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无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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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他不得不牢牢抓住此刻的现实。
因为它已经变得平和而温暖,不会伤着他。
沉睡与梦境,带着摸不透的恐惧与记忆,远远绕开。
他维持着这个状态,慢慢昏沉,却始终感观敏锐。
混沌之间,额头微凉,他听到锄头遥远传来关切的声音:“花花你在发烧……”
袁朗刚有意识不到半分钟,只来得及判断出消毒药水的熟悉,一个温文中透着严肃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醒了就别装。”
他睁开眼,并不惊讶,“铁队。”
铁路的脸色很难看,依照袁朗的记忆,上一次见着是出任务有个南瓜没回得来。
眼角扫过房间里另一张床,袁朗的不着痕迹呼吸停滞了一下。
他很快理出现在的情况与大队长的纠结根源,抬头看着铁路,舔舔唇,“我想抽根烟。”
医院的小花园中,铁路在静僻的角落处直直站着,等待袁朗灭了第三根烟。
咳了两声,袁朗慢慢地开口,“医生怎么说?”
叹口气,铁路的声音硬邦邦,“血液中残留着不明药物,所幸免疫系统已经开始自我修复。具体的看一个月后复查。”
袁朗抽出第四根,没有点燃,只是叼着,摇摇头,“他呢?”
沉默了一下,铁路眉头皱得更深,“你知道多少?”
袁朗目光落在很远的尽头,吐出几个字,“几乎全部。”
轻巧落地,仿佛没有出口过。
“是在那个机构里……?”
摇摇头,袁朗揉碎了烟,似乎并没有发现它从未燃烧。
眼神黯淡着,语气是平静与坦诚,“铁队,你知道那些士兵的结局。”
铁路看着他,等待下文。
“正在和我的白细胞打仗的,是他们致死的根源。”
铁路眯起眼睛,里面透着锐利的光芒,“你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对,还得祸害人间一阵子。”
第五只烟被抖出来,又按回去。
埋着头,袁朗吐出一口气,语速很快,“他身上的伤,基本是我弄的。”
静默绽放在无人的花园,空气是过分的干净,寻不着一朵花开的香气。
铁路用了一阵子消化,整个事情的片断被准确的推测粘起。
他来回走了几圈,看看袁朗,又看看天,最终一声长叹。
“你觉得该怎么办。”
“看他怎么想。”
“你怎么想。”
“……不知道。”袁朗自嘲地扯出一个苦笑,“铁大你退了可以去做心理小组组长。”
“你回大队就去找现任的。”铁路瞪了他一眼。思绪速转,再开口语气平缓,“什么感觉?”
袁朗耸耸肩,像有些难负沉重,“现在看来,我很难看的落荒而逃。”
事实就这么艰涩着,荆棘铺天盖地涌来,赤裸裸摆在他面前,一如搅得烂碎的抽象画,一塌糊涂。
他看着天,喃喃自语,“自己构想出来的恐惧最伤人。真正面对的时候,说不定没那么糟。”
静静想了一下,站起来拍掉裤腿上的草,一瘸一拐走向建筑物。
铁路在他身后,沉默半晌,说,“那小子醒着。”
“我知道。”袁朗扬扬手,“您一个人先过去。”
袁朗的一身病服在医院的食堂有些招摇。
他大摇大摆打包了一小碗粥和几个玉米馒头,慢慢走回病房,在走廊上遇到铁路。
他询问的眼神过去,得到一个复杂的摇头。
“有点急事,等会你们队的许三多吴哲会过来……你看着办。”
袁朗有些郁闷,您大队长都搞不定,怎么看着办。干脆我在病房门口架把椅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将饭盒放在桌上,袁朗看了眼正对着他的背脊,随即移开视线。
有些片断突然窜出,未来得及辨认,被他狠狠打回深处。
他想说,睡不着就别逼着自己,饿死很难看且吓人。
拿起自己的病历卡,袁朗琢磨不如换个房间。
总不能让人对着,不动弹不吃饭。
想着就往外挪,门打开一半,身后很平静地响起一声“队长”。
听声音还是背对着他的,袁朗也就没回头,想了想又将门关好。
“醒了啊。”喉咙有些干涩。
“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过两天出院。”沉默片刻,袁朗简短地说,“谢谢。”
对方也沉默了一下,“不客气。”
然后两人没有说话。
袁朗觉得有什么在挠他,琢磨不透,叫嚣着或许是驱逐出境。
他再次转动门把,也再次被叫住。
“队长你要出去。”
袁朗一愣,很坦然,“想换个房间。”
“……为什么。”
“……没什么。”袁朗吸口气,苦笑,第二次将门关上。“先前觉得这个房间外墙太滑,遛不出去。现在想想还好。不换了。”
“哦。”
袁朗坐回床上,开始看杂志和铁路带来的资料。
听见另一张床慢慢有了动静。
一切都很普通,平常得无法再平常。
完毕和锄头出现时,桌上的粥少了大半。
7
笑了两次,先是许三多扑上去的时候。还有吴哲说“大家都抢着过来探病,最后被三多一脸悲怆给吓跑”,并模仿着的时候。
和完毕拥抱之前,停顿了一秒。
吴哲应该看出了点东西。
袁朗叹口气,头有些疼。
他刻意屏蔽了一些东西,才能让自己继续呆在这个房间里,慢慢收拾垃圾,倒掉,回到床上。
他们的姿势很相似。
靠着墙壁,视线落在另一面墙。
条纹病服一模一样,被子盖至腹部。
连表面的平静,和底下的汹涌,都那么像。
像两条平行线。
“铁队的原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放假,休息,人事调动。可能的范围内都可以。让我负责一辈子,也可以。”袁朗眨眨眼,扯不出平时的坏笑。
“哦。”成才顿了顿,眼神有些呆。“你觉得有谁错了么?”
“……没有。”
成才扯扯嘴角,闭上眼,然后睁开。
“我们都没有错。”
“是。”
“……”
“队长,说实话,你觉得我调走是不是比较好。”
“成才,”袁朗醒来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觉得离开是不是比较好。”
“不,我想留下来。”
“我也没想把最优秀的狙击手调走。”
成才干笑了一声,“很奇怪是不是,明明至今还无法直视你。”
袁朗转头凝视,对方眼里透着异样的狠毒。
缓了口气,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我们都是对自己非常狠的人。被利刀所伤,会一个人默不吭声,捡起那把刀剔除所有坏死的肉。”
成才有些愣,想了想,轻轻点头,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很快移开。
“对于老A来说,应该对什么都能接受吧。”他像是对自己说,“换作谁都会这么做。而且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
两人视线首次交错,袁朗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嗯。好好休息,早点归队。”
成才眼里仍然看不见光。他点点头,躺下,闭上眼。
十分钟。二十分钟。
大脑快绞成浆糊,袁朗眯着眼,心烦意乱。
他想说,不如遛出去,可是对方需要静养。
想说,要不要再吃些什么,可是刚刚的粥还剩下一半。
甚至想说,伪装训练不合格,特别是假装昏睡这一项。
“成才。这件事情只有你我和铁队三人知道。心理小组的林队做了五六年,几乎没有谁比他更有经验。”
“……没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
“别把自己逼得太狠,老A要学会发泄!”
“折腾够了。”话出口噎着两人。成才一个翻身坐起,牵动伤处刺疼,却没有理会,“我不是这个意思……队长,我不知道到底哪儿出了问题。这一切很奇怪,毫无道理。我也想发泄,快点恢复正常,却完全找不到口子。明明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刚刚三儿靠过来的时候,我竟然会发抖……”
袁朗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能帮上什么吗?”
成才眨眨眼,有些想笑,“呵,你还说我,这都已经完全不像队长你了。”
然后笑意驱散,消失无踪。
顿了顿,他说,“队长,过来一下。
袁朗慢慢移动到床边,顺着对方的示意,身体向前倾。
不动声色地眯着眼,动动嘴却扯不出笑。
他看见成才垂下眼,很慢很慢地伸出手,张开双臂,环了过来。
两个心跳同时狠狠地增强。
成才的动作很明显地停滞在两具僵硬的身体之间。
空气中流动着复杂,而且怪异。
然后他又笑了一下。
病号服的长袖很轻地落在肩膀上,迟迟没有重量。
袁朗莫名有一种全新的体验,简单描述为毫无痛苦的折磨。
无关耐心。只是他没有再等。
抛开反应预测,他直接一把搂着成才,触摸之处冰冷而湿润。
他其实不用抱得那么紧,没有人会挣脱。
或许为了压抑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或许想要掐死某些难以名状的东西,成才几乎用尽力气,困兽般回抱着。
他紧闭双眼,静静地驱逐脑海中狂轰乱炸。
橙色的柔光射入,却披上苍凉。
两人几乎同时松开,袁朗直起身,进入阳光照不到的死角。
然后是似曾相识的对话,换了方向。
“谢谢。”
“见外了。”
成才修长的手指拽着被单,又松开。
“队长,你记得多少?”
袁朗顿了顿,阴影遮住了表情,声音听不出情绪,“……有个大概。”
成才点点头,吸了口气,吐出来,“嗯。都忘了吧。”
有些东西,他们始终不敢触碰。
即使记忆和触感诚实地反映着他们各自真正纠缠不放的那一点。
“出去溜达溜达,要不要带什么回来?”
成才看着他,想了想,“队长,我想睡一下。不做梦的。”
“……有一种注射的效果不错,副作用比较小,个人推荐。”袁朗笑笑,关上了门。
8
A大队上方的天空,任务失败的阴云随着时间的治疗与伤员的归队渐渐消散。
吴哲是亲自在研究机构搜索过边防军的。所以袁朗有意无意提点了一下成才之前待过的房间,让他吞回了所有的问题。
一切看起来步入常轨。
只是吴哲有些担心地发现,成才的状态变得有些不一样。
但是说不清。
话没有少,依然时不时挂着浅浅的梨涡。
吴哲只知道,如果说之前成才在他们之中属于刻苦的一类,现在就像拼命。
同寝室的C3说,成才每晚和他同时睡,但醒来时,总是不见人影。
许三多说,早上起来晨跑,每次能碰着成才。
齐桓说,他的近身格斗进步神速,反应很快,感观比以前还敏锐。
成才笑了笑说,加强训练有助于减少烦恼,睡得也比较香。
吴哲叹口气,说花花别想太多,训练当放松可不是个法子,下次带你进城乐乐。
南瓜终究还是嫩了点,锄头的观察到此为止。
袁朗估计会给他个及格分。
三中队的人都知道,袁朗最得力的助手是齐桓,最喜欢折腾的是吴哲,最喜欢被折腾的是许三多。
而成才,处在一个不咸不淡的位置。
其实这么说袁朗挺冤。
他跟铁路说过,这是他手下最好的狙击手,指挥头脑也很强,最大的潜力股。
决定他们之间关系的,是狙击手特有的距离感。
而且,对着袁朗,成才也着实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不像齐桓,共事多年。也不像吴哲,仗着嘴皮子反抗。也不像三多,真理片刻瘫痪整个A队。
但是他们不说吧,心底却明如镜。
就像现在,几天内袁朗发现成才跟他照面的机率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他不知道是哪方的刻意。
或许都有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