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花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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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叶慢慢咬住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趴回榻上,她不提他刚刚都没感觉……他的屁股肯定还是青着的……
一脚刚迈出怜花阁的门,瑞珠就看到一干人等全在院子里一声不响的站着。
“你们都在这站着干嘛?”瑞珠望了望站在最前的怜花和惜玉,惜玉小嘴一撅,怜花笑了笑回答道:
“这些都是这院子的人,都在这等着听您吩咐呢!”
“叫他们该干嘛干嘛去。”瑞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下了台阶,怜香和惜玉连忙跟着她走出怜花阁的小院,站在院子里的下人也急忙四散来,几个茹叶贴身的小童急急走进了屋子。
“您这一晚上伤的地方可真不少啊!”回到瑞珠住的沁露园,怜香拿着清水小心翼翼的洗着瑞珠已经结了血瘕的手指,惜玉继续垮着一张小脸轻哼着说。
瑞珠轻轻‘咦’了一声,惜玉指了指瑞珠的嘴,又哼了一声:
“不是说那个茹叶快死了吗?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精神到这地步了?那个茹叶越发放肆了,连主子也敢咬,只可惜了我那些金贵的药……”
瑞珠略有所悟的舔了舔沾到口水就开始刺痛的嘴角,忽然向着惜玉一声手,说了声:
“拿来。”
“拿来什么?”惜玉有点吃惊的睁大眼睛,瑞珠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声:
“药啊。”
“那、那瓶药膏子不是还在您手里吗?”惜玉有些慌张的退后了一步,瑞珠又笑了笑,更轻的说:
“不是还有一瓶能活死人的药丸子在你手上吗?那些都是给王爷我预备的吧?那本王想让它们放在本王这里又有什么不对了?”
“可是、可是……”惜玉可怜巴巴的瞧了瞧怜香,怜香突然笑了笑,低声说:
“东西都现过形了再想藏也没用了,你原来不肯把那俩宝贝让王爷知道,无非是怕王爷把它们随便送了人,现在王爷已经知道了那药的金贵,也明显瞧着不再像以前那样不通世理,你还藏着,小心犯了上,屁股上也挨几板子。”
“……”惜玉被怜香说得抽了抽鼻子,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拿出净玉瓶子,瑞珠接过来笑着揣进了怀里。
“主子可想歇息会儿?”怜香看出瑞珠有些没睡好,瑞珠一掸新换上的外衣,打了个呵欠,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歇什么歇,先给主子我把饭菜端上来,昨天的晚饭就给耽搁了,今天的早饭也没见着呢!”
15 春航露脸一次
已过了中午,轻风吹过影月苑中的葱茏佳木,潺潺的流水给小院带来一丝凉意,春航站在临窗的棋桌前,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春航从宰相府带过来的下人叫清桐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总是不言不语的主子,静默了片刻忽然轻声叫了一声:
“爷……您可要喝茶么?”
“……”被从思绪中惊醒的春航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安静了半晌突然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知道王爷她……”
“爷?”清桐疑惑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主子,春航突然落寞的笑了笑,摇摇头说了一声:
“算了。”
清桐望着自己又望向窗外的主子,犹豫了一下忽然轻声问:“爷是想问王爷什么呀?”
“没事。”春航低下头静静的说,问了又能怎么样?那天她突然到他这里来,虽然之前已经听说她伤了头以后性子什么的都变了很多,可她的到来和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吃了不少惊,她说让他教她下棋,他教了,他知道自己其实教得不好,弄得她走时只留下一句‘挺没意思’就走了,他想她说的‘没意思’,恐怕不只是指棋没意思、没意思的还要包括他……
他还记得他刚来府那会儿,她才刚十三,一脸孩子的样子,她要他的时候那么怯怯的,还是他不顾羞,小心的教了她,从那以后她见了他就一直有点怯怯的腼腆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女儿家,倒有几分男子风范,以后一年又一年,她渐渐长得高挑、出落了,侍宠也开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她对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客气,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见到他不再是腼腆,而是沉默了,她望着他的眼睛里似乎总有种想要问他什么的感觉,但终究她还是没跟他说起让他和她离远了的究竟是什么……再然后填满她心思的人就一个个的出现了,死了的南湘、跟人跑了的红玉、还有那个把她弄伤了的茹叶,他知道这些都是沾了她心思的人,她的心中,只怕他所占的也就只是那个取走她青涩的人而已了。
那天她留下一句‘没意思’就走了,他本来以为她又会把他抛到脑后,谁知道晚上她突然差人送来了凝香露,这让他又惊又喜,以为她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过两天再来’,谁知道昨天和今天她都没再出现,其实想想也对,她差人送茶来时说的明明白白,叫他‘这么好的东西既然给了他就别浪费了,放到味道没了那值钱也变不值钱了’,现在想想她的话里没带一句她会再来的话,那天走时说的‘再来’恐怕也只是应景的虚言罢了……
“主子……蕈香公子来拜访您了……”小童突然从花厅走进来说,春航愣了愣,振作起精神,带着清桐一起走出了偏房。
走进花厅,蕈香向春航撩衣要拜,被春航一手拦了下来。
“都是一样的人,还分什么。”
春航拉着蕈香的手在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脸明显憔悴不少的蕈香,轻声问:
“看你瘦了不少,可是病了?”
“没有。”蕈香轻轻摇了摇头,望着春航墨玉般温润的眼睛,停了一下才接着说,“只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
春航静了静,忽然想起什么的轻声说,“……听说王爷病着的时候都是你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真是辛苦你了。”
“……”蕈香有点不自在的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沉默的摇了摇头,轻轻说了声‘没事’。
春航沉默的望着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蕈香,他不知道蕈香为什么会到他这来,但直觉告诉他他若不说,他也不应该主动去问,所以两个人就这样都沉默着坐着,最后还是蕈香耐不住了,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有些迟疑的小声说:
“我听说前两天王爷来过你这里……”
春航一下明白了蕈香来这里的目的,但对于对方这种有病乱投医的作法他却也深感没有办法,静默了半晌,春航才慢慢的轻声回答:
“王爷她……只在我这儿坐了会儿……然后……就回去了……”
蕈香对上春航温润但略显尴尬的眸子,顿时明白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处,他其实知道自己不应该来,就算是主子突然又喜欢上了春航那也不是他有资格过问的事情……毕竟她伤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春航不但是她封了号的小爷,还是一个那样温柔恬静的人……
蕈香望了望挂在墙壁上的琴和墨笔书画,心中略有苦涩的笑了笑,春航不但性子温和稳重,还精通书画音律……是才貌兼得的大家公子,而他只是个被人从勾栏院里卖出来送进府的清倌儿,连字也不识,拿什么跟人家比呢?
可是就算明知道不能比,他还是忍不住想来问问,昨天看到她急匆匆的赶去看茹叶,他就知道茹叶那孩子是死不了了,虽然是他去请的她,可是看到她走进茹叶的屋子,没一会儿还把下人们都赶了出来,他站在外面,连心都感觉一阵一阵的凉了,他知道她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不管记不记得以前……他知道,该喜欢谁她还是明白的……
听说她一清早才从茹叶房里出来,所以茹叶那里,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这两天是不能再过去了,不能去茹叶那里问她的事情,她住的沁露园又是没有召唤不能随便进的,那他能来的地方就只有春航这里了,他巴望着能从春航这里得到她的一点消息,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他只希望能随便找点什么先补上他空得发慌的心。
“王爷记性的事你也知道了吗……?”犹豫了好半天,蕈香还是艰难的问了出来,春航望了望脸色有些发白的人,苦涩的笑了笑,他知道蕈香的一颗心早就挂在了那个人身上,知道他的一颗心苦,所以也就不怪他总是提他不想答的事情了……
“知道了,那天她来的时候,看我的第一眼就跟不认识我一样,我虽然早听说了,但那时心里还是吓了一跳……”
“那她……”
“她虽然不记的以前的事……但还是喜欢凝香露,给她沏的六安茶她晾了好一会儿才给喝了……”
“那你……”
“她要我教她下棋……其实我刚来府里那会儿她也试着学过,但没下两盘就觉得没意思,现在也是……下了几盘……就留下句没意思的走了……”
“……”
“……”
蕈香得到自己想知道事儿,心里却莫名的更加空落,春航因为说出了让他觉得难堪的事儿也沉默的不再开口,屋子里一下静寂下来,就在两人都觉得尴尬时,一个让人意外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了进来:
“怎么这么静?没人在吗?”
蕈香和春航同时吃惊的抬起头,瑞珠一脚迈入屋门,看到他俩也有些惊讶的怔了怔,说了句:
“你们忙呢?”
16 春航再露一小头
“啊,没有。”蕈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低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见到瑞珠,心里就突然慌得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
望了一眼一旁还有些发怔的春航,蕈香强压下心中涌起的酸涩感觉,低下头低声说:
“您……您是来找春航公子的吧?那我就不打扰您们了。”
“啊……”春航听到蕈香的话,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一旁的清桐已经飞快的跑了下去,准备茶点。
瑞珠笑了笑,说了声:“既然来了大家就坐在一起说说话,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人多了才热闹。”
蕈香闻言,心里不知为何稍稍好受了点,眼见着瑞珠走进来,拉过把椅子坐在了他俩对面。
“你没睡好吗?脸色怎么这么差。”瑞珠望了望蕈香略微有些灰白的脸,想了想接着说,“前几天我病着的时候总见你在一旁守着,这两天茹叶病了也多亏你在旁边照顾着,也确实辛苦你了。”
蕈香低着头听着瑞珠在自己面前有些哑又有些沉、却又比男儿的哑和沉有所不同的好听声音,听到她说她生病时看到他守在旁边时,他的心里有点喜得沉甸甸的,但又听到她紧接着提起茹叶,他心中刚升起的那份甜甜的喜悦顷刻间就变成心尖上的刺痛了。
他这是怎么了?茹叶那孩子又得了宠本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那孩子若是失了她的疼爱,只怕是一时一刻也多活不了的,是他把那孩子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不是吗?他知道那孩子以后一定会记着他,感激着他,这不也是他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