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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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笑看着对面的漂亮女人吃,他们时不时地说些什么。女人一头长发,头顶别着一个太阳镜。同学没有见过卞梦飞的母亲,以为卞金荣对面的女人是卞梦飞的妈妈,惊叹说:你妈真年轻真漂亮!卞梦飞推了一把同学,不高兴地说:去,去,那是你妈!卞梦飞锁了下眉头,又立即舒展开,从裤兜里摸出三十元钱,递给其中一个同学,说他们去接着吃吧,他要找父亲有事。同学拿上卞梦飞的钱,高兴地接着去吃小吃了。卞梦飞怕父亲看到自己,特意绕到父亲的后背,正好面对了父亲对面的女人。卞梦飞觉得女人很面熟,用劲地想了想,就想起了他小学六年级上寄宿学校时,就是这个女人与父亲手拉手去学校看他的。想起过去,他恍然,感到父亲与女人是有一种隐情的。他突然涌上一种憎恨,对父亲和对女人都有。想父亲在家里总是匆匆来去,什么时候他这样慢条斯理地在家里呆过啊!他嫉恨女人能够享受父亲给她的时间。他咬了下嘴唇,决心一定要搞明白父亲和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决定跟踪父亲。
卞梦飞说:我已经是成人了;我谁也不跟(3)
卞梦飞机灵,不能傻等,他在相临的摊点坐下,要了几串羊肉串,一边吃一边等了。他觉得自己很酷,像个私人侦探。女人真是令人憎恨,她吃得那么慢,父亲那么有耐心和精力地等着她。天又暗了一圈,都快黑了,父亲和女人这才起身走去。父亲和女人又是手拉着手,很亲密的样子。卞梦飞咬着嘴唇,心里聚集了愤怒,真想用石子掷向他们,让他们的后脑勺上鼓出一个大包,叫他们出尽洋相。
卞梦飞跟踪得很成功,也很有收获。父亲和女人买了一个西瓜后,进了小吃街后面那条街上的陇盛花园,进了距离大门很近的一号楼,进了三单元,上了三楼,进了303房间。女人拿出钥匙开的房门,毋庸置疑这是女人的家。卞梦飞心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一时不知怎么想了。过后,一种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仿佛他是被父亲抛弃在这儿的。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然后落下了泪。他擦了眼泪,下了台阶。他站在楼下,望着303房间亮着灯的窗户,嘴鼓了起来,较劲的样子。他要等父亲出来,讨个说法!天上撒满了星星,他数得有点不耐烦了,再看303窗户的时候,灯已经拉灭了。他想窗户又不是只这一扇,楼背后的,他是没法知道是哪扇的。他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二十二点多了。他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叫,他没有力气等下去了。他边向外走,边较劲地想,看父亲晚上几点回家吧,看他怎么对母亲说!他即使睡着了听不到,到时第二天他可以问母亲。要是父亲对母亲说的不对,他就将实话告诉母亲。他愤恨地想,怪不得父亲晚上回家像个幽灵呢!
结果是卞梦飞回家刚吃几口饭,就什么都知道了。母亲对父亲有事说,给父亲打了电话,顺嘴就问了父亲晚上回来不?父亲说不回来,住酒楼的办公室。见母亲挂了电话,卞梦飞也扔下了筷子,忍不住地就说了实情,不但说了实情,还告诉了母亲父亲现在的详细位置。母亲惊诧地呆了半天。什么没说,扭身就走了。很快,母亲脱下了睡衣,换上了便衣。只对卞梦飞说早点睡觉,便火急火燎地走了。卞梦飞不用猜就知道母亲去干什么了。他一点没有担忧紧张,没想过因此会发生怎样出他意料的事,心里倒有一种得意,想父亲就要改变了,他功不可没。
卞梦飞没有想到,他的“告密”,不但没有使父亲改变,反而引发了父亲和母亲彻底的分离。那一天的事是一个导火索。好在,他过了中考,不然也许会影响他的中考发挥的。
那天,全婵上门找丈夫,是自讨苦吃的。她在陇盛花园的一号楼,三单元,303房间,看到丈夫的绝情脸色,听到了丈夫坦诚爱那漂亮女人的表白。丈夫和那漂亮女人好起来的历史,竟然有四年了!她想破口大骂,却没有骂出一句合适的脏话;和年轻的漂亮女人一比,她是那么地显老显丑,她看着气势十足,其实心里很是自卑;她“老”了,过去的泼劲没有了,想好好地撒泼羞辱他们一番,却浑身没有力量,不能做到;她老了,卞金荣却要离开她了,她想不通!她的心是无助的,本来具有坚强品质的她,竟然落下了脆弱的泪。
那天,卞金荣也想不通,他想:全婵怎么知道他的事?尤其怎么知道了陇盛花园呢?他觉得那个晚上可能是他人生最狼狈的一个晚上了。他想,同样是暴露,自己坦白和被这样找上门来,性质是有天壤之别的。被抓到,是一种耻辱。他望着蜷缩在沙发中,他爱的那个漂亮女人,看她目光呆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卞金荣想:她的心境一定是比自己还要糟糕透顶的,或许感到绝望。
全婵走后,已经是深夜了。卞金荣和漂亮女人一时陷入静默。深夜的寂静中,空气麻木冷漠,他们身陷其中,感觉不到自己存在似的。
卞金荣爱的女人是史红玲。从四年前到现在,卞金荣和史红玲相好如初,而且史红玲早已从内心爱上了卞金荣;对卞金荣,她难以割舍。走到这种份儿上,是他们一步一步相扶走过来的。起初,史红玲是被卞金荣带着走的,她对卞金荣的依从出自对卞金荣的欣赏,卞金荣男人气十足的样子,他老板镇得住、立得住的气度,他大刀阔斧的气质和他在她面前不自觉呈现的温柔,使她欣赏,便跟着喜欢。喜欢却并没有上升到爱的,爱是多么深情才能沉浸到的境界啊。更何况卞金荣是个有家庭的人,出力去越那样一道屏障,是走一种弯路了。而卞金荣和史红玲几乎是一样的心态,他喜欢这样一个美丽美好的女子,本能是无法控制的。他只需要这个女子能给他一段快乐的生活就满足了;他能做到的,就是他们好的时候,他要对得起她,对她好一些就是了;他根本没有打算叫这个女子渗入进他已经安置稳当了的家庭生活。这样,卞金荣和史红玲不约而同地凭着感性,不管青红皂白地感受下去了。
除了感官的相互欣赏,他们暂时保持的坦然关系,相互还有心理资本作底的。那就是史红玲的正值青春,年龄浪费得起;卞金荣经济有底气,负得起“良心”。他们都以为他们互相新鲜一阵,就会索然了,然后继续各自走各自的路,互不影响。局面却不是想的如此简单,他们越好一天,就越加喜欢一层;他们越来越熟悉,就越来越欣赏。感觉在原来的基础上是层层加码的。他们心里默契,就一切默契;默契就是最大的愉快,令他们时刻留恋向往。他们互相都不愿意轻易地舍弃对方。好上了一年多,他们终于互相说出了“爱”字。爱是令人迷恋沉入的,爱叫他们义无反顾,依然不管青红皂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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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梦飞说:我已经是成人了;我谁也不跟(4)
史红玲不是一个没想法没头脑的人,她有追求,不希望自己总是被卞金荣养着。她希望有个自己喜欢的事做。她喜欢小孩,能歌善舞,她的理想是做一名优秀的幼儿园教师。但她中考没有考上幼儿师范,理想就没能实现。卞金荣投其所好,积极支持。他们好了两年后,他便出钱叫史红玲去师范专科学校进修了幼儿教育专业,学制两年。他说史红玲学成毕业后,先去到一个规范的幼儿园工作上一年,积累一些实践经验后,他就给史红玲投资,开一所高级幼儿园,幼儿园全权归史红玲所有,到时,她就好好地干她喜欢的事吧。史红玲欢喜地说“好”,觉得卞金荣对她真好,真的爱她。
在卞金荣的朋友看来,史红玲无非是卞金荣的“情儿”,卞金荣像很多有钱的商人一样,不过是在拿钱买享受罢了。当卞金荣爱上史红玲后,有朋友嬉笑着说到这样的话题时,卞金荣会毫不避讳,脸色严肃地说出他对史红玲真实的感情。朋友不屑,不但不羡慕,还会好心地劝说他“悬崖勒马”吧,不要因此毁了自己创下的大业。还说,女人没有不爱钱的,史红玲爱上的不过是卞金荣的钱罢了。卞金荣不在意地说,史红玲爱他的钱,就是爱他的人;他没钱,就是个没本事的孬人,史红玲那样漂亮的女子,爱个孬人,不是有毛病吗?接着解释说,爱钱不等于图钱,史红玲跟他绝对不是图他钱去的。朋友们自然不信他的话,说他做的跟人不一样,好坏走着看吧。卞金荣不屑地笑笑说,他这个人,就喜欢做跟人不一样的事,自小就是。
卞金荣坚信史红玲不是图钱的女人,不是嘴上卖弄出来的,是他通过与史红玲日积月累的观察、感觉从而判断到的。他们一开始好,史红玲就从不向他要钱要物,他主动给她钱给她物,那是他的事。而且,每次史红玲接受他的钱和物,脸上总会掠过一丝难为情,无奈似的。史红玲的无奈就是她已经什么都不做了,只能接受卞金荣的“养”了;他若问史红玲想要什么,史红玲总是摇摇头说没什么需要的,很客气的样子;史红玲还从来不问他有多少钱,也不关心他每个月挣到了多少钱。一个人可以伪装十天个把月的,伪装一年多的时间就难了。就算那些都是伪装的,但有一次,史红玲的一次行为就叫他对史红玲的判断确信无疑了。那次,因为史红玲和她的一个来兰州出差的高中时期的男同学吃了一顿晚饭,回来晚了一些,卞金荣有些醋意和怀疑,两人闹了别扭。史红玲委屈,之后,不声不响地消失了。直到半个月后,有朋友在西河饭店的大堂服务台见到了她,才知道她是自食其力去了。如果不是卞金荣的及时上门补救,他和史红玲恐怕就没有了下文。这件事叫卞金荣对史红玲更加刮目相看;如果史红玲是图他钱的人,她就不会悄无声息地走,怎么也会找理由向他索要一笔钱的。史红玲的品性始终没变的,过去四年了,依然如此。这样好的女子,卞金荣只能是越来越爱。他爱史红玲是真诚的,用心的。正是感到了卞金荣对自己的一片真爱,史红玲越发地不能离开卞金荣。他们跟着日子走,日子拖他们一天,他们就过一天,还是不管青红皂白的。
现在,全婵已经找上了门,知道了他们的全部事情。他们不得不面对他们总是回避的问题了。
在寂静的深夜中,他们彼此倒出了真心话。寂静中,话语说出来是掷地有声的。
卞金荣说,他爱史红玲,却从来没有想过娶她。他有两个孩子,他不想他完整的家破裂。
史红玲平静地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卞金荣娶她,只要她爱他,她情愿身份不明地跟随卞金荣一生。
史红玲的话叫卞金荣惭愧。他想,他爱史红玲,为什么要叫史红玲身份不明地跟他一辈子呢?已经到了这步,再与全婵虚伪地过下去,岂不滑稽?
卞金荣有了决定,全婵那边也有了准备。她是绝对不答应离婚的。即使卞金荣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了位置,她宁可站着茅坑不拉屎,也绝不把位置让给了那婊子,看她好受!
父母关系的崩溃,叫卞梦飞异常地恨,恨父亲,恨那个住陇盛花园的女人!他对父亲感情再淡漠,也是不希望父母离婚的。他守的不是父亲,是他中学生的面子。父母离异的学生是容易叫人背后指点,议论纷纷的;即使没说坏话,却不会有一句好话的;另外,他没有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