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藏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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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子也想到了是日本飞机在对葫芦镇实施轰炸,也想知道这两下投弹是投在了镇上的什么地方,造成了什么人的死伤,陈思雨和鱼子刚说这是日本飞机的突然轰炸,镇政府方向突然在一片窒息般的沉静中响起了一阵尖锐的,马后炮的防空警笛声,笛声凄厉地划破黎明的长空,全镇的人在突然间仿佛一下子都活过来一样,沸腾起来,无数的人吵着,嚷着,叫骂哭喊着,种种声音凄厉地汇聚成一道凄惨的声韵,从古宅的高墙外面涌了进来。
种种喧响汇成一片,天色正进入黎明。
天边已经翻出鱼肚白。
斜眼要找洋火点燃火把照明,鱼子突然想起,现在四人处于黑暗中时那些鬼石对他们不起作用了,眼前那些幻境在黑暗里完全消失,大概在黑暗的环境里,那些鬼石起不了蛊惑人心的作用,想到这点,鱼子忙拉住斜眼让他别点火把。
看到斜眼有些不解,鱼子忙解释:
“我们摸黑出去,我突然想起在黑暗中那些鬼石就拿咱们没办法,要是点了火把,照亮了它们,说不定我们又被困住了。”
斜眼和陈思雨听完鱼子的解释,也恍然醒悟,也说这有道理,假如不点火把,那些鬼石是无法看到他们的,他们也无法去看那些鬼石上的幻境。
四人手拉着手,摸着黑,眼睛努力分辨了好久,才感觉到他们身后似乎是平房的门口,幽幽地从外面透进白光,这间棺材一样昏黑沉闷的平房的入口,也就是那地方会透进白光了,鱼子拉着陈思雨,陈思雨拉着结巴,四人一行摸索出了平房,平房外面,整个镇子的夜空亮起了好几堆闪闪发光的火光,四处是人嚷,哭喊,吵骂的灾难来临时的恐慌嘈杂声。
鱼子赶忙让斜眼去背他父亲鬼鼻叔,让结巴即刻去抱大黄到江边看小芳,他和陈思雨先到街上,看到底飞机炸了什么地方,再送陈思雨回家看她父母亲,天亮马上送两位老人回大良口村。
鱼子想即便炸弹没炸到陈思雨家住的那条街,这么大动静她妈和爹肯定吓坏了,需要尽快送两位老人离开这种已经被日本人盯上的市镇,鱼子和陈思雨边往街上跑,边和她商量:“思雨,必须马上把你妈和叔叔送到村子里去,他们在这里担惊受怕会吓出意外的。”
陈思雨也在想这件事:“是必须走了,我妈前天就唠叨了,她最害怕日本人,一听到连这里也可能要来,就着急地想走到山里去。”
“那好,等下你回到家就告诉她,天一亮我们先用船送两位老人走。”鱼子说,跑到街上,看到一个警察吹着哨子,大喊大叫不能乱跑乱喊,实行灯火管制,不能点灯升火,鱼子忙拉住他,问炸了哪里,伤着人了没有。
那警察听口音是上思一带的人,长相黑瘦,眼睛黄浊,像个烟鬼,手忙脚乱着指挥手下的人去实行灯火管制,看到鱼子问他,有些不耐烦:“南码头,西江中,死了六个了,伤十几个,快跑回家躲起来,别到处乱跑!……喂,找个人到那家去,把灯火全扑灭,哪个狗东西不听命令,敢冒险升火点灯,格杀勿论!日本人来是要杀,我们先杀了坏事的。”
鱼子看了看那粗鄙的警察,忙拉着陈思雨往她家方向跑:“不行,我得回江边看看,那里离小芳靠船的地方不远。”鱼子说第一枚炸弹爆炸的地方离小芳不远,她肯定吓坏了,得先跑回那边看看再说。
陈思雨还想和鱼子说得趁早送鬼鼻叔到医院缝合伤口,打狂吠针的事,他已经跑向闹哄哄乱成一团的街头,陈思雨大声叫他也不回头了,陈思雨停下脚步,呆呆地瞪眼看着鱼子跑去的方向,有点懊恼不满,同时眼睛里又有些嫉妒和愠恨,种种神情交杂,让她显得有些深沉,倔强又娇弱。
鱼子跑回到离南码头不远的江边沙滩上,看到小芳的船还在,结巴已经抱着大黄回到了船上,小芳一身湿淋淋的,似乎刚从江中爬起来,看到鱼子,抱着鱼子惊喜交集地想笑又想哭起来。
鱼子问情况时,才知道原来小芳看到众人一夜未回,后半夜,想着大伙快回来了,就走出船舱,在船头给众人煮些姜甜汤,好等众人回来后喝些解乏,没想到,刚升火不久,突然从黑乎乎的天边飞来两个嗡嗡乱响的大东西,一飞到葫芦镇上边,就在黑暗中扔下两个大东西,砰地一声就炸了,第一个炸的地方正在离船不远的码头上,那声音和冲击波一下子就把小芳从船头掀到江中,吓得她趴游在江中,不明究竟,很久不敢起来。
正和小芳说的一样,我们这边的前一代人们,直到一九三九年底日本飞机第一次到来投炸弹,才明白那飞起来震得嗡嗡响,能扔炸弹的东西就是日本飞机;同时,人们也知道了,原来飞机扔的炸弹比用炮筒打的炸弹声音大很多,而且可以一下子炸死几十个人,炸倒五六间房子,从那天起,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人们谈论很久的日本人和日本飞机是什么德性,这些残暴的倭寇真的来广西了。
看到小芳没事,稍稍安定了一下,鱼子叫结巴沿路返回,在路上遇到斜眼时让他背着鬼鼻叔往医院去,让斜眼就跟医院说鬼鼻叔是被炸弹伤的,让医院先医治,他再返回去找陈思雨,安顿她父母到船上,再拿陈思雨的学生证,去医院找斜眼;鱼子叮嘱结巴,做完这些事,他就得回到船里来,和小芳先送陈思雨的父母亲回大良口村。
结巴张着嘴巴,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连连点头,回身跳上船就跑。
小芳听鱼子要她和结巴先送陈思雨的父母亲回大良口村,不干了:“鱼子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去送别人的父母。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送她父母到你家去?我不去,我不想现在就回去,你们没走,我也不走。脚是我自己的,手也是我自己的,我爱回去就回去,爱送谁才送谁。”
鱼子早明白到肯定会是这种情况,他看着小芳气呼呼的模样,娇俏里又有点火辣,只得跟小芳商量好再说:“芳,你知道,陈思雨是中国人,她娘和爹也都是中国人,咱们中国人为什么不互相帮助?如果不帮助,陈思雨和她爹跟娘就会留在这里等日本人来,日本人来了她们会好过吗?你想想,如果日本人来了,她们没地方去,我们作为跟她们一样的中国人,觉得好意思吗?”
小芳不说话了,把脸扭到一边,甩过那条乌油油的长发辨,看也不看鱼子。
鱼子只好细细地跟她说道理,谈各种道义和相互帮协的中国人的传统美德,鱼子虽觉得有些话是大话,套得离谱,但他还是轻声细气地跟小芳说了。
“我可以答应和结巴哥先送她父母回我们村,但有点你得先答应我?”小芳有些松动了,直直地瞪眼睛看鱼子,要他回答她的问题。
“好,只要你愿意,什么问题都可以,承诺也成。”鱼子干脆地说,“我们打跑鬼子就结婚,你说过的。”
小芳不语,好一会,才说:“鱼子哥,我们可以像你说的一样,好好帮陈思雨和她父母亲,但回到你家,她不许住你们家,她父母可以住,她不行;要不,你一定要让她住,那也行,我也住到你家去。”
小芳严厉地直着眼睛看鱼子,鱼子笑看着她,抱着她圆实的丰满肩膀,手轻搓在她的胸口间。
“行。先送她们回村再说。”鱼子觉得这不是大问题,大不了让小芳也到家中住不就行了。况且,日本来了,他们就算回村能不能住村里还不知道,要是日本来了不走,他们不得三五年住到山中去啊。
安定下小芳,说好了让她送陈思雨的父母亲回村里住,鱼子返回镇上,到陈思雨家中帮她和她的父母收拾家私,即刻送她们到船上,由结巴和小芳送她们回村里,陈家父母都愿意听鱼子的安排,陈思雨的父亲是个真实意义的好人,除了教过书,卖过书,什么事也不懂,女儿和鱼子说什么,他都乐得照做。
“到了村里也好,鱼子同学,听说你家有十几亩闲置田地,那我和拙荆到了府上,也可自耕自种,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了。”陈老先生笑容可掬地向鱼子点头,似乎觉得逃难倒不算什么坏事了。
陈思雨的妈妈也这样说了一通,说刚才日本飞机那两下炸得她肺都飞出来了,再在这些危险地方住,不被日本人炸死,也会吓死了。
收拾好东西,陈思雨把鱼子拉到一边:“鱼子,送她们走了,我也要走吗?”
陈思雨的神情有些严肃,认真地向鱼子说。
“那当然,你爹和娘本就人生地不熟,有你这个女儿在身边多少会好过点。”鱼子明白陈思雨还想留在葫芦镇上和众人突击掉赵宅的鼠洞,可鱼子明白,接下来突击赵宅还存在很大危险,还是送陈思雨跟她父母一起走更好。
“鱼子,我发现你说话不算数了。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还说过的话?前些天你还说过什么来着?你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突击鼠洞了,现在又要赶我走?”陈思雨有点急了,板着脸瞪眼看鱼子,审视鱼子的眼睛和神情。
“这是为你和你爹娘她们好。——好了,如果你不想走,那就好好跟两位老人解释。”鱼子看到陈思雨不快地瞪眼对他,是真的急了,只好笑着说。“你真那么喜欢突击鼠洞了,不怕那些鬼怪,不怕跟我一样成贼吗?”
陈思雨抿了抿嘴唇不答,不过,似乎不答也不是好事,只好含糊说:“我是喜欢突击鼠洞,把全中国地主老财们的鼠洞突击出来给穷苦百姓,有什么不好么?你说过清朝时有踏马飞燕,专门锄暴安良,劫富济贫,我不会轻功拳脚,但我会打枪,会包扎处理战地救护,不也是英雄儿女了?”
鱼子说不过陈思雨,只好笑着跟她说鬼鼻叔的事,要陈思雨尽快送她父母到船上,让结巴送走,她们好拿她的学生证到医院去找医生医治鬼鼻叔,给鬼鼻叔打狂吠针。
所有的事,又都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飞机轰炸,都给办理了下来。
上午,鱼子和陈思雨把陈家父母送到船上,让结巴和小芳送他们回良家口村。
晚上,鬼鼻叔住进了医院,鱼子和陈思雨利用学生证,找医生,就让鬼鼻叔在院住上两天,鱼子和斜眼叮嘱鬼鼻叔,让他在医院时别和人乱吹,要把他们的事迹和行动说了出去,要回头要他好看;鬼鼻叔早就疼得脸色惨白,看到两个小辈还如此消遣自己,不耐烦起来,挥手让他们走,他想好好睡上一觉。
“知道知道了,不就是掏鼠洞么,又不是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你叔一整晚疼得没合过眼,你们快走开……”斜眼听到老家伙还敢在政府机构说他们是掏鼠洞的,忙掐了他一把,警告他:“你他娘的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要不明白趁早跟我和鱼子说!他妈的,真是见鬼了,你竞然能活到这么老,没在走山头那几年遭人灭了口。”
鬼鼻叔醒悟过来,忙咧着嘴哟哟不止:“知道了,这回是真明白了。现在是军管时期,一不小心会被……”鬼鼻叔做了个枪毙的手势。
“知道就成,你要明白,连梦也不许乱做,小心说了梦话让漂亮护士听到,告秘到蒋委员长那里。她们里头谁都有可能是戴大特务们的情妇,专门来搜罗桂系人民对中央政府的反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