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蛊师 孤独的小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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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端龙口中有毒囊,但只要蓄足涎水吹将出来,就化作了腥臭毒气,伤人于无形之中。
就连楚辞也后退一些,而花蚕却是不动,抱着他花戮与他身后方狄都是若无其事。
“端龙蛊,还不服从主人命令!”方狄见端龙蛊一动不动,便怒喝出声。
端龙蛊是食尽百蛊一只端龙炼成,性子残暴不服管教,而被花蚕训过一遍之后,便再不敢造次,而今不过是见到同类略有迷茫,现下听得方狄代花蚕放话,立时反应过来,伸出紫色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然后猛然吸气——便是端龙吐出多少毒雾,端龙蛊便吸入多少,十分快意。
端龙一鼓作气,见不奏效,就是二而衰三而竭,连喷好几口后已是有些萎靡,又见对面端龙蛊神采奕奕,怒不可遏,一声低吼直扑过来!
端龙蛊自然迎战,它也是伸出前爪在地面刨了两下,伸头侧身朝端龙颈子咬去!端龙一摆尾钩,顿时与顿龙骨交缠,在空中连连奏响,“乒乓”不停。
场中鸦雀无声,只听见两兽口中咆哮,翻滚嘶吼抓打不停。
端龙蛊戾气较之端龙更盛,纵使二者都是天生凶蛮,炼过总也比没炼过要强,这下几进几出间,端龙蛊稳稳占了上风。
而在场外观看花蚕却是面沉如水。
“怎么。”花戮觉察了花蚕身上冰冷气息,低头问道。
花蚕眉目冷冽:“放我下来。”
花戮这回倒是没有阻拦,而是慢慢让他脚步着地,另伸手揽住他腰、扶住他臂膀,使他半靠在自己怀中。
花蚕只觉得身后刺痛身前酸软,但也还是抓住花戮手臂站稳了,冷冷一笑:“浪费了这许多时间,才等出这么个没用东西,真是让人失望。”
花戮全不管花蚕抠进他皮肤手指,只说一句:“既然如此,杀了就是。”
花蚕手指松了些:“哥哥要帮我杀了?”
花戮看他一眼:“如若你想。”
花蚕轻声笑了:“阴虫阳虫不过如此,我无意多耗,就将她们一并解决了罢。”话说完,抬手掷出什么东西,两只飞向阴阳二虫,还有一只却是斜里飞去,一路嗖嗖有声,骇得路上人尽皆后退。已是往玉合欢那边去了。
觉明慧悟立时将包围打开个口子,玉合欢一折腰让开来,要命尊者大惊失色,下一刻,已然被虫咬住。
他还不及反应,就听见阴阳二虫传来惨叫,跟着他自己也是腰腹一痛,霎时在地上打滚嚎叫起来。
炎魔教教主连连折损人手,神色更是难看,他身后那数十个教众见状纷纷掠出,再不管场中血肉横飞,只管朝这边扑来,众武林人也是不惧,纷纷迎了上去。
两边战况愈烈,秀美少年红衣猎猎,笑容冰冷,已是与他哥哥一起站在银练蛇头上,指挥那蛇在场中游走,不时以蛇躯绞死炎魔教人。
炎魔教教主终于按捺不住,一拂袖,身形微晃,就要也加入战局来——下一刻,他心口一痛,低头看去。
一截明晃晃刀尖透体而出,却原来是一柄利器自后头刺穿了他。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才看见一张熟悉脸,那一直跟在他身边副手,正得了手朝后退去。
为何……他兀自不敢相信,但视线却已然模糊下来。
同一时刻,原以为重伤晕迷花绝天倏然跳起,拎着一把长刀以极快速度往离他最近花蚕花戮兄弟二人方向扔去!
得利
“哥哥小心!”花蚕话才出口,花戮已然是挥了袖子,袖中蓄满内力,只一扫就将长刀打落下去,他再一侧身,反手射出一道白光,那破云剑破空而行,径自刺进了花绝天胸膛。
想那花绝天之前受过花戮一掌,早已是强弩之末,而今再被透胸而入,只弹了两下,就死得透透了。
花戮冷面瞥他一眼,张开五指一抓,就有强大气劲将破云剑重新收入手中,花绝天心口喷出一道血箭,再无任何声息。
这时候,花戮回剑入鞘:“我没事。”
花蚕食指动了动,冷哼一声,重又观望场中情形去了。
且说下头,炎魔教那教主原本因着连损人手发起脾气,一时间气魄冲天,正要加入战局,而正道武林众人也是做好了准备迎战,却不曾想,那位教主居然被人偷袭,从后头捅了刀子进去,一下子倒在地上,喘息不能。
众武林人都是一呆,然而马上反应过来,气势更涨,将那数十个混战进来炎魔教教众逼得是无路可退——可不是么,连教主都被不行了,还有什么拼头?
而楚辞见状虽然惊奇,但下一刻便是直掠过去,林沐晴林沐啸紧随其后,为他护法。
他落在炎魔教教主身躯前头三步处,便不动了,正想着是该如何行动,却见伤了炎魔教教主之人先拱了拱手说:“楚家主,有礼了。”
楚辞见他似是没有敌意,也拱手道:“有礼。”随即一挑眉,看一眼炎魔教主躺倒躯体,问,“这是何意?”
那人笑一笑说:“便把此人交予楚家主罢,他还未死,不过是失血晕迷罢了。”
楚辞仍是不知对方打什么主意,沉吟一会:“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在下姓罗,贱名不足挂齿。”那人爽朗一笑,眼里因着之前杀人透出阴狠瞬间散去,“罗某在炎魔教潜伏多年,也不过是为了报仇,如今正好是个机会,便下了手。”
也不知此人所说是真是假,但这炎魔教主这般容易就解决了,倒也是件好事。楚辞心中这般想着,便看向那位晕迷教主:“那……”
那罗姓男子再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请便。”
楚辞便不再推辞,点了炎魔教主周身大穴之后,又叫了几个武林人过来,合力将他绑了带走,才再谢道:“多亏罗兄出手,让我等省了许多工夫。”
罗姓男子一摇头:“无需如此,你我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楚辞想了一想,又问:“此间事了,我等当大摆筵席,罗兄不如也来可好?”
罗姓男子倒是没有推拒:“如此罗某便去凑个份子罢。”
楚辞松了口气,是这人擒了炎魔教主,但这人偏又是原本炎魔教中之人,若他不肯同去,怕对武林同道不好交代,而若是去了,宴席上解释一下便也罢了。
既然已经说定,他便与罗姓男子一同回去己方阵营,带着那绑紧了炎魔教主一起。
此时场中端龙蛊已将端龙吞吃入腹,各只蛊儿们也早把阴阳二虫和要命尊者血肉吃干净了,回到花蚕袖子里头。
炎魔教残余被众武林人收拾完了,绑绑杀杀,都是兴奋之极,少不得又拿了许多俘虏回来。
银练蛇身子一晃,花戮花蚕便站在了平地上,花戮走前几步,从花绝天腰间解下一个锦囊,里头沉甸甸,正是琴抱蔓骨灰,被他好生放进了袖子里,花蚕眸光冷凝,看着花戮动作,又等他回来,把自己重又护进怀中。两人一同走了回来。
灭了炎魔教,众武林人心情稍许冷静了些,这时看到慢慢走来花氏兄弟二人,目光都现出几分复杂来。更有甚者脑子里热血回流了,想起之前红衣少年控蛊总总,心中又升起些骇然。
楚辞此时也是有些不安,毕竟他从花蚕身上所见力量太过诡异,刚刚为己方出战时尚且不会注意,但如今安定下来,就不得不留心了。
花蚕倒没管这许多,只缓缓走到他前方站定。
“花小公子……”到底还是楚辞先开了口。
花蚕微微勾唇,露出个与平日绝不相同笑来,一半冷漠,一半嘲讽:“楚家主不认得在下了?”
“不,今日若非小公子在此,我等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楚辞叹口气,诚心说道。
剿灭炎魔教目已成,实在不宜与人结怨,更何况这位花小公子不过是有所隐瞒,但确然是在剿魔一事中立了大功,如今若指其招数不正,怕是要让人寒了心。
花蚕见楚辞如此说法,唇边弧度加深了些道:“楚家主无需介怀,在下与哥哥并无恶意,之前之所以瞒着楚家主一些事情,也不过是以防楚家主对我兄弟二人身份不悦,而不是因着其他。”
“那花小公子与花少侠此时可否直言相告?”楚辞听得,微微一笑。
花蚕也笑着点头:“并无不可。”他回头唤了声“玉姨”,就见玉合欢快步而来。
“蚕儿,这小子可是在找你麻烦?”人未至而声先至,玉合欢飘忽而来,俏生生站定。
楚辞讶然:“玉前辈?”
却见花蚕回头一笑:“玉姨不要紧张,楚家主人品端方,侄儿不过是要与他说明身份,而非其他。”
“哦?”玉合欢语声含笑,“既然蚕儿想说,那便说罢。”
花蚕于是笑道:“楚家主,在下与哥哥便是那十三年前晋南王府遗孤,母亲被炎魔教花绝天花绝地二人所害,我兄弟二人被其分别抓去养大,原是想让我俩自相残杀,只不过我兄弟二人自幼心灵相通,便没有被骗了去。”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续道,“楚小少爷遇见我家哥哥本是偶然,在下与哥哥重逢之后,正要寻法子报仇,只叹两人人单力孤,又听闻楚家主有攻打炎魔教之意,便是一拍即合,只是因着身份敏感,只得话说三分,实在对不住。”
楚辞听完这才明白,难怪那位花少侠性子冰冷,却在自己请他援手时立时答应,原来如此……不过既然这两人有血海深仇在身,略有隐瞒也是迫不得已,也无需多言,便到此为止,也好来日方长。
于是他便也笑道:“楚某明白,既然如此,便恭喜两位大仇得报。”
花蚕点一下头,弯起嘴角道:“托福。”
两人疙瘩已解,众武林人也并不多言,只等将人收拾拢了,再进去炎魔教内搜索一番。
这时,那原本赵家少主如今赵家唯一男丁赵凌河却提出异议来:“炎魔教这般巨大,若是内力有甚机关,不是要害了众豪杰性命?在下看来,不如一把火烧了去,将里头害人玩意儿也烧得干干净净,岂不便宜?”
一直站在他身边傲鹰堡少主方蒙也腆脸过来说话:“赵家主说得是,炎魔教蝇营狗苟惯了,可别让诸位受伤了。”
两人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清虚子等武林先辈都是带了弟子过来,已然有些折损,早已心痛之极,而这偌大炎魔教要想搜干净了,可不要到天黑去?若教中有什么见不得人歪门邪道在,还将众人算计了,就不妙了。想来想去,也是同意了放火之事。
楚辞再问过其他武林人,也是觉着不错,花氏兄弟并不反对,这事便敲定了。
跟着众人但凡有火折子都拿了出来,点燃了运足内力朝教中掷去,再以掌风助威,顿时滔天大火直冲而起,不一会就将山顶变成了火海。
如此再无留恋,众人带着俘虏下山,却是来时肃穆、归时欣喜,各个快意非常,恨不能纵马高歌。
楚辞心里也是放松了些,揽着自家出来见世面反被吓到三弟楚澜小心安慰,他身后顾无相与他做着一样事,林沐晴林沐啸兄弟则含笑听楚枫兴奋说话,都是开心。
很快到了山下,迎面有一锦衣公子走上前来,眼中含笑:“阿辞,无相,你们可下来啦!让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