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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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人说那个倒霉女人思子成病,死了;也有人说她拿着那笔钱远走高飞了,总之,苏爷是没见过她的。
不过苏爷在李府的日子过的真是可怜,他爹总觉得自己被个妓女摆了一道,也不大待见他,随手把他丢给老妈子带。
起初也请了奶妈,后来过了半岁,正方夫人已开源节流之名把奶妈给打发走了,只留那老妈子一人。
那老妈子是个本分人,见小娃儿可怜,心里疼,含着泪给他喂粥喂饭,扒心扒肝的拉扯他长大,虽说是个少爷,待遇差呀,时常还要老妈子自己贴补,可是就是这样,苏爷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直到老妈子死,她本来早可以离开了,儿子媳妇早几年准备接她回乡安度晚年,可她舍不得苏爷,于是又操劳了几年,死在了他们的小屋里。苏爷永远记得老妈子生着病躺在床上的那晚,疼惜忧心的摸着他的脑袋对他说的话:
“放心,老妈妈不会死的,这病看着凶。。。没两天就能好,别担心啊。。。我的乖乖可离不了老妈妈啊。。。”
那晚他带着无比安心的心情和后半夜死去的老妈子睡了一整夜。
老妈子死了,苏爷正好九岁,从那时就开始给李府当下人,如果他从来只是个下人也好,可是偏偏他也算是个少爷,平日里同情的,讽刺的,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太多了,没有人拿正常的目光看过他。
至于挨揍么,那是常事,尤其是一些下人发现打了他之后,总是会意外的得到大夫人的某些好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咬牙挺着。
有一次他正好吐血的时候被他爹看到,才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怜惜了他一把,略微改善了一下他的生活,允许他跟着自己的弟弟们在西席那听课。他的几个兄弟,与他冷漠疏离,
他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输于人一样,卯足了劲在功课之上,也许那时他对父爱这种事情,也还有些向往。
不过后来,也许是他太勤奋太好学受到排挤,也许是别的原因,上了人家的当,给栽了赃,说他小小年纪勾搭丫鬟,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大夫人还说,儿子肖母,也不知是不是真是丞相大人的种。这话触动了那个男人的心事,看他的眼光越来越怀疑,越来越凶狠,后来就对他完全放任不管,就当没有他了,哪怕是看着他受人欺负。
这种日子他麻木了,习惯了,有时候在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的出路在哪里,不能总是这样。。。。。。
又过了几年,有一回受了欺辱,半张脸被别人打成了半片猪头,他实在不甘,难道以后的生活便是如此没有尽头的折磨吗?坐在池塘边他愤恨得眼泪直流,有一个小人儿走到他身后跟他说话,见他在哭,一时尴尬万分,他见那小人儿一身小公子打扮,心料定是家里哪个客人带过来的孩子,他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仇恨。
“姐姐别哭。”
那声音软软糯糯,一听就知道是没吃过苦的小少爷,居然还把他当成了女人。
苏爷那时候身子也是瘦瘦细细的,听说长得像那个生他的女人,还有人说他男生女相,必是妖孽。
这回面前的小少爷把他当成女子,更是觉得可恶。偏偏这时候他看到那小少爷手上拿着一包糕点,很没出息的肚子就打起了鼓,于是对方就很体贴的把糕点递给他吃,他也不客气了,都快饿死了,礼仪礼貌矜持,都是给不饿的人用的。
“用冷水敷一下会好得快点。”小公子拿了一方手帕在池塘里打湿给他敷上。
他不理他,他吃东西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在旁边罗嗦,而这个小公子不停的在说话,他看在给他吃东西的份上才好心没揍他。默默的听他说那些好像在劝慰人的话,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忘了,只记得拿腔拿调的,明明自己都是小孩,却装大人说话,讨厌的小孩,苏爷当时觉得有什么哽在喉咙里难受。
后来也许是被那样的笑容闪了眼睛,苏爷还是为迷路的小公子指明了路。小公子礼貌的道了谢,离开了,还说,我叫王珍,以后再来找你玩。
他看着小公子离去的背影,心里还想那样的笑容,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吧,果然,他小时候就很有远见。从回忆里脱身而出的苏爷摸了摸面颊。
王珍,就是这个王珍,后来才知道,她不是什么小公子,而是王家的三小姐。
难怪那个落在他那里的手绢那么女气。那个手绢呢?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小孩撒谎,她根本后来没来找过他。
撒谎的小孩最让人讨厌了。
苏爷后来离开了李府,自有一番际遇,在富贵了之后,给以前带他的老妈子修了陵墓,重赏了她的儿孙,使她的儿孙后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他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李府的人现在他还动不了,只是把能找到从李府出来的,并且曾经很“看重”他的“旧相识”好好的回报了一番,保证是终身难忘。
可是这个王珍,对他而言,究竟是有仇还是有恩呢?
第三十三章
王珍被救后,铁尔罕把她抱入温冷的水里,她身上太冷了,不能直接浸热水,否则会把她烫熟,只能慢慢的加热水。
她头手伏在澡桶边缘之上,身子浸在水里,铁尔罕在澡桶之外给她肩膀和手臂上浇水,并揉搓后背,好容易她才回过口气,来不及喝上铁尔罕递上来的汤药,就泪汪汪的哭了起来,起先是无声流泪,后来是隐隐抽泣,最后是掩面大哭,哭得让人瞅着揪心,发酸。
看着她哭,铁尔罕心里也不舒服,别人不知,难道他还不知吗,这王珍出身显赫,从小是怎么娇惯怎么养,众星捧月,人人都当她是眼珠子似的。
自从有了后来的那遭,被自己亲姐姐所害,亲人也离了,孤苦无依的跟在他身边隐姓埋名,先头为了压下她还生了红帐那件事,她一直咬着牙忍着,今日又遭人作践,以她的性子怎能不难受,只怕是数月来的委屈,今日一并发了出来。
看着怀里的人这般大哭,铁尔罕心叹,珍儿平日里端着仪态,纵然韵味里有些风情,终究不过十六岁的姑娘家,这样想着,不免心里怜悯起来。
“好了,别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铁尔罕难得的柔声劝道。
王珍幽幽的抬起头,方才急着将她入水,并未退光衣裳,所以身上还穿了白色里衣,此时已经是近乎透明,还看得到里面粉色的肚兜,一头散发也是湿漉漉的有如海藻一般,脸色也从苍白泛起了微红,卷睫轻动,泛着晶莹剔透,似怨似忿的盯着铁尔罕,边抽泣边道:
“你。。。混蛋。。。。还说决不亏待我,既然,既然护不了我,当初,当初何苦招惹我。。。即便我死了,倒也好了,也免得如今遭这份罪。”
铁尔罕并不与她计较,反而抚上她的脸轻轻的摩挲,心疼道:“你气糊涂了,什么死啊活的,我知道这次是我大意,以后再不会了,过会我从我身边里调两个护卫过来保护你,他们直接听令于我,今后就听令于你,任谁的帐他们也不买,你且安心吧。”
王珍想了想,道:“不够,只这一个夫人已经这生厉害,还指不定有多少厉害的,若是多来几个怎么招架的住,再加两个护卫于我,若是别人再要打来,把我围起来就是。”说着,撩起衣袖,把手臂上被打青的地方露给他看。
铁尔罕看到,也怒了:“是哪个打的?”
王珍冷笑道:“那么多人追着我打,我哪里看得到,后背上还隐隐作痛,只怕也青了大片呢,我就算是什么人,不过你身边的一贱妾而已,人家打我,那还不是寻常的很。”
她说着黯然的低下头,就算都是妾,如乌克拉珠这种以各部公主贵女身份嫁入的,也是贵妾,而王珍这种无权无势的,只能是贱妾。
铁尔罕心知,若不是隐去她的身份,她也不至如此地步,到底还是亏待了她,她有些不忿,也是应该,回想当初既然说绝不亏待于她,那么就必当给她一个交代。
王珍折腾了半天,累的实在受不了,身体又虚弱,头也开始发痛,就靠在同比边缘迷糊了起来,想要睡去,铁尔罕便着纳姆为她净了头发和身子,然后抱她到塌上去睡,方才想起汤药没喝,又哄她起来灌了药,才任她睡去。
纳姆在旁看得惊异,跟在铁尔罕身边数年,没见过亲王如此体贴人的,不免叹服起王珍来,这才多久,便把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王珍毕竟是王家培育出来预备送进后宫战场的,美貌天成,加上后天培养,授以各类技艺,就连男女之事,也受过徐嬷嬷这个老宫人的教导,加之她有两世的记忆,前世虽然不堪,也到底是惯经人事,如果她想拿下一个男人,倒也不难。
就拿方才来说,相处这段时间,她早已发现铁尔罕吃软不吃硬,所以才不会硬碰硬。
她悲哭示弱在前,幽愤埋含怨在后,见好就收,绝不拖泥带水,语气中三分娇嗔七分自怜,故意把当初铁尔罕诱她时说的“你若跟着我,我决不亏待你”拿出来作文章,作柔弱,博怜爱,整个一个以弱博强。
这路数,用在铁尔罕身上效果出奇的好,他早在大政朝初次相遇时就种了前因,后来在王珍身上尝到了滋味。
前面说过,王珍的身子是精养出来的,但凡是品过味的,就会变得挑嘴,跟吃过珍馐美味再吃吃粗茶淡饭必会觉得索然无味是一样的道理,无怪铁尔罕回府之后一到晚上就腻味在王珍房里。
铁尔罕对王珍上了心,就不会放过对她使坏的人,看到她身上的伤,更不会善了,所以从王珍院子里出来,就直接上了乌克拉珠的院子。
乌克拉珠的出身很好,不好轻易动她,况且她的骄纵有些也是铁尔罕刻意培养的,用来牵制他的王妃——马兰珠。
这事闹得这么大,马兰珠却不出面,可见乌克拉珠又给当枪使了。
马兰珠和乌克拉珠,即是表姐妹又是情敌,她们做闺女的时候也很相熟,但毕竟出自两个不同的部族,有些利害关系的角度也不同,但是这次,铁尔罕头回没有考虑那么多,他想的是,如果不教训一下乌克拉珠,那么今天的事情指不定哪天还会发生,到时候他若没来得及回来相救,王珍岂不是要死在她们手上,便是杀鸡儆猴也不能善了。
于是第二天就传来乌克拉珠房里的人全部都换了。
铁尔罕审了半晚上,查出了究竟是那几个动手打了人,便砍了右手,流放到泰息城去,对于这帮人来说,流放到泰息城比死还可怕,这里头多是乌克拉珠从娘家带来的旧人,其中还有她的乳母,乌克拉珠为她的乳母哀求不止,可是铁尔罕无动于衷。
到最后王妃马兰珠总算是出来求情了,可铁尔罕讽道:
“先前你躲在了哪里?现在出来做好人,若是你提点一点,她也不至于落到这样地步,这里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