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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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柳一面领着阿柯往里走,问道:“少主这就歇了吗?奴婢叫人准备热水。”
阿柯道:“不忙。替我沏壶茶来,我还有事要想一想。”拂柳应了,自去准备。
林芑云写完了,折起放在衣袖里,吹了灯,脱了鞋,赤着脚偷偷走到楼梯处,向下张望,却发现阿柯并未在厅里,大概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林芑云颇有些失望。
她蹲着等了一阵,阿柯没有出来,脚倒蹲得又酸又麻起来。
林芑云心道:“臭家伙,躲在屋里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大胆搬到这里来住,却没胆量上来见我?”
她旋即又想:“哼,我干嘛要在意他怎么做?林芑云啊,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
如此一想,她又踮着脚尖走回房里。
此时月亮升得更高了,露台的门开着,月光照进来,仿佛一地水银。
林芑云走在银光之中,感到地板上传来的清冷,不知为何起了自怜之心,只觉得当日在李洛府里,虽然是被人胁持,到底还有铛铛陪伴,而李洛也事事顺着自己,从无其他别的居心。
然而到了这里,却连日日想念的阿柯,也仿佛成了路人一般。
她在提防着他,他也在提防着她;他提防着别人,别人也提防着他
林芑云想得头痛,叹息一声,靠着门坐下,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里,闭上眼,不想再去考虑这纷繁混乱的一切
“喂。”
林芑云觉得头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飞虫爬过,于是伸手抓了抓。
“喂,林芑云!”
林芑云赫然睁开眼,只见阿柯的脸就近在咫尺,一双眼睛正幽幽发亮地看着自己。
她骇得嘴一张,就要尖叫出来,阿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叫,就我一个人!”
林芑云惊慌地点点头,渐渐地镇静下来。
阿柯见她眼神变清朗后,才放开手,不料林芑云往旁边一歪,“哎呀”一声惨叫。
阿柯吓得又去捂她的嘴,被林芑云一把推开,低声道:“不是是我的腿麻了。”
她躺在地上动不了,脑袋伸出了门,阿柯道:“你你进来,别被人看见了。”
林芑云怒道:“我动不了,怎么进来?哎哟!我的腿好麻”
阿柯蹲下来,伸手去揉林芑云的小腿。林芑云觉得痒不可抑,噗哧一笑,踢开他的手,嗔道:“别碰!哎哟——好像针扎一样。”
阿柯一弯腰,林芑云本能地身子一侧,被他抱起往里走。
等到走了几步,林芑云才醒悟过来,原来以前脚不方便时被他抱上、抱下,早已成了习惯,竟然没有丝毫阻拦就任他抱住了。
她心中狂跳,脑袋却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是好,仓促间只得装傻,“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阿柯走过屏风,掀起帘子,将她放在床上,低声道:“好了,你躺一会儿就没事了。”自己也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一边。
林芑云的心刚才猛跳了一阵,此刻有些乏力,歪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她坐起身子,道:“你这混蛋,干嘛吓我!”她高高地举起手,但拍在阿柯身上时却已轻如飞蚊。
阿柯既不躲,也不瞧她,盯着门口,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哦——”林芑云把裙子理好,道:“‘覆云楼’的少主人月夜登门,原来是请教小女子来了,只不过何需这般隆重,还要把床搬过来,有什么事需要秉烛夜谈?”
阿柯咬着手指头道:“我搬过来跟这件事无关,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们把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隔了一会儿,清了清喉咙方续道:“我住惯这房间了,昨夜搬到别处,反而睡不着了。”
林芑云冷笑一声,道:“谢谢你的好心。他们要对我下手,可没这么容易,倒是你呀——”她手指点在阿柯头上,“你呀,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知道自己跟你那些叔叔们的危险吗?”
阿柯吃惊地道:“什么?什么危险?”
林芑云哼了一声,重新又神气起来,正襟危坐在床上,道:“你先说说,你有什么事不明白的?”
阿柯叹了口气:“有一件事不,是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样帮她你你也知道的,我原是组织的人。虽然她骗我吃了药,可是终究我这一次,我非救她不可!你明不明白?”
林芑云皱着眉头道:“你说的什么,颠三倒四,谁能明白?你不要忙,我来问,你来答好了。组织里有个人,就是那个曾经骗你吃药的人,你想救她,是不是?”
“是。”
“是个女的?”
“是。”阿柯老老实实地道。
林芑云轻轻叹了一声,道:“阿柯,你就是心太软了,别人对你怎样,你总不在乎,你这个样子有的时候伤了别人,你大概也不会知道的。”
阿柯惊讶地道:“什么意思?我伤到谁了?”
林芑云摇摇头,道:“没有。你说要救她,那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阿柯道:“我今天听十一叔说,上个月,组织在长安被清洗了,连首领陈伯伯都被刺杀,她和她爹也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芑云喃喃地道:“被清洗了?阿柯,你知道原因吗?”
阿柯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道:“不知道啊!我心中很烦,林芑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虽然组织给我下了毒,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哎。”
林芑云见他苦恼的样子,劝道:“那里有你关心的人,自然会有所眷恋,突然间失去一个眷恋的地方,谁都会茫然的。阿柯,我更担心一件事,就是组织为什么会被清洗?”
阿柯心头咯@一下,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
只听见林芑云沉吟道:“先弄清楚,清洗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至少也是大多数被杀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帮派,要说被人清洗,恐怕也难。
“你们那个组织做的人头买卖,照理说应该非常严密、谨慎,非寻常帮派可比,怎么会被一朝清洗?阿柯,你们的组织有固定的聚会场所吗?”
阿柯道:“我不太清楚。组织与我联络,通常只是在一间小屋,其他人我绝少见到,只是听她说过而已。”
林芑云道:“对你这不入流的人也如此谨慎,可想而知高手们更是各干各的,单独行动,要怎么样才能清洗?刺杀官僚,这根本就是朝廷派系斗争,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阿柯的声音阴冷下来,点头道:“不错!要嘛是对方下手,要嘛就是自己人”
林芑云也感到这事不简单,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对手要下手应该也很难。如果你们是单独行动,他如何能一一下手?若你们组织确实有个聚集的场所,他又怎么知道你们在什么时候聚集?”
阿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脱口道:“武约”
林芑云一震,只听阿柯慢慢地道:“武约要杀我,组织立即就下手除掉我,可见可见武约对组织的影响非常大。如果是她下令召集,恐怕没有人敢反对。”
林芑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她?连李洛都是她的手下,这人的爪牙之广,实在可怕嗯可惜我在这里,不能见到朝廷的祗报。
“如果最近皇上对武约有不信任的举动,那就几乎可以肯定是武约下的手!”
阿柯道:“为什么?这应该正是用组织的时候啊!”
林芑云道:“你不知道武约此人狐性狼疑,若她的位置牢固,则大可启用组织做事,若皇上对她起了疑心,她最先做的,绝对就是撇干净所有的嫌疑,像组织这样危险的证据,她怎能放过?”
阿柯点点头道:“不错杀人灭口,原是她的强项。唉,我们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我该怎样救她呢?”
林芑云道:“要救她,首先得找到她。你们组织内,一定有自己的暗号标记吧。”
阿柯道:“是。”
林芑云道:“把这标记传出去,告诉她你在某处,同时再找找看她有没有留下记号,这可能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了,不过,这也有危险,武约说不定在组织里还有亲信没杀,他们知道暗号,可就知道是你了。况且你那位相好的,也不一定相信标记是你留下的。”
阿柯道:“没关系,我跟小真自己有一套标记”
林芑云跳下床来,走到几前坐下,道:“嗯,原来叫做小真,这名字很好呀!既然你们这么有默契,想来要找到也不是难事。”
阿柯也跑到她面前蹲着,道:“可可是,我出不去,再怎么想,也是白搭呀!”
林芑云眉毛一扬,“哦,我是准备在这里残灯孤琴,枯守终生了,没想到你堂堂少主,也是八百年的乌龟——怎么也出不了壳?”后面这句却是道亦僧的话。
阿柯道:“唉,几位叔叔说外面危险,既有组织的人要追杀我,又有想得到阴阳铜鉴的人想抓我,所以不许我出门一步。”
林芑云冷笑道:“你们那几位叔叔,实在蠢得可以。你见过鳖吗?单在河里捞它,怎么也捞不着,只不过聪明的渔翁等它进了瓮,可就顺手捉来了。这地方好比是瓮,你那几个叔叔是老鳖,你嘛只能算个小泥鳅,整天自鸣得意地晃来晃去,就等着别人来抓吧!”
阿柯道:“怎么?这这里也危险吗?”
林芑云恼道:“你眼见萱姑娘在此,花前柳下,脑袋都僵了!只不过现在突然记起,原来外面还有个相好,所以才想要出去,真是你做得出来,还脸红个什么劲儿?”
阿柯道:“我我、我真是不知道,那个”
林芑云见他急得又要跳起来,心中一软,道:“唉,谁叫我心好呢,教你个乖:这扬州城有多大?地头蛇山大王有多少?恐怕衙门的捕头们用脚趾头都数得清,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劫持了我。
“若我是捕头,只须挨家搜查外地来的人,对了,还得是最近才来、且财大气粗的,简直是十拿九稳,你却说这里安全,哈哈,真是笑煞人也!”
阿柯沉思片刻,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可太危险了,好就是如此!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他一叠声地赞叹,又道:“本来我们‘覆云楼’不在此地,这只是十二叔刚买的一个避暑的庄子,因为要救你出来方便,才临时来的。后来扬州一封城,也就打算先在这里避一阵子再说了。”
林芑云忽然怔怔地看着阿柯,阿柯见她眼神古怪,忙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危险?”
林芑云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像对抗朝廷这种大事,你们做起来一点顾忌都没有,好像嗯,我也说不上来。”
阿柯打个哈哈道:“怎么没有顾忌,要杀头的呀,哈哈,哈哈!”
林芑云白他一眼,道:“要杀头还这么笑,分明心中有鬼。”阿柯忙捂住嘴。
林芑云叹道:“算了,也不为难你了,你们那些事呀,我可还不想管呢。”
她抽出袖子里的字条递到阿柯手里,道:“明天想个法子,把这交到铛铛手里。你抢了我来,可也别叫她担心呀。你也得藏好,给你的叔叔们见到,还以为我通风报信呢。”
阿柯拍着脑袋道:“是是是,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小心地将字条收进衣服里。
林芑云见月亮升到屋顶上,夜已经深了,打个哈欠,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自己想一想,该怎么跟你那些叔叔们说吧。我累了,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