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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你死,我活-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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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纪宇叹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现在谈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怪只怪我们太大意,那贼子的心太狠毒齐王当年也不该轻易下手,用什么毒药?被那贼子看出破绽,终于先下了手唉!一切过往,永不可追了!”说完各自唏嘘不已。
    阿柯年纪最小,他老子被杀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唯一对老爹的印象,无非是众人描述的话语——什么“豪气神武,天铸英才”,什么“胆色过人,千里单骑取敌首级”,又是什么“重义轻利,极有魄力的汉子”、“与兵同寝、待兵如子”、“礼贤下士、天下归心”乱七八糟一大堆。
    他小时候听来,还以为说的是评书里的天兵天将,或是“尧、舜、禹、汤”之类的古之大圣,总之,他不太确信那人是不是自己老爹。
    只有娘亲说得稍微像人一点。
    娘亲说他:“不高不瘦,脸黄黄的,不太爱笑。年少时也曾终日飞鹰走狗,与朋友佩剑神游,好充侠客。后来打仗了,就收敛了许多,也更不爱笑了
    “我认识你爹好多年,可是,他直到功成名就后才娶我。他说他最爱看的,就是我浅笑、飞舞时的样子,他舍不得我那么快便为人妇、为人母了”
    娘亲说这些的时候,通常都是有阳光的下午,她一个人坐在歪脖子的树下晒太阳,眯着眼,懒懒地看着云升云落。
    阿柯从小就觉得娘亲懒懒的、瘦瘦的,眉间永远锁着一丝淡愁,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担心她是否能一个人走几里山路。
    他实在无法想像,这样的娘亲竟会浅笑、飞舞,有这样的疑惑,她所形容的这个老爹虽然像人一点,却也不敢肯定。
    所以,老爹虽然是死了,可是,硬要说悲痛也不知道该悲痛到哪种程度。
    他见众人红眼的红眼,拍桌子的拍桌子,好半天才醒悟到,这是在说自己老爹被杀的事,而自己这当局之人,反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他忙眨眨眼,做出悲痛的样子,不自觉间想到娘亲,竟渐渐地真的悲伤起来,眼中通红,差点垂下泪来。
    周纪宇道:“少主,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太哀伤,总之大仇一定要报!”
    尹禹鸣狠狠地跺着脚道:“一定要报!此仇不共戴天!少主,你可知道,那贼子后来对我们这些你父亲的老部下,亦是动用‘天鉴门’一一绞杀。可恨你父亲当年那样费尽心力培养的精英,竟成了那贼子篡权谋位、杀兄逼父的凶器!可恨呐可恨!”
    阿柯道:“啊,原来竟是这些人!那那四伯伯、九叔、十三叔、十四叔、十五叔就是这样被害的?”
    周纪宇道:“那贼子要坐稳江山,自然要大肆清洗异己。有些人是被他冠冕堂皇抄了家,更多他找不到把柄的,就动用‘天鉴门’予以清除。
    “当年与你爹结义,同创‘覆云楼’的共十七人,大哥早死,二哥、四哥战死沙场,照顾你和你娘的三哥病死,老九投靠那贼子,做了工部尚书”
    尹禹鸣叫道:“他不是老九!咱们没老九!”
    周纪宇道:“是。剩下的,三哥、五哥、八哥、老十三、老十四、老十五、老十六俱被那贼子害死,你七叔当年若不是因事耽搁在辽东,恐怕也已与神木山庄玉石俱焚了”
    尹禹鸣摇手道:“罢了,罢了,这些陈年旧事也不要再提了你说打听到阴阳铜鉴,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纪宇道:“我听到的消息是:这一次阴阳铜鉴现世,那贼子自己也正派遣大内高手追查,而且为首的就是当年‘天鉴门’四大高手之一的赵无极!”
    李流明道:“赵无极我听说过此人名头,据说外家功夫登峰造极。丢那妈,这怎么搞的,作贼的喊捉贼,自己查自己?”
    尹禹鸣沉吟道:“难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这是他故意设的圈套?”
    周纪宇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以为是他设计的。后来找到一位相识的宫里的侍卫,当年也是‘天鉴门’出身。他告诉我,原来十三年前,十四弟被杀之后,那贼子以为众患已去,自己解散了‘天鉴门’,而阴阳铜鉴也密令销毁,当时的‘天鉴门’首脑王承望”
    苍别松听到“王承望”这个名字,重重地呸了一声,道:“这个叛逆小人,实在有辱我师门!”
    周纪宇道:“老十,现在别动气,听我讲啊!那王承望似乎曾想将‘天鉴门’收为己有,也算是开宗立派,可是,那贼子怎会容忍自己的罪证昭然于天下?他甚至紧张到调动定国公李靖的玄铁军,剿灭王承望,可见一斑。”
    尹禹鸣道:“李靖兵法举世无双,他要是出手,天下恐怕无人能敌。那王承望死了没有?”
    周纪宇道:“好像是死了,具体的情况现在已无人能知,只不过,本应该绝迹江湖的阴阳铜鉴,这一次突然冒出来,那贼子自己恐怕也没想到吧。”
    苍别松歪着头想了一阵,突然道:“段念是谁?”
    周纪宇道:“老十,你卖了十几年面,江湖事竟真的一点也不清楚了?那段念号称‘关中霸刀’,出道时孤身一人,灭了湘南十三剑、北极门、无双剑庄这样赫赫有名的门派,据说还曾打败过天绝老人,是近几年江湖中少有的高手之一。
    “只可惜,后来好像缠进风月之事,被人谋害,这一点,少主应该更清楚一点吧。”
    阿柯点点头,将那日在林中巧遇段念夫妇,力拼沙老大,后又遇见辩机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末了道:“辩机也未说过,段念究竟是怎样得到阴阳铜鉴的,只说段念认为这是邪物,要辩机找机会毁去,他却硬要塞给我。
    “若不是可可将它抢了去,恐怕这会儿,我可以拿出来给各位叔叔辨辨真伪。”
    尹禹鸣道:“这段念我也听闻过。他面对江湖上人人视为至宝的东西,还能如此清醒,也算了不起的人物了,那辩机又是谁?”
    周纪宇道:“他的来头更大,乃是大总持寺道岳法师的高徒。玄奘法师回长安后,在弘禅寺院译经,参与者众多,而他以博学多识闻名,成为唯一一个撰写玄奘大师回忆笔录的僧人,我还记得书名叫作︽大唐西域记︾,轰动一时。”
    尹禹鸣道:“这就奇怪了。不知道这阴阳铜鉴是怎么出现的,而辩机拿它,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奇怪,太奇怪了。”
    周纪宇道:“这件事确实值得我们关注,不过,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更加有趣,如果这事成了,可比要那贼子的命还要解恨。
    “原来那贼子对现在的太子,嘿嘿,可并不放心”
    苍别松大是失望,道:“我道是什么呢?天下谁不知道?原来是李泰跟李承干争太子位,闹得风风雨雨,却被这无用之人白拣了便宜。那贼子一向独断、好胜,这么个儿子继承大统,哼,也算是老天有眼。”
    尹禹鸣皱紧眉头道:“不然,我听老十七说李治此人不简单,据说当初考虑谁为太子时,那贼子曾命几名重臣品论,其余人等或是以武胜,或是以文笔得着,唯独他的考语是‘聪慧异人,忠孝良恭’。
    “单是后一条,可能就足以在一众王子中胜出,何况据说‘聪慧’二字,确非虚言,若真的聪慧到异人的地步,可不能小觑。”
    李流明道:“七哥说的是,想那九鼎之位,谁不想坐?争抢的都是些人精,他能圣眷独得,恐怕绝非侥幸。”
    苍别松与尹禹鸣同时怒道:“圣?哼!凭他也能称圣?”
    李流明忙道:“是,小弟说错话了。”
    周纪宇道:“老十二说得有道理。他能入主东宫,绝非侥幸,实际上,是有人暗中帮助!嘿嘿,你们猜是谁?”
    连尹禹鸣也道:“老十一,你一次讲完行不行?你是打探消息的,还叫我们猜,那下次不用劳你的驾,大家伙坐屋子里猜猜就行了。”
    周纪宇心中对众人的耐心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七哥见问,也只好道:“是,那贼子当初立他为太子,想来是为避免死后李承干、李泰等人对其他兄弟不利。哼,他当初下得了手,如今到了儿子一辈,倒要装慈悲了!
    “谁知道,李治入主东宫后,处事虽多机智,却优柔寡断,与他期望差得太远,所以也曾动过改立之心。但是李治韬光养晦,在暗中笼络了一帮朝臣替他谋划。长孙无忌是他舅舅,那不用说了,连房玄龄、江夏王等人都替他说话。
    “最关键的,是内宫之中,亦有人替他说话”他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想卖卖关子,故意端起茶来,慢慢地喝。
    李流明见周纪宇不语,道:“这有什么古怪?他是太子,自然认得宫内的妃子,托个人情算什么,李承干、李泰不也一样有关系?”
    周纪宇猛拍桌子,道:“是啊,大家都会的路子,可是为什么偏偏他就成了?嗯?”
    阿柯一直没插嘴,此刻道:“要托对人。”
    周纪宇正要自己吼出这句话,突然被阿柯抢了先,怔了一怔,道:“正是!少主说得很对。那么多妃子、才人,谁知道那贼子喜欢谁?
    “况且,那贼子生性狐疑狡诈,除了长孙皇后的话肯听,又几时听过其他妃子的话?随便乱托人,不但没什么效果,说错了话,嘿,可能连老本都得赔进去。
    “可是,李治就选中了一个人不,恐怕也是这人选中了李治。不知道她使的什么手段,竟然就让那贼子看重了李治,这个人”
    阿柯叹了口气,道:“是武约。”
    周纪宇呆了半晌,道:“是咳咳就是武约。”
    苍别松道:“武约?这名字好耳熟”
    尹禹鸣也道:“武约武约我在哪里听过?”
    周纪宇道:“在哪里?嘿,就是光禄大夫、太原郡公、工部尚书武士镬的女儿!”
    李流明惊道:“老九?”
    尹禹鸣怒道:“什么老九?呸!姓武的奸诈小人,不过是个卖木材的暴发户,就因为早年资助了高祖,才混到工部尚书,他算什么名门显贵?他生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那贼子的才人?一个小小的才人能说上什么话?我不信!”
    周纪宇眯着眼把玩茶盖,道:“七哥,这你可就小看人家了。这武约虽说只是个末流的才人,不过据宫内的说法,那贼子亲自下旨,指名要她做操办六宫祭祀的人,想想看,那可是一级妃子才能做的事!这是为什么?”
    几个老家伙一起伸长了脖子盯着他,问道:“是呀,为什么?”
    “她太精明了。”
    阿柯皱紧了眉头,叹道:“下手又狠又快,哎,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
    “总之,李治跟她的关系不简单,连李洛那样的人,也甘心为她驱使。现在想想,连组织恐怕都听命于她,难怪要刺杀那些官员”
    周纪宇花费巨靡,上下打通关节,才探听到“此人工于心计,可能跟太子过从甚密”寥寥数语,没想到阿柯随便说两句,就仿佛武约是他远方亲戚一般熟悉,顿时傻了眼。
    尹禹鸣道:“怎么,少主,你认识她?你你怎么知道她跟李治关系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
    其余几人也凑上来,齐道:“是啊,怎么个不简单法?”
    阿柯脑子里嗡的一声,懵了。如果照实说他见过武约跟李治,那麻烦可大了——竟然在眼皮底下放走太子!这件事,无论如何说不清楚。
    他瞪大了眼,看着几个老家伙黑着脸,慢慢地从四周围上,突然间灵光一闪,叫道:“我我是听林芑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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