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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你死,我活-第16部分

小说: 你死,我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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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柯头枕着林芑云的腿,觉得好不舒服,叹一口气,道:“那箭射、射到我耳朵边上,幸亏我机灵,躲过去了。你、你晕过去时,有好恩有十几个人围了上来,幸好此时那个什么李李将军赶到,救了咱们。”
    林芑云道:“李将军?那些人当真是官府的?”
    阿柯道:“是呀,他们是恩,他们是长安城里的贵、贵族,好象是什么王爷”
    林芑云抬起手来,“啪”地一下拍在阿柯的脸上,点头道:“我说吧,哪有一点江湖气都没有,还出来卖丝绸的呢。车子里那些金叶子便是他们给的了吧,哼一出手就是五十两,想在本姑娘面前充阔么然后呢?他们便走了吗,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阿柯道:“他、他们见那个李将军赶到了,自自然跟着回长安去了我也不愿跟他们有什么交情,便、便各自分手走了。”
    林芑云道:“是啊,他们是达官贵人么,我们这些老百姓,原犯不着与他们论交情的。”想到李治的翩翩风度,却也略感失望。
    阿柯歇口气,搜肠刮肚,想要说一段不郅于使林芑云起疑心的话,苦着脸道:“然后然后咳咳咳我驾着车走了一段,却、却遇到两个逃、逃脱的强人,刺了我一枪,我、我我拼命驾车,好容易跑掉了”
    林芑云却没怀疑,点头道:“好狠的一枪,把你的肩头都贯穿了,幸好没伤到骨头”突然脸一红,闭嘴不说了。原来说到阿柯的伤,她突然想到给阿柯治伤时,自己力气太小,不得不紧抱着阿柯,将他从车前驾座上拖下来,又费力地撕开阿柯衣服的情景。虽说自己中毒瘫痪以来,阿柯常常把自己背上抱下的,两人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然而这次却是林芑云主动把阿柯揽在怀里,心中只觉说不出的怪异。这两天驾着驾着车,也会突然不自觉的想起阿柯那流满鲜血的胸口,以及他在睡梦中低低呼喊自己名字的情景,害得一走神跌下车去,摔得七荤八素的。
    阿柯脑袋笨,眼睛瞧人却是奇准,脱口问道:“你、你脸红了哎哟!”林芑云被他说中心事,慌乱中往后一退,阿柯脑袋从她腿上滑下来,重重撞在车上,顿时扯动伤口,直痛得眼冒金星。
    林芑云理理额前散发,低着头道:“我我到前面驾车去,你休息吧。”慌慌张张向前面爬去。可惜车子太挤,她爬得又慌乱,在阿柯身上撞得几下,扯得伤口险些再度撕开。阿柯心中凄苦万分,却又得罪不起眼前这位冒失的大小姐,只有放声惨叫,希望林小姐听他喊得凄楚,下手处轻一些。
    林芑云好容易爬到前面座位上,拿起马鞭,心中起伏不定,想道:“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红个什么劲呀不就是帮他包扎伤口么,很平常呀这个臭小子,口没遮拦,弄得本姑娘如此狼狈,哼”狠狠一鞭抽下去,打得两匹御马同声惨呼,拉起车子没命价跑起来。
    ※※※
    跑了好一阵,渐渐地势平缓,似乎已到了山脚了。阿柯还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呻吟,林芑云听得心头火起,叫道:“闭嘴,男子汉大丈夫的,这么点伤鬼叫什么?再叫,本姑娘找点药来哑了你。”阿柯哭道:“是很痛嘛,这么大个口子,又又不是装的”
    林芑云刚待开口,突然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道:“哦?有人受伤了?哈哈,哈哈,生意上门了小妹妹,是谁受伤了呀?”
    这声音语气柔和,不紧不慢,说不出的和蔼可亲,然而发话者听起来似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林芑云道:“是谁在那里?”
    那人忽地纵声哈哈大笑,声如轰雷,震得周围树林树叶都跟着哗哗乱响,一时也辩不出他到底在哪里。那两匹马受了惊吓,猛地刹住脚步,林芑云不及躲闪,向前一冲,险些掉下车去,幸好身上绑了绳子,将她斜挂在车前。她拼命挣扎着坐起身来,刚要发作,却听那人唱起歌来。只听他唱翻来覆去地唱道:“是谁在那里?谁是在那里?那里是谁在?在那里是谁?谁在那里是?是在谁那里?哈哈,哈哈”
    阿柯在车里一叠声的低声叫道:“跑、跑、跑快跑!”林芑云强压怒火,手中紧紧握着鞭子,一面悄悄自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来,一面四处打望,喝道:“谁在哪里?想戏弄本姑娘么?”
    话音刚落,左边旁边林子里一响,一团黄橙橙的事物突然激射而出,足有水缸大小,向车子直飞而来。林芑云更不答话,一扬手,一片白雾向来者飞去。只听白雾中有人惨叫一声,道:“哎哟,是是毒!哎哟哎哟!”哀叫声中,那事物不辩方向,“砰”地撞在车篷外边,又跌落在地。
    林芑云掩着口鼻,待烟尘散尽,定睛望去,只见一个人坐在地上。这人身高只有六尺,身披一件半旧的黄橙袈裟,头上却长着长长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个道士发髻,斜插着一根桃木发瓒。他身子不高,长得却是出奇的胖,那件颇大的袈裟完全遮不住他肥肥大大的肚子,任它掉在外面。这人长了一脸短短的络腮胡子,眉目却甚为清秀,面色红润光洁,不看他胡子,还以为是个十几岁的小孩,看到胡子,又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人。林芑云细心一数,发现他至少有六个下巴。
    这人盘膝坐在地上,双手交叉在胸口,运了一会儿功,突然睁眼,瞧向林芑云,道:“小妹妹,这毒是谁给你的,可不能乱用哦,会出人命的。好在遇上是我,这点小毒,哈哈,哈哈却也不放在心上。”
    林芑云道:“对付苟且狼狈的奸险小人,说不得,只好用此非常手段。”
    那人一长身站起来,身手倒也敏捷,一脸委屈,道:“我、我听到有小兄弟受伤了,巴巴地走出来想给他看看病,怎么成奸险小人了?这位女施主孟浪了。”
    林芑云哼一声,郎声道:“你身作袈裟,却头梳发髻,举止怪异;身形丑陋,形容猥琐;故意高声喧哗,惊了本姑娘的马这些还不是奸险小人的所为嘛?”
    那人苦着脸道:“爹妈生就的这身段,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看这身子不好,还可以重新跳回娘肚子里再生一次?至于举止怪异,我是没有异议的,我行我素,方是真我本色。不过形容猥琐似乎褒奖过了点吧?惊吓了姑娘的马,那是万万不该的,我在这里赔礼了。”说着整整衣裳,双手合十,对那马儿一躬,口中念道:“马兄,马兄,惊了你的大驾,小僧这厢有理了。”
    林芑云见这人装模作样给马道歉,却视自己如无物,心中更怒,口中道:“你听见我和大哥说话,耳力不错嘛。你是医生吗,懂得治病?”说着斜着眼睛瞧他。
    那人道:“这个自然,小僧的医术,呵呵,虽然谈不上号称国手,却也,算得是自有一套了小姑娘一路而来,就没听说过名医道亦僧这个名字么?”说着得意地一仰头,呵呵一笑。
    林芑云一震道:“原来是名医道亦僧!小女子真是有眼无珠,没认出您就是号称当世三大名医之首的道名医,小女子失礼了!小女子身有不便,先生里边请,请!”忙不迭让道亦僧上得车来。道亦僧笑道:“哪里那都是江湖上各家各派虚抬贫僧而已,哈哈,哈哈哎呀,这位小兄弟,看你气色变幻莫查,青气聚于额顶,怕是这个,伤得不轻呀。”
    阿柯咳了几咳,勉强道:“有、有劳先生了”
    道亦僧还未开口,林芑云已抢着道:“阿柯,这位可是名列一百年来江湖神医之首的道名医道先生,治病的工夫天下无出其右者。你这点小伤小病,只怕他老人家还瞧不上眼。他老人家现下屈尊上来给你看,还不快谢恩?”
    阿柯忙道:“哦谢道老先生大恩哎哟!”想拱拱手,不料牵动伤口,裂嘴一叫。
    道亦僧笑道:“呵呵,小伙子太多礼了。不用客气,老夫为人极是随和,不管是小伤小病,还是重症恶疾,老夫都一视同仁的。躺下躺下,待老夫瞧瞧。”伸手过去,却从衣袖里抽出两个线来,将阿柯的手腕系住,另一头握在自己手里。阿柯正自惊疑,林芑云“啊”的一声惊呼,道:“这莫非就是悬丝把脉?只听说百年前有一位薛名医会得此术,这些年来早已失传,没料到大师竟还会这一招,今日小女子真是大开眼界了。”道亦僧得意洋洋,赞道:“你这小女孩知道悬丝把脉,也不容易了。小伙子别紧张,待我运功透过丝线测你脉络,你可千万别用力。”
    林芑云在一旁看着,只见道亦僧眯着眼,拿着丝线的手微微颤动,过了半天,忽然眉毛跳了三跳,跟着一皱,睁开眼来,道:“哦这个,小兄弟身受重伤,实在不宜我运功把脉试探,还是让我直接摸摸好了。”说着解开丝线,用手摸到阿柯腕部,慢慢说道:“恩哦,这个小兄弟,把你左手伸来我瞧瞧。”摸了一阵,道:“似乎是虚热过度?哦小兄弟,麻烦你把眼睛睁大点我看看?”阿柯努力睁大眼睛,让道亦僧瞧了半天,只听他口中喃喃道:“哦哎哟,从这脉相上来看,受伤之后火气攻心,这个恩好厉害小兄弟,麻烦你把嘴张开来看看?”开头时还笑嘻嘻,到此时已是眉头紧皱,当下又在阿柯胸口摸来摸去,向下直摸到腰间,捏了两把,皱眉道:“没道理呀为何到了这里,却又由阴反阳了?”当下一弯腰,竟屈尊把阿柯左右脚分别抬起来细细地又摸又看。阿柯只觉痛痒难忍,但林芑云既说对方是名医前辈,也不敢失礼,一张脸涨得通红。
    道亦僧看了半天,终于住手,出神的翻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啊,真是奇怪的伤”手一松,阿柯右腿直摔了下来,疼得他叫出声来。
    道亦僧眉头紧皱,右手手指连曲,口中念道:“中府,天府中焦,这个承光这个这个奇怪。”
    林芑云在一旁冷冷地道:“是不是天府、尺泽这一路脉相跳跃不定,三顺一逆?”
    道亦僧道:“啊正是。”
    林芑云道:“那是不是中焦逆行,使手阳明经转阴,隐伏阴火?”
    道亦僧道:“恩?不错,不错”转过头来看着林芑云,脸色变得苍白。
    林芑云道:“是不是手太阴逆而至阳,后溪、阳谷、小海虚阳上冲?承光、搌竹阴气内敛,而郅玉枕、天拄有精血淤积,逆向丹田?”
    道亦僧额头已是见汗,道:“哦果然还有阳谷、小海”
    林芑云道:“那只是阿柯伤后流血过多,身体虚弱,导致血气不旺。我料你观那一股倒逆之气,只到了颧,是不是?”
    道亦僧一震,颤声道:“是”眼中惊疑不定。
    林芑云伸过手去,拍拍阿柯的脚,阿柯大声惨叫,她也不管,向道亦僧道:“你是不是以为他手太阳走阴,手太阴、手少阴反正,在上身寻不到入本源,便想从足太阴、足太阳、足少阳入手?错了错了,完全错了。这不是什么伤,根本是毒,你早看出来了,却没有把握,说也不敢说出来,当真好笑。我告诉你吧,这毒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屈着手指,道“少商是一路,少阳是一路,少冲是一路,支正络、外关络是一路,支正络、外关络是一路,飞扬络、丰隆络是一路,却都是独表一理,互不相若的毒。哈哈,哈哈,只怕这些毒,随便抽一只出来,也早毒死人了,这样混杂一气,居然没事,你说怪不怪?你能看到这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道亦僧嘴唇哆嗦个不停,刚要开口说话,林芑云横他一眼,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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