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南柯[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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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动了动嘴唇:“可是…可是…”
可是她没有什么可以为他们做的事情。
这便是无以为报。
侍女似乎明白了这个孩子的想法,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夫人让你以后跟着我做事,做好了,就是对他们的报答,我叫蓝漪,你叫我蓝姐姐就好。”
南柯瞪着黑眼睛和她对视几秒,而后重重的点下了头。
香炉静静的飘散出了馥郁的味道,烟使桌上的笔墨纸砚都显得很模糊。
南柯站在一边,有些好奇的瞅着李寻欢手里的诗集。
做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见得就是件多轻松的事。
天未亮便起了床,习武念书,直到将近日暮也未能歇息,听蓝姐姐说他一个月能出去玩那么两三天,就已经显得很奢侈了。
又过了阵子,李寻欢才放下了书,侧头忽然问:“你认得字吗?”
南柯皱起小眉头:“只认得几个。”
李寻欢微笑:“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南柯摇头。
李寻欢说:“过来,我教你。”
南柯走近,看着他在纸上写下了两个俊挺的字迹,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南柯,南柯。
这就是我的名字吗,悠悠天下,便是这两个字,代表了我的一切?
李寻欢见她发呆,便拉起南柯的手说:“这样拿笔,对。”
说着,便握着她瘦小的手在纸上勾画起来。
一连写了几遍,南柯竟也记住了,虽然字体并没有什么美观可言。
她看着身边数不清的书堆,好奇的问道:“哥哥,你要读这么多书做什么?”
李寻欢说:“科考。”
南柯问:“科考就可以做很大的官吗?你想当官?”
闻言李寻欢沉默了一会儿,垂下自己纤长的睫毛轻声道:“我父亲考得是探花,我哥哥也是,他们很遗憾,而我就要弥补这样的遗憾。”
南柯不明白:“探花是什么?”
李寻欢微笑道:“就是第三名。”
南柯惊奇:“那已经很好了呀,全天下,只有两个人比他们厉害,难道还不够吗?非要做第一名,不是很不快乐?”
李寻欢呆呆的看了她片刻,俊颜上露出些说不清的感觉,而后便又弯起嘴角。
南柯绞尽脑汁,最后道:“我娘以前说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探花也是很好的。”
李寻欢笑:“可这世上,偏偏就是文可排名,而武不能。”
南柯问:“如果武功也可以排名,哥哥你是第几呢?”
李寻欢想了想,没有回答她,而后起身推开窗户,而后回头笑道:“我们去院子里玩吧,待在这里人都闷了。”
傍晚柔软的阳光落在他的发间,变成美好的淡金。
9—11章
大雪终于在这衣食无忧的宅院里显出了可爱的样子。
南柯随着李寻欢来到冷香小筑外的梅树旁,对着那在天地间粲然的殷红露出笑脸:“哥哥,冬天也有花能开放,真稀奇。”
李寻欢虽也年少,却比小南柯稳重很多。
他直挺着背漫步梅树旁,垂眸欣赏片刻才道:“正是冬日盛开的花,才格外美丽。”
南柯眨了眨眼睛。
“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李寻欢轻声说:“这是唐代黄蘖禅师所写下的诗句,也是我们面对困难唯一能够具有的态度,古人道,凡古之成大业者,不独有旷世之才,亦须有坚韧不拔之志,人若能有梅花一半的风骨和坚强,便足以拥有精彩的人生。”
南柯点头,似乎已然明白。
李寻欢微笑:“不说这些了,你年纪还小。”
南柯说:“我已经长大了。”
李寻欢笑道:“你连这梅树的高都比不过,还说自己长大了。”
南柯看到他愉悦的模样,自已也十分高兴的露出酒窝。
李寻欢看四下无人,忽然道:“我们来堆个雪人吧,小时候每次过年,我都会在这里堆雪人。”
南柯在江淮长大,来到北方又饱经磨难,竟好奇的问:“雪人。。。是什么?”
李寻欢没回答,而是拉着南柯走到梅树旁,蹲下身忙碌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像模像样的雪人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他们两人的手都冻得通红,笑容却越发开心。
李寻欢自小的娱乐不多,这是他从前最爱的事情,却总是一个人做。
如今有人分享,那种轻松的喜悦似乎也变成了双倍。
南柯从旁边找来石子,交到李寻欢的手上问:“哥哥,这样的可以吗?”
她自然同样幸福。
眼前这位衣衫精致的大男孩,不再有那日初见的疏离,也不再带有杀人时的冷酷。
竟在蓦然间带了种亲人的熟悉与热切。
可是还未等李寻欢回答,不远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南柯抬头,见是位雍容的贵妇人,立刻就拘谨的起身不知所措。
李寻欢却很淡然,站直身体说道:“娘,你伤寒未愈,怎么出来了。”
贵妇人微笑,从身后拉出一位披着红披风的女孩说:“这是你表妹诗音,从今天起,她就住在咱们家了。”
南柯早前便听蓝漪说李寻欢娘舅的女儿因为变故,要投靠李园,但今日见了真人,却仍旧不免吃惊。
因为那个女孩虽比自己大不了不多,却粉雕玉镯似的,眉眼虽清冷却美丽非凡。
人都倾心美丽的事物,南柯的心里转而又生出了几分喜悦。
李寻欢对人是依旧的温和礼貌,他一边答应着李夫人,一边把表妹叫过来。
林诗音慢慢的走到雪人旁,羞涩浅笑:“表哥。”
李寻欢弯起嘴角:“我们正在堆雪人,你来给它装上眼睛。”
林诗音从他手中拿过石子,嵌在雪人的脸上,顿时这白色的精灵便显得栩栩如生。
李寻欢看着她笑,眼里出现了温柔的光。
有光,就会使周围的黑暗更明显。
南柯心中原本的喜悦,似乎顷刻空了出来。
李夫人走过来道:“这就是南柯吧,真是可爱的孩子,以后要好好伺候少爷和小姐。”
少爷和小姐。
南柯乖巧点头,心中的空洞更甚。
她目送着夫人的离开,却忽然间少了些侧头的勇气。
因为侧头所看到的景象,一定是毫无瑕疵的完美。
当夜,寒风阵阵。
南柯躺在冷香小筑于李寻欢隔壁的床上,忽然被窗外那呜呜的风声惊醒。
她莫名的泛起担忧,便更睡不着。
辗转反侧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披上衣服悄悄地跑下了楼。
果然,雪人在月光下的影子已经变得残缺不全。
她蹲下身捧起雪,想要去弥补。
但人力终究敌不过自然。
原本浑圆的雪人很快就让人看不出形状了。
南柯叹了口气,拿着外套站起身来,散下的黑发让风吹的有些凌乱,孩子气的脸又再一次出现了原本不属于她的寂寞。
梅花似乎也禁不起如此的摧残,殷红的花瓣,在冷风中慢慢凋零飘散。
南柯看着这飞雪落梅,忽然想起李寻欢白日的话。
虽然环境严酷,但明日清晨,依然还是会有梅花盛开。
经历的起风雪的花朵,一定是最美的那一朵。
南柯的娘曾告诉她,人要信命,要讲本分。
其实这本不是本意的本分,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一种风雪。
但是除了去经受与坚持,我们并不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冬越发深了,将近年关,偌大的李园也渐渐有了些喜悦的氛围。
在院内无需走上几步,便能看到大红的灯笼和绸缎。
衬着皑皑白雪,甚为醒目。
这段日子南柯都在冷香小筑陪着李寻欢读书习武。
他也实在好伺候,除了偶尔会深夜偷跑出去买些酒来需要她来掩护,根本没有其他麻烦的事。
所以闲下来的时间,南柯便会自己对照书本,学写几个字。
这是在过去的她人生中,乃至于未来的时光中,都难得的平静。
午后正值休憩时,鲜有人来的冷香小筑外忽然响起了声响。
南柯忙打开窗户向外看去,竟是一位青年男子带着林诗音轻声交谈着走近。
还没收起好奇的眼光,李寻欢的声音就在身边淡淡响起:“是我哥来了。”
这位大公子李思暮总是被蓝漪提起,但是来到李园如此多的时日也未能一见,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并不像弟弟自幼习武,但诗文歌赋在京城的贵胄中都享有盛名。
南柯渐渐的跟着别人学了很多规矩,闻言连忙跑下楼,慌张的打开门道:“大公子好,林小姐好。”
话毕才悄悄的抬起头来。
李思暮十七岁的上下的年纪,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只是面色苍白,给他的眼眸平添了些忧郁的神韵,黑玉色泽的长发随着蓝袍在风中悠然飘荡。
他看到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有些怯怯的扶着门框投来好奇的眼神,便温和微笑:“寻欢呢?”
南柯说:“正在楼上看书呢,我这就去唤。”
可是回头没跑两步,一抹纯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楼梯拐角。
李寻欢问:“哥,表妹,你们怎么来了?”
林诗音已经比刚来时气色好了许多,她穿着淡紫的衣裙,低头道:“表哥。”
李思暮回答:“娘说诗音来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让我带她到京城四处看看,我想你读书读的发闷,要不要一同前去。”
年轻人怎么会喜欢囚于室内,李寻欢立刻答应:“好。”
南柯刚把茶端来,听到他们这么说,便识趣的站到了一旁没吭声。
林诗音端庄的已经不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她温柔浅笑:“那我们这就走吧,也好早些回来。”
李寻欢对任何人都很大方,他拉起南柯的小手说:“恩,你也和我们一起去玩,整日在这里陪我多没意思。”
李思暮不像弟弟行事无忌,见状带着批评的意味道:“寻欢,不可以这样。”
南柯慌张的缩回了手。
李寻欢不置可否的笑笑,又拉起南柯的胳膊走出了门。
哥哥这才对他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后面。
因为雪大天寒,他们命人置好马车,才顺着大道朝商街行进。
南柯听说林诗音从南方来,十分怕冷,便生疏的准备好了暖炉递给她,才悄悄地坐在旁边发呆。
四个人在马车里面,忽然变得很沉默。
慢慢的颠簸了一阵子,李思暮才忽然问道:“寻欢,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又在街上惹麻烦了?这里是京城,你又不是匪类,怎么能想如何便如何。”
竟然提起那日杀了极乐峒门徒的事,南柯忙紧张的看向李寻欢。
不料李寻欢却抬起明亮的眼眸反问:“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非作歹?”
李思暮道:“这些事,自然有官府来处理。”
“官府…”李寻欢不屑的笑了下。
哥哥顿时皱眉:“爹娘同意沈浪教你武功,是要你防身,不是要你替天行道,更何况你还年少,哪里分的清好与坏。”
闻言南柯吃了一惊,她虽不太知道江湖中事,但沈浪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的,甚至沈浪这两个词,对于天下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怠慢。
身为侠士,能够像他一样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必然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