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大学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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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小护士说:“是我们的老师也不行。搞政治的,全都是心肠最歹毒的人。你还是不要惹他为好。你最好别惹他。快走,我们离他远远的。”好心的小护士有些明白了,说:“哦。”
这三个极负正义感的小护士轮流踢了阮择儒一脚,边踢边说:“骗人骗到校园里来了,这是对你阴谋讹诈好心人的惩罚!”
任芳握着望远镜说:“三个极负正义感的小护士走了,并没有把阮择儒扶起来。咦?红头发的小护士又回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嗯,初步估计,那应该是从水塘里挖来的烂泥。她走上前去说,安图!”
“是!”安图按了按耳机说:“她说,见鬼去吧,你这个老茄子!”
红头发小护士托着泥巴,瞄准阮择儒,用力一掷。然后这三个小护士逃也似的跑了。她们像是在躲避土匪一样疯狂奔不止,直至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
丁亥年芒种日(2)
就在我们打算下楼去帮助阮择儒的时候,远处突然来了一个摩登女郎。虽然她没有穿护士服,想她大概也是护理系的。因为这个摩登女郎染着黄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挎着一个红色的挎包。这是护理系最流行的打扮。
她走近了。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地,我眼前飘过这女郎。她静默地远了、远了。是的,这个摩登女郎连看都没看阮择儒一眼,就这么坦然地走掉了。可怜的阮择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附近有没有人?哪个好心人能来一下,帮我把眼镜找回来。”
任芳握着望远镜说:“诶?从北门方向来了一个小朋友!啊,确切的说,是个约莫*岁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走路时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虽然他戴着红领巾和少先队员牌照,但他的形迹着实可疑。安图,拿起电话准备报警,这家伙有可能是小偷。”
这个小男孩渐渐地走近了。他看到有个小老头在地上爬来爬去,立刻兴奋地跑了过去。可以说他是猛得窜到了阮择儒的面前。小男孩说:“老爷爷,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阮择儒大概早已习惯了小朋友们喊他‘老爷爷’,说:“我摔倒了,不知道眼镜掉到哪里了。你帮我找一找吧。”小男孩弯着腰,很快就找到了眼镜,拾起来,高兴地交给了阮择儒。
阮择儒戴上那个只剩一片镜片的眼镜——即便这唯一的眼镜片,也被刚才的摩登女郎踩成了三半——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泥巴就感谢小男孩说:“小朋友,真是谢谢你啊。告诉叔叔,你是哪个学校的?”
小男孩一脸阳光灿烂:“我是红旗小学三年级二班的。”
阮择儒赞叹道:“原来是不远处的红旗小学呀。等下次我见到你的老师,一定让她发给你一朵大红花。”小男孩大概对大红花不感兴趣,自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说:“我不想要大红花,但是你得给我签一个名。”阮择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接过那张纸,略览一二,问:“这个‘好人好事备案表’是什么意思?好事内容?被帮助者身份确认?姓名、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这些都是用来干什么的呀?”
小男孩像是遇见了农村乡巴佬一样,睥睨地看着阮择儒说:“老师规定每人每天必须做三件好人好事。有人滥竽充数,没做好事硬是说做了。老师就发明了这个表,每做一件好人好事,都要找被帮助的人签名。这样老师就能联系到被帮助的人,核对信息。也就没人能够撒谎了。”
阮择儒慢慢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噢,原来是这样。”他一手拖着表格一手拿着铅笔,眯着眼睛费力地填完了表格,然后把它交给小男孩,问道:“你看这样填行不行。”
小男孩高兴地接过表格,认真审查起来。突然,小男孩皱起了眉头,问:“你怎么不把身份证号码写上去呢?”
阮择儒摊开手,耸耸肩说:“我被摔得一时头晕,记不清身份证号码了。”
小男孩望向天空,挠了挠头说:“这该怎么办呢?老师说身份证号码是最重要的一项呀。”阮择儒说:“那么,今天就不写了吧。等我明天上课时再把身份证带来给你看好不好?”
任芳握着望远镜说:“小男孩脸色一变,指着阮择儒的鼻子说,安图!”
“是!”安图按了按耳机说:“小男孩说,不签?那我刚才的好事岂不是白做了。你这个老茄子,你是个骗子!你想逃跑是不是?”
阮择儒十分惊讶:“我怎么会是个骗子呢?我可是这个学校里的政治学老师呀。你明天到这里来,我一定会把身份证拿给你看。”小男孩突然号啕大哭,朝地上一睡,直打滚:“我不管,你就是要给我签,呜呜呜,你就是要给我签。”
阮择儒一看这架势,霎时慌了手脚,怎么也哄不好那个小男孩。两人就这样纠缠了五六分钟。阮择儒说:“不如这样,你把你老师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打电话为你做证明。”
小男孩这才破涕为笑,点头表是赞同。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语文课本,在上面找到了老师的电话号码。阮择儒拨通电话,陈述事情的原委,又让小男孩接听了一下。小男孩大概在电话里得到了老师的肯定,不禁兴奋地大叫:“好耶,今天才是星期二,我都已经做够二十一件好人好事了。这个星期剩下的几天我就可以不再做好事了!耶!耶!耶!”
任芳握着望远镜说:“小男孩一路哼着小调,又蹦又跳地走了。阮择儒失神地看着小男孩消失在楼道转弯处,喃喃地说,安图!”
“是!”安图按了按耳机说:“阮择儒说?他什么也没说。”
任芳握着望远镜说:“哦,是的。阮择儒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丁亥年五月十一(1)
记得上次去红旗小学,因小学校长被抓而没能顺利的采访。小淘米对此甚感遗憾,常常惦记那次打架的最终结局。近来闻之红旗小学校长出狱,不仅不再和洗头房老鸨相持对立,反而是握手言和,亲密如同一家。据说这一切巨变,都是因为八百警察在局子里对红旗小学校长进行了深刻的教育。小学校长听后,茅塞顿开。他不仅改变了小学的对外关系,更是在小学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
我和小淘米于是就进行了第二次红旗小学采访。
小瓦蓝市最著名的三个小学是,天府大院小学、龙葵小学、鹌鹑山小学。红旗小学校长在参观了这三个小学之后,决定按照天府大院小学的模式,在红旗小学开设特殊辅导教室,分别为:官崽班、商崽班和明星班。从小就进行专向培养。
红旗小学的办公楼旁边有一排宣传栏。小淘米拿出照相机,翻拍宣传栏里小学生参加小明星选拔大赛的照片。我走上前去,看见一张红旗小学放学时的照片,上面的小学生全都背着一个超大书包。我说:“你老师说的没错。你瞧,他们的书包好像真的有三十斤重呢。”
小淘米端着照相机拍了几张,说:“这几张照片挺能代表红旗小学的特色。”我继续寻找特色照片。小淘米突然喊住我说:“来看这个。”
我走过去一看,是一副漫画:商崽班的小朋友举着酒杯对官崽班说:‘以后还要多多照顾啊。’官崽班的小朋友谦虚地说:‘哈哈,相互关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说:“这个漫画画得真是不错。”小淘米说:“我们去教室看看吧。”
我们走向教学楼,远远地看到两个小朋友在楼梯口站岗。一人手持塑料偃月刀,一人手持木质红缨枪。见我们走近,就把兵器一横,大喝:“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淘米说:“我们是来采访的。”偃月刀小朋友小声问红缨枪小朋友:“什么叫‘采访’?”红缨枪小朋友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偃月刀小朋友突然严肃起来,喝问我们:“说!‘采访’是干什么的?”我说:“‘采访’就是为你们学校做宣传,让别人认识红旗小学。我们是合法的采访者,是经过校长批准的。”偃月刀小朋友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说:“好,过去吧。”
我们走进教学楼。刚上楼梯,就听见‘咚、咚、咚’的沉闷声响。我寻声望去,只见走廊里有一个小朋友正拿头撞墙,边撞边数:“一百零三、一百零四、一百零五……”小淘米奇怪地问他:“哎?小朋友,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小朋友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撞墙,根本不理我们。
我说:“这个我知道。他是在用肉体的疼痛来消除精神的紧张。”小淘米不相信我的话。这时,教室里出来一个老师。小淘米前去询问。老师说:“他迟到了,正在撞墙思过呢。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说:“我们是实习记者,应校长的邀请来这里采访。”老师慢慢地‘哦’了一声。
这个老师似乎在上自习课。我朝窗户里看了一眼,发现教室里有好几个小朋友的嘴巴上都被贴了胶布,胶布上写着‘封’。我问老师:“他们的嘴巴上为什么要贴胶布?”老师说:“后排的那几个同学上课时总是小声讲话。封住他们的嘴,给他们一些教训。”
我说:“啊,原来是这样。”小淘米想要拍照。老师突然说:“这里不准拍照!”小淘米说:“我们可是……”老师说:“任何人也不行!”
小淘米尴尬地收起相机,拉着我向一边儿走。经过几个教室。看到有个教室,全班同学都在齐刷刷地抄单词。有个女老师倚靠在门口,正在修剪指甲。小淘米问:“他们怎么全都在这里抄写英文单词?这里也是在上自习课么?”女老师奇怪地看着我们,说:“上节课默写单词的时候,有几个同学相互抄袭。现在停课,罚他们抄单词。”小淘米说:“可是全班的同学都在抄啊。”女老师说:“这叫‘连坐制度’。也就是说,一个同学犯错误,全班同学都被罚。这样,学生们不得不相互监督、相互举报。”小淘米说:“啊,这真是一个反作弊的好方法。”
红旗小学的课程似乎和其它小学一样。我问小淘米:“那几个特殊辅导教室在什么地方呀?”
小淘米说:“似乎是在四楼最西侧。我们去找找看。”
还没到四楼,就听见阵阵掌声。我们走近一个大教室,见门牌上写着‘官崽班’。这个教室的窗户上装有布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后门却没锁。我们从后门进入,悄悄地找个位子坐下。
教室果然很大,前排坐的全是学生,后排坐的全是家长。只见讲台上有个戴眼睛的男老师在多媒体讲台前口若悬河。我问旁边的一个卷发阿姨:“台上那人是谁?他在讲什么?”卷发阿姨说:“他就是著名的常水老师,正在讲官场三十六计。”前排的一个老伯转头道:“常水老师讲得可好了,分析得很透彻。”
我望向讲台,只见常水老师高昂着头,打着手势说:“我们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这样才有官样;有了官样才有官威,有了官威才能震慑群众。不然谁还理当官的?”台下掌声如雷,家长们高声叫好。
常水老师又说:“政绩?和过去一比不就来了么。我们比不上发达国家,但是我们可以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