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上龙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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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尔衮,去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给朕带上来。”爆笑过后,紫藤远远地听见了一道温润醇厚,却也极为冷冽的男声。
脖子上架设的钢刀被撤了下去,紫藤像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鸟一般被人拎了起来。手臂上传来了一阵骨折般的疼痛,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怒视着抓住自己的男人。
浓眉环目、阔鼻方口,虎背熊腰、神情冷毅,这个叫做耶尔衮的男人,只有用粗犷和豪放才能够形容。他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遮住了紫藤全部的视线,同时也向她投来了包含浓浓戒备与不信任的目光。
随手撤掉了紫藤手中的匕首,又在她的身上搜了一遍,确定没有凶器之后,耶尔衮拎着紫藤两个飞跃,来到了那龙辇的近前。
“圣上,是个女人。”
“哦?”先前那道醇厚的男声再次响起,听起来饶有兴味,“让她把头抬起来给朕看看。”
耶尔衮毫不怜香惜玉的拽起紫藤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
印入紫藤眼帘的,是一个身材极为挺拔修长的男子。他一身滚金丝线刺绣的炽黄龙袍,明润的黑发被一条镶金嵌玉的双龙戏珠抹额齐整地束在脑后,面若敷粉,唇如美玉,乍一看像是富贵人家的浊世佳公子,但他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与身上睥睨天下尊贵无匹的气势,却冲淡了他风流儒雅的俊美感。
一支好像现代的单筒望远镜,但是外表的铜刻更加精美的圆筒,正被那男子拿在手上把玩。
毫无疑问,这是个任谁看到,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的美男子。但紫藤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是顿了一顿,紧接着就转向仍然挟持着自己的耶尔衮,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他的脸上,“敢摸老娘,你死定了!”
没有料到被自己挟持了她仍敢反抗,着了道的耶尔衮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奇怪。所幸飘落的雨丝替他冲掉了脸上的污渍,但是周围再次爆起的笑声,却让他黝黑的脸庞转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好有意思的刺客。”轩辕弥拍着龙辇的纯金扶手,几乎笑的连眼泪都迸了出来,“耶尔衮,带她回皇宫,朕要亲自审问她。”
“圣上万万不可。”龙辇后响起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一个穿着三品朝服的年轻官员步出队列,顿首拜倒,“请圣上将刺客交与小理寺关押,今日散朝臣必将严加拷问……”
先是刺杀宰相,再是刺杀皇上。自己这个久负盛名的女劫匪,穿越了也是声震天下的刺客,也不枉白穿了一回。紫藤很想再撂出“十八年后又是一名悍匪”的豪言壮语,但是两日来的水米未进,连同接连受到的伤害,却让她不争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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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宫门似海:第五章: 步步凶险]
半个时辰以前,小理寺的梁齐奏还在跟应天府的府尹喝花酒,天气虽然有些阴霾,但并不妨碍两位大人搂着醉春楼的红牌姑娘,胡吹海侃的闲情逸致。说起那个把宰相府闹的鸡飞狗跳的刺客,应天府尹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嗟叹红颜薄命的惋惜:“那妞儿长得颇为俊俏,只可惜那二八年华,不走正路,老夫也只是略略瞅了她一眼,就被宰相夫人催着走了个过场,送去了午门斩首。”
半个时辰之后,在梁齐奏打马飞鞭,赶回小理寺的途中,他都觉得是手下的管带在跟自己开玩笑。短短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出现两个刺杀宰相的刺客?更何况小理寺是专管皇城内宜的刑事机构,宰相府里出了刺客不送往应天府,送到皇城内帷来又是什么道理?
难道说,是要变天了?
想到这儿,梁齐奏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身边的随从替梁齐奏推开小理寺地牢的大门,一股腥臊霉变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一个趔趄。
用宽大的袍袖捂住口鼻,梁齐奏刚踏入阴暗潮湿的地牢,就听见牢房深处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却见手下的一个牢头正捂着下体在肮脏的地面上翻滚,一旁的狱卒扬起蘸着盐水的皮鞭,作势欲朝一个捆在刑柱上的黑衣女子抽去。
“都给我住手!”
看着手下这群废物的所作所为,梁齐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些人还真以为每一个送到这儿的都是没人理没人管的深宫弃妇,吃白送到嘴的肥肉吃成了习惯。
再看被绑在刑柱上的黑衣女子,虽然面色惨白,背部满是伤痕,却依然清丽明媚,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下渐渐有了计量,梁齐奏遣退地牢里的那些废物,只留下几个心腹跟在身边。
一碗清水被送到了半昏迷状态的紫藤嘴边,早已饥渴不堪的她勉力的抬起脖子,咕嘟嘟的将那碗水喝了个干净。
费力地撑开眸子,印入紫藤眼帘的,是一间近百平米的阴暗刑堂。老旧的墙壁上插着几支火把,不时爆出噼啪的火星,更印照着墙上悬挂的刑具,像是恶魔的爪牙一般狰狞。
刑堂两边,黑暗处的牢房里,一只只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拇指粗的铁栏,一双双如狼一般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带着急切的神光投向梁齐奏这边。此起彼伏,宛如厉鬼凄号一般的哀叫声响了起来:
“大人,冤枉啊……”
“让她们闭嘴!”梁齐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立刻有一个穿着管带官服的手下挥起了鞭子,阻住了那些哀怨至极的惨呼声。
梁齐奏堆起一脸自认为和蔼的微笑,凑近了紫藤的脸颊,“你就是那个暗杀当朝宰相未遂的刺客?”
还没有弄清自己是仍在人世,还是已经到了地狱,就看见一个长着山羊胡,肥头大耳的老头儿涎着脸凑向自己,紫藤不由得一阵恶心,微微向后缩了缩,棱角分明的红唇中吐出了两个音节:“放屁!”
说起来,谁愿意没事穿越了就刺杀个宰相玩玩?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完全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梁齐奏又怎么会猜得到紫藤的想法?见她这么说,他那微眯的老鼠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的光芒,但谨慎起见,他还是继续压下声音,低低问道:“这里关押的可都是宫闱中人,不知道你跟当今圣上,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圣上?也就是当今的皇帝了?要不是他闲着没事出宫乱溜达,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再次抓住!想到这儿,紫藤的眼中闪出了熊熊的怒火,咬牙道:“别让老娘活着再见到他,否则绝对让他不得好死!”
当然,这样的话,也是紫藤情知必死时的泄愤之语。且不说自己身受重伤、所有的防身器具都被搜走,就说这地牢顶部连只耗子都难钻过来的气窗,还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看押卫兵,就绝了紫藤逃跑的希望。
不过,在梁齐奏的心中,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说的出来的。对紫藤的身份已然成竹在胸,梁齐奏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再次凑近紫藤的耳边,低声吟道:“深海擒玉柱。”
一股夹杂着酒肉气息的口臭熏得紫藤忙不迭地扭过头去,又转过头来怒视着这个面带猥亵笑容的老头儿。就在梁齐奏两眼放光地期待着她的正确答案时,紫藤的口中却蹦出了让他始料不及的几个字:“无耻老色狼!”
“你……你你……”梁齐奏差点儿没直接背过气去,手指颤抖着指向紫藤,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浸淫官场这么多年,他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深至骨髓的本领,打死他也想不明白:这天下除了他们这一党,还有敢于毫不犹豫辱骂当今圣上的人物。
不过,既然让她知晓了这个秘密,那便留她不得!只是这样的一个小美人儿,若是直接杀掉,岂不是大大的可惜……
伸手掐住紫藤尖俏的下巴,梁齐奏淫笑着伸出另一只咸猪手抚向紫藤的面颊……
“梁大人真是尽忠职守,竟然下至地牢亲审囚犯。若是朝中群臣都如梁大人这般克勤克勉,可谓是我北汉江山之福。”
突如其来的话语声打断了梁齐秦的荡笑,也让紫藤磨牙霍霍的小动作为之一顿。
这嗓音抑扬顿挫,极为熟悉,分明就是当日见到狗屁圣上时,那个背朝着自己最后一个说话的年轻官员。
梁齐秦早已放开了紫藤的下巴,热情地迎了上去,“哪阵风竟然把包大人吹到了小理寺来?地牢污浊,还请到公堂后院里奉茶。”
经过手下心腹的身边时,梁齐秦暗暗使了个眼色。
“奉茶就不必了,我奉圣上之命,专程来提审今日押来的那个犯人。”朗朗男声的主人刚进地牢入口,就被热情如火的梁齐奏拉住了,“不瞒大人您说,那犯人在押入小理寺前已经受了重伤,经不起路途颠簸,来到这儿还没用刑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属下失职之处,还望包大人如实禀明圣上,牢内是凶煞之地,像包大人这样的丰俊人物还是不要涉足了,以免散了贵气。”
这些家伙,竟然想要当场杀人灭口吗?看见那个胖老头的手下向自己的后颈扬起手刀,紫藤奋起全身的力气,及时将脑袋向右一偏,让那记手刀劈在了她的肩膀上。
“唔……”
“哇……”
一声闷哼,一声惨叫。
闷哼是紫藤发出的,她的右肩上瞬时坟起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鼓包。而那声惨叫,则是刚刚对紫藤动手的管带所发出,那粗人不长记性,又着了紫藤的道儿,此时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满面通红的捂着下体在地上翻滚。
这一来,梁齐奏就再也无法挡住那包大人的脚步了。
“你不是说她死了么?”
眼前出现了一截雪白长袍的下摆,,是那样的纤尘不染,将牢房砖地上的污浊与血渍映衬得更为丑恶。一把仍泛着微热气息的羽扇手柄,轻轻地挑起因为疼痛而垂下的紫藤的下巴。
浓浓的剑眉斜飞入鬓,同样上挑的眉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怜惜。面前的这个美男子,看起来比当日的圣上更有威严,只是那羽扇纶巾,与微微泛卷的及腰长发,为他平添了一份儒雅风流的气息。
“属下……属下想要看看她还有没有气,没想到……她又活过来了!”地上翻滚的管带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虽然痛苦异常,但仍在第一时间内给自家大人圆了谎。
“既是如此的话,不如现在就开始对犯人的审讯吧,以免夜长梦多出了什么差错。”被叫做是包大人的男子微微阖首,转而对紫藤宽厚一笑:“我叫包舒儒,是包黑天的第三十八代子孙,有我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有我在,没有人敢对你怎样……
这句话让紫藤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温暖,同时也让她忍不住哼笑出声。包黑天,难道不是包青天吗?紫藤不会这样轻易地对人卸下心防,但是她也明白,眼前这个自称是包黑天子孙的家伙,恐怕就是现在能够捞得自己性命的唯一稻草。
两个青衫打扮的小厮走上前来,解下了捆缚紫藤的绳索,半是押解半是搀扶地带着她出了地牢。梁齐奏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但面上却堆着笑容,与包舒儒相携随后离去。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临出牢门的那一刻,包舒儒隐蔽地向一个穿着小理寺号服的狱卒使了个眼色。
与应天府相比,小理寺的公堂面积要小上许多,但麻雀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