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皆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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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料子,表情冷漠非常,这才暗悔刚才太莽撞,这人怕是不太好惹,连忙堆着笑脸赔罪,比川剧的变脸都迅速。
女孩儿想是有些害怕,这会儿也不敢出声,倒安静了许多。
妙衣沉声道:“向她道歉。”
女人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的说的,一边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一边对着女孩儿陪笑:“阿环啊,刚才我说错了话,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妙衣这才神色稍缓,松开女孩儿,漠然道:“阿环在你们这儿做了多久了?”
女人屈指算了算:“回公子,大约有半年了。”
“她可是签了卖身契?”
“回公子,阿环签的是短工,因为她家里有个患病的哥哥,所以晚上来船上打杂做事,白天在家照顾病人。”
妙衣一怔:小环什么时候多出个哥哥了?
女孩儿这时揖了一礼,告罪道:“公子,阿环要去做活了。”低着头忙退下去了。
一旁的女人见妙衣怔忡,笑着道:“公子莫非认错了人?”
妙衣不置可否。一阵风吹过,她不禁拢了拢衣领。女人见状体贴地道:“甲板上风大,公子还是回舱里吧,免得着凉了。”
她沉吟片刻,问道:“那个叫阿环的家住在哪儿?”
“哎哟,这个奴也不清楚,只记得好像是秦淮河下游不远的一个村子里。”
妙衣点点头,往船舱去了。
这里的画舫都很大,舱内更是宽敞精美,家具颇具汉代风格。每个雅间即宽大又不失古雅。
妙衣还想着刚才的事,越发肯定那女孩就是小环。走回到雅间外,心不在焉的拉开门,刚抬脚进去,忽然发现室内的音乐声停止了。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咦?怎么都不认识?
连忙退到屋外看了一下门上小巧的匾额:紫云阁。似乎记得刚才呆得的雅间叫“碧水阁”……
“对不起,走错了!”
慌忙拉上门,却在抬眼的瞬间看见室内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正微眯了眼看过来,他周身有一股冷酷威严的气质,令她无端的心惊了一下。忙拉好门落荒而逃。
只是接下来的歌舞再也提不起她的兴趣。禹珩见她意兴阑珊,问道:“怎么突然没兴致了?”
妙衣想了想,凑到禹珩耳边低声将刚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禹珩淡然一笑:“这还不好办,我命人去打探就行了。”
妙衣摇头:“我想自己去。”
天还未拂晓,在妙衣一行的跟踪下,很容易就找到了叫阿环的女孩儿住的地方。
“小书,吃药了。”女孩儿扶起床上的人,端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蹲在墙根下偷瞄的妙衣再也忍不住,“砰”地推开门:“小书!原来是你!”
“啪!”的一声,药碗落在了地上……
小小的一间屋子不一会儿就觉得更小了,五个人都进来了。小书和小环见实在糊弄不过去,只好缓下语气,行礼相认。小书又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原来当日妙衣被禹珩带走之后,玄煜也遣散了府中的人,让他们隐姓埋名,走得越远越好。小书不肯,之后就来了许多黑衣人层层围住了端王府,不禁放火,还见人就杀。他和小环最后关头憋气躲在血水相混的池塘里,因为水面飘着尸体,所以没有被最后的人发现,才躲过一劫。等他们剩了一口气爬起来,才发现王府已经变了样,书院几乎快被烧成了灰烬。因害怕那些坏人又来,所以连忙乔装逃走,谁知路途中又遇见一些山野匪徒,丢了财物,逃命的时候小书还受了重伤,就落下现在这样凉秋骨疼的病根……
小书说得轻松,妙衣却知道他们一定受了很多苦。只是在她擦泪叹息时,却没看见小书同小环迅速地交换了一个躲闪的眼神。
妙衣握住小环的手,回头看向禹珩:“我想带他们回幽冥宫去。”
禹珩微微一怔:“你也要回去?”
妙衣点头:“中秋节也快到了,我想回去看看爹爹和思梵。”
禹珩眉间微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妙衣道:“我想即刻动身。小书和小环毕竟身份敏感,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前来,甚是招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人盯上就不好办了。”
禹珩沉吟片刻,望着她道:“也好。”
妙衣心中一动,对禹珩道:“你处理完了教中事物,也来明夷宫吧,咱们一起过中秋。”
禹珩不觉扬唇:“你倒想得仔细。”
于是半日之后,妙衣一行已经在去往幽冥宫的路上了。护送他们的,除了君无念和小竹、小笋他们,还有魔教四大剑使策马行于教主马车两侧,以及暗中保护他们的若干魔教高手。
原本属于教主专用的宽大马车内现在坐了四个人。妙衣,小环,生病的小书,还有被妙衣拖上车给小书看病的君无念。当然,如果君无念不在车上,小书也是死活不肯坐马车的。
这会儿小书喝了药已经睡去,小环也倚在妙衣怀里睡着了。君无念则姿势懒散的坐着,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妙衣有些郁闷,自从赶路的这两天来,君无念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晚霞绚烂的天空,扯了扯君无念的袖子:“师兄,还有多久能到幽冥宫啊!”
君无念没睁眼,半晌才淡淡地道:“六七天。”
“师兄,你看外面的天气多晴朗!”
“嗯。”
“师兄,你看窗户上停了一只小鸟!”
“嗯。”
“师兄,你这样很没有礼貌耶,你知不知道同别人说话应该看着那个人的眼睛?”
“嗯。”
“……师兄是个大坏蛋,大坏蛋!”
“嗯?”君无念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睁开眼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好吵。”
“你……”妙衣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无力的垂下头,睫毛扑闪了几下,看不见表情。好一会儿,只听她低声道,“师兄……是讨厌我了吗?”
君无念心中忽然一颤,片刻,移到她身旁坐下,抬手迟疑了一下,终是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怎么会?师兄怎么会讨厌你?”
“……真的吗?”妙衣依然垂着脑袋,轻声问道。
“真的。”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君无念,忽然咧嘴一笑:“嘿嘿!”露出一口洁白亮丽的牙齿。
“你……”这次换君无念讷言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是开窍了么?
妙衣心道:小样,你装我也装!
君无念放下手,认真地看着她道:“小衣,这次回了幽冥宫,我就不会再陪你去魔教了。你和禹珩之间最大的误会已经消除,我也能放心了,路师叔他们也能放心了……魔教也不会再插手中原武林,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以后,你就跟他好好生活,不要想别的。”
“师兄,”妙衣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圈渐渐红了,声音也带了丝沙哑,“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笃定我能跟他在一起好好生活?”
君无念的眸中是如冰雪一般的光芒,深彻冷静:“因为他足够强大可以保护你。”
妙衣摇头:“可我不需要。从前是因为误会才嫁给了他,可是现在……”
“婚姻不是儿戏,一旦决定的事,容不得你后悔。”君无念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禹珩很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受一点苦,他会疼你宠你。你只是还不能习惯而已。感情也需要培养,慢慢地你就会喜欢在明夷宫的生活。能和爱你的人相知相守,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妙衣只觉得心在一点点下沉,似乎暗夜中那一盏灯光在渐渐磨灭,最终连一点可怜的希望也不剩。
她抽出手,默默搂着怀中的小环,蜷着身体不再说话。一直到达幽冥宫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妙衣和君无念的归来,为幽冥宫带来了一阵热闹喧腾。见到家人,路上的不快早被抛掷脑后,妙衣兴奋地挨个儿拥抱,差点一激动揪下了老爹的胡子,把思梵抱得喘不过气来。易师伯已经不在幽冥宫了,那老头子要么回无名山,要么不知游荡到什么地方找酒喝去了。
所有人都很热情,只有易小山颇为尴尬,默默回房去了。妙衣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和小山之间,到底是谁伤害了谁呢?这样的状况根本不是她能够掌控的,所以甩甩头干脆不去想。
“咦?怎么不见攸芒?”她这才发觉少了人,扯了扯嫣然的衣袖问道。
嫣然四处瞧了瞧:“大概在池塘边吧……哦,他来了。”妙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羿攸芒抱着胳膊倚在一棵大树下,袍裾翻飞,发带轻扬,笑容还是那么温暖柔和。
她挠挠头,踱过去。
羿攸芒看着她,凝视良久,终于笑着道:“你回来了。”
他和她之间,永远隔着这么一步的距离。
妙衣笑弯了眼,用力点头:“嗯,我回来了。”
两人在池塘边坐下,沉默许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不知道选择哪一句开口。
“我……”
“我……”
妙衣一笑:“你先说。”
羿攸芒轻轻呼了口气,似乎调整了一下表情:“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努力维持着如兄妹一般的纯净感情,而似乎两人也终于不愿再多踏出一步,宁愿留着点距离,才会更容易看清彼此。所以妙衣听了这话,只微微一怔之后,便知他不是在说自己。心中无端的高兴起来——攸芒能够幸福,这是她一直希望看到的啊。
“我猜……”妙衣托着腮想了想,然后一脸灿然的看着他,“是……小山吗?”
羿攸芒淡笑点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嘿嘿,我神机妙算啊!”妙衣故意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要加油哦!”
羿攸芒垂睑轻笑,心中却有恍然如梦的感觉。她又怎么知道,小山同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妙衣是多么相似,那样纯净的笑容,令人心底的抑郁一扫而空,就连全身也变得轻松起来。
“你的想法,一定要让小山早点知道哦!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羿攸芒挑挑眉:“我明白……现在该你说了。”
“我……呵呵,”她挠挠头,“……我想在幽冥宫多住几天。”
“只是这个?”羿攸芒眸中似有疑惑。
“就是这个。”她笑着点头,“该用晚膳了,咱们走吧!”
暮色降临的时候,她已经沐浴完躺在床上了。辗转反侧,干脆披衣起来,独自去往月光初洒的松林间散步。
本来是要对攸芒说自己决定离婚的事,终是撒了谎。也不知自己若真的说出那些话来攸芒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许是惊讶,或许是理解吧。只是看着终于可以抛弃从前认真去爱一个人的攸芒,她就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秋夜的风,总是透着深入骨髓的湿湿的寒意,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直到一件细绒披风裹在身上的时候,她才终于回神。
“师、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她讨厌自己每次见了他都会莫名其妙的结巴。
“随便走走。”君无念眉间隐隐蹙着,“天冷了,怎么穿这么少跑出来?冻着了怎么办?为什么总是学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妙衣任由他将自己裹紧,只露个脑袋在外面,感到从里到外的温暖。她抿嘴一笑:“谢谢师兄关心。”
“谁愿意关心你?”君无念有点无奈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