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藏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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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心,在将那花诈头抬出棺材的一瞬间,二人的手一使劲,还是抓碎了花诈头一些脖颈,脚踝上的纸片。
结巴的手刚抓破一小片诈头纸糊的脚踝,斜眼抬的花诈头脖子那头的嘴中,突地生出几声疼痛撤娇的嘤嘤哀唤声。
这一突如其来的呻吟有如火雷,像一阵晴天霹雳,在漆黑一团的寂静鼠洞里响起,把三人吓得毛骨悚然,手脚发虚。
斜眼和结巴同时受了一惊,口中惊呼,手上的纸人情不自禁地脱了手,那纸人嚓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长时间的疼痛不已的嘤嘤哀唤,随着那哀唤,那花诈头描了细眉的眼角,竞然流下了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来。
“妈呀!鱼子,花诈头看来是活的,怎么办?”
斜眼猛地将活了过来一样的花诈头放掉,和结巴同时退开了两大步,抽出辟邪的家伙,预备防御花诈头随之而起的攻击或是用蛊。
不过,那花诈头看来是按一个大家小姐的模样性情做的,被斜眼和结巴一抛之下,兀自嘤嘤地撒娇哭泣,根本没有表露出要对三人行凶作恶的意思。
“斜眼,这是怎么了,这纸人怎么会哭——”鱼子紧张地盯着纸人的脸,看到那纸人不仅一个劲地流下泪哭泣,竞然还举起了一只颤巍巍,美白如雪的手,用娇憨的手背,去擦眼角和脸上的泪水。
这花诈头的举动让鱼子和结巴跟斜眼都看呆了。
结巴移动脚步,手拿起地上的那只血淋淋的小公鸡,靠近鱼子身边,作出随时用血公鸡对付纸人的姿态。
“他娘的,结巴兄弟,鱼子,看来刚才我们把这位大家闺秀给弄疼了,敢情她委屈着哭了。喂,我说,大小姐,我们刚才如果是弄疼了你,你就担待点,别这样娇里娇气,有点吃苦耐劳精神行不?眼下咱们中华大地,九洲上下,正受东来的小倭人们袭扰杀戮,人人生命危如累卵,只是弄疼你一下,又不是把你怎么了,你就别哭了,跟我们说句话,告诉我们你是何许人吧,再说了,谁叫你是纸扎的,一碰就碎,要是木头的不就好了,针扎也不会吭声——”斜眼一边疯疯癫癫地说话,一边看了看鱼子和结巴,重新靠近那具掉在地上的纸人,用手去摆正纸人的姿势,让她躺得平整些,舒服一点。
鱼子惊愕地瞪大眼睛,盯着掉落在地上的纸扎人,那纸扎人模样个头,上至穿着妆容,下至首饰项链,一切都那么齐全显眼,在斜眼将那纸人摆平,让她躺好时,鱼子看到那纸人的哭声竞然低了下来,马灯闪亮模糊的灯光下,纸扎人脖颈上五官分明精巧的脸上,突然活了过来一样,涌出一阵阵红红的羞赧不安的胭脂晕。在斜眼不经意地把她的右手摆放好时,花诈竞然举起左手,去抓斜眼的脸,那手指根根张开,成了一个定要抓人一把泄恨报仇的年轻刁蛮女子撒娇撒气时的憨俏模样。
那花诈头虽说模样娇俏,美目神态活灵活现,但只那举手一抓,已把鱼子惊得连连瞪目,口鼻中凉气倒吸不已,不觉全身汗毛比先前更加倒立,背上直渗冷汗。
“活活了——”结巴也紧盯着斜眼和纸扎人,着急地喊。
“诶,大小姐,我们生无关系,死无关联,夫子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抓我,非合伦常,可不行!”看到纸人举起手要抓他的脸,斜眼赶紧跳了起来,避过那纸人的一抓。那纸人举着手,转着黑眼睛盯着他和鱼子三人,黑溜溜白黑分明的眼珠子生气刁蛮地定定瞧着三人,看了看,眼角又流出了玉石般晶莹剔透的泪水,口中更加大声地咽塞喉噎,嘤嘤娇啼开来。一会,举手掩脸,作重新委屈哭泣的模样。
鱼子看得全身毛骨悚然,头上的毛发嗖地全竖直了起来,脑子里竞然出现了可怕的虚幻的空白。
“斜眼,快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把纸人放在棺材里,事情总有些原因——”
鱼子觉得不能一味地退缩,既然是立下志来掘鼠洞,遇到些特殊情况也是肯定的嘛,连皇帝老娘也有摆面摊的时候,何况他们平民百姓?假如现在退缩,说不定还真会真的就这样惹上了花诈头,会像别人一样,出现些什么宿命的不治症结,让三人命归玄虚。既然是已经惹上了眼下的花诈,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开其中的种种前因后果,找到解决挽救的方法。
鱼子和斜眼不约而同地把眼睛望在棺材里。
棺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件被移开后卷成堆的,放在棺材底部,晚清时节年轻女子常穿的红色夹层棉袄子,此外,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斜眼靠近棺材,够身用手上的汉阳铲去揭开那件红棉袄,在红棉袄下,露出一只像是象牙雕做的长形小玉箧,正平平正正地摆放在红棉袄的下面,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鱼子,看看,这里有东西。”斜眼赶紧用勾子将象牙箧子勾取出来,手拿过,举到灯边去看。
结巴本来一直专心张着嘴巴注意着纸扎人,看到发现宝货,也把眼光投到上面。
在斜眼看到那只象牙箧子并把它拿出来时,一直嘤嘤哭泣的女纸人哭得更大声了,那哭声活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少女,独自在一间黑房子里啜泣,又活像一个飘荡荒野的孤魂女子在哭诉自己的命运凄悲似的,哭声一阵高似一阵,深入听者骨髓,让鱼子全身的毛发竖得直直的,脑子嗖嗖地冒冷气,心底直想即刻逃离这鬼地方。
然而,看到斜眼从棺材里捧出一只象牙箧子,鱼子心底又涌上了疑惑。
这象牙箧子本就珍贵亦常,且又压在纸人下边,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
鱼子忙凑过来和斜眼就着马灯的光亮看那象牙箧子。
鱼子和斜眼就着马灯,同时看到了象牙箧上边有一行草篆雕成的文字:
亓培元赠爱妾红衣
咸丰八年秋于景楼,碣红衣春秋二十有四,庆芳龄愿永比翼
鱼子和斜眼一看象牙箧子上的篆字,就觉得更加疑惑难解了。难道这象牙箧是送给叫红衣的女子的,那这纸人扎出的模样应该就是红衣了?鱼子看完玉箧上的两行古篆,疑惑地转脸看了看结巴正呆呆地打量着的,还在呜呜咽咽哭泣似的纸扎人,再次打量了一下纸扎人的脸。那纸扎人的脸倒还端正清秀,眉目爽朗,别具妩媚,颇有几分英灵之气,加上一身红衣,果然不欺红衣其名。
“鱼子,看这个,玉雕人。”斜眼看完象牙箧上面的字,左看右看地打量了象牙箧,看到箧子好像是可以开启的,找到门格,拉了开来。
鱼子听到斜眼的说玉箧里有尊人形的玉雕,赶紧转回头打量,这一看不要紧,鱼子和斜眼二人同时咦地一声,惊呼起来,二人看一眼玉雕,又看地上躺着的由抽咽哭泣变成扭曲抽动的纸人,那玉雕的身形,脸相,跟那纸人一模一样,且玉人穿的裙子竞然也是红色的夹袄长裙,看来跟纸扎人真的是同一个人的原形。
然而,在二人惊呼之时,那一直哭泣不止的纸人突然恼怒地嘤然作声,暴坐而起,细喉咙里发出声声更尖细凄长的哭声,呼地飞起,纸身发出嚓嚓的破碎声,朝斜眼和鱼子撞来。那纸人行动迅捷,一点不似刚才的婴婴小姐之状,看来是恼怒别人看她的玉象之极,陡地伸出一对毫无血色的手,那手陡然增长,就要抢过那只玉箧。
“啊,鱼鱼子,活了!活活了!注注……注意了——”结巴看到纸人一下子竞然活了过来,想也没想,在纸人飞起想要去抢斜眼手中的玉箧时,手中血淋淋的公鸡朝纸人啪地扔了过去,正击打在纸人的脸上。
顿时,那纸人发出更悲愤凄长的哭嚎。
看到纸人竞然能够暴起抓人,鱼子惊得提着手上的一根桃木长棍,连连倒退着避开,躲到鼠洞的内墙边,不让纸人碰上自己。
结巴一时间也傻了眼,见鸡血竞然震不住纸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对付这样一具纸诈头了,呆在当地,对着暴怒的纸人发傻。三人是第一次真正在鼠洞挖掘战中遇到这种诈头的真实景象,当下谁都有点蒙了,一时搞不明白原由和应对之策。况且,对方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像结巴和鱼子这么温顺厚道惯了的少年,要对付对方,还真是天马行空,意识混乱。结巴的神经一向比较迟钝,此时更加转不过来了。
“斜眼,怎么办,这到底是哪回事,你见过会跳起来打人的纸人吗——”鱼子躲在墙脚边,朝绕着棺材和大小姐捉迷藏的斜眼着急地大声问他。
“斜斜眼,放火!放放火!纸最怕火——”结巴想到这可能是谪官老爷做这具纸人是用来烧给生前的爱妾的,要求斜眼赶紧点火,把纸人给烧了,一了百了。
“妈呀,鱼子,看来她是想护住她的玉象,不让人看啊!结巴兄弟,这玉象看来也真够值钱的,颜色纯净透明,古色古香肯定上了年代,你姨家十辈子也没见过这种货色啊,为了咱更多的阶级百姓用上长枪短炮,个个都有马克沁重机和盒子炮,人人吃上拌糠米饭不去皮红薯干,我们可不能抛弃了阶级出发立场,把玉象还给她啊。——喂,我说大小姐,诗人道,死去元知万事都是空,你现下已经死了过去,都只剩个纸壳子了,就不能发扬发扬大无私精神?人之已死,其行也善,就把这玉象贡献贡献,给三五百苦世活人们换几顿饱饭,何如?”斜眼边嚷嚷,边跑到棺材另一头,躲开纸人的抓扑。
幸亏鼠洞空间足够宽阔,这才让三人有足够的空间和纸人折腾。
那纸人不知是吃了结巴的一记鸡血,还是急怒攻心,或者本身是大小姐,身虚力弱的缘故,对斜眼追打一阵,急骤暴起的疯狂就过去了,摇摇晃晃地停止狂乱,双眼中发出直直的幽绿色的恼恨凶光,对斜眼厌恶异常,不顾斜眼的奔跑躲避,依然发出长长短短的凄清哀嚎,撒泼一样,举着手还是要把玉箧连同玉象拿到手。
斜眼铁定了心,决计不还到手的玉象玉箧,将玉箧子扔给结巴,让他拿了爬到外面,他和鱼子留下阻截一下纸人,阻住了这纸做的大小姐,就上去开路跑,离开这鼠洞里的纸疯子。
斜眼抽出桃木麻绳打妖鞭,看着纸人扑了过来,朝纸人身上啪地抽了一鞭,那纸人嚓地一声响,从中间断开,碎了开来。在那纸扎人从中断碎开的瞬间,一只双眼深陷,头如老虎,猫一样大小的白毛杀鸡虎,哧溜一声,竞从纸人肚腹中窜了出来。斜眼和鱼子一时没料到有杀鸡虎躲在纸人里面,没来得及向杀鸡虎下手,那杀鸡虎向斜眼和鱼子张着暗黄的冷幽眼睛,神气厌烦地望了几眼,腰背一屈,直跳而起,跃出鼠洞,消失在了夜色中。跳到鼠洞上时,那杀鸡虎还挑衅三人似的,发出几声怪异的,像那纸人哭泣一样的尖锐的凄叫声,那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地回旋,听者全身毫毛倒竖。
“杀杀鸡虎最可恶,别放过了呀——”结巴看到杀鸡虎跃起逃走,急忙朝鱼子和斜眼嚷。
“斜眼快拦了——”鱼子刚要冲过来拦下杀鸡虎的去路,小家伙已经摆着蛮腰一跳而起,上了鼠洞。鱼子和结巴都冲到他们打开的鼠洞入口处,看着跳上去,放肆地怪叫着离开的杀鸡虎,想到这半夜来肯定是受了这只杀鸡虎的捉弄,恨得牙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