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之伯爵夫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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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舒服吗,妈妈?”阿尔贝问。
“不,”梅塞苔丝答道,“只是我初次见到拯救我儿子的恩人,有点激动罢了。”马尔塞夫夫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仪态大方地走了过来。“伯爵阁下,夫人。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儿子。”她的目光飘过了伊林,在伯爵身上停了片刻。
梅塞苔丝已经四十岁左右,依然显得年轻美丽,虽然没有了少女的那种明艳,但岁月赋予了她另一种雍容华贵的美。
伯爵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伊林也端庄地行了礼。
“夫人,救一个人的命,免得他的父亲悲伤、他的母亲哀痛,算不得是什么义举,只不过是一件从人道上讲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伯爵说。
马尔塞夫夫人答道:“我的儿子真是幸运极了,能够认识阁下您。”
伊林觉得她说这话的态度极其勉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
“妈妈,我们用餐吧,客人们都等着呢。”阿尔贝扶着梅塞苔丝坐下,大家开始用餐。
阿尔贝打破安静,“莫雷尔先生,您刚刚说到哪了?”
“只是些关于我妹妹的问题,我想还是一会儿找时间再与夫人单独聊聊吧。”马西米兰笑着对伊林说。
“好的,莫雷尔先生。”伊林答道,马西米兰的问题已经无关紧要,她的注意力已被梅塞苔丝的出现吸引走了。
波尚又问了伯爵几个问题,诸如“基督山”这个封号的由来,伯爵在巴黎的新居等等,伯爵都一一耐心地回答,神色如常。
梅塞苔丝很少说话,目光偶尔在客人之间转换。她的脸上褪下的血色始终没有恢复,但泰然自若的举止很好地掩饰了她的情绪。
53。梅塞苔丝
伊林与伯爵日夜相处,自然能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他对梅塞苔丝已无爱,不过毕竟她曾是他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他不可能对她如陌生人一样就是了。而梅塞苔丝也能保持如此镇定,不能不让伊林暗暗佩服。此刻伯爵与梅塞苔丝虽然内心暗涛汹涌,除了伊林,谁也没能看出两人在此之前有任何关系。
“伯爵阁下,”夏多·勒诺说,“据我所知,您马车上的挽具是YL店里的非卖品,有人出一万法郎都没有买到的,难道又是您拿什么有趣的东西交换来的吗?”
“不,我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它。”伯爵笑着说。
“那您如何得到的呢?”客人们再一次惊讶,纷纷在心里猜测。
只有马西米兰想出了其中的奥妙,“我想这一定是伯爵夫人的功劳。”
“没错。”伯爵对他会心一笑,“马具是夫人送给我的。”
“那么夫人又是怎么得到它们的呢?”夏多穷追不舍地问,他对马匹很有研究,那套马具正是他一直可望不可及的。
“它们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伊林微微一笑,“YL店里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随意拿取。”
客人们马上就领悟到了伊林话语里的意思,惊讶于心里所想,却又不敢相信。
“难道那家店就属于夫人吗?”夏多问。
“是的。”伊林回答,“YL牌子是我亲手创立,包括现在欧洲各地的分店也都属于我。”
梅塞苔丝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自己的脚,她正穿着YL店里的鞋子,可这双她最喜欢的鞋此刻让她突然的乱了心思。
“夫人真是令人钦佩。”夏多说,语气却有些虚。
在这个时代,一个贵族女人经商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即使她经营的再好也会被认为离经叛道。
除了善良的马西米兰投给伊林善意的笑,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不解和不屑。
伊林就知道这些迂腐虚伪的人一定不会理解自己,刚想辩驳,伯爵却先开口了。
“夫人与我一样,并不愿意受一般的规则束缚,她一直尊重自己的理想并努力把它付诸实现。所以,我很支持她开创自己的事业,她的聪明睿智甚至在我之上,如果只因为她是女人而把这样优秀的才能埋没,那样不是太不公了吗?到时我又要到哪里买这么好的马具呢?”伯爵虽然语气轻松,话中产生的分量却极重。
伯爵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力量,说的又句句在理,所有人都把不解转化为钦佩。毕竟YL品牌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哪位贵族的穿用之物没几件YL的商品,就算不上时髦的贵族。
伊林感激地给了伯爵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知道伯爵一直是支持她的,只是这些话他还没向她说过,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听起来,心里格外暖。
梅塞苔丝苍白的脸变成了青灰色,阿尔贝不禁担心起自己母亲的身体。
“真是一对妙人!”波尚赞叹,“我想一年内都找不出比伯爵夫妇更加有影响力的新闻了!”
“说不定是永远找不出。”德布雷摘下眼镜擦了擦说。
早餐结束后,其余客人纷纷告辞,马西米兰也因为有事不能留下,他与伯爵交换了名片,邀请伯爵与夫人去他家做客,伯爵与伊林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阿尔贝就带伯爵及伊林参观他的家,他们首先来到他的收藏室,这间收藏室是他最心爱的房间。
伯爵是一位高明的鉴赏家,凡是阿尔贝收集的东西:古老的木柜,日本瓷器,东方的丝绸,威尼斯玻璃器具,世界各地的武器等等每一样东西他都非常熟悉,一看便知它们是哪个时代的东西,产于哪个国家以及它们的来历。
阿尔贝原以为应该由他来指导伯爵的,而实际却恰恰相反,倒是他在伯爵的指导之下上了一堂考古学,矿物学和博物学的课。
阿尔贝又领他的贵宾们进入客厅。客厅里挂满了近代画家的作品,有杜佩雷的风景画,有德拉克络画的阿拉伯骑侠,有边亚兹的油画……总之,都是近代的艺术珍品。
阿尔贝以为这次可以有些新的东西给客人们看看了,但使他更惊奇的是,伊林不必看画上的签名缩写,便能立刻说出每一幅画的作者姓名。由此可以看出她不仅知道每一位画家的姓名,而且还曾鉴别和研究过他们不同的画风。
他们从客厅又到了卧室,这个房间布置得极其朴素雅致。在一只镀金镂花的镜框里,嵌着一幅肖像画。画面上是一位青年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肤色微黑,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水汪汪的明亮的眼睛。她穿着美丽的迦泰罗尼亚渔家女的服装——一件红黑相间的短衫,头发上插着金发针。她凝望着大海,背景是蓝色的海与天空。
房间里一时间沉寂了,伊林看着画中的年轻女人,终于见到了梅塞苔丝作为渔家女的样子,她看到伯爵凝视着那幅画,有些出神。
“夫人的这身衣服非常别致。”伊林笑着赞叹,“有一种异国风味。”
梅塞苔丝深深地看入伊林的眼睛,像是想看出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但那双蓝眼睛正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惊,什么都读不出来。
“这身衣服大概是画师想象着画的。”阿尔贝说,“可是画得很逼真,它使我觉得好象看到了一八三零年时的母亲一样。但我父亲似乎很不高兴看到它。说真的,马尔塞夫伯爵是一位以军事理论见长的将军,但对于艺术他却是一个最庸俗的外行。母亲就不同了,她本人就画得很好。这幅画好象有一种魔力,我母亲每次到这儿来,总要看看它,一看它就非哭不可。马尔塞夫伯爵和伯爵夫人一生中惟有这一件事不和,他们虽然结婚已二十多年了,却仍象新婚那天一样恩爱和睦。”
伯爵紧绷着唇角听完这段话。
“阿尔贝!”梅塞苔丝急忙喊道,没想到儿子会对基督山夫妇说出这些家事。
“妈妈,您不舒服了?”阿尔贝扶住母亲,她看起来就像要倒下去了,“您还是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想伯爵和夫人一定不会介意的。”
“是的,夫人,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伊林扶起她的手,感到那只手像触电一样,微微抖了一下。
“我很好,谢谢,伯爵夫人。”马尔塞夫夫人又站得笔直,微笑着对伊林点头。
阿尔贝又引导着他们走到前厅,门框上挂着一面盾牌,盾牌上的图案非常繁复。
“七只浅蓝色的燕子,”伯爵说,“这无疑是您的家族纹章吧?我是一个新封的伯爵,这个头衔是在托斯卡纳依靠圣爱蒂埃总督的帮忙弄来的,要不是这是旅行所必需的,我本来还不高兴来这一套的。所以,我还不曾有过什么像样的纹章。”
阿尔贝答道,“您说的对,这是我家的纹章,也就是说,是我父亲这一族的,但您也看到了,这旁边有一面盾,上面有红色的直线和一座银色的塔楼,那是我母亲家族的。从她那一边来说,我是西班牙人,但马尔塞夫这一族是法国人,是法国南部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
伊林在心里默默地吐血,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明明是渔村里出来的渔夫和渔家女,竟然能编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身世。
梅塞苔丝苍白的脸上显出两抹血色,她已经无地自容,连目光都软了下来。
伯爵当然注意到了,他本想再继续讽刺一番,但考虑到梅塞苔丝的心情,就没有说后面的话。
这时,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马尔塞夫伯爵。他年约四十到四十五岁。但看上去至少已有五十岁了,头发剪得很短,漆黑的胡须和漆黑的眉毛与他那几乎已全白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身穿便服,纽扣眼上佩戴着他所有的各种勋章的缎带。这个人以一种略带急促但相当庄严的步子走进房来。
“父亲,”阿尔贝喊道,他马上把基督山伯爵及夫人介绍给了马尔塞夫伯爵。
“欢迎之至,”马尔塞夫伯爵对他们致意,和基督山握手说,“阁下保全了我家惟一的继承人,这种恩情是值得我们永远感激不尽的。”
基督山鞠了一躬,接受了他的感谢。
“我觉得非常荣幸,”基督山答道,“能在我到巴黎的第一天就拜会到一位战功显赫的将军。”
“哦,”马尔塞夫脸上微微发红,“我已经退伍了,阁下。一个人在战场上拼杀多年以后,一旦回到客厅里,简直连怎样在光滑的地板上走路都不会了。我挂起了剑,投身到政治里。我致力于实业,我研究各种实用的工艺。在我二十年的军队生活里,常常想这样做,但那时我没有时间。”
“贵国人民之所以能优于任何其他各国就是因为有这种精神的缘故,”基督山回答道。“象您这样家境富裕,出身高贵的一位爵士,竟肯去当一名小兵,一步步地得以升迁,这已经实属罕见了,这实在是值得赞美的,简直是太崇高了。”
梅塞苔丝觉得自己要晕倒了,而马尔塞夫父子俩却都把伯爵的话当做赞扬接受了。
伯爵很想继续下去,但梅塞苔丝的眼神已显出凄楚之色,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伯爵告别了阿尔贝一家,马尔塞夫夫妇把他们送到客厅门口。
伊林转身对马尔塞夫夫人愉快地挑眉说道:“夫人,很高兴您喜欢我们店里的鞋子,下季的新品上市时,我一定会派人先给您送来。”
“谢谢您。”梅塞苔丝一字一顿地说,两腿从没这么僵硬过。
“美丽的鞋子就应该配像夫人这样美丽高贵的人,否则就失去了它的价值。”伊林笑着加重语气,缓缓地行礼,转过身离开。
阿尔贝把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