最为坚厚的城池之一,也正是对于这座城池守护能力的自信,使的仅有两万兵力的老将崇庆面对十一万朝廷大军面无惧色。
“将军炮准备。放!”,随着炮手的一声断喝,近九十架投石器发出一声尖锐地嘶鸣,几十颗巨大的石弹腾空而起直扑向城前的漳河,在击起漫天水柱的同时,也将数十条强渡船砸的四分五裂,右军数百名前锋部队的军士拖着长长的惨叫就此覆灭。
随着第一波石弹击发,后续无数石弹连环弹射攻击,整个相州城前百十丈左右的河道上水柱此起彼伏,船体的碎裂声、军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经过两柱香地狱般地折磨,终于有数十条运兵船强渡成功,军士们抬出一面面长身大盾,占据河滩处有利地形。等待后援兄弟跟上。
“将军炮拖前五十步,封锁河心。放这些人上来。传令强弩、弓箭手准备。”,冷冷的注视着城墙下向前蠕动的朝廷军士,崇庆断然发令道。
没有了头上漫天的石弹,刚过江心地强渡船迅速靠近河岸,不一时河滩处就已聚集起一千多右路军军士。只是此时的他们浑然没有渡河成功地喜悦,看看身前不远处高大地城墙,再看看身后密集的石弹击起的漫天水柱彻底堵住了援船,这些许多都是第一次沙场征战的南方军士们满脸惨白,甚至有一些挨不住恐惧开始啜泣出声的。
“哭什么,再哭老子一刀砍了你们这些软蛋!”,正在诸多新兵茫然不知所措之时。就听一声暴烈的声音狂吼出声道,众人抬眼看到的却是一个浓须遍脸的带兵官,看他身上的甲胄纹饰,分明是七品镇将。看到他,众人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而那三年来在军营中早已熟悉的大骂,也迅速的平定了这些新兵蛋子心中的恐惧。
“吃粮打仗,天经地义,咱既然吃了朝廷地粮,现在也到该卖命的时候了,这些河北军都是没卵子的货,只要咱们一个冲击,他们就软蛋了,到时候大家都是英雄,升官发财就等着兄弟们了。”,短短几句鼓动激起士气之后,被两面全身大盾遮蔽的镇将一声大喝道:“现在退是没路了,咱们也只有拼他娘的,全体听我命令组成三排,盾手在前,驾攻城梯的居中,后面的兄弟准备攻城。”
至此,军士们三年苦练的功夫彻底体现了出来,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组成阵形,千余面轻便随身小彭排被张起护住上空,随着那镇将一声大喊,整个大队越走越快的向城池进发。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直到距离城墙仅只有两百五十步时,随着崇庆的一声大喝:“放”,顿时数百支羽箭破空而出,似狂风骤雨般袭向大阵,纵然有彭排防护,也有百余名军士中箭倒地。
随后的攻城就变成了一场赤裸裸的屠杀,当那吼叫不断的镇将全身插满羽箭,从半城处的攻城梯上掉下时,北岸右路军的鸣锣之声也同步响起,无数强行渡河的船只放弃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急退撤回。
相州城墙上,看着下面铺满一地的尸首,沉吟良久的崇庆待本方士兵震天的欢呼声渐渐止歇后,才向身旁问道:“维儿,你怎么看?”
“什么神策天下精锐,在我河北军士面前,还不是照样不堪一击。”,一身甲胄的崇维听叔父发问,欢笑的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道。
“这不是神策军,这只是南方各道编练的新军,老夫打了一辈子的仗,以前的朝廷军队拖老带小懦弱的很,若论欺压百姓自然是好手,若论上阵厮杀,我一个河北健儿足可以敌他三个,可是现在看来,短短几年时间,朝廷军队竟也是如此悍不畏死了!好个崔破,好个募兵!若其他的军士也是如此,这一仗只怕是不好打呀。”,似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此时北岸中军到达,只见蓝天白云下,一队队铠甲鲜明的朝廷军队相继到达,与魏博军隔河队恃,那严整的军容,浑厚的杀意直使刚刚还在欢呼的相州守军脸上再没了半分轻松。
“刚才的渡河只是试探虚实,敌人今天不会再攻城了,吩咐下去,除警戒士兵外。其他的都退下好生休息,等待随后的大战。”,细细观察了许久,见对方已在中规中矩地严扎营寨,崇庆低低一声吩咐后,当先下城而去。
“属下无能,致使我前锋损兵、士气被夺,请军马使大人治罪。”,刚刚竖立的右军主帅大帐内,右军前锋、神策中郎将对玉满面惭色的拜伏请罪。
“相州坚城。又有天险可守,远非昭义、邺县可比,守城的又是河北名将崇庆,你三千人马就想破城。岂非笑话!”,身据帅案的吕希倩说到这里。蓦然面色一肃道:“本使只是让你试探虚实。并不曾命你一味强攻,见事不可为就当早些鸣金收兵才是,奈何你过于贪功,致使本军折损达三千余众,此事错在你身。现用人之际,本使准你戴罪立功,你可心服?”
“谢军马使恩典!”,刘玉再拜为谢后,当即请战道:“明日攻城,末将愿为前锋,不破此城。绝不下来生见军马使大人。”
点点头,吕希倩微微一笑道:“自明日起一应攻城事宜都由你负责,只是有两点务须牢记,其一,每次出动人数不得超过三千,损失也不得超过五百;其二,将各部新兵轮番使用,都让他们感受一下真正的大战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对随后的战事有好处,若是违了这两条,本使虽念旧情,但军法却容不得你。”
“大人,每次出动人数不过三千,这如何破城”,心下疑惑的刘玉还待再说,吃军马使大人一瞪,也只能答一声:“是”,转身出帐而去。
此后数日,兵多将广的右路军并不如双方猜测地那般开始大规模攻城战事,当然,攻城每日都不曾停止,但是出动的人员至多不过三千,且是日日轮换,看这驾驶,军马使吕希倩大人竟是将相州作为了自己的练兵之地。而与这正面战场上的小打小闹相比,整个漳河上下游出动了规模庞大的斥候开始寻浅水平缓处,与此同时,整个右路军也遣散出无数小队往左近砍伐树木,建造渡水木筏。
对于朝廷军队的这等做法,崇庆虽是忧心在怀,却也无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