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洗剑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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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听四下一阵惊呼,一阵蚤动,其中还夹杂有少女的尖叫声,原来宝玉脚下一个跟舱,竞几乎跌倒。 
欧阳天矫面色似也微微一变,道:“方少侠怎地了?”宝玉强笑道:没有什么。” 
欧阳天矫上下瞧了宝玉几眼,忍不住又道:“照方少侠今天的模样,莫非有什么事?” 
宝玉还未说话,铁娃己忍不住大骂道:“几那娘,这你明明知道,还在这里装什么蒜?” 
欧阳天矫变色道:“此话怎讲?” 
铁娃大叫道:“你们莫拦我,纵然丢人,我也要说了昨夜你老婆将我大哥灌醉了,今日你再和他动手”这话说将起来,委实有些不堪入耳,是以公孙不智等人上当后也不肯说出,只因其中详情一时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众豪听了这话,果然不等铁娃说出,便己哗然大乱,少女们的大叫声更响,有的惊呼,有的笑骂: 
“欧阳夫人怎会跑去灌方宝玉的酒方宝玉为何要喝?” 
欧阳天矫更是面色惨变,应声道:“此话当真?” 
他问这话时,目光刀一般凝注万子良,只因江湖中人人知道:“云梦大侠”一生中从无半字虚言。 
只听万子良一宇宇道:“当真!而且酒中还有迷药。” 
欧阳天矫突然顿一顿足,便待转身奔去。 
莫不屈等人见他如此模样,竟似对昨夜之事毫不知情,心头方自奇怪,哪知就在这刹那间 
人丛中突然走出个黑衣妇人,面色苍白如死。 
欧际天矫见了这黑衣妇人,目眺尽裂,恨声道:“贱人,我欧阳天矫一世英名,全被你这贱人断送了!” 
黑衣妇人却连望也不望他一眼,双目直视着万子良,目光中充满怨毒之意,嘶声道:“血口喷人,卑鄙无耻我便是欧阳天矫的妻子,有谁敢说我昨夜灌过方宝玉一滴酒来?” 
莫不屈、万子良、方宝玉等人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有如一道霹雳自天而降,震得他们人人目定口呆,动弹不得。 
原来昨夜来的那“欧阳珠”竟非欧阳天矫的妻子,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欧阳妇人,他们一生中从未见过。 
金不畏讷讷道:“你你只有这一个妻子么?” 
欧阳天矫怒道:“自然只有一个。” 
金不畏大喝一声。扑倒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那珠儿若真是欧阳天矫之妻,还可说她夫妻情深,生怕自家夫婿威名扫地,是以才狠心暗害宝儿。 
但珠儿竞非欧阳天矫之妻,而且宝儿还有恩于她,她来陷害宝儿,却又为的是什么?宝儿若是失败了,于她又有何好处? 
方宝玉、公孙心思,却也不得其解,何况此时此刻,也根本不容他们多加思索。 
四下群豪,早已再次蚤动起来,有的怒喝,有的笑骂, 
“我只当方宝玉如何英雄了得,原来却是个骗子。” 
“方宝玉,你若不敢与欧阳场主交手,夹着尾巴逃了便是,又何苦污秽了欧阳夫人声誉。” 
有的人亲眼见过宝玉,纵想为他分辩,但“方宝玉是个骗子”这吼声已怒潮般响了起来,早已将他们语声淹没。 
何况,今日之事,的确令人无法原谅,而群情激动之下,方宝玉等人纵有百口,也无法解释。 
欧阳天矫须发皆张,目光尽赤,一步掠到宝玉面前,怒喝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说,动手!快动手!” 
宝玉有如石像般木立当地,动也不动,欧阳天矫暴喝一声,反手一掌掴出,但手掌却被欧阳妇人拉住。她目光中交织着悲愤与轻蔑,大声道:“这样的人,你与他动手,岂非失了你的身份,走,咱们走。” 
欧阳天矫倔惧瞧了宝玉两眼,突然“呸”的吐了口唾沫,吐在宝玉面前,狠狠顿了顿足,掉头不顾而去。 
这比“死”还要难堪的羞侮与轻蔑,实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但宝玉却咬牙忍耐了下来。” 
海潮级的侮骂汕笑声中,杨不怒、金不畏突然大喝一声,双双抢出,但却被宝玉苦苦披饺。 
杨不怒嘶声道:“放手!今日之羞侮,唯有以血方能洗清!你你我今日只有战死这里!你还等什么?” 
宝玉惨然道:“纵然战死!误会还是不能解释,侮辱还是不能洗清,只不过落得个千秋骂名。” 
杨不怒身子一震,呆在当地,只听四下骂声不绝: 
“既是武力不佳,就莫要学人装英雄。” 
“方宝玉,俺瞧你还是回去抱孩子吧!”也不知是谁,笑骂著抛了块瓦片下来,瞬息间帽子、烟袋、荷包、碎银、馒头、锅魁、破瓦、树枝甚至靴子、布袜几十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俱都暴雨般掷了下来。 
宝玉仍是木然呆立,动也不动,任凭这些东西打在他身上,脑上此时此刻,他目光中竞露出种钢铁般坚强的神色。 
铁娃雷震般大喝一声,飞奔而出,挡在宝儿身前,怒吼道:“你们谁敢再抛,我就我就”回手一拳击出! 
只听“轰”的一声,石阶前一株巨树,竟被他一拳打为两段,上半段枝时横飞,下半段连根拔起。 
群豪一来被他神力所惊,二来也骂得够了,这才笑骂着纷纷散去,只剩下几个痴情的少女,独自孤零零的站在四下角落里,痴痴地瞧着宝玉,瞧了几眼——突然一齐掩面痛哭着飞奔而去——她们心目中的偶像已破灭,她们心里正是充满了浮沉的悲哀,无助的失望。…四面虚空,满地狼藉。 
宝玉动也不动地站在这令人心碎的残局中央,久久未曾动弹,他四侧的万子良、金祖林、莫不屈、金不畏、公孙不智、石不为、西门不弱、杨不忽、甚至牛铁娃,也都是呆果的站着,不能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祖林突然大喝一声,道:“酒;酒;人生不如意,一醉解千愁。” 
呼声未了,他已奔入厅房,那呼声中实是充满着愤怒之意,西门不弱听在耳里,目中突然流下泪来。 
公孙不智突然走到万子良面前,恭去。 
万于良一面还礼,一面相扶,骇然道:“兄台何故如此大礼?” 
公孙不智面上有如木石般绝无丝毫表情,口中一字宇道:“今日之事,连累万大侠声名受累,我弟兄实是百死难赎其罪。” 
万子良黯然道:“今日之事,又怎能怪得了各位,又有谁想到好人之毒计,竟一毒至斯!”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今日才知道群情激动时,竟是如此可怕,竟丝毫不与人解释机会那人使出此计时,想必早已将这一步算了进去,但但她如此深谋远虑,来加害宝玉,却又为的是什么?” 
莫不顾沉声道:“这些事纵然推敲出来,却也无益,今日之后,我等何去何从,才是你我应谋之计。” 
他目光霍然凝注到宝儿身上,语声出变得更是沉重,缓缓道:“前途日渐艰险,不知你要如何走法?” 
这句话正是每个人都想向宝儿问出来的,只因这突来的打击,委实太过巨大,委实令人不能忍受。 
他本是江湖中人人艳羡的少年英侠,顷刻之间,竟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骗子,在明星日渐凋落的武林中,他本是一粒初生的新星,他所放射的光芒,曾有如闪电般熔亮天下人的眼目。 
然而在片刻之间,这新星的光芒便已为陰云掩没。 
年纪轻轻,初入江湖的宝儿,在遭受了这无情的打击后,津神是否会颓废?意志是否会消沉?他是否会从此沉没? 
群众总是十分无情,他们虽能令人迅速的成功,但毁灭却有时来得更快,万子良等人久历世情,已见过不知多少有为的少年,被毁灭在这种无情的波折中,方宝玉,他是否能例外? 
只见宝玉目光坚定地凝注着远方灿烂的朝阳,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道路纵艰险,但却阻止不了决心的脚步。” 
万子良、金祖林等人目光齐地一闪,莫不屈大声道:“如此说来,这条路你还要走下去?”宝玉道:“有去无回,义无反顾。” 
他面容虽有些憔悴,喉音虽有些嘶哑,但这八个字说将出来,却当真有如金钟玉鼓,足可声震天地。 
万子良等人津神不觉齐地为之一振,就连那冷如冰雪,坚如铁石的石不为,都已喜动颜色。 
万子良喃喃道:“好!好!不想这足以令人灰心的打击,竞未能将你击倒,若换了我,只怕唉!” 
杨不怒满面赤红,动容道:“若换了我被人如此误解,我我只怕早已要发疯了。” 
公孙不智微微的叹息道:“被人误会,被人污辱,委实是最最不能忍受之事,宝儿,你你委实是个超人,你武功纵能冠绝天下,三叔还未见服你,但你身经此变还能不倒,三叔却真真服了你了 
宝玉垂首道:“多谢三叔夸奖,但但此事小侄既已决心要做,除非小侄真的被人击倒,否则任何人也休想令小侄退缩。” 
金不畏突然大声道:“好!咱们这就去找欧阳天矫。” 
宝玉道:“此刻不能去的。” 
金不畏道:“那那该等到何时?” 
宝玉道:“乌云终会散去,误会终必消失,到了那一日,小侄自当再与欧阳天矫作一决战。” 
他语声中,充满了坚强的意志,也充满了不变的信心,这份坚定与信心,便造成了他那对任何事都无所畏惧的勇气。 
金不畏仰天大呼道:“好!好孩子,看在者天的份上,好好的干吧!到了那一日,也好数我出一出今日这口闷气。” 
金陵,六朝金粉所在,长江钟山,龙蟠虎踞,自古以来,便是文采风流,英雄辈出之地。 
金陵城,“风雨神鹰”英铁翎,独据钟山,名震天下,掌中一双“风青无双混元牌”,乃天下英雄闻名色变的一十三种外门兵刃之一。英铁绷“飞鹰一百三十式”,走南闯北,所向无故。 
英铁绷长身玉立,身手矫健如鹰,慷慨好友,“飞鹰堂”上,座上豪客常满,杯中美酒不空。 
清晨,英铁翎已卓立堂前,一身褐衣,干净利落,二十余条江湖好汉,相随在旁,突有一人道:“英兄真的要去?” 
英铁翎微微笑道:“我若不去,岂非怕了他?” 
那人面上满带不屑轻蔑之色,摇头笑道:“此刻谁不知道,姓方的那厮不过是个骗子而已,怎配与英兄动手?” 
英铁翎微笑道:“要那骗子尝尝我风雨双牌的滋味,又有何不好!”群豪哄然大笑,一行人蜂拥而出。 
他们还远在数十文外,卓立在玄武溯的万子良、金祖林,七大弟子与方宝玉,便已见到他们来了。 
宝玉面色仍苍白得可怕。 
万子良双眉微皱,关切地凝注着他,终于忍不住轻轻问道:“宝儿,今日你真的能战么?” 
宝儿微微一笑,代替了回答。 
微风中,已传来人们的讥讽与汕笑之声。 
万子良等人心头的忧虑与沉重,都已不可掩饰的在面上显露出来,人人心中都在暗问:“宝儿今日真的能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