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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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
“王妃小心!”
“王爷小心!”
数百燕邦骑兵出现在沙漠的地平线上,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只见一支羽箭迎面飞来,本能地提点他们的王爷。唯有阿瑞,置身齐军,看的清清楚楚——那箭尖的方向。
想也没想地跨上马,直追而去。
两军对垒,齐军本能地要拿下阿瑞,而等待轩释然的命令,轩释然竟然没有回应,众齐军眼看着阿瑞策马离开,越来越远……
而如才到来的燕邦骑兵,阿瑞鞭长莫及,哪比得箭矢流星般的速度?在他策马才出齐军领域,他已看到箭矢入体,听到血肉分离的声音。
第二卷和亲燕邦086凌暴
“王爷——!”燕邦骑兵蓦地勒马,数百骏马昂首嘶鸣,惊破长空。
燕邦将士撕心裂肺的声音中,被燕顼离一臂拥在怀里的我,总算觉出有点不对劲,脸上笑容微微僵愣——在燕顼离的骏马离的我丈远处,燕顼离已弃马仗剑踏空而来,接着手臂便是将我揽住,将我一旋身,再度揽我于他怀中的时候,他所处的方向,也替代了我原先的方位——便是整整一月未见我,今日重逢,也不至动作大幅度如此。
燕邦将士沉痛的惊呼声中,又伴了齐军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震惊,或者诧异的呼声:“燕王……”
终是缓慢低眼,然燕顼离却似怕我看到什么,右臂更是拥紧了我,唇印在我偏过去的脸颊边,阻止我去看什么似的,轻声呢喃道:“拂希……”
尽管他已故作轻快,依是听的到声嗓压抑的颤抖灼痛。
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入肉之深,羽箭贯穿之余,竟还长出一寸,伤势至一拔箭,立时毙命的地步……这般替代我的方位,显然是代我受箭,而我想不出,齐军中除了轩释然,还有谁人会冒着被轩释然斩杀的危险与我用箭,只可能是轩释然……轩释然,他想杀我……若只想伤我,燕顼离不用代我受箭,想来以暗器等也能替我抵挡,然这般以身相代,显然是轩释然箭在杀人,外力阻止不了,即使阻止,我不伤要害不至毙命,也得落一箭伤,燕顼离不要我受伤,竟是以身相代了……
看燕顼离中箭部位,再想我之前所处位置,那羽箭赫然直往我背心而来,欲贯穿我身体,若无燕顼离抵挡,今日我必死无疑。
轩释然,他想要我死。
望向轩释然,他神色如常,目光淡定平漠,见我望着他,他竟然……丝毫的局促不安都没有。
这般杀我,对上我的目光,竟一点也不避讳。
没有中这一箭,心口也钻心地疼痛起来。
但顾不得自己精神上的疼痛了,手上热乎乎的,赫然是燕顼离胸口的鲜血汩汩涌出,箭至要害,他的身体也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燕……顼离……”才去唤他的名字,已是泪流满面,去扶他,自己却先失了力气,反是他扶了我一把,两个人一同颓倒在沙漠上。
“燕……顼离……”
“拂希……”
齐军与燕军同时驰骋而来这里,但燕邦将士离的太远,怎么也快不过齐军,才策马踏出百米,齐军已将我与燕顼离团团围住。无奈,恐齐军对燕顼离下杀手,燕邦将士只得勒马驻步。
燕顼离看也没看燕军,就连围在身周的齐军也没去看,齐军的长矛指着他,他竟连反抗也不做,显然箭伤危及了性命,无法去做无谓的挣扎,这次第里,反是只拥了我一人细细瞧着,他胸口中了羽箭,连拥我,也只是单臂。溢血的唇印在我的脸颊上,鲜血糯湿了我的脸,气息里满是血腥味,我却万分地留恋,流泪看着他胸口多出的一支箭。
他的气息微弱,却依旧炙热,手臂紧紧揽着我,惨白的脸上是满满的笑意,“拂希,你别哭……”
他的手抚摩上我的脸,低声问道:“拂希,你有没有原谅我?……你肯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原谅我了……”随着他的呼吸,胸口的箭羽微微地上下颤动,鲜血不断地流溢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袍,汪流到沙子里,身周一大片,全是猩红的沙尘。
泪如雨下,急怒地搡着他的身体,声音嘶哑地低喊道:“你别死,你若死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他被我搡的涌了口鲜血,额前大片大片的冷汗滴落,却一丝呻吟都没有,只是轻声笑起来时,笑的呛了血,依依道:“你姊……又不是我杀的……”
有锋利的宝剑一寸一寸撤出剑鞘的声音,是轩释然那方向发出的,见得他长剑出鞘,将士手中的长矛更往燕顼离的身上刺了几分,几乎刺进燕顼离的肉体。轩释然走了过来,围住我们的将士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他居高临下地睇着依坐在沙漠上的我和燕顼离。那目光终是无法忽视,燕顼离抬头看他。轩释然长剑一挽剑花,破空直下时,剑尖已经直指燕顼离的咽喉。那把沙场杀敌无数的宝剑,今日又将杀死他最嫉恨的敌人。
这时候,燕顼离因救我护我,中箭毫无反抗之力,轩释然倒是第一个杀的不是我,是燕顼离了。
眼见剑尖进入燕顼离的咽喉越来越深,燕顼离便要丧命轩释然的剑下,终是忍不住,失声哭喊道:“燕顼离!”
燕顼离转眸看我,对我弯出一个视死如归的笑容,我却摇着头,哽咽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跪直身握住轩释然持剑的手,乞求道:“你不要杀他……”
回应我的是一个窝心脚,身体被轩释然揣倒在沙漠上,直揣出丈远距离,周遭的齐军纷纷退步,对我惟恐避之不及,却又保持距离团团围困住我。不惧生死的燕顼离见此景,急怒地叫道:“拂希!”他这一抬头,剑尖又更深地进入了他的咽喉。
燕顼离的咽喉血淋淋一片,我再顾不得尊严廉耻,跪着爬着到了轩释然脚下,手拽着他的袍角,泣涕涟涟道:“你不要杀他!”
“轩释然,你不要杀他!”
“轩释然,我听你的,我跟你回去!”
“轩释然,我随你回去,我什么都依你!”
……
他低眼,瞧着俯在他脚下的我,姿态睥睨。
已经顾不得去拾拣被他踩在脚下的尊严,失声哭道:“我什么都依你,你不要杀他,我什么都依你……”
燕顼离沉痛地看着我,为了他,我这般去求一个男人,匍匐在地,甚至那些他可以想见的,什么都依轩释然,卑贱的,毫无尊严清白的,交换条件,对他而言,这无异于屈辱。
而轩释然,脸上更是涌现了屈辱,为了另一个男人,这般求他……
“好!”但他居然爽快应允,咬牙笑应:“这是你说的,‘什么’都依我!”
他的眸子阴冷而嗜血,透过其中,我几乎看的到,我未来在他身畔地狱般的生活。
他高声叫道:“来人,将燕王妃送回岳州!”
燕王妃……
不是他的丫头,不是和亲之后他仍是以礼相待的拂希,是燕王妃……此次击败燕王,得来的女俘虏……
见齐军过来要带走我,我仓皇地看着轩释然:“你不一起回去么?”
难不成他还要留在这里,折辱燕顼离,追击义愤填膺的燕邦将士?若我去了岳州,燕顼离仍是一死,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决然笑道:“若燕顼离死了,即使回到岳州,你见到的,也只会是我的尸体!”
他愤怒地一脚将我揣开,厉喝道:“滚!”
齐军小心觑一眼他,再不敢耽搁,半拖半扶地带走我。
“拂希——”完全不顾剑尖逼视着血颈,燕顼离沉痛叫我:“你别跟他回去……别去岳州……他不会……放过你……”
摇头,退步。
燕顼离,我不能让你死。
你落入轩释然手中,只为救我,我怎能害你丧命?
为了我,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又怎么能不为你委曲求全?
多看一眼因我被俘的燕顼离,心便多绞痛一分,也不让齐军挟持,捂住失声痛哭的口,掉头便往岳州方向奔跑。负责挟持我去岳州的将领示意部属们跟上,伴和着燕顼离楚痛的呼喊,还有阿瑞追过来的叫喊声,却只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地奔跑在去岳州的路上。
燕顼离,轩释然今日已动手杀我,对我,再不会留丝毫情面,往后在他身畔的生活,怕是有如炼狱,更惶论尊严和清白。届时,纵然有出头之日,也无法面对你。此去岳州,不知是生是死,只愿你好好的。
……
翌日正午到达岳州将军府,显然是不想旧日熟识舒坦地照料我,一路上护送我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顾虑我燕王妃的身份,以及他们揣测的,与轩释然的某种关系,虽有轩释然之前怒火发作,齐军对俘虏的我算不上恭敬,但也甚是礼遇。本着不惹祸上身的原则,齐军将领将我带至轩释然住的院落,吩咐了两个侍女照料我,便离了去。
昨日因逃跑弄的一身脏圬,来岳州的路上无一女眷,也不好沐浴更衣,此时方沐浴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岳州将军府虽因军事重地,无法与金碧辉煌的擎天侯府相提并论,但轩释然住的院落里,侍女仆役依然有二三十个。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军营,物质上的需求,他没必要与自己过不去。
侍女送来精致膳食,我诚惶诚恐,往后的身份只怕比她们更加卑贱不如,哪里敢让她们侍侯?只推说没胃口,让她们撤了下去。也确实没胃口,忧虑往后的人生,也忧虑燕顼离的生死。
轩释然回来的时候,我正坐窗前看着窗台上的兰花,甫时下午过半,懒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兰花上分外美丽馥雅,但訇然推开房门,进来卧室的那个人却让我胆颤心惊。立时站起身来,本要脱口问他燕顼离的安危,一感触到他一进卧室的气场,顿时打消了此刻问话的念头。我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跟个侍女一般站立旁侧,恭候他的回府。
波澜不兴的目光扫视过我的面庞,便从我身边走过,桌子上的茶是热的,他拾起喝着,倒没发火。这时两个侍女端着洗脚一应物什进来卧室,显然是服侍远道归来的他浴脚,然侍女才将热水盆放于地板上,与他欠身,“将军。”
他将茶盏放下,已道:“你们退下,让她服侍。”
“是。”两名侍女温婉应声。
他看着我,又道:“往后,我屋里所有的物事,都交给她。”
“是。”
侍女退下,卧室里独留了我与他。他于浴盆前的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盯着我:“还愣着做什么?”
我将视线由浴盆移到了他的脸上,与他目光对视。
他是让我服侍他洗脚。
不是觉得洗脚这样的事肮脏下贱,不是不愿意,而是……
他绝对是故意以此践踏我的人格和尊严!
尽管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了屈辱。
垂了眼睫,向他走过去。
跪在地板上,手捧住他的腿,去脱他的靴子,我从没服侍过人,更惶论为男人脱靴子,笨手笨脚才触上去,似乎脱的不对,只觉胸口一痛,身子已被他狠狠飞起一脚揣到了塌根。腰痛,背痛,胸口被揣的痛,还有一个地方更痛。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