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写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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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帮忙。她会帮助我,我想是因为她以为那是我的一个希望,希望听到暮钟响,所以她帮我“追求”,和我一同“奋斗”,最终让我“实现了希望。”可见,希望之上的,自生自长,开花结果了当然好,但不好保证。而希望中的,有目标也有追求,而且满怀信心,个人能更好地活着并活出自我价值。——我们五个年轻人刚开始建筑土墙房时,就是因为怀揣各自的希望,所以我们才干劲十足,并且不轻易扬放弃之言。这正是对希望的奋力追求。
人类的希望就是人类的进步。人类的追求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希望和追求。
人类的希望,即人类的进步如彩虹般是有美丽色彩的。因为芸芸众生各自不同的希望与梦想。而看到人们无论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追求与奋斗——人类的追求,是多么值得感动与欣慰的一件事。
同时还激励我们自身继续努力。如我在《我的心间的泪世》的结尾写道:
我的心间的泪世,哦,那一人世苦痛的思索地,那一人生想法的叩问心情……
思索痛苦,也痛苦地思索,无论“心在泪世”,还是“泪在心间”,都是一种对思索的追求。对思索的追求,没有结束,甚至没有尽头,要不断地叩问……
2009年6月
女摄影师之死
海棠树的叶子又落了。外面还在下雨,下得淅淅沥沥地细响声不断;外面仍在刮风,刮得一阵紧似一阵。几只低徊的雨燕孤怜地掠过小院,地面成股的雨水“咕咕噜噜”流进下水道。天气已经很凉了。秋天早已经来到,一次次的秋风却还在催促着秋天的“到来”。这是多少次了呢?秋天,应该接近尾声了吧。院子里只有一棵海棠树。不大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是比阴天要黑的天色。街上的路灯亮起来,昏黄的光线从小院矮矮的院墙上方奔进来,抵在隔壁的人家的窗户上,光线反射,好似各处都有星光闪烁。海棠树在风雨飘摇中,抖落了大片的叶子,光秃秃地,孤零零地。海棠树顶端的枝桠沐浴在红光中,没有往日的雾气尘土烘托,好像纯净了许多。雨在醉醺的微光中落下来,给四处增添一种迷朦色。尤其是那棵海棠树的树影,在这一个秋天的“秋季”——傍晚之时,显得更加孤独、零散。
郁忧情不自禁地又“伤起来”。——前面的那个“忧”字已被省略了。她名字里有个“忧”字,作为年轻女人的人真的就“忧”。她趴在旧式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小院,痴痴地反复想,这是多少次了呢。今秋(今年秋天)的不必说,去秋的这样的情形可是体味够了的!要是可以将那一种滋味在醉里嚼,那郁忧一定可以嚼出“秋天人悲伤”的本质来,像嚼米饭嚼出淀粉嚼出葡萄糖来一样。夜幕很快地笼罩下来。住在小院的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外面很静。没人的寂静。他今晚仍不会来的吧?郁忧想。虽然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但郁忧一点儿不觉得饿。她在小屋里播放了一整天的流行歌曲,声音放得很大很震撼,似乎想与外面的以动衬出的无人寂静再对比,两层对比之下凸显她的顽固心情。她忽然明白,有的人喜欢听忧伤心情的歌曲,并不代表就是喜欢这歌曲本身,更可能是拿它作衬托,衬托出自己更忧伤的心情。那首歌曲在屋里重复播放着。屋里的人也仿佛被“重复”住了,不觉得时间变化得好快,已经到这傍晚了。
这个小院有点像《骆驼祥子》里祥子和虎妞住的大杂院。但此小院不如大杂院“杂”,只有三户人家,只有一户人家是这小院的主人另两户人家是这小院的租房者。房子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妇,女的叫夏艳。租房的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从外地过来的,女的好像是叫春华。她姓什么不甚清楚,只听得她男人叫她“春华”。另一个租房的人便是郁忧。三户人家中只有她这一户是一个人。不过,夏艳夫妇曾发现有一个中年男人出入过郁忧的房间,神色正常,或者神采飞扬,不像是小偷。为此,夏艳只碰着郁忧的时候,低头蔑视郁忧道“婊子……”说得该郁忧向她道歉似的,为她的个子不高,行为不端。夏艳男人则找郁忧单独谈了一次。“你有老公了?”“没有。”“那怎么有一个男人来找你,而且还呆了那么长时间?” 郁忧料不到男房东的监视能力这样强。只撒谎说那是她的一个朋友,“他比我大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可他娘的,现在的女人傍大款的多的是!”夏艳男人不满地说。“他有钱没有?”他问郁忧。郁忧似听不太懂。“我是说,他人富不富裕?是不是大款?” 郁忧摇头。夏艳男人教育郁忧说交朋友要交经济条件好的,小心被男人“白白地”欺骗了……小院的人都穷;只有房东一家还行,男人在附近一家国营单位上班,一个月挣两千多。但女人夏艳喜欢打扮,她整天闲着就是花男人挣的钱。夏艳长得漂亮,个子高佻,只是没什么文化。初中毕业以后就没上学了。她自己说个子高的女人不打扮得漂亮,那一定奇丑无比,因为高佻女人不比个子矮的女人,穿着朴素也会是一种美。高个子女人要*四方,才对得起自己的身材。所以她会花大价钱在自己的打扮上。如此他们家还是缺钱,一点不富裕。对于春华夫妇和郁忧来说,“穷”字当然存在,但是是无形的。虽然郁忧从不曾把那个字同自己联系起来,虽然春华夫妇从不曾喊过穷。如果有钱了,郁忧可能还跟以前一样。——她现在的变化,可是大多了。不仅人变了,心也变了。她常常对自己感叹的一句是:“怎么会这样呢?”意思是不满现在的自己,思念以前的自己。每次,最后的*想法便是:“我有办法吗?这变化是我一人自愿争取的么?”就此罢了。再平平地生活着,跟邻居们一样。她这样的很矛盾的想法,源自她对摄影艺术的痴迷。(或许该将“摄影”一词去掉。)她以前在一家小报社做摄影记者,一个月收入不菲。但终于是辞职出来,“为(摄影)艺术沦陷小杂院。”经济上的问题,她似乎从没认真考虑过。现在,她是到了追求的“彷徨期”,对摄影已经丢弃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搁角落里的相机上面覆了一层灰;工作也还不想找。人并不真正地融入生活。 (用一个字来说她的现状就是:俗。)人站在生活的边缘,但始终没勇气迈进那圈子。
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小院里仍是没有人声。难道,他们今晚都不回来睡觉了吗?难道,今夜郁忧将一个人在这个大院落过夜?寂寂秋雨夜,一个人在这么大个院子过一夜,倒是很难得的宁静。可不对,对面的春华屋里一定躺着一个人,那就是春华。她是个病秧子,终年躺在床上呻吟,连睡着了也是唤声不断。她男人在外面干苦力工作,却挣不够她上医院看病的钱,只好任她躺在家里,吃点止痛片什么的,“挨日子”。春华男人说他们的亲戚朋友都不肯借钱给他们,说是借给他们钱是白搭,春华得的是不治之症,给她看病只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春华男人没奈何,只好任春华的病拖下去。郁忧没有去看过那个叫春华的女人,不过,她站在院子中央,时常听到从她那个屋里传出的呻吟声。听了后感觉很窝心很恐怖。甚至增添了对春华小屋莫名的恐惧感。春华男人平时倒显得并不焦心似地。郁忧想,妻子在病床上苦苦挣扎,他竟然还能不慌不急地跟别人闲聊,真不知他脑中的想法是怎样的。——这就是所谓的生活俗境么。去年开春时候,郁忧刚搬进小院的时候,春华时常行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她身材矮小,干瘦,走起路来两只空手前后扬着,好像一个肥胖臃肿的女人的走路姿态,看着很不协调。到去年秋天,就不见她在外面买菜了。春华家再没有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了。男的要上班干活,女的躺在床上病着。又再没别的人帮助他们。郁忧常常无端猜测,这对中年夫妻的一天三顿饭,都是谁做的。家里的家务活,都是谁来干……(也许这些“日常琐事”对春华家来说,已经不存在了吧。)很久以前,她以为一个人能在床上生一场病,是件好事。现在,虽然是春华患了重病,但是郁忧有些怕了,她想,如若可生可不生的这场病有些严重,那顶好还是不要生罢!生病有生病的好处(自由、安稳……),健康却也有健康的好处(健康本身就是最好的好处)。她是眼见到了生病的痛楚了!
但郁忧还是觉得空虚与失落。对面的春华只是一个活死人,带不来人间的气息。这间房里的女人决定,再坐一会儿,就关掉音响,躺到床上睡觉,饭是不想做也不想吃了。在最后坐的时间里,郁忧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趁此之时,偷偷去看看重病的春华?转瞬却又否定,外面正在下雨,不方便,而且万一她男人刚好回来,没准会以为自己是小偷,或者怀有歹意之人。还是不去的好。她的实际行动是仍旧安心睡觉。但在床上睡的却不安心,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于是,她的脑中又萌生了刚才的想法:要不要去偷偷看看春华?如果在刚才,睡觉之前去看了她,也许会没事。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正当胡思乱想一阵时,小院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是夏艳和她男人回来了。隐约可以听见两个的打情骂俏声,不时有粗俗的流氓话语,想是一同跟朋友喝了酒才回来的。候一切又重返无人的安静时,郁忧听着外面的刮风下雨的轻响,仍旧不能睡着。这回不敢存什么偷偷去看春华的想法,只顾想着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寂寞。这般煎熬地睡不着。又过了一段时间,雨好像停了,只听见小院上方屋里的夏艳男人喊:“春华家的,是不是你回来了?”小院回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唔,什么事?”是春华男人回来了。“什么事?明天就到期了,该交房租了!”“多少?”“我上个月给你讲好了的,这个月涨两百,一共五百。你可把钱凑齐了,到时别麻烦……”“唔……”接着是一通咳嗽,很厉害很绵长。上屋里的一声尖叫马上盖过来:“还让不让人活啦?!”是夏艳在嚷。这已不是第一次,夏艳听不惯春华男人的咳嗽。春华男人自知不敌“威艳”的夏艳,憋着咳嗽,只赶快回自己屋好继续咳。郁忧向夏艳男人交了一年的房租,所以不必经常为房租的事麻烦。倒是春华家,一次只交一个月的,夏艳男人嫌麻烦,就一个月比一个月地涨价。
死静的小院。郁忧睁着黑洞深邃的双眼,盯着幽蓝的天花板。眼泪从眼角缓缓溢了出来。她没有哭,只是近期眼泪没怎么流过了,积太多了眼眶盛不下。怎么会这样呢?郁忧悲哀地想。她不拿手抹掉眼泪,而任它洇湿了枕头。不知不觉,她的肚子在这时“咕咕”地叫起来,她担心肚子饿会难受,就想赶快入睡罢。现在应该很晚了。夜晚的时间其实过得非常快,就像一首歌的重复。(时间在夜晚是真正地被重复,并且很容易就重复到第二天天明。)郁忧正在迷糊着的时候,有一个黑影悄悄潜到她屋门口。郁忧在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轻轻地敲门,猛然吓醒过来,仔细听,确实有人在敲她屋的门。她穿好衣服,走到门背后,低声问:“谁?”心在咚咚地加速跳,头有些眩晕。“我——不记得了啦?快开门……”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郁忧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