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深宫:代罪囚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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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歧阳死了,我明知道的事实,可,话从他的口中吐出,心依然被扎疼了。
扶着丝衣的手愣了下,太皇太后终是又回身。
她的眸子瞧过来,那一瞬间,我竟没有看清。只隔片刻,才听她低咳了一声道:“皇上,想跟哀家说什么?”好怕话语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听不出任何的味道。
安歧阳的死,和她有关,亦或是无关。
我想,我还是太嫩的,比不过太皇太后在深宫几十年如一日的经历。
元承灏低声一笑,只道:“也没什么,朕还以为,是该谢谢皇祖母的。”
稳住了气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他的话,什么意思?谢太皇太后杀了安歧阳,破坏了丞相和景王的联姻么?可,安歧阳的死,是个意外。
太皇太后的脸色终是沉了下去,她松开了丝衣的手近前来,盯着元承灏问:“皇上以为此事和哀家有关?”
周围的人都低一头,仿若未闻。我变量惊呆了,元承灏怎能是这个意思?太皇太后难道会派人刺杀皇上么?皇上出了事,与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好处?
只他一人笑了:“皇祖母说到哪里去了?朕是谢您让青绝随行,今夜青绝可是救了朕一命。”他说得漫不经心,太皇太后的脸色却越发地难看起来。他似是故意不看,又言,“朕会好好赏赐他,青绝。”他提高了音量。
“臣在。”青大人的声音传进来。
他又道:“先跟朕过乾元宫去,朕先赏完你,再过郁宁宫去领赏。”
青大人只应了声。
太皇太后皱眉开口:“皇上还是先回去休息,此事不着急。”
他只命钱公公落了帘子,又言:“皇祖母说朕给他升个什么官儿好呢?”
外头,并不曾听见太皇太后的声音。
片刻,听得常公公叫“起驾”的声音。御驾又前进了,我悄然看了他一眼,他也不说要我回去的话,那我此刻,也只能坐着不动了。
“皇上该休息了。”隋太医劝说着。
他却道:“朕还有事未曾做完。隋华元。”他突然叫隋太医的名字。
“臣在。”他低了头。
他坐直了身子开口:“今夜若是传出朕驾崩的消息,你说这天下会如何?”他说这话的时候,凝眸看了我一眼,我一震,才想起在丞相府的时候,我抱着他,大声叫着他中箭的事情来。
隋太医震惊无比,忙垂首道:“这等玩笑,皇上可开不得。”
他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到了乾元宫,我扶了他进去。常公公和青大人跟了进来,隋太医并没有回太医院,只守在了外间。
青大人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不过他那身没有换下的衣服,依旧看得让人觉得怵目惊心。我不觉地别开脸,他已经单膝跪地,开口道:“保护皇上是臣的职责,皇上不必赏赐臣什么。”
元承灏坐了,只将手中的令牌丢在地上。
青大人的目光本能地顺着那一声“啪”瞧过去,我瞧见他的脸色也变了,抬眸脱口道:“皇上,这……”
“朕想听你说说。”
我不解地看着他,莫不是因为杨将军还不曾回来,所以他才要先问青大人么?可,青大人是太皇太后的人,方才他不在太皇太后面前提及此事,却是单独叫了青大人来乾元宫。此事,倒是叫人惊讶了。
那令牌止还沾着血渍,相信青大人一眼便知道它出自何处了。他的眼里,同样的震惊,半晌,才开口:“皇上,有人想扰乱人心。”
“哦,你也如此认为?”
“此事,皇上看得比臣透彻。”青大人如是说着。
元承灏却是敛起了笑意,他直直地看着地上之人,低声开口:“可朕不想明白,青绝,你告诉朕,辛王府是否还有人?”
他怎的如此问?是否因为这是辛王府的令牌,他奢望着他家里还有人?可是元承灏,你也糊涂了么?若然是真的,他们又怎会行刺于你?
青大人答得没有迟疑:“皇上想多了。”
他的眸子略略紧缩,半晌,才道:“想来对于你的赏赐,还是太皇太后想得周到一些,也罢,你过郁宁宫去,此事让太皇太后亲自与朕说好了。”
青大人这才起身告退。
常公公将地上的令牌捡了起来,呈过去小声问:“皇上,可要奴才收起来?”
见他点了头,常公公忙回身下去。
抬眸的时候,他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我哭了一路,此刻见他看我,我却仿佛睁不开眼睛了。只能勉强地撑开,面前之人的脸竟好似看不清楚。
他看着我,突然开口:“朕若死了,不知有谁会为朕哭。”
心有一惊,都什么时候,他竟还说这些无聊的话。
“皇上,想试探什么?”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叫青大人来的,还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略侧身,靠在塌上,却是答非所问:“你私自带丫鬟入宫来,不怕朕治你的罪?”
我是不曾想到的,他竟然注意到了阿蛮。此事,原本就是要与他说的,倒是不想他先开了口。
跪下了开口:“郡马遗言,把阿蛮留给臣妾。”
“那又如何?”他微紧了眸子。
到底忍不住哭出来:“他都替皇上死了,您就不能答应这个小小的条件么?”
“如果朕说,不能呢?”我不知道事到如今,他还在坚持什么,可,无论如何,阿蛮我是要定了。
元承灏,你也休想再往我身边安排人了。
我谁都不相信,除了阿蛮。
抬眸看着他,咬着牙开口:“皇上就想想那杯到口的毒酒吧!”不是安歧阳先喝了,他还逃得了么?
“放肆!”他怒得站了起来,“朕还想着那些刺客怎么能那么熟门熟路地进丞相府去刺杀朕呢!”
“虎毒不食子,皇上以为丞相为了谋反,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么?”这话,生生是吼出来的。此事,我事先也怀疑过,可,知道安歧阳的死,让我自嘲不已。
安丞相疼他如命,是以,从小到大才会那么纵容他,他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瞪着我,气得不轻,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深吸着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浑身依旧*得厉害。声音,也跟着*着:“或许他的死,对皇上来说,还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臣妾今日还要最后说一句话。希望皇上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希望您记得。”
记得安歧阳是替他死的,记得不管丞相是否谋反,都与他无关。
杨将军回来的时候,我依旧还跪着。
他显得有些惊讶,却也只上前道:“听闻皇上等着见末将。”
元承灏开口让我回宫。出来的时候,见隋太医还候在外间,我只看了他一眼,径直出去。阿蛮站在宫门外,那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恍惚中,我竟仿佛看见了那时候抱着裘貉在外头等我的汀雨。
咬着牙,汀雨已经死了。
我只点了头:“回宫。”
她什么都没有说,过来扶我。感觉出来,她浑身也还在*着。两个人依偎着,步下台阶。
两人,谁也不提安歧阳。
可,谁都想着他。
乾元宫外,我瞧见皇后的凤驾急急而来。浅歌扶了她下轿 ,她抬眸的时候瞧见我,脚下的步子没有迟疑,匆匆上前来。看她的脸色苍白不堪,我还未曾行礼她便已经急声问我:“皇上伤得如何?”
我怔住了,见她的身后,各宫嫔妃都行色匆匆地来。
皇后也听见了声音,只转向看了一眼。
众嫔妃上前来,见皇后还站在这里,一个个焦急着,却是也不敢往前。谁都不能赶在皇后的前头。
皇后见我不说话,她心里焦急着,也不等我,径直扶了浅歌的手大步朝前走。众嫔妃见皇后走了,忙都跟着上前。我不免回头瞧了一眼,心头微痛。
他若出事,那是举国哀悼。
“妹妹。”有人叫了我一声。
回眸,见姚妃疾步过来,她只一人,也不见她带着萱儿。知道她是为了元承灏来的,我拦住她道:“杨将军还在里头,皇上此刻怕不会见人的。”皇后她们去了,也必然是要站在外头等的。兴许,还会让常公公直接打发了她们回去。
姚妃拉着我看了看,才松了口气道:“可吓死本宫了,听闻皇上也被惊到了,玉儿也哭闹着要来,本宫哪里敢带她来?如今瞧见妹妹这般,本宫的心才算放下。”
勉强笑了笑,她的目光看向我身边的阿蛮。她是不曾见过她的,此刻见她又不着宫女的服饰,眸中露出了愕然。
“嫔妾的新宫女。”我只匆匆解释了一句,再深入,也不想说。
姚妃显然也没有要多问的意思,我侧了身道:“嫔妾先回宫了。”
她也不留我,只目视着我离开。
不知为何,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我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今夜的一切,让我至今都觉得不是真实的。侧脸,瞧见身边的丫鬟,可那的的确确是阿蛮啊。
泪水,猛地涌出来。
身子一软,直直地朝前栽去。
“娘娘!”阿蛮惊呼一声,她力气小,拉不住我,竟飞快地往前跨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子垫在了我的身下。“娘娘没事吧?”她焦急地问着。
我哽咽地哭起来:“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阿蛮也哭了,低低地答道:“少爷喜欢您。”
“呜……”放声哭出来,紧紧地抱住阿蛮,将脸埋在她颈项。
她亦是哭着安慰我:“少爷最后看见娘娘,少爷会安心的。”
我看见他最后看我的眼神……
死死地咬着唇,他不会安心的,他若是安心,不会死不瞑目!
唇上的丝丝疼痛让我越发地清醒起来了,丞相不会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谁会杀元承灏?
杀皇上,无非是为了皇位。
谁有资格坐上皇帝的宝座?元氏子孙……
心胡乱跳着,听得宫倾月的声音传来:“妩欣?”
猛地抬眸,瞧见真的是姐姐,她站在不远,似乎是不确定地看着我,我想,那都是源于我身侧的阿蛮,她是以才会不确定。
阿蛮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她有些讶然:“表小姐!”
宫倾月这才认出她来,忙疾步上前,看我和阿蛮都在哭,她的脸色大变,扶我起来,急着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我看见皇后娘娘带着宫女说是要过乾元宫去的,是……是皇上出了事么?”她皱眉问着,似乎又不确定,那目光,从我的身上,缓缓移至阿蛮的身上,“阿蛮为何在这里?今日表哥大婚,阿蛮不该在府上伺候的么?”
听她提及安歧阳,阿蛮低下头嘤嘤地哭起来。
姐姐抬眸看向我,我张了口,试了好几次,那些话如鲠在喉,终究是说不出来。唯有眼泪“簌簌”流下来。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惊慌,却依旧是笑了笑,抬手替我拭去脸上的泪,开口道:“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其实表哥和郡主挺般配的,是不是?”
她分明已经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而哭了,她分明知道,可是偏偏要这样说。
我哭得越发地厉害,想要忍的,却是怎么都不忍不住。
倒是阿蛮擦着眼泪小声开口:“娘娘,先回宫去,在这里多不好。”
我听了有理,万一皇后她们回来,瞧见宫倾月与我一起,又得针对她。
三人回了馨禾宫,宫人迎出来,拾得公公瞧了一眼,有些惊讶地开口:“娘娘,怎的不见汀雨姑娘?”
我也不能说汀雨死了,只道:“这里没事了,都退下。”
他心里虽有疑问,此刻听我如此说,也是不该说话的。一众人等都退出去,寝宫内只剩下我们三人。宫倾月握着我的手慢慢地*起来,这一路上,我虽不说话,她心下必然是想了一些东西的。
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