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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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剑程中和苦笑一声,道:“罗老哥,请你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其实我的本心的确是要把何妈母子追回来!”
西令罗骥一怔,道:“你要小题大做?”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低头,道:“大哥为人一向不是这样!”
北剑程中和沉声一叹,道:“追回他们母子之后,或许很难善后,可是,我却不能顾虑得太多。”
西令罗骥眉头一扬,道:“你是说我不该多事?”
九头太岁钟竞年也惶恐地道:“小弟可是把人放错了?”
北剑程中和连连摇头道:“不,罗老哥的面子不能不卖,钟贤弟也没有放错人。”
西令罗骥一坚大拇指,道:“好!老弟答得爽快,老哥哥承你的情。”话声一顿,口气一转,又道:“不是老夫得寸进尺,还想请你再给一个面子。”
北剑程中和剑眉微蹙,道:“老哥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看他神情这显然是一种礼貌词令,他已经给了面子,自然不希望西令罗骥在何妈母子身上,再有所希求。
西令罗骥哪有看不出他心意之理,可是,他不能中途退缩,唯一的办法,就是故作不知,老起面皮道:“听说老北你,另外还发出了‘英雄今’对付他们母子?”
北剑程中和点了点头,但没有开腔,显然有意逃避。
西令罗骥笑了笑,道:“老哥哥,我要说情就说到底,请你把‘英雄今’一并撤回来,好让他们母子有个容身之地。”
北剑程中和见这位西令罗骥老哥哥委实道得太紧,心中实在为难,可是,又不他硬碰回去,只好吞吞吐吐地道:“这个
这个“
西令罗骥双眼皮一翻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要这个那个的!”
北剑程中和的修养确有相当的火候,只笑了一笑,道:“老哥哥,请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考虑,如何?”
西令罗骥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怕你逃走了,以你的身份地位,还好意思做那赶尽杀绝之事么?”
北剑程中和一昂头,双目神光暴射,看似要发威了,谁知一现即隐,苦着脸道:“老哥,请你不要逼我可好?”
西令罗骥朗声道:“我逼你?哈哈!你不想想,我何尝不是为了你好。”
北剑程中和注目道:“为了我好?”
西令罗骥正色道:“当然是为了你好。”接着,“唉!”声一叹,道:“你真要把他们母子逼急,你的一生荣誉,将来可能就要毁在他们手里,你为什么不知惜福自珍,为自己留一点退路。”
北剑程中和一震,道:“罗老哥,你也是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为什么把这事看得这般严重。”
西令罗骥嗤鼻笑道:“老夫更可大胆地说一句话,你的‘英雄令’未必就能难为得了他们,相反的,只有激起他们母子更深的怨恨而已。”
北剑程中和眼中泛起一道不相信的神色,敞声大笑,道:“老哥哥,区区何妈母子,难道真的能逃得过小弟‘英雄令’的搜索么!你未免太长他人的威风了。”话声一顿,接着一叹道:“不过老哥哥那句‘惜福自珍’的话倒是说得不错,小弟答应老哥哥,找到他们问明事实真情之后,不为己甚就是了。”
西令罗骥冷笑一声,道:“梵净山庄范围之内,你都困不住他们母子,如今成了入海之龙,你那‘英雄今’的威风,只怕更不可靠了。”
北剑程中和听出西令罗骥话中有话,讶然道:“因不住他母子?他母子不明明是你与钟贤弟放走的么?”
西令罗级纵声大笑,道:“老弟,你不要自我陶醉了,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次贵庄就是不卖老夫的面子,谁又能留下他们母子呢?”
北剑程中和一愕道:“此话怎讲?”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何妈母子深藏不露,其实功力奇高,宁侄带领的王鹏与李二拐子,以及本庄的四小金刚李霸等,未及二十招,就给他们母子制住,闯过了第一关。”
四小金刚在“梵净山庄”虽算不得第一流人物,但在第二流好手中却是极为突出,大有稍加努力,即有挤入第一流高手的希望。
如果他们四人联手合力,却远非一般一流高手所能击败。
这次出动追截彩虹女许萍母子的人,除了九头太岁钟竞年是主持人,程家那些公子小姐不计外,说功力,就以四小金刚为最高。
当然,这是因为最初把彩虹女许萍母子估计太低,没有小题大做,没有出动一流人物之故。
尽管如此,彩虹女许萍母子的实力,已可概见,其能突围而出,应是可信的事实。
北剑程中和忖度之下,不由深沉的一叹,道:“这么说,小弟更是放不下心了,看来我只有再亲自下山去看看了。”
深沉中蕴含着极大的决心,显然他对彩虹女许萍母子这件事,更加不敢放松。
西令罗骥一震,暗叫一声:“糟了!”
第十二章 先着祖鞭
西令罗骥费尽了口舌,原想帮史莒一个忙,不想弄来弄去,反帮了个倒心,他这时内心的懊丧,是可想而知的。
他想了想,这个台实在塌不起,老脸一寒,哼了声,道:“老弟,这就是你对我费了半天口舌的交代?”
北剑程中和一揖到地道:“请老哥哥原谅,小弟对何妈母子这件事实在非常重视。”
西令罗骥怒目相视,道:“你是说此事份量,超过了我们数十年道义之交?”
北剑程中和避开他的目光,以彼之降攻彼之盾,道:“罗老哥,这又何必呢,以你我数十年的交情,你该帮我这个忙才对,难道小弟连何妈母子都比不上么?”
西令罗骥嗔目一瞪,道:“事有先后本末,如果今天是你先开口,我姓罗的如果说了半个‘不’字,便没有半点人味,可是此事是我先提出来,你不买帐,叫我姓罗的好寒心!”
北剑程中和道:“老哥哥,依小弟的看法,应以事情的轻重为依归,此事与小弟实有生死荣辱的关系,老哥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只凭一时的好恶,便不顾念数十年的过命交情,这话又叫小弟如何说呵!”
显然,北剑程中和已是容忍到了最后。
西令罗骥暴喝一声,道:“姓程的,你可是要给老夫‘硬的’碰,好,老夫接着你的!”虎地站了起来已是恼羞成怒,真的发了脾气。
北剑程中和威态一敛,长揖赔笑,道:“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九头太岁钟竞年也不住地从中转圆道:“罗老,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平心静气地从长计议一个两全之道如何?”
西令罗骥瞧了北剑程中和一眼道:“钟老弟,老夫”
一语未了,门外传来一阵碎步之声,三人全是一皱眉头,西令罗骥也自动住了嘴,转头向门外瞧去。
他火气再大,有人来了,也不能不暂时按捺下去。
以他们的身份,这种斗气之事,自是不宜落入晚辈眼中。
脚步声中,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冷言冷语!道:“唉哟!是哪位大英雄,挑起梵净山庄的眼来了?萍姊姊,我们倒不可错过了这见识见识的机会哩。”
北剑程中和摇头轻轻一叹,向九头太岁钟竞年使了一个眼色。
九头太岁钟竞年莫可奈何地一摊手,苦笑了笑。早就头痛了。
西今罗骥神色瞬变,一双手没了安放之处。
随着一阵香风,走进了两位中年美妇人。
其中一位,西令罗骥已认出是那难缠难惹的二夫人闪电娘娘蓝纫秋,另外一位,他虽然不认识,但从闪电姬娘蓝纫秋的称呼中,不难猜出她就是南刀史烈的未亡人彩虹女许萍。
尽管南刀史烈的朋友见过彩虹女许萍本人的人不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南刀史烈的夫人的姓名。
史烈少年得志,结婚成家为时虽短,也从没有把夫人带在一起,由于他声名大大,他的夫人自然也成了江湖上耳熟能详的人物。
一位闪电娘娘已使西令罗骥心底生寒,再加上一位未见过面的好朋友的未亡人,西令罗骥不要说发脾气,只要人家不找他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闪电娘娘能放过他么?在门外的话,已听来令人头皮发麻了。
别看西令罗骥威名震天下,双脚一顿,江湖变色,老脸一绷天下低头,他这时却唯恐笑得不自然,咧了大嘴巴。
闪电娘娘进得书房,星眸一亮,柳腰闪动间,带着惊喜的笑容,用惊喜的语声,走到西令罗驻面前,深深一福,道:“小妹没想到罗老哥哥虎驾在座,言语失敬之处,尚祈勿怪小户人家不懂礼数。”话像刀一样,递了过来。
显然,她是有意替四小姐找碴来的。
西令罗骥讪地赔笑道:“弟妹弟妹我我”
嘴巴不争气,竟是未语先打颤,一肚子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闪电娘娘柳眉儿一挑,眼看第二招又将出手了。
北剑程中和忙哈哈一笑,接上了话道:“秋妹,你可不能只顾自己说话,忘了替史弟妹引见罗老哥哥。”
闪电娘娘横了北剑程中和一眼,这才回头招呼假彩虹女许萍道:“萍姐姐,这位就是南刀北剑,东幡西令中,年纪最大。成名最早的老大哥,西令罗老哥哥罗骥。”
加了一大堆形容词,只差没有骂他老而不死,老不长进。
西令罗骥气在肚里,脸上还得装出笑容,迎向假彩虹女许萍。
只见个彩虹女许萍一副凄凄楚楚之状,未语先流泪,一声长叹:“罗老哥哥,未亡人许萍这厢有礼了”声音一哑,人已拜了下去。
西令罗骥慌地侧身回拜,道:“弟妹请起,弟妹请起,折杀老哥哥了。”
两人行礼过后,假彩虹女许萍便把西令罗骥当作亲人一般,像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地,呜咽着道:“烈哥哥在世之时,就常常对小妹提起老哥哥,说老哥哥待他情如父兄,爱护备至,今后还望老哥哥,对我们的威儿多多关照。”
西令罗骥真情实意的满口连声,道:“弟妹,请你放心,有我老头子一口气在,谁敢动威侄一根毫毛。”
闪电娘娘蓝纫秋冷笑一声,从旁插嘴道:“萍姊,如今年头不同了!唉!人在人情在,有几个人还记得你那烈哥哥呵!唉!
“又是一冷鞭抽了过来。
西令罗驻全身一颤,双目精光暴射,一声长叹,男子汉大丈夫,英雄没有用武之地,闪电娘娘不是北剑程中和,他又能发什么脾气呢?
北剑程中和双眉紧皱,轻声叫了一声:“秋妹!”自是暗含喝阻之意。
闪电娘娘蓝纫秋不但不理会,反而柳眉儿一扬道:“我说的本是实话哩!”
酉令罗骥给冷言冷语弄得啼笑皆非,暗中生气,脸上还不敢带出丝毫怒容,呵呵笑道:
“弟妹,你饶了老哥哥吧,我向你赔礼了。”
言罢。红着一张老脸,当真打躬作揖起来。
闪电娘娘蓝纫秋娇躯一闪,装得真像,“唉哟!”一声道:“罗老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老哥哥,是尊长,就是十年八年不到‘梵净山庄’来,也没有赔礼的道理,说来倒是我们失礼了,尊老敬贤,原该先去向你问候的才对。”避过西令罗骥一礼,另外又向他深深一福。
西令罗骥心里有数,这位从小就使他头痛,刁蛮,难缠的,任性的蓝小妹,明明是为了四丫头的事护短来找他麻烦,偏偏掩饰得天衣无缝,叫他莫可如何,看来不见机行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