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一个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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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吗？赵默心想，惨白的脸上，露出一阵苦笑，就是爱，这爱怕也已被消耗殆尽了吧，而留下的只是深深的、难以愈合的伤痕……
于是，她看着冯鄢坚定的、缓缓的摇摇头，眼里是绝决。
“所以你可以把他玩的团团转？”冯鄢冷笑着说，然后靠近她，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是他的妃子，或着不是如此得宠，或许我们还可以成为同盟！”
“我不喜欢杀人。” 她无奈的写着，然后微笑着看她。
“你知道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吗，数千数万人对你下跪，对你的命令，惟命是从。
你可以决定人们的生死和命运，而你就是他们的主宰，这种感觉只要你有机会体会，你就不会想要放弃，……”皇后冯鄢轻蔑的看了眼眼前的女人，突然带着些激动说道，唇上也不由的噙起一抹微笑。
赵默愣住了，“你和他真得很像，”一样的为了权利而不择手段。
于是赵默沉思良久，然后拿起笔，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雾露闪电，
皆作如是观……’
老和尚说了一遍，没想到她竟记住了！
冯鄢看到四句偈言愣住了，“如梦幻泡影，如雾露闪电……”
冯鄢不禁惊讶的低语，而赵默已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远处。
……
突然赵默想起什么，于是转头笑着看向冯鄢，指指放在床边的药和水。
“你不怕吗？”冯鄢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此时开始变的冰冷，以前杀人时，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赵默于是是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带着悲伤，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无视。于是，她们互相注视了很久……
“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她说完，然后转身飞快的离去了。
眼前的女子对死亡的漠视让她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她本早已习惯了人们在她的脚下哭泣，恳求……
皇后离开后，许经就出现在床边，手里拿着剑，满身杀气。
皇后怕是不知道，刚才的瞬间已经让她也在生死间走了一遭……！赵默不禁感叹。
‘还好今天一直在附近。’许经边想边紧紧的握住宝剑，他不能辜负小王爷的嘱托，他也不想让这个可怜可叹的女人死去，他觉得她该活的更好，所以他已准备拼了命护她周全。
“许经，我想离开，帮我准备。……不要杀人，找一具尸首，我会等，”赵默此时却坐下在纸上写道。
……
拓拨浚再来时，赵默依然闭着眼睛，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此时她竟如此的恨着这个人。许经说他又杀人了，小艾、还有他宫中的十几个宫人。
恨他的被叛！恨他肮脏的生活！恨他的残忍！
他伸手想要拉起她的手，却只看到她一边甩着手，一边颤抖的缩向墙角，现在的她，竟然如此的厌恶他的到来。
瘦削的手臂竟再也套不住那沉重的紫蝶玉镯了，一道紫光闪过，那个手镯从她手上落下，眼看就要掉落在地上了，他连忙伸手将手镯接住，然后死死拉住她的手，不管她身上的战栗已更加明显，努力想将手镯再套回她手腕上，但她使劲的甩手，套上一次，就会掉下一次。
于是拓拨浚只好无奈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眼里的绝决让他恐惧。
于是他说：“已经太大了，明天寡人就叫工匠把它改小些吧！”
而赵默只是冷笑着。
……
慢慢会好的，他想，她总得去学着接受，没有一个皇帝是只有一个女人的，即便是他自己想，大臣们也不会答应。
……
过了一个礼拜，子夜时分，许经来了，扛了一个布袋。
里面是一具年轻的女尸，赵默于是拉住许经，眼里带着询问指过去。
“她是一个宫女，被皇后打死了后埋在御花园，正好让我碰上，就挖了出来，”他看懂了她的意思，然后说。
在宫中这样的无名宫女太多了，她在心里叹息了一下，然后向宫女拜了一拜。
赵默找来衣服给那宫女换好，然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和书籍银两，转身向门口走去。宫里的宫人都被她呵斥走了，没费多少功夫，因为现在宫人都在议论说，孟贵嫔疯了。
许经也拿出了准备许久的烈酒洒在床上，案几上，帘上和其他器物上。
……
最后一眼，赵默看向房里的一切，这里留有很多让他们回忆的东西。
然后她打开手中拿着的卷轴，画像上的男子依然笑的从容，她的心却突然变的很疼……
带着些不舍她向卷轴上的人看了一眼，然后抬起手将卷轴扔进火里。
转身，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闻琴解佩神仙侣！或许这世上就没有那样的眷侣，相如和文君不就是如此？
或许真如有人所说，爱情只会存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如果不爱了，那就分手吧！就像文君所说：知君有两意，便来。自己骗自己的人是傻瓜！
……
望月楼
……
出宫很顺利，许经在宫里安排了很多内应。
……
在崔家绣庄看到拓拨行时，赵默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竟然来了京城……
“阿萝”拓拨行刚开口就被赵默打断了，赵默摇头打断他，在纸上写着“我叫赵默，没有衣萝。”
然而她的眼睛却总是在恍惚间看向窗外的某个个方向，那是皇宫所在方向。
拓拨行不紧有些心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两年前那个还和自己斗嘴的、刁蛮而快乐的女孩好象消失了，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
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失神的双眼，拓拨行不由有些怜惜，她本来应该过的更好，却被迫进入了宫廷，如果可以……于是他说道：“小默，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再让你受伤了，”犹豫了一下，他又突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然后说，“我会给你一片美丽的天空，让你快乐的飞翔！”这样的女孩，是该快乐的。
赵默不禁露出了苦笑，好像自己还真是很抢手，只是背叛，伤心……等等得一切，她都再也不想去面对了，想着她便看向拓拨行，笑着摇了摇头。
拓拨行不禁一呆，他没想到赵默会拒绝他，因为赵默此时可以说已经无处可去了，而他也不会让她在此时离开的。
很久后，他方才开口说：
“记得去年我们相遇时的情景吗？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们互相都很信任对方，……为什么现在不信任我了，我……还是那年梅林中你所见过的齐王拓拨行。”拓拨行说着，不禁神情有些激动。
那年冬天，对于他这个孤独的孩子来说是一场美丽的梦，他本来以为那个冬天将成为他这一生最后的梦魇。
当他到达都城，他的自由便被他的皇兄剥夺，于是他开始手足无措，只是希望当上皇帝的哥哥能放他离去，他每日会到宫中，彷徨的等待皇兄的接见，直到他遇到了她。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真诚的关心和爱怜，没有算计，没有奉承。于是他竟毫无理由的相信了她。
当时他告诉自己，即使她是骗他，为了她眼里的关心，他也不会后悔。
“相信我，为了我们之间那份信任。”想着，拓拨行于是期待的看向赵默，不知为什么，他是如此的想要好好照顾她，为她对他得恩情，也为了另一种说不明白得感情，是怜惜，还是同病相怜的无奈？
赵默不忍心再拒绝面前这个少年，但是她又不愿再去相信这些话语，曾经有人在她面前信誓旦旦，但转过头就忘的干干净净。
拓拨行看着赵默，不禁有些失望，“我只想做你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我想象朋友一样照顾你，母亲死了之后我已经很孤单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现在对他竟如此的不信任了。
赵默看着拓拨行，那是一张和拓拨浚相象的脸，但在他眼里她却能看到了温暖和真诚。突然她一阵好笑，笑自己竟也有偏执的时候，他还单纯的是个孩子，而她竟用成人世界的规则去要求他，他该是多么伤心。
于是她点点头。
“太好了，”拓拨行喊着，然后抱起她，转了一圈，赵默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他用他最真诚的心对待她，而她却在猜疑……
许经告诉拓拨行关于赵默他所知道的事。
皇上有内宠，又有外宠他是知道的。但是她的反应却让他震惊，难道真如许经所说她放不下那个人吗？想着，他的心却突然疼了。
……
皇宫，。
拓拨浚看着烧成一地瓦砾的，觉的有个东西堵在了胸口上，让他不能再言语。
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无力感，为什么总是不照着他的安排？为什么总是要违逆他的意志？
“为什么要死？我没有让你死？你怎么能？”他喃喃的说。
此时，他竟有了一种想要随她而去的感觉，这就是她所说的爱？
“爱就是爱他身上的每一点、每一滴，爱他的任何一个动作和言语，在他死去时会想到要和他同生共死，” 她曾说。
呆呆的坐在她烧焦的尸体前，突然，他看见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李言，李言的出现几乎是一瞬间，在拓拨浚还没来得及出声呵斥时，李言就消失了，但他清楚的看到了李言纷乱的头发和散乱的衣服，他应该来的很匆忙，就像他一样看到午夜，突然燃起的大火，而匆忙跑来。
一切都太晚了，抬出的只是她烧焦的尸体！
看到李夫人跪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任由她跪着，他静静看着那一堆烧焦的废墟和面前的尸体，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有东西咸咸的落入他的嘴里，他知道那是他的眼泪……
第三天，李夫人是被人扶下去的，丞相和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皇后出现了，每次宫里有事她总是出现最早的人，在人前总是那么贤惠大度。
但这一次，她却来得很迟。
“孟贵嫔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她半跪在他身边说，“她说：‘我很想知道皇上会记住我多长时间呢，我死之后，你可记着要烧香告诉我。’”
他的泪水突然汹涌而出，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古怪，竟会用自己的生命来试探他。
抬眼却看到皇后和诸大臣都惊呆在那里。
……
“你说，这算吗？我有些羡慕你呢！”皇后离开时突然对着面前满目苍凉的废墟说。
北极星
更深月夜半人家，北斗栏杆南斗斜。
齐郡王府。
拓拨行一身黑衣，头发用黑色的带子扎起，沉默的坐在屋顶上，旁边站着许经。
“她还在哭。”拓拨行突然说，自从……
“小姐她……”许经想要再说话，却看到拓拨行正呆呆的看着窗内泪流满面的女子时，露出伤心的表情。于是不再言语，悄悄离去……
她不知道，这样的无数个夜晚，他都守候在附近，看着她悲伤的哭泣，直到她沉沉睡去。
……
望着天空的，此时的赵默又想起了那远在宫廷中的人，想起他的嘴唇，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他身上檀香的味道……想起他在她耳边疲惫的声音‘不要离开我。……’
可是最后她还是离开了，在一次次的信任化为泡影之后。
他就像罂粟，侵入她的生活后萦绕不去，使她一次次的受伤，使她一次次的疼痛，然后在伤痛之后又来麻痹她的痛觉。
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