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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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道:“她是我的朋友。”
那人不碱不淡地笑了两下,道:“你想娶她?”
阿柯想了想,摇头道:“要娶她,很难。”
那人笑得更大声了,道:“世事莫不如是,你心中所求所欲的事,俱是千难万难。她没有事,我点了她的睡穴,黑灯瞎火,她必定害怕的。”
阿柯奇道:“你怎么知道她怕黑?”
那人不答,却道:“算了,这里岩石纵横交错,大概也不能再划上去了。上岸去吧。”说着那灯火忽悠一晃,已飘到了旁边一处岩石上。
阿柯连忙甩了桨,抱起林芑云,跟着那灯火走。
这河谷两边全是岩石,犬牙交错,层层叠叠,想是千百年来无数次山洪冲下来,堆积在这河道转折之处。
幸好阿柯走惯了夜路,那人也一直耐心地在前面不远处引路,引他避开危险的地方,倒也一路顺利。
走了一会儿,渐渐离开河谷,进入林中。因地处潮湿阴僻之所,林子里灌木众多,藤蔓纵横,倒比刚才的乱石堆还要难走。
阿柯几次险些被树根绊倒,手臂上也被尖锐的灌木划破了好几处,但他自幼吃惯了苦,况且只要一抱怨就会被伯伯责罚,因此早学会了一声不吭,只是抱紧了林芑云,尽量不让藤条灌木伤到她。
那人走着走着,忽然道:“好了,就在这里歇一下吧。”
阿柯忙喜道:“好啊!”再走两步,觉得脚下的草甚是柔软,一屁股坐下来,果然是厚厚的草甸。
他舒了口气,将林芑云横放在地上,头枕在他的肚子上。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觉得除了林木的味道之外,隐隐还有林芑云身上的香味,大是惬意。
但是他怕林芑云突然醒来,也不敢就凑近了闻,踌躇了一阵,突然想到一件事,将手伸到鼻子前一闻,果然好香,心中大乐。
他闻了一阵,才警觉地四处看看,哎,这么一会儿功夫,那灯火消失不见,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阿柯侧耳仔细听,也听不到那人的呼吸之声,忙道:“前辈!前辈在么?”
过了好一会儿,并无一人回答。
阿柯出来得匆忙,况且少爷当久了,连火燎子这种平时不离身的东西都没有带,当下有些慌了。
他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蛇蝎之类的毒物,黑暗中又完全看不见,想了想,重又抱起林芑云站起来,心道:“站着总比躺在地下安全些。那人究竟是谁,把我们抓来,这黑灯瞎火的又不知跑哪里去了糟糕,难道要这么站一晚上?”
他本来划了船,此刻抱着林芑云,手臂开始酸软。平日里看林芑云身似柳枝,影如青烟,这会儿才觉得沉重。
他试着走走,想找找那人,不料才走两步就踩到一根断枝,险些跌倒,只好站住不敢再乱动。
再抱一阵,手实在软了,当下咬咬牙,改做将林芑云扛在肩头,一面大声叫道:“前辈!前辈!”
正叫着,忽感林芑云身子一颤,只听她迷糊地道:“叫叫什么呀,人家还在睡呢”
阿柯大喜,忙放她下来,使劲摇她,一面叫道:“喂,林芑云,快醒醒!不要睡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林芑云被摇得清醒过来,睁眼见四面一片漆黑,吃惊地道:“啊这是哪里?阿柯,你忘了点灯了?”
阿柯知道她睡醒时照例有一段时间糊里糊涂,当下舔舔嘴唇,耐着性子将刚才她昏迷之后的事一一道来,末了道:“我才坐下来歇息,闻了闻花草的味道,一转头,那、那人就不见了。
“我、我出来得匆忙,连火燎子都没有带,你有吗?”
林芑云道:“我一个姑娘家,整天带着那臭哄哄的东西干什么呀?你也真是的”伸手摸摸四周,道:“好厚的草你说来的时候灌木很多?”
阿柯道:“是呀!我手上被划破了好多道呢。”
林芑云道:“那可不太妙了,这里虫蛇也一定多。怎么办?”
阿柯道:“你你没带什么防身的药啊毒之类?”
林芑云拍着他脑袋恼道:“还不是怪你的那些叔叔们,把我软禁起来,我哪有机会弄到药材?唯一剩下防身的毒人可以,对虫蛇有什么用?哼,你呀,一定是坐下来就偷懒不想走了,才被别人甩掉的,是不是?”
阿柯想起刚才的事,面红耳赤,争辩道:“我我才不是偷懒!我他自己就”
林芑云的手忽地掩上他的嘴,道:“嘘——听,什么声音?”
阿柯忙竖起耳朵聆听,果然听到一些窸窣的小动静,但也辨不清到底是什么。
林芑云抽抽鼻子,尽力压低声音道:“哎呀好像是毒蛇的腥味好多,好多”
阿柯趴在地上闻了闻,果然是毒蛇的腥味。
他听黑暗中窸窸窣窣,不时还有嘶嘶的吐芯子的声音,不知有多少虫蛇正自潮湿的地洞爬出来,只觉鸡皮疙瘩慢慢地爬满了背,再从背部扩散到全身。
他不敢稍动分毫,低声道:“哪哪个方向?”
林芑云的汗毛也根根竖起,抓住了阿柯的手臂,犹犹豫豫地道:“所、所有方向全都有哎?”
突然腰间一紧,被阿柯抱住,跟着身子腾空,却是被阿柯扛在了肩头。林芑云紧紧抓住阿柯的衣服,颤声道:“你做什么?”
阿柯道:“你在上面,蛇咬不到你,我来顶着。”
林芑云急道:“不要!你你一个人怎么抵得住?放我下来,大不了一起死而已!”
阿柯道:“我看见山头的启明星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会亮。如果到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倒下,林芑云,你有没有把握救我?”
林芑云急得几乎哭出来,使劲挣扎,奈何阿柯紧紧抱着她的腰,让她无法脱身。
她正要大声喊叫,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咬咬牙道:“没有把握!不过现在却有个法子,也许能管用阿柯,你你能挺多久?”
阿柯道:“挺到天亮吧。”
林芑云道:“不用这么久,但是可能会很难受,你千万要挺住啊。”从荷包里掏出银针,摸到阿柯背上,顺着脊柱一节一节往下数,数到肝俞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下了一针,跟着继续往下,分别又在胆俞、脾俞、胃俞与肾俞各下一针。
她刺的手法又轻又快,阿柯一开始并不觉得有多痛,但过了约一盅茶时间,渐渐觉得五腹内灼热起来,接着气息也开始翻腾。
阿柯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多,强做镇静,道:“林芑云,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芑云低声道:“这是我父亲想出的法子。他常年与蛇虫毒物打交道,好几次落入蛇窟中,险些丧命。后来机缘巧合,让他发现了一件事,原来虽然我们人怕蛇毒,其实蛇也是很怕人体内的毒素的。”
阿柯奇道:“人体内的毒素?”
林芑云道:“是啊。父亲说,人生天地间,吸食万物,除了生长外,其实也有很多毒素在人体内慢慢沉积下来。人们常说肝热、胃寒、肾衰,就是这些毒素所致。其中又以胆、脾为甚。
“只是人体内气血流动,循循不息,才使这些毒不会很明显的发作而已。我刚才扎入你穴道的针,暂时隔断了肝、胆、胃、脾、肾与督脉之间的气息交流,也阻隔了带脉,将这些毒素逼出来。”
阿柯颤声道:“喂,把毒素逼出来是什么意思?你你想做什么?啊!嘶——我的胃好痛!”
林芑云忙道:“你要顶住啊!其实也没有很大关系只是你等一下可能会很热,肚子也会痛一阵,然后会出很多汗。出汗的同时,把毒也排了出来。这些毒我们人受得了,可是虫蛇们却抵受不得,察觉到你身上的毒,它们就不会再来咬你。”
阿柯果然觉得腹中愈来愈热,好像火烧一般,而肝呀、胃呀、脾呀之类无不一阵阵抽痛起来。
他咬紧牙关强行忍住,道:“这这么做真的有效吗?不会伤我身体吧?”
林芑云其实也只是听爷爷说过,至于这么做的后果,自己也不清楚。
她抹着头上的汗,连声道:“有用有用!你放心,我我爹就曾这么试过,真的是百毒不侵,哈哈!哦!”
又想起一事,取银针在他魂门扎了一针,道:“这一针是帮你解除胸口涨闷的,你不要乱动,也不可运功,任其自然就好了。”
阿柯道:“好”闭气不言声了。
林芑云伏在他身上,觉得他的身体愈来愈火烫,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身子不住颤抖,想是正强行忍住。
林芑云心痛得要命,好像自己的胃呀、脾呀也跟着隐痛起来。
周围的腥气愈浓,林芑云闻到鼻子里,几乎想吐。她忙抱紧了阿柯,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少年气息,总算好过一些了。
又过了一阵,林芑云被阿柯头朝下地扛着,脑袋充血,眩晕起来。
她模模糊糊地觉得阿柯把自己换到另一边肩头,不知道是不是力竭了,险些没举过头顶。
林芑云不知道今日能否逃过这一劫,心中凄苦,颤声道:“阿柯我我问你一件事啊。”
阿柯道:“什么?”
林芑云过了半天才幽幽地道:“你你为什么骂他是屁和尚?”
阿柯感觉到四周的蛇爬近了,有几条甚至正慢慢爬过他的脚背,隔着鞋袜,仍能感到那冰冷湿润的蛇腹,正在心神激荡间,闻言道:“啊?啊他他就是屁和尚”
林芑云道:“你不怕你不怕他杀了你么?”
阿柯花老大的毅力才阻止自己踢开脚上的蛇,根本顾不上跟林芑云闲话了。
林芑云见他半天不言语,自己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若是你真死了,我我又我又怎样能活下去呢?”
有两条蛇顺着阿柯裤子开始往上爬,阿柯的心几乎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僵硬,神经紧张到了极点,以致耳朵里都开始嗡鸣起来,什么也听不清。
他憋了半天气,终于忍不住极轻极细地呼出来。
林芑云说到自己心事,脸上飞红,深怕阿柯听见了,可又怕他没听清。隔了好久才听他叹息一声,心中不禁道:“他是听见了可是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要叹息?是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他他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这么舍命来陪我,也许也许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哎,林芑云啊林芑云,不要再想了。你还在奢望什么呢?你不过跟他萍水相逢短短几个月,他肯为你而死,难道还不够么?人一生又能遇见几个人可以性命相许?罢了罢了
“如果今晚能逃过这一劫,我还是自己走了吧也许根本逃不过呢?也好人生如梦,如果终有一死,如此倒也不会寂寞
“不行!林芑云啊,你可太自私了,怎能让阿柯死去可是天灾人祸,又不是我的错”
就在林芑云一腔心思百折千回、柔肠寸断之时,阿柯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脚背上的蛇愈堆愈高,已经有几条顺着大腿爬到了腰间,感觉到他身体的热量,开始往衣服里钻去。
阿柯拼命忍住不动,手上用力,悄悄把林芑云抬高一点、再抬高一点。
那钻进衣服的蛇爬到他胸口的位置,终于停了下来。
阿柯闻到那蛇的腥味,几乎可以看到它张大了嘴、吐着芯子的样子,正想着是不是拼尽全力将林芑云远远甩出去,那蛇突然一抖,仿佛没了力一般落了下去,倒缠在下面一条蛇身上。
阿柯一惊,随即感到身上的蛇纷纷往下爬去,好几条爬得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