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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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走了。”某人终于笑着闪远了,但又冷不防地回头,“王妃你要是换地方放那穗子了,一定要告诉我啊!”
“……”
又不放心地回头道:“一定不要告诉王爷啊!”
……
没想过告诉燕顼离,但也没想过对燕顼离隐瞒。横竖顺其自然,我无愧于心便好。但阿瑞如此一说,我还真思量起高不告诉燕顼离了。他会不会介意?阿瑞让我不要告诉,想来是会介意了?但燕顼离向来很大度的。唉,不去想了,这几日被神经质的阿瑞弄的也神经质了。
次日与燕顼离一起用晚膳时,秦记的秦掌柜求见,燕顼离知我常常过去秦记,秦掌柜是父亲那边的人,燕顼离自是传了他们进简园。阿瑞见秦掌柜一做生意的来见我,之前又闻得我托人求玉之事,便问道:“王妃,是不是送玉的?”
我点头。
一确证过后,阿瑞笑呵呵地就跑走了,说道:“我去拿穗子。”
阿瑞又和我提穗子,我一个头都快有两个头大。
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我和燕顼离继续用晚膳,秦掌柜来了,也免了他的礼。
寒暄客套过后,秦掌柜与我道:“二小姐,北平到岳州还有十天的路程,今天已经二月二十三了,距离三月初三就只十天了,明天咱们这么着也得启程才赶得及。”他从身后小厮手里拿过一匣子递给我,“这是梁国王室的劈邪玉,二小姐看看还满不满意。老爷这次与岳州有生意,二小姐若看这玉还合心的话,我就去一趟岳州,亲自将贺礼交与世子。”
“来了来了,王妃,我把穗子拿过来给王爷祝寿了……”
秦掌柜最后几个字,与阿瑞匆忙到来的话交相重叠。
阿瑞慢慢将听到的秦掌柜最后的话品味过来,笑着的脸变得扭曲僵滞;明白了情况的秦掌柜看着燕顼离有些尴尬,手足无措的站着;燕顼离稳稳拾了茶喝着,神色难测。
正这时,有简园里的高手现身侧跪禀报道:“王爷,擎天侯府的人硬闯进来,属下们怎么拦也拦不住……”
话音未落,已见数十个擎天侯府的侍卫闯进厅里侧跪道:“侯爷为藩王祝寿!”
原来是祝寿的,难怪简园里的高手不好拦阻。
有擎天侯府的司仪报着寿礼,“血菩提一对!”
“东海珊瑚四株!”
“明铛十六副!”
……
“铛——”地一声,是燕顼离气流冷峻地掷了茶盏,我心里一惊,于燕王宫前他见了擎天侯的身影已是跑马那番怒火,今日得擎天侯祝寿,又是这么多连城价值的魁宝送至府上,他又该是怎样的生气?何况,何况……
我忐忑去看他时,他已拂袖出了饭厅,入目只是他冷酷离去的背影。
他都走了,祝寿的擎天侯府的司仪自是再无法继续高声去报贺礼,饭厅里全是尴尬僵住的人。我闭了闭眼,无力地问阿瑞:“今天本是他的生辰,你怎么也不和我说?”
阿瑞道:“王妃不是在张罗礼物吗,我以为……以为王妃知道。”
是啊,都怪我。整个王府之前没有一点他生辰的迹象,他原本不喜张扬此事,都怪我疏忽。
我说道:“擎天侯府的人远道而来,先带他们下去歇息。”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
“是!”简园里的高手作揖领命。
待得擎天侯府的人下去后,我才道:“此事王爷必定不愿再置喙,阿瑞你是王爷的亲信,代王爷和擎天侯府的人说一声,就说谢过擎天侯祝寿了。再好好打赏他们。”擎天侯和燕顼离之间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若与擎天侯树敌,实在于燕邦有百害而无一利。已经得罪了轩释然得罪了大齐三军,若再开罪了擎天侯的话……
阿瑞依命离去后,我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看秦掌柜道:“今日你过来燕王府,是不是父亲示意的?”
秦掌柜讪讪地看着我,“二小姐……”
我闭了眼。
爹呀!
好事不做一桩,搞起破坏来倒是来劲。
秦掌柜颞颥道,“二小姐,那这玉……”
半晌,我开口道:“我不送了。”
燕顼离没在卧室,小春花用眼神给我示意书房的方向。
我端着莲子羹进去时,燕顼离在批阅折子。知道进来的是我,湘管落不下去,一滴墨聚在笔端滴到了宣纸上,弄脏了宣纸,他搁了笔,揉掉宣纸丢进了废纸篓里,始才转头看我,原本僵冷的线条瞬时转为柔和,眉目温恬,笑容和煦。
太和煦了,也就反常了。若仅只擎天侯祝寿一事的话,他怕是又会冷鸷大怒,但穿插了我荒唐的错事。
他用他宽广的胸怀包容了我的荒唐,连带最忍受不了的擎天侯一并包容。
他拉我坐下,我说道:“你晚上没吃什么,我做的莲子羹。”
他挑眉,“你做的?”
我承认道:“我帮小春花添了一把火。”
他尝了一口,说道:“你那把火添的不对,有点糊了。”
我嚷道:“我不信!我吃一口!”
他喂我。
我尝着,咽下后,说道:“是有点糊了。”
他搁了粥碗后,我索性坐到了他膝上,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头枕在他肩上说道:“燕顼离,我喜欢你。”适才的不快他怕是也不想去提,有时候,亲近原比再去解释什么更加释嫌。
他也慢慢抱住了我。
第二卷和亲燕邦062想你
父亲使坏后,我介怀了一段日子,又开始与秦记往来了。他是我父亲啊,难不成我真为这事与他生气一辈子?他使坏虽然是坏事,但至少表明他还是在关注我。我便天天过去秦记,有意在他的眼线面前出现,知道我过的幸福,知道燕顼离是个好女婿,传话筒长期给他传下去,他怎么也该软化吧?虽然如此又过了两个月,并未听得父亲的态度有什么好转。我那父亲啊,还真是沉的住气。倒是,我不管在他名下的商铺看中了什么,还是像以往那般地取用,底下的人对此也不拦阻什么。显然,父亲还没绝情到和我划开一切界限,我取走什么东西,也付钱的地步。
而燕顼离的衣服过于单调,清一色的黑色,便刻意去秦记为燕顼离订做衣服,也刻意交代是给姑爷做的,底下的人也照办,送衣服来时也不见索要银子,却摸不透父亲是什么意思。
春末夏初,天气暖和了,也便起来的早,每每和燕顼离一同用过早膳,再做着贤妻送他出门。在我的执拗下,他只得脱去身上黑袍,我便把秦记才送过来的紫橙色袍子给他取来,他皱眉道:“颜色太鲜亮了,换那件墨色的吧。”
只得取了墨色衣袍来,边给他穿衣服边埋怨道:“不是那件紫橙色的颜色太鲜亮,是你常常穿的黑色太压抑了。我就没看到过你穿黑色以外的衣服。”
他看着我,然后轻声道:“还穿过红色的。”
我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他指的是我们拜堂成亲时,他身上的喜服。
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给他理着衣襟,他太高了,幸好他不束发,不然踮起脚尖也难以给他正冠。他的头发不长,披散着,再配上他常常穿的黑袍,活脱脱一个桀骜不驯的大侠客形象。所以嗔道:“再把头发留长些,也束发正冠。虽然人不正经,但好歹也要有个正经样子。我爹很古板,好在他还没见过你,要是见了你这副装束,怕更是耿耿于怀了。”
燕顼离心思细密,几月前他生辰时父亲使坏的事也逃不过他的推断。嫁来燕邦已近半年,夫妻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父亲也是我们常常论及的话题,并无避讳。
避讳的,只是轩释然……
其实有关于轩释然的一切,也称不上避讳。因为燕顼离的大度。做丈夫的越是包容,我做妻子的便越是自觉自省。很少思及轩释然,更从不曾在燕顼离的面前提到他。除了问及战事。而梁国因为新帝即位国库亏空军饷不足,齐梁两国的战事早在年初就停歇了。而今天下暂且太平,没有战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裕足。至于各国练兵,特别是齐国三军和燕军勤加操习自是不提。
如是,没有战争的这几个月里,更是鲜少言及轩释然。
理好了燕顼离的衣襟,我退后两步瞧着,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向来不注重外在修饰的燕顼离,仅仅衣服换了颜色,立时就让人有惊艳的感觉。
但显然不惯被我打量着,燕顼离取了桌案上放着的剑,说道:“我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
他才转身,我已伸臂攀附着他的肩,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他笑了笑。
……
独自出了王府走走看看,竟是提不起劲,燕顼离才离开我身边我已是不惯。想着燕顼离天天过去城外的军营,便想去找他,也想去军营看看。但我自己又不知道路。所以就想着去找阿瑞。本想回王府找阿瑞,但看经过之处是茱萸楼,心里想着阿瑞最近在茱萸楼的时候比在王府多吧?本来是去茱萸楼碰碰运气,不想阿瑞果然在。
朱萸的闺房外,我也算是熟人,本来打算直接推门进去,却正好听到朱萸娇嗔道:“你们姓燕的没一个好东西!”咳,燕人多姓燕,朱萸这一骂,却是骂了一杆子燕人啊。
阿瑞抱拳站在朱萸面前,“姑奶奶,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朱萸却是泪盈于睫,拿手绢揩着泪水,“我娘若不是嫁给了你们燕人,也不会死那么早了!江南水乡养育出的婉约女子,纤纤弱弱的,硬是给你们燕邦的人折腾死了!燕瑞,你说我还肯嫁给你吗?”
阿瑞坐于朱萸面前,慎重说道:“你不能把你继父和我混为一谈,你这样把燕邦的男人一棍子都打死了,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好,我无理取闹!燕瑞你以后也不要过来我这了,我无理取闹……”
“好好,是我错了,是我无理取闹……”阿瑞制住对他又捶又打的朱萸,拢于怀中诓哄道:“别生气了,宝贝……”
朱萸虽仍是在他怀里闹腾不休,但显然没刚才那番的气恼了,这时阿瑞又道:“这次给我说好了,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我为你守身如玉两年了,你再不嫁过来,我也得憋出内伤了。别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又不是你继父。我们王妃是江南汶州人,嫁给了我们王爷,夫妻恩爱,他二人过的不也很好吗?”
朱萸已经止了闹腾,只有些啜泣声了,睁着乌黑的一双大眼睛看着阿瑞,问道:“藩王和王妃的夫妻感情真如传闻那般好么?”
阿瑞笑道:“比传闻何止好上千百倍。”
“喔——”朱萸轻长地沉吟了一声。
阿瑞轻笑道:“别给我含混过去,说,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
闻了阿瑞这话,朱萸低首抚弄了一下琴弦,声音又转得淡漠了,“先把你的混账事了清了吧,昨儿天我可又收到了齐国一位姑娘千里迢迢给你的来信。”
阿瑞看朱萸道:“我把给人家的收信地址都说成你这了,谁想嫁我,你有几个情敌,你还不清楚么?”
朱萸脸色微缓。
这时阿瑞碰了碰朱萸的唇,低哑地道:“朱萸,我喜欢你。”
朱萸终是破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