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红火日子-- 宋初云-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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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闻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问道:“杨绣娘丢了钱匣子?”
鱼儿见甘氏问她话,赶忙把事情说了一遍:“没错,我丢了一个用来装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铜钱子的匣子,那个钱匣子我藏在床角的褥子下,先前我出门前还看过它,可回来时再看它就已经不翼而飞了。”
鱼儿说着悄悄的扫了甘氏一眼,见她神色还算正常、才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秦家平日里都有几个婆子坐在门外,一边看着放养的鸡鸭、一边替主家看门,想必外人是不可能随便进出秦家的,这么一来偷了我钱匣子的人一定是常在秦家走动之人……”
鱼儿话一说完、甘氏的眉头下意识的皱得更紧,而站在甘氏身后替她捏肩膀小妾、桂姨娘则脸色骤变,竟坏了规矩抢在甘氏前头、小声的插了句话:“我看这几日我们家里常有些长工走动,指不定是他们偷了杨绣娘的钱匣子———”
而另一个立在甘氏身边的小妾、桃姨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见她紧跟在桂姨娘后边说了句:“那可不一定,咱家里的丫头、婆子虽然没几个,但却有三、两个手脚不太干净,平日里净干些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坏事,指不定杨绣娘的钱匣子便是她们给顺了去,同那些长工没干系。”
鱼儿一听那两位姨娘的话、便在心里暗道事情有些棘手,这秦家单是主人一家就有十来口人了,更别提家来还有丫鬟、婆子和长工,想在这么多人里头揪出那个偷钱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叫甘氏为了她这个小小的绣娘,把秦家上到主子下到下人、长工,加起来几十号人都一起叫过来搜身吧?
就在鱼儿觉得追回钱匣子的希望越来越渺小时,秦衡临突然开口说了句:“我记得阿母早上曾说过,今儿咱家百来亩田里的稻谷正好全都要收割!”
甘氏点头答道:“没错,这百来亩田地都有稻谷要收割,从今天开始、往后的一段时日就是咱家最忙的时候。”
秦衡临见自己没记错,赶忙再开口问道:“阿母您早上不是还说,一次收割那么多稻谷家里的长工人手有些不够,要把家里的丫头和婆子也一并派去田里帮忙,只留下几人在家里?”
“小五你说的没错,家里的人都被我派去田里帮忙了,只留了几个在家里干活。”甘氏说道。
“也就是说,今儿不但家里的长工一大早就都不在了,丫头和婆子也没剩几个在,”这秦衡临心思一向细腻严谨,因此他很快就抓到了关键的地方,找出了解决的法子:“那我们只要把今儿留在家里的丫头、婆子都喊来问一问,谁答话不利索或是有破绽,谁的嫌疑就最大!”
甘氏其实并不是很想帮鱼儿把钱匣子找回来,毕竟眼下正是秦家最为农忙之时,她可不想因为鱼儿这么一个外人、耽搁了家里那些下人做活计,更何况鱼儿丢弃损失的是鱼儿、和她一点干系都没。
但无奈这个提议乃是秦衡临提出来的,为了不让儿子失望、甘氏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把今天留在家里干活的几个丫头、婆子喊到了屋里,当着鱼儿的面问道:“你们几个今儿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且仔细的说出来与我们听听!”
专管厨房伙食的黄婶答道:“回夫人话,我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都在厨房里忙活,忙着给在田里的那些人做饭,忙得一刻都不得闲。”
甘氏闻言点了点头,道:“黄婶的确是一刻都不得闲、也抽不出身来,她若是偷懒那送到田里的那些饭便会做不出来。”
甘氏这么一说,黄婶自然就洗脱嫌疑,而黄婶一站到一旁、守门的钱婆子就上前答道:“夫人,我一直和李家的坐在门口看鸡鸭,一步都没离开过。”
被钱婆子称赞“李家的”李婶闻言连连点头附和:“钱婆子说的没错,我们两人一早上都在门外坐着,一边守门一边看着鸡鸭。”
甘氏闻言淡淡的看了鱼儿一眼,用眼神告诉鱼儿、这钱婆子和李婶几人能够相互作证,那便也洗脱了嫌疑。
随后轮到跟在甘氏身边服侍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往前站了一步、说道:“我一早上都在夫人屋里呆着,一步都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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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条帕子
甘氏闻言点了点头,道:“我身边的这个丫头,的确是一步都没离开过我。”
因田里需要人手帮忙,所以甘氏把家里在两个姨娘身边服侍的丫鬟都派了去,年轻力壮的丫鬟只留了自个儿身边这一个,妇仆也只留了黄、钱、李三人,因此那个小丫鬟说完便没有别的下人了。
而甘氏把这些丫鬟婆子叫来问完话,见她们都有说辞、且也都能证明自己没说假话,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冲鱼儿说道:“杨绣娘,这人我都叫来问过了,可她们说的话都没半点嫌疑、今儿也都是忙得抽不开身,看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很难查清楚……”
“不如你先回屋去,等过几日我闲了,家里人也都到齐了,我再细细的替你追查一番,这样可好?”
鱼儿明知甘氏的这番话只是推脱之言,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且钱匣子不见时她又不在场,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将那可恶的小偷给揪出来。
于是哪怕鱼儿心里再气、再不愿意,眼下也只能暂且点头答应甘氏的安排,闷闷不乐的告辞回到自己屋里。
鱼儿脸上的怏怏不乐秦衡临是看在眼底、疼在心底,因此鱼儿一走、秦衡临就一脸不满的对甘氏说道:“阿母,你怎么能随便说几句话就把八娘子打发了呢?那钱可是她足足攒了近一年才攒下来的,那些钱若是没了她就没法归乡了!”
秦衡临这番话让甘氏当下柳眉一挑、一脸不悦的训了他一句:“难道你要阿母为了她区区一个外人,弄得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快活?难不成你要阿母为了她一个外人,把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叫来搜身?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是死脑筋,还是一心向着外人!”
秦衡临被甘氏训了一顿后心里依然有些不服气,一脸认真的说道:“阿母!什么向着外人?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这八娘子的钱是在我们家里丢的,我们家就该给她一个交代才是。”
“还不给我住嘴?有我在,这件事由不得你操心!你给我好好的把书念好才是正理儿,和杨绣娘有关的事你给我少管,”这甘氏越说越气,一想起秦衡临这近一年来处处帮着鱼儿,当下就冲他撂下了狠话:“你别以为你这一年来帮着杨绣娘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她始终是个未出嫁的小娘子,你最好是少和她来往、免得让人说闲话!”
这白石村乃是个乡下地方,哪像城里那般讲规矩?这村里的小子和小娘子,哪一个不是从小就在一块玩泥巴玩到大的?
因此甘氏说这些话,无非是不想秦衡临和鱼儿这么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孤女牵扯过多,心里更是开始提防起鱼儿来,生怕她使了什么手段把秦衡临这个秦家二少爷给勾了去,毕竟眼下鱼儿在甘氏眼里只是个无依无靠、流落他乡的孤女……
甘氏的心思秦衡临多少知道一些,不过秦衡临不像甘氏那般势力,因此不但一点都没把甘氏的话放在心上,还转而担心甘氏说出些别的过分的话来、坏了鱼儿的名声……
因此秦衡临当下就一脸严肃的冲甘氏解释道:“阿母,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只不过是看八娘子孤身一人到我们这儿来讨生计、看着十分可怜,平日里才会对她多有照拂、能帮得上忙的便帮她一把,阿母您可别多想、多说坏了八娘子的名声!”
“哼!”
秦衡临见甘氏丝毫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也没再帮鱼儿彻查钱匣子一事的意思,只冷哼了一声、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让秦衡临最终只能愤愤的离去、打算另想办法帮鱼儿。
话说鱼儿回到在秦家暂住的屋子里后,越想心里越气,更是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攒了将近一年的钱、就这样白白的让人给偷了去!
于是鱼儿除了重新把床给翻了一遍,连床周边和床底都没放过,意图找到些蛛丝马迹把小偷给揪出来!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当鱼儿蹲下身仔细趴在床下搜查时,终于在床底一处角落发现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的物事———一条白色的帕子!
鱼儿仔细的目测了那条帕子所在之处和床的距离,很快就推测出那条帕子应是那个贼人爬上鱼儿的床四下翻查时、不慎落下的,因落下的地方正好被床脚给挡住、所以不是很显眼,那个贼人也就没觉察到落了物事在鱼儿屋里。
鱼儿很快就把那条白色的帕子捡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后,马上断定这条帕子应该是秦家几位女主子当中一人的,毕竟这条帕子用料虽算不上名贵、但却也还算不错,那些丫鬟婆子应是用不起的。
有了初步推断后,鱼儿马上把秦家的女主人一一的过滤了一遍———这秦衡临的三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三姐前几日倒是回来小住了几日,不过今儿一大早就回夫家去了,因此秦衡临的三个姐姐根本不可能是偷钱匣子之人。
也就是说,有嫌疑的秦家女主人,便只剩下甘氏、桂姨娘和桃姨娘了,毕竟只有她们三人才有可能用那条遗落在鱼儿屋里的白帕子。
而就在鱼儿坐在窗前看着帕子沉思时,秦衡临已重新站在了屋外,问道:“八娘子,你在屋里头吗?”
鱼儿知道这秦衡临是整个秦家唯一真心替她着想的人,也知道只有秦衡临帮她、她才能尽快将钱匣子找回来,于是鱼儿马上就起身开了门、把手中的帕子递给秦衡临:“秦大哥,这是我刚刚在床底下找到的,想是那贼人在我屋里偷物事时不慎落下的,秦大哥可知这是谁的帕子?”
秦衡临闻言当下便将手中的帕子展开,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目光最终落在了帕子一角、迟迟都没有移开。鱼儿顺着秦衡临的目光看去,发现那帕子一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而秦衡临看了那朵梅花后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似乎已经知晓这条帕子是谁的……
鱼儿见状心里一喜,刚想开口问秦衡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秦衡临突然抢在鱼儿面前开口说道:“八娘子你在这儿等着,这件事我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秦衡临说完也不等鱼儿回话,拿着那条帕子便匆匆忙忙的往堂屋奔去,看样子是要到堂屋寻甘氏。而鱼儿见秦衡临不但神色十分古怪,还把揪出贼人最关键的证据给拿了去,顿时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赶忙拔腿追了上去。
鱼儿追到甘氏屋外时,远远的听到秦衡临正大声的质问甘氏“为何要偷八娘子的钱”,这话让鱼儿听了心里下意识一惊,待她追进屋里时、正好看到甘氏扬手重重的打了秦衡临一巴掌……
“放肆!有你这样跟阿母说话的吗?!”
秦衡临白皙的脸上被甘氏打出了一个红印子,但他却不屈不饶的替鱼儿向甘氏讨公道:“难道我有说错话吗?这条帕子难道不是阿母的?我记得阿母您的帕子、荷包等物事,总是会在角落绣上一朵梅花,因为您的闺名正好是‘梅花’二字!”
鱼儿听到这儿才明白,原来落在她屋里的帕子乃是甘氏的,怪不得秦衡临一看到帕子上的梅花就脸色巨变,更是不让她跟来只只身一人前来找甘氏质问……
鱼儿再一看甘氏,见她被秦衡临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连身子都微微有些发抖,指着秦衡临的鼻子问道:“难道阿母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为了区区几两银子,放下身段做那见不得人的龌龊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