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之辣手摧夫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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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焕摊手摊脚躺着,见她在一边忙忙碌碌地,神情十分专注,心中竟是共名地起了一阵热意,散发到四肢百骸,一下竟是脱口而出道:“我……我方才又撒谎骗你了……”
许适容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是没停下来。
杨焕话刚出口,便是后悔得不行,恨不得咬掉舌头。见她并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待她手挪到了自己胸口,急忙一把抓住了不让动,这才看着许适容眼睛道:“我……我一觉醒来觉着有些难受,心里只想你陪着我,又怕你还生我气不理睬,这才叫二宝去拍你门,故意说那些话的……”
许适容看了他下,摇了摇头,微徽笑道:“你如今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当真是分不清了。瞧着说话的时侯,面上神情都是一片至诚的。”
杨焕一窘,一下已是坐了起来,有些发急道:“这回说的是真的。往后也必定不会再哄骗你了。再有假话,真叫我天打五雷轰!”
许适容听他一会功夫,便提了两下天打五雷轰,说得极是顺口,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便是。哪里那么多的天打五雷轰,真想被轰上,那也是要撞大运的概率了。”
杨焕虽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见她终又朝自己露出了笑,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竟是一下子软了下来,躺了回去,只她那手却是紧紧抓着不放,低声道:“娇娘……我见你这般对我笑,心里才十分地快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你对我笑。昨夜都是我不好。往后我一定会改,再也不去花楼里惹你生气了。你瞧我不好,只管教训便是。只下次不要再踢我那里,当真痛得很。。。。。。”他说到最后,眼睛瞄了下自己身前,一脸的心有余悸。
许适容手被他握住,听他如此说话,心中也是有些触动。只听他说到最后,见神情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了,抬眼见他正呆呆望若自己,有些发傻的摸样,心中竟是涌上了一丝悔意,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昨夜我也是有些过了。瞧你平日行事,便似个孩子般的。从前便是有过,也大抵没被教好的缘故。往后你若当真愿意改,我自是高兴。”
杨焕起先听她开口便是软语,心中本是欢喜了起来,待听得她后面竟说自己似个孩子,一下脸色大变,呆了半晌,才小心道:“我……我都恁大了,人家似我这般年纪,娃儿都满地跑了,你怎说我还是孩子?”
许适容听他说得滑稽,噗嗤笑了下,摇头道:“你人是大人投错,只那事做出来却就是个孩子。”
杨焕大惊,哑口无言,心中却暗暗叫苦起来。怪道这娇娘性情大变,不愿与自己亲近了。原来闹了半天,自己在她眼里里竟是越活越小,成了个稚龄孩子的缘故?胸中一阵热血沸腾,又猛地坐了起来,大声道:“娇娘,你说我如孩童。那你眼中,怎样的才算男人?”
许适容见他问得认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便随口笑道:“男人么,应当有担当,稳重、可靠…”
她话没说几下,杨焕心里便是咕嘟咕嘟起了酸泡,忍不住脱口道:“就似那个姓徐的?”
许适容哑然失笑,白了他一眼,想了下,这才道:“你从前不是因了在集英殿的一句话而做了如今这知县吗?还记得这话吗?当真能做到这一点,那才是叫人景仰的男人!”
杨焕皱眉想了下。他从前虽是不学无术的,只记性却是不错,想了起来念了一遍,又想起她从前提过这是章天阁待制、开封府府尹范仲淹的话,这才猛拍了下床,哼哼着道:“原来你看中的是范府尹那般的人。只他都四五十岁,妻儿在堂了,你就趁早歇了那心思。我爹从前也是领兵打过仗的,我杨焕出身将门,现下虽是个小小知县,只你瞧着,我日后必定不会叫你小瞧了去!定要叫你知道什么才叫男人!”
许适容见他发狠,倒是透出了几分可爱之气,忍不住笑道:“你莫只顾夸口,小瞧这知县的位置。越是这样和百姓贴近的父母官,才越是难做。等你哪日真做好了这知县,我便承认你是个男人,如此可好?”
杨焕胸中豪气顿时大发,昂首道:“这有何难,你睁大了眼,瞧着便是!”
许适容忍住了笑,正要叫他躺下,哪知他却又是一把抓住了自己手道:“等我做好了知县,到时侯你可不能又耍赖赶我下床!”
许适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急忙敷衍着要按他躺下,那杨焕却是不依不饶,拉住了她手,便似扭牛皮糖般定要她开口应承下来。两人正纠缠若,门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药汁熬好了,送了过来。杨焕这才松开了手去。
杨焕方才不喝药什,一来是确是有些怕苦,二来却是私心里为自己这病生得及时而暗喜,不但不想好,反倒盼若能拖久些,叫她都这般和颜悦色哄着自己,这才借机撒娇起来。此时听到连这也是牵涉到男人与否的大问题,立时便一把抢过了她手上的碗,凑到了嘴边,捏着自己鼻子便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一抹嘴巴,笑嘻嘻道:“这总算是大人了吧?娘子奖赏个什么,我才有心气把那劣根一样一样地给扭过来,扭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好叫娘子你喜欢。”
四十一章
许适容放下了药碗,按了他下去,盖上了被子,叫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发汗。杨焕却是扯住了她衣袖,不住闹着要她亲自己一口做奖赏,许适容无奈,只得俯下身去蜻蜓点水般地在他额头印了下唇印,杨焕这才松了手,闭了眼睛。那药力发了出来,慢慢便果真睡了过去。
许适容打发了小雀和二宝去睡,关了门自己坐在他床边看着,不时擦去他身上发出的汗。如此折腾到了四更多,摸着额头似是凉了些,呼吸声也是没起先那样粗重,心中一松,困意便有些犯了上来。待睁开了眼,见桌上那盏油灯早己燃尽熄灭,天色己是大亮,自己不如何时竟是和衣躺到了杨焕的里侧,正枕着他一只臂膀在睡觉。那杨焕也是面朝自己侧卧着,两人盖了一张被,额头都快抵一处了。
许适容轻轻挪了下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却仍是惊动了杨焕,一下便是睁开了眼。应是烧过的缘故,两个眼睛看起来比平日深邃了些,又格外亮。一见到正坐在自己身侧里的许适容,便咧开了嘴露出了个笑。
许适容被他所感,也是微微笑了下,这才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杨焕一下也是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自然。我可是出了名的九条命,开药铺的要都指望我,早就关门了。昨夜不过是一时气不顺,这才发了下热的,如今气顺了,那热自然就没了。”
许适容听他又油嘴滑舌的,知是性子所致,改是改不掉了,只作没听见,探手到他额头摸了下,果然己是退了去。这才一边下了榻,跟了鞋子,一边回头问道:“我记得昨夜是坐你床边的,怎的一早醒来到了塌上?”
杨焕道:“我一觉醒来,见你竟趴在榻沿上睡了过去,这才抱了上来的。”
许适容哦了一声,笑道:“本是我照顾你的,最后反成你照顾我了。”
杨焕摸了摸头,一时想不出说什么话,只嘿嘿笑了两下。
小雀送来了梳洗用的水,两人各自洗了。这客钱的房间虽是上等的,只也没个镜子的,自己带出的那面却仍在行李里没有取出带进来。许适容也是不在意,因她自个仍是不大会绾发,叫了小雀过来正要梳发,那杨焕却是抢先一步,夺了那梳子,便己是站她身后,拆了有些睡散的发髻。仔仔细细地梳直了,趁机又挽了一把,闻了下那香气,这才放下了梳子,垂手立在一边不动了。
许适容看他一眼,奇道:“就这样了?”
杨焕摸了摸自己眉头,笑道:“我就会梳直。”
许适容忍俊不禁,看了眼正站一边嘴巴有些翘起的小雀。原来小雀见自己的活被抢了去,正有些生闷气。见杨焕只梳了下头发便没辙了,这才欢喜起来。她跟在娇娘身边数年,也只是因了从前那院里的丫头,长得稍微油头粉面些的,都是赶的赶,卖的卖。只她生得黑胖了些,许娇娘才放心用她的。从前也就只怕夫人,如今见他在许适容面前唯唯诺诺的,更是不放在心上了。得意瞥他一眼,这才自己过来绾起了发髻。待好了,正从梳妆匣子里拣了枝金香倒垂莲花簪要攒上,半道里却又伸出了只手,一把抢了去,丢回了匣子里,啧啧嫌弃道:“没瞧见你家夫人今日穿了淡绿衫子?怎不捡黄翠色的戴头上?那才好看!”不是杨焕又是谁?
小雀气得嘴巴又撅了起来,只毕竟是自家主人,敢怒不敢言,只得让到了一边。
许适容见这两个为自己梳个头也能斗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站了起来道:“今日左右是要在赶路的,不戴也罢。”
“虽是在马车里,只也不能太素净了,我就爱看你打扮得美美。”杨焕己是将她又压回了凳上,自己在那匣子里翻检了下,拿出只点翠蝴蝶花钿,瞧了下道:“怎的只有一只?这要成双才好看的。”
许适容看了一眼,随口道:“本是有一对的。只有只却是不知丢哪里,寻不到了。”
杨焕哦了一声,又另拣了枝姚黄牡丹双合长簪,插进了她发间,这才左右端详了下,笑眯眯道:“娘子果然国色天香,叫人真个不醉花前为哪般了。”
许适容见他当那小雀就似透明人地诌了酸诗和自己打情骂俏,惹得那小雀的脸都涨得通红,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站了起来打断道:“我好了。这就去用了早饭,带些干粮,早些出发了。”说着己是出去了,杨焕这才跟了出来。
一行人回到青门县衙之时,己是第二日的黄昏了。出去半个月回来,后衙院子里葡萄架上的葡萄都粉嘟嘟地长了不少,瞧着碧绿喜人。杨焕顺手摘了一个丢进嘴里,一下便是呸呸地吐掉,呲牙裂嘴个不停,原来是被酸到了牙。留在衙中的小蝶青玉响儿诸人得了许适容送的胭脂水粉,各自都是欢喜。那厨娘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整治了好菜,烫了酒,众人一顿晚饭俱是吃得尽兴,只杨焕不过喝了两杯酒,就被许适容拦下了,说他病后刚好,这两日赶路又辛苦,不许多喝。杨焕便也笑嘻嘻放下了酒盏,倒是没闹脾气。晚间二人虽也是同宿一屋,却是各自一床衾被了。杨焕虽有些想法,只得于前次教训,也不敢造次,缠着说了会痴话,见她打着呵欠闭了眼睛说声“睡觉”,便也只好下去吹了灯。原先还想着趁她睡着了偷偷动下手脚什么的,只闭了眼没一会,一下便睡了过去,原是当真有些累了。
杨焕不在这些时日,前衙里的一些事务都是木县丞在处置。这木县丞毕竟是读书人出身,从前也是有些抱负理想的,只后来仕途不顺,四五+了也才混到了个八品的县丞之位,加之顶头上司又是黑心辣手的,自然便心灰意冷起来,凡事只求自保。如今换了个上司,见此人做事雷厉风行的,又有后台,日后必定是要高升的,自然便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助力,盼着日后有个出头。杨焕到了前衙,装模作样略略翻了下公文,听了些自己不在时的衙门事项,见事事都是处置得稳妥了,无需自己多费心,自然乐得省力,夸了几句,随口道:“日后小爷高升了,必定举荐你接替了我这位子。”
木县丞心中虽是欢喜,只口中连称不敢。杨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