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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所理解的生活-第9部分

小说: 我所理解的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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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政治,归根结底还是臭公知的2。0版本。

当然,也有说到我自己的。我初中写文章就喜欢批评这个批判那个,当时没什么概念,纯粹是因为启蒙读物都是民国作家的,于是下意识觉得写文章就该批判。另外有个酷爱写作的同学,大家启蒙读物和性格都不一样,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为什么总有一些人关心现实,另一些人关心星座,而他们都很好。虽然我第一本书就挺畅销,但真正获得浮名也是因为这几年写的这么些杂文。我还会因为依然能发表文章且活的不错常被怀疑成五毛和倒钩,乃是臭公知3。0版本。

最终一轮听下来,我发现一种心态,只要不是当街被迫害死的,或者生活还算不赖的,就会有各种诛心揣测。激进一点,就成姿态,保守一点,便成五毛,总之就是消费政治,消费公共事件,而且一旦观点不同,两派公知就容易互挖老底,留给观众原来全是王八蛋的印象。加上群众的笔力也越来越强,“公知”终于从一个颁奖赞美的用词变成了一个搬弄是非的用词。

既然这样,我也终于明白了,不管我否定或者肯定,甚至给自己找另外一个独特的词汇替代,其实我就是一个臭公知。有人说,无所谓这样的一个群体叫什么名字,公知也好,知识分子也好,意见领袖也好,公民也好,你只要一个人发声就行了,名声是你的,管这些名词臭或者香呢。但我觉得不妥,就算一只闲云野鹤,你总不希望自顾自飞了半天,突然之间,你的种群被人污名了,人家指着你,说,看,一只闲云野鸭。当然,这其中和这帮野鹤掐架的时候互相指责对方是野鸭也有很大的关系,加上围观的野鸡,管事的野猪都对这种名称的变化是喜闻乐见的。我觉得,“知识分子”以及“公知”这两个词,无论在任何年代,都应该是一个褒义词,都该去珍惜。所以本文标题中的“臭公知”三字也是罪过。相反,意见领袖不算是个褒义词。带“领袖”两字的,最终都很可能走向铲除异己的方向,而“分子”只是物质组成的一种基本单位而已。

是的,我是个公知,我就是在消费政治,我就是在消费时事,我就是在消费热点。我是消费这些公权力的既得利益者。大家也自然可以消费我,甚至都不用给小费。当公权力和政治能被每个人安全的消费的时候,岂不更好,大家都关心这个现世,都批判社会的不公,毒胶囊出来的时候谴责,贪官进去的时候庆祝,哪怕是故作姿态,甚至骗粉骗妞骗赞美,那又如何。面对政府,公权,政治,你不消费它,他很可能就消灭你。

最后,面对各种不同的不公,没人能够替你代消。一切还是得你亲自出马。从有了互联网开始,随着每个人的参与,曾经说出大家心里话的著名公知们,被不停抛弃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抛弃一些人的名字不代表必须抛弃一个向善的名词。

我有一个朋友前几天就食品安全写了一条公知范儿的微博,被转发了一千多次,他非常高兴,觉得那些公知也不过如此,他也可以。这就是社会变化的过程。但在这过程里,并不该鼓动大家都唾弃公知,而是鼓励大家都成为公知。

这一代人(2012)

我相信这一代人可以见证很多东西,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头皮屑。

昨天开始,我在家中翻看我以前的博客,从2006年开始,我从有一笔没一笔,写写赛车写写养狗,一直到今天尽量希望保持文章的质量的写作。就在两个月之前,我还在说不光光要杀戮权贵,还要杀戮人民,我唯独忘记了还需要杀戮的,那就是自己。

杀戮是一个严重的词语,而且一般不用在个体身上。但是有的时候,自己并不是只有一个。一个不杀戮自己的人是危险的,哪怕被迫无奈戳了自己一下,也要报复,比如1962年……接着1966年……接着三七开了……接着老时代过去了。

在等到开学后,我将要去母校开始我的演讲,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主题,那就是再有7个月,我便30周岁了。我要告诉我的少年校友,在这一万多天里,我犯下的各种错误和反思。因为我一直不相信成功学,所以我讨厌在机场书店的小电视屏里看人家演讲自己怎么成功的。成功之道有很多未必能展开的东西,而且你也不能将自己的狗屎运赠送给受众,所以看着他人的成功往往无助于自己的成功,但是听着他人的失败也许能避免自己的失败。

翻看自己的博客,其实到2011年,我常常陷入到一种苦闷之中,就是不知道该写什么好,因为我是一个不愿意重复的人,好在汉字足够多,否则我早就厌烦了。刚才我翻回到了2008年,那个年份就像在眼前。2008年,有雪灾,家乐福,地震,奥运会,三鹿。而在2008年的2月5日,也就是四年前的今天,我写了一篇文章《这一代人》,很多人也许未必注意到这篇文章。但其实是从这篇文章,我开始了自己真正的杂文旅程。

所以这个夜晚,我又开始想起这个题目。我出道的时候叛逆,反抗师长,离开上海,来到北京,就因为不知道听谁说过,搞文化就要去北京。那个时候的北京还没有5环,后海还没有一家酒吧,我站在望京一所板房二十多楼的窗前,所有朋友都还在学校,成年人又都在使用icq和oicq,我举目无友,孤独的像只马桶搋子。摊开电脑又写不出一个字,因为我的生活累积用完了。

四年后,我唯独学会了怎么把车开好,回到上海,找到高中时候追求的姑娘,不多久,我的同学们都大学毕业了,我们也又分手了。曾经有朋友问我,为什么2006年以前的报纸他看不下去,但到了06年以后就好多了,我回答他说,因为这一代人毕业了,开始进媒体工作了。遗憾的是,在90年代中期的时候我的朋友不喜欢看报纸,那时候的气氛更好,报纸自然更好看,也顺手启蒙了我。

我觉得用十年来形容一代还是有些窄,我以前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从来不觉得一代人和一代人之间能有什么明显的分野,你说我出生自1989年和出生自1991年能有什么大区别,无非前者万一是在某一天生日的话比较敏感,如果混论坛的话难以获得祝福。但就是这模糊的一代人,70尾,整个80后,90头,我充满着希望。他们出生在洗脑教育的时代,却没有摊上人与人之间揪斗的年代,教材只洗了他们最不记事的那部分大脑,而且由于洗脑内容实在枯燥,引发逆反,同时互联网和西方产品出现,他们会有更深的被欺骗感。由于找不到实际的行骗者,他们也暂时没法报仇,他们现在虽然都在社会里不上不下的地方挣扎,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也只限勾心斗角,但都更加努力,因为社会剧变的带来的暴富机会他们都没赶上。在我少年去北京的时候,我一直不屑于和我的同龄人交往,交了几个前辈朋友,虽然人都不错,但现在发现我身边的朋友还都是这一代人。所以我相信这一代人可以见证很多东西,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头皮屑。

我很期待这一代人各自拥有了更多权力以后的社会变化。权力改变权力。政府拥有公权力,但其实每一个个体的话语权,具体人权,能力,社会影响力,甚至苍白无力,都能汇聚成权力。足够多后者,就能够改变公权力。但改变公权力并不是目的,束缚公权力才是。这也是我年前第一篇文章中有一点没有说好的地方。没有压力,何来动力。我们目力所及的某些进步也只是因为科技在进步。到最后,依然只有权力才能改变权力。

还是那句话,由什么东西组成的,往往就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我很好奇这一代人能组成一个什么东西。当然这不像中国人所钟爱的刷卡就能提现货那么直接,但是我觉得这个国家最光明的转机也许就在这一代人身上。

这是我四年以后重新写这个标题。在2008年的时候,那篇虽然写得不错,不过为了拍马屁,我拼命埋汰以前那几代,还居然说这一代人中的笨蛋和王八蛋还没有浮现。

以后每四年写一次吧,献给同年代的朋友们。

家世

偶像:写给张国荣

你一生没做坏事,所以,就是这样。

2003年4月1日,我在开车从北京回上海的途中。在那之前,我并不是你的歌迷,我只知道你唱过《倩女幽魂》,我甚至觉得,你好久没做宣传,没出作品,已经过气了。

对你的了解从京沪高速的山东段开始。那里的山上都是顽石,少见绿色。以往开车路过河北,山东和江苏,打开电台,要不是卖春药的,就是治性病的,还不停的有托打电话和主持人互动,说疗效好,去哪才能再买到。我常想,这么明显的忽悠,怎么可能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充斥着荒诞。但那一次开车的旅程,我能调到所有的频率里都只有你的生平介绍,当然还有你唱过的歌。我甚至发现,有时候,我偶然会哼唱两句的不知名旋律,原来都是你的。路过临沂,电台主持人甚至自己开唱《奔向未来日子》。

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未来的日子了。你奔向了永远不会来的日子。那些岁月里,我是一个轻狂气傲的无知少年,对所谓港台巨星嗤之以鼻,这也让我错过了你。那几年我在北京,迷茫的就像在能见度只有一米起了大雾的国道上开车,好在我一直没开进逆行车道。等我懂你,再没机会来看你的演唱会。回想起来,你若在,无论我有钱没钱,一定会买一张离你最近的票。

没有什么夸你的。我甚至想,如果你还活着,机缘巧合,兴许能和你吃上一顿饭,说上几句话。那次从北京回上海是一次奇妙的旅程,开过长江大桥,我就找了一个休息站停靠了下来,吃了一碗泡面,清楚记得江水声就在耳边。我买了两张你的盗版唱片。这不能怪我,在高速公路服务区里没有正版的。我启程上路,把唱片塞进了碟机。

不幸的是,我没能听见你的声音,因为我买了VCD。家乡离我越来越近。1200公里路程,我并未为你落泪。毕竟我们刚认识,你得理解。到了上海,身边的朋友常常谈起你,有黯然神伤的,有伤心哭泣的,更多的是,哦,是嘛,他这么有钱,干嘛要自杀,可惜了。还有恶意揣测的——至今我的身边依然有人相信你是得了绝症或做了什么事情,不得已才跳楼,我每次都要和他们争辩。但两个星期以后,也便这样了,大家开始很少谈起你。一个月后,劳动节,大家依然不爱劳动,两个月后,儿童节,小孩依然欢声笑语,三个月后,四个月后,周年祭,到现在,九年了,这世界没有什么变化。这九年里,你陪伴我度过很多困难的时光,可惜那些激励我的歌并没能激励你自己。

我想我懂你了,Leslie。这眼前的世界并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样。你改变不了。我改变不了。我今年三十岁,没有你那么多的作品,你死去了,你的歌也许能被别人再唱五十年,一百年,我若死去了,我的文字也许只能被别人记得五年,十年。又也许更短。我也许比你长寿很多,又也许不能。说不定我会成为一个老顽童,说不定我忍受不了自己衰老。谁知道呢。

Leslie,多年以后,我们终会相见。我获得的成就比你少很多,但争议倒也不少,算能作为谈资。和你一样,很多争议要到死后才能平息,或许不能,甚至更多。他日我们相见,你若不嫌弃,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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