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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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五爷一点头道:“对,我就是这意思!”
龙天楼想想见老郡主跟兰心格格的情景,再想想巴尔扎客栈相求的情景,心中的确为之不忍。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是龙家人,礼王府不会落得如今这样悲惨,谁都能欺负,而且骑到了头上,这总是龙家欠人的一笔债,父债子还,龙天楼他不该尽心尽力试一试吗?!
一念及此,龙天楼点了头:“好吧!那我就等见过他以后再走。”
白五爷吁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尽管我跟你爹情逾亲兄弟,我该帮他护他,可是这档子事,我总觉得姓龙的欠人家礼王府的。”
龙天楼没说话。
白五爷一顿话锋,又道:“走吧!小七儿,咱们上家里弄两杯喝喝。”
“不了,五叔,明儿个得早起,今儿个我想早睡。”
“练家子还怕起不来?喝两杯能耽误你多少觉?”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等明儿个我要走的时候再喝吧!”
白五爷一个劲儿地邀。
龙天楼怎么说都不去,到底还是没去,最后说请白五爷早些回家,扭头就走了。
白五爷看着龙天楼在夜色中越走越远,他自言自语地道:“丫头,恐怕你要弄砸了,你倔,碰上一个比你更倔的!”
哈总管回到了承亲王府,没去见承亲王,却直奔后头,一头扎进了水榭,刚进水榭,就让美福晋跟前的两个丫头挡了驾。
福晋在沐浴。
这会儿不睡还在洗澡,想必是刚才曾经香汗淋漓。
哈总管到了美福晋这儿,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只有垂着手等候的份儿。
不一会儿,美福晋在里头娇声娇气地叫人了,两名丫头奔了进去,转眼工夫,扶出了沐浴方罢,出水芙蓉似的美福晋。
她身着轻纱晚装,娇慵无力,该红的地方红,该白的地方白,要多撩人有多撩人,可惜的是哈总管他没敢抬头看一眼,上前一步打下千去:“奴才给福晋请安。”
入目哈总管的狼狈模样儿,美福晋吓了一跳:“哎哟!哈明,你这是怎么了?”
哈总管本已垂手哈腰站立,听这么一问,砰然往下—跪,竟流了泪:“奴才正要请福晋给奴才做主。”
美福晋一怔:“什么事儿!怎么了?”
哈总管撇开了他那些要紧的招供,从头到尾,把龙天楼掳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了哈总管的叙述,美福晋砰然一声拍了桌子,哈总管抬头一看,美福晋脸色铁青:“好个大胆龙天楼,他眼里还有承王府吗?他眼里还有我吗?都是那个老头子把他惯的,我先找完了富尔再找老头子说话,就为他那个女儿,都让人骑到咱们头上来了,哈明,给我备车。”
哈总管一听美福晋要去找,唯恐把他的要紧供词抖露出来,忙道:“奴才还有禀报!”
美福晋怒不可遏;“什么事,说。”
“禀福晋,格格失踪的案子不办了。”。
“怎么说?”美福晋一怔:“不办了?”
“是龙天楼亲口告诉奴才的,是王爷下的令,奴才想不会错,要不他们怎么会把奴才放了回来?”
美福晋娇媚的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你跟龙天楼,别的没说什么?”
哈总管心里一惊,忙道:“奴才哪敢欺蒙您,其实奴才也不知道什么别的啊!”
他倒是把自己洗刷得干净。
“我再问你,大贝勒带着人在咱们府里等那个龙天楼,要逮捕他,怎么他跟大贝勒在咱们府里碰过面后,大贝勒反而放走了他?”
“奴才不在府里,奴才不知道。”
美福晋深深地看了哈总管两眼。
哈总管不安地低下了头。
美福晋动人香唇边,泛起了一丝阴冷笑意:“给我备车。”
哈总管一惊抬头:“福晋您——”
美福晋道:“我不是要去找富尔,我是要去找大贝勒!”
哈总管出了一身冷汗,答应一声,忙退出了水榭。
美福晋冷然道:“就说我睡了,任何人不许进水榭。”
两名丫头低头恭应。
白五爷回到了家,玉妞儿屋的灯还亮着,窗户上映着玉妞儿婀娜刚健的美好身影。听见了白五爷的步履声,玉妞儿居然连动都没动。
白五爷摇摇头,暗叹了口气,拐到玉妞儿屋门前,抬手轻敲,哪知手一碰,门开了,里头没上闩。
白五爷开门走了进去,玉妞儿坐在灯下发呆,话是说了,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您要吃点什么?”
灯下看玉妞儿,娇靥颜色有点苍白,白五爷有点心疼,也忍不住有点气:“不用了。”
自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玉妞儿道:“我去给您沏茶去。”
玉妞儿要往起站,白五爷摆手拦住了她:“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不睡?”
玉妞儿道:“不困,不想睡。”
白五爷看了看她:“承王府的案子不用办了,从今儿晚上起,爹算是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玉妞儿不但没什么惊喜,甚至反应还很冷淡:“呃?”
她没问为什么。
白五爷也没往下说,道:“你天楼哥机缘凑巧,救了皇上,得了一方钦赐玉佩。”
玉妞儿娇靥上顿时布上了一层寒霜:“稀罕,皇上瞎了眼,把玉佩扔进水沟里,也不该给他。”
白五爷猛然站了起来:“丫头,天楼不愿解释,我弄清楚了,根本没有的事儿,承王那个福晋不是正经女人,可是天楼他到底是龙家的人。”
玉妞儿双眉一扬,撇了小嘴儿:“龙家的人怎么样,天下乌鸦一般黑,您怎么说我都不信。”
白五爷有点忍不住了:“丫头,别倔了,有人比你还倔,女孩子家不该这样,想抓他的心也不是这种办法。”
玉妞儿忽然站了起来:“谁想抓他的心了,他也配,告诉您,从今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白五爷气往上一冲,沉声道!“那正好,明儿他就要走了,几次让他上家里来,他也不肯来。”
说完话,扭头出去了。
玉妞儿先是一怔,继而香唇边闪过了阵阵的抽搐,脸上浮现—种奇异的表情,看着让人有点害怕的表情:“好,龙天楼,咱们就看看谁别得过谁。”
一辆单套黑马车,停在了一堵丈高的围墙外。
夜色里看这堵围墙,觉得它阴沉沉的。
马车刚停好,两扇红门开了,开门的是个手提长剑的壮汉:“什么人?”
美福晋从车里下来,身上多了件黑披风:“我。”
提剑壮汉忙见礼,把美福晋让了进去。
进了门,眼前是个花园,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夜景相当美。
魁伟、高大的大贝勒金铎,从暗影里迎了过来:“你怎么走后门?”
美福晋含嗔地白了他一眼:“这时候我能走前门?”
“有事儿?”
“里头还有别人,不能进去说?”
大贝勒金铎没说话,伸手拥住那水蛇似的腰肢,两个人相依偎着走向暗影之中。
那提剑壮汉站着没动,生似没看见。
大贝勒金铎拥着美福晋,走过一段黑暗的花间小径,走进一间灯光微透的精舍。
这是一间豪华、考究的精舍,模仿明武宗的“豹房”,一看就知道是个专供行乐的所在。
一进精舍,大贝勒那粗壮的臂膀,就拦腰抱起了美福晋。
美福晋娇呼一声急道:“死鬼,急什么,我有正经事儿!”
说着,她拧身下了地,抬皓腕轻理微散的云鬓。
大贝勒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找我会有正经事儿?”
美福晋美目一瞟,娇媚无限,含嗔地打了大贝勒一下:“去你的。”
大贝勒轻舒手臂,拥着美福晋坐了下去,坐在了一排厚而绵软的锦垫上:“什么正经事,说吧!”
美福晋道:“先告诉你,哈明让姓龙的那小子弄去了。”
大贝勒勃然变色:“弄哪儿去了?我去找他要回来。”
美福晋又轻拍了他一下:“你急什么?姓龙的小子已经把哈明放回来了。”
大贝勒怔了一怔:“怎么说,他已经把哈明放回来了?”
“可不,要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大贝勒满脸怒色,巨目放光:“好大胆的龙天楼,好大胆的龙天楼——”
脸色忽一变,忙接道:“坏了,他既下手哈明,那就表示他对你动了疑。”
美福晋扬了扬两道黛眉:“我不在乎,哈明知道的不多,除非姓龙的他掌握到什么证据,要不然他绝不敢动我,可是现在哪儿还有什么证据呢?”
大贝勒道:“江湖人的那一套我清楚,哈明知道的是不多,至少他不知道劫掳那个丫头的事,可是多少他知道点儿别的,难保他不和盘托给姓龙的。”
“这些我都想到了,我本想做了哈明的,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再说那个老鬼也已经下令这件案子不再追究了——”
大贝勒又—一怔:“怎么说,他已经下令——怎么会?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哈明绝不敢骗我,而且他们把哈明都放回来了,这还假得了吗?”
大贝勒皱眉道:“这件事有蹊跷,老鬼不会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留神他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我倒不担心,老鬼我是清清楚楚的,只要有了我,他能什么都不要——”
“少说这话,我不爱听。”
“哟!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啊!怎么说我总是他承王的福晋。”
“你谁的都不是,你是我金铎的。”
“我要是你金铎的,你把你的未婚妻、那娇格格兰心往哪儿搁呀?”
“我要兰心,你可是知道的。”
“所以呀,我都不吃醋,你干吗这么大醋劲儿呀!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咱们只能维持这种关系,永远是这种关系,我是承王福晋,你有你的女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是你的,你才是我的。”
大贝勒猛然一阵激动,两手突然抓住美福晋的粉臂,神色怕人:“不,我要你,永远要你,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要是有一天你想断,我就——”
美福晋既没挣扎,也没说话,只笑吟吟地望着大贝勒。
突然,大贝勒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松了手,低下了头。
“你说完了没有,该我说了吧!我没说要断哪,我说了吗?跟你断了,往后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呀!只是,你我这种关系,别动真的,要不然将来两人都痛苦。”
大贝勒低着头没说话。
美福晋又道;“丫头失踪的案子,老鬼既不让办下去了,不管是为什么,我都不在乎,我清楚他,我瞧准了他,就算让他知道是我干的,作个选择,他也会舍那一头,倒是姓龙的小子,是咱们一个威胁,我来找你,就是为这。”
大贝勒低着头,话说得有气无力:“我知道,我早想除掉他,可是他一身好武功,又是个要走就走的江湖人,动他本就不容易,现在更难了。”
“怎么更难了?”
“不知道让他怎么救了皇上,皇上赐给他一方‘如朕亲临’的玉佩。”
美福晋猛为之惊怔:“怎么说,他,他,皇上怎么会——你这么个大红人儿,什么都没落着,皇上怎么随便把方‘如朕亲临’的玉佩,给了个江湖亡命徒?你就没去问问皇上?”
“去了,问过了,我差点儿没跟皇上吵起来,可是他说龙天楼在他坐骑失蹄的时候救了他,不能不赏点什么,可是临时身上又没带别的东西,只好随手把那方玉佩给出去了。”
“既是这样,大可以拿别的东西把那方玉佩换回去啊!”
“我也这么说,可是皇上说,他是一国之君,对个江湖百姓岂能把赏出手的东西换来换去。我是既急又气,态度不大好,皇上可能不大高兴了,还告诉我明几个早朝以后,还要在‘漪澜堂’召见他呢。”
美福晋脸色大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