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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云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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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良久,她忽然抬头,“陆学士终是一代才子,又曾是祭酒府的常客,这事儿到这就结了吧,谁也不要再提。”
    “纤镐素,羞无言…… ”云初也喃喃地念着,“……要说穿孝服的,就那几个,可以掰着指头数一数,四爷新丧,除了我,就三小姐、四小姐了,在就是……” 倪了眼姚澜的一身雪衣,话锋一转,“……一个个排除,也能找出来。”又道,“他毕竟是相爷的高徒,总不能冤枉了……”
    有意送个人情,云初不但不领,竟拉出一堆垫背的,尤其看她的那一眼,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就差没明说了,赶巧她偏偏就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看着云初一本正经地数着手指头,姚澜坐在那儿神色不动,心里却苦不堪言。
    画虎不成,反类其犬。
    真追究起来,找陆轩对质,他因爱惜云初,死也不会供出她的,倒把她和几位姑娘都牵涉进来,太太不暴怒才怪约好了般,两人同时端茶喝了起来,虽都是一脸的悠闲,可连如烟都感觉到空气的沉闷、窒息,迎春、迎夏已是一脸的苍白,鼻尖上都渗出了汗珠……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迎夏一哆嗦,手里的帕子险些掉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转头看姚澜。
    姚澜暗舒了口气,冲门口喊道:
    “进来”
    一个蓝衣小丫鬟迈步进来,一探头,便感到气氛不同寻常,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僵立在那儿,有心想退出去,慑于姚澜的威严,硬着头皮走进来,颤声回道:“……三奶奶来了,在门外候着。”
    潘敏来了
    她是有名的大喇叭,偏又是个软硬不吃,生冷不忌的泼辣人物,如果这丝绢让她看到,那可就……
    听了小丫鬟的话,云初心里一紧,扫了一眼案上,要是会魔法,能把那丝绢给变没了,该有多好,虽说一盆污水泼到了姚阑身上,但她和陆轩频频私会,暗暗相许,却是不争的事实,真较起真来,就算她能逃过,也会毁了陆轩一世的清白话说回来,连董爱生前都知道她和陆轩有情,她真的能逃过吗?
    同样的心里,听说潘敏来了,姚澜也一阵紧张,转眼看向案上,无意中捕捉到云初眼底稍纵即逝的慌乱,心一动,总是做了贼,别看她叫的欢,其实心虚着呢。
    一念至此,姚阑伸出的手硬生生地在空中转了个弯,没取案上的丝绢,轻轻理了理额头的秀发,开口说道:“传她进来。”又对云初笑道:“瞧我这记性,说了半天,竟把正事给忘了,今儿请妹妹来,就是受三妹之托,为你们做和事老……”
    姚澜说着,已经站起身来,笑mimi的看着云初。
    不是吧,难道姚澜真想和她血拼到底;让潘敏将这事儿捅开?
    见姚澜全不理那丝绢,站起身来,云初脸色微变,很想就此认输,主动把丝绢藏起来,这毕竟是她和陆轩暗通曲款的铁证。对上姚澜笑意中那丝咄咄逼人的光芒,云初心一颤,强压下了那股剧烈的念头。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能认输
    否则,一旦被姚澜掌握了弱点,怕是以后就是无尽的要挟和敲诈,她的命运,绝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中想到这儿,云初也笑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霸气的三奶奶竟让大嫂做和事老,呵呵,哪用大嫂说和了,她不找我晦气就万幸了。”
    这么说就是不给面子了
    姚澜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扭头看去,云初已扶着椅背站起来。
    “大嫂这是要亲自去接她?看来我也不好就在这等了……”
    说着,就笑着跟上来。
    “瞧你说的,都姊姊妹妹的,今儿好了,明儿坏了,是常有的事情,哪能就一辈子仇敌似的……” 姚澜神色一僵,随即笑道,“再说,妹妹是旷世才女,心胸大度,自然不会和三妹一般见识……”又怂恿道,“既然她有意求和,妹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边说,姚阑边伸出手来。
    余光瞄向案上的丝绢,云初的心扑扑乱跳,脸上笑容不减,也跟着伸出手。全没刚才的波涛暗涌,妯娌两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恍然一对姊妹花,亲密的让人嫉妒。
    
    正文 第八十六章斗智(下)
    
    
    “……四奶奶什么时候来的?” 潘敏边走边问带路的小丫鬟。
    没像往常那般,打扮的花枝招展,她头上只简单挽了个髻,身穿一件蓝底碎花长裙,看上去很质朴,说着话一抬头,就见云初和姚阑手挽手走出来,微一怔神,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妒意,张嘴就要嘲弄,对上姚阑警示的眼色,硬憋了回去。
    “我正要吩咐人去请,可巧三妹就过来了” 姚阑拉着云初快步上前,“来,四妹也刚到,你们见个礼……”见两人兀自对视,都没先说话的意思,姚阑呵呵干笑两声,“都一个屋檐下住着,难免会有些摩擦,今儿我就做个和事老,两位妹妹都给我个面儿,以前的不快一笔购销,谁都不许再提”
    说着,拉过潘敏,将云初交到她手里,道:
    “四妹年龄小,三妹就多让着她些,来,你们握握手,就算和了。”
    对上云初淡然的目光,潘敏一阵紧张,脸涨得通红。
    她很不屑和这个董仁梦里都念叨的扫帚星握手言和,凭什么勾引了自己的相公,自己这么紧张,她却可以云淡风轻。无奈有求于人,也说不得,嘴唇动了又动,潘敏硬挤出一丝笑容:“以前都是我不好,让四奶奶委屈了,今儿我是诚心道歉,还望四奶奶不要记恨……”
    看着笑的比哭还难看的潘敏,云初很奇怪一向泼辣的她,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我这人一向言不留耳,哪会记恨?”她不是圣女,曾被欺负成那样,不会凭这么言不由衷的一句话,就真不记恨了,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云初还懂,“……只三嫂别再寻我晦气就好。”
    还有这么不自觉的人,客气话都听不出吗?
    见云初语气中没一丝谦让,潘敏的脸腾地涨成了紫茄子,瞪着一双杏眼看着她。
    “两位妹妹能握手言和就好……”眼见气氛要僵,姚阑不着痕迹地拽开潘敏 ,“来,快别站在这儿,进屋去。”
    返回厅里,云初随意地瞥了眼案上,身子不由一滞,陆轩的丝绢不翼而飞她亲眼看着厅里的人都随她们出去了,那丝绢是被谁收起来了,一转脸看向姚阑,却见她正笑mimi地看着她,四目相对,姚阑眼底闪出一丝异样的光彩,得意地冲她眨眨眼。
    云初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她太大意了,终是比不过姚阑的沉稳,抢先泄露了心事一阵沮丧,云初很快镇静下来,她是早打定主意要离开国公府的,这丝绢落入姚阑手里,不过加速她的计划而已见云初瞬间便镇静下来,姚阑脸上笑容渐失,转头冷冷地吩咐迎夏上茶。
    没发现两人之间波涛暗涌,潘敏接过迎夏递上的茶喝了一口,眼睛扫了一圈厅里众人,最后落在云初身上,欲言又止。
    想了想,又转向姚阑:“听说相府老夫人病了,最近怎样了?”
    “谢谢三妹记挂 ,祖母已经痊愈了。”姚阑说着,又转向云初, “这次多亏了四妹,父亲和祖母都对你的神术赞叹不已……”又道,“祖母还不停地念叨,她六十大寿要你一定去……”
    “大嫂客气了,不过凑巧罢了……”云初摆摆手,“倒是在相府住了那么久,给相爷和夫人添麻烦了。”
    “这是哪的话?妹妹肯住在相府,衣不解带地为祖母医病,家父求之不得,不是太太再三催促着去接,父亲还打算留你过了祖母的六十寿辰呢。”
    别有意味地看了云初一眼,姚阑又道:
    “常言道,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祖母和家父都对妹妹感激不尽,家父说,他在朝中还有些实力,四妹如有什么难事,千万别不说,有用到家父的地方,家父一定会鼎力相助……”
    鼎力相助?
    云初眉头一紧,陆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相爷说,《栾赋》果真如期完成,我便是立了首功,他会借机向万岁上奏,求万岁为我们赐婚…… ”
    姚阑这话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对上姚阑别有意味的笑容,云初的心沉沉的,她救了相府老夫人不假,但报恩的方式有多种,姚相爷已经赏赐了很多珠宝,他怎肯再为她和董国公作对?
    姚相爷是政客,不是侠肝义胆的江湖义士,他这样不遗余力地暗示要成全她和陆轩,到底图什么?
    是真诚相报还是一个惊天大阴谋?
    一丝不安划过心底……
    云初不再言语,自谦地笑笑,端了茶杯,打开盖轻轻地吹。
    姚阑也笑了笑,低头审视着十个亮晶晶的指甲。
    气氛很诡异。
    潘敏眼中就有一丝困惑。
    “大嫂……”
    “噢……对了……”一句话叫醒姚阑,她又看向云初,“四妹,今儿找你来,原是三妹有事相求……”
    云初就笑着看向潘敏: “三嫂客气了,有事直说。”
    “这……”
    见她答的痛快,潘敏竟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轻咳一声道:“四妹医术高明,胜过有神医之称的徐太医,我……我想求四妹把把脉?”
    求她把脉?
    云初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上下打量了潘敏几眼,看她这身板壮的跟牛似的,哪像有病?
    “三妹是直肠子,说话快人快语,以前多有冲撞四妹,好在四妹也不是那锱铢必较之人……”见她久久不语,以为是记恨,姚阑笑呵呵地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三妹难的开回口,四妹好歹给瞧瞧……”又看着潘敏,“三妹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潘敏连连点头说是。
    谁说她不锱铢必较
    以德抱怨,何以报德?她就是个小女人,心胸还真没那么宽。
    看了潘敏和姚阑一眼,云初沉吟不语。
    状似无意的,姚阑藕臂轻抬,袖口露出一角雪白,笑盈盈地看着云初: “……四妹好歹给我个情面。”
    云初眉头紧蹙,姚阑这是赤luo裸的要挟
    有心拂袖而去,可丝绢之事真被大喇叭潘敏宣扬出去,就算她和陆轩抵死不认,怕是也难善了。
    棋差一着,输了的人没权利愤怒,明知是要挟,云初也只有咬牙忍了,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云初淡淡笑道:“我看三嫂体质健壮,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有病,三嫂先说说看,哪不舒服?”
    泼妇般的潘敏竟难得地红了脸:“其实……也没哪不舒服,只是……”
    潘敏说着就停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云初,云初小口地啜着茶,没有接话。
    踌躇了半天,潘敏硬着头皮道:
    “只是我大婚四年来,不知为何,竟一直没有身孕……”
    看了眼脸红的如煮熟的大虾般的潘敏,云初恍然大悟。
    太太因为这儿常常念叨潘敏,她早就注意到了,令她更好奇的是,沁园不光潘敏,还有近一个排的女人,听说董仁也很辛苦,每天那是一个“锄禾日当午。”
    尽管如此,几年来,这么多女人竟没一个有身子的。貌似也没听说沁园里有哪个女人滑过胎。
    不用说,云初猜症结应该在董仁身上。
    执迷于医道,她也很好奇,很想给潘敏把把脉,验证一下她的猜测。
    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云初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拿起桌上的一把碧绿碧绿的玉背角梳摆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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