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深宫:代罪囚妃-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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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欲养而亲不在。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觉得悲哀呢?
元非锦不管怎么样,还有亲人在身边。可元承灏呢?
血浓于水,此话说得真好,好得让人觉得生恨。
他拂开太皇太后的手,突然起了身:“朕回乾元宫去。”朝前走了几步,却见他猛地倒了下去。
“皇上!”
满屋子的人都惊得冲过去。
丝衣姑姑抱他在怀里,我见她哭了。这个在我看来一直平淡地旁观着几十年宫斗的女人,在这一刻,也哭了。
我捂着嘴,也忍不住哭起来。
只太皇太后红着眼睛,没有哭出来。
她不会明白,我们都感同身受的,他心里的苦。
元非锦,这一刻,我是怪他的,怪他不理解他。
扶了他*,常公公急急去宣太医。阿蛮*地拉着我的身子,不让我过去。我知道,此刻我上前也帮不了什么,反而会添乱。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
隋太医来了,太皇太后吩咐他给元承灏看了,又让他候在外头。
众人终是都散了。
太皇太后临走又吩咐了我要好好照顾元承灏。
点着头,她不说,我也会的。
这一夜,他极为安静,我睡在他的身边,也不见他动一下。不知他是因为睡了,还是昏迷着。
半夜里,渐渐地觉得热起来,猛地睁开眼睛,本能地探向身侧之人。大吃了一惊,他的身上竟又烫起来!
“隋大人!”我惊声叫着。
隋太医很快进来,脱口道:“皇上怎么了?”
“他身上又烫起来了!隋大人,怎么会这样?”他的裤子都好好地盖着,也不会着凉啊。
阿蛮也进来了,取了外衣披上我的身子,小声劝着:“娘娘当心身子。”
我只胡乱点着头,隋太医已经给他号了脉,紧皱着眉头:“脉象很稳定。”
我越发吃惊了,脉象稳定,那为何会这样?
隋太医似想起了什么,半晌,才低语着:“皇上小时候,曾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
“何时?”
“皇上三岁那一年,还不曾进京。”他顿了下,声音低了些许,“王爷出事后,太后和王妃骗他说王爷出了远门,等他学会了念书,王爷才回来看他。那一日,他学了几个字,独自溜出府去等王爷,受了寒。那一场风寒,亦是持续了好久。白日里好了,晚上睡着,又会烧起来。他时常要问,是否他不乖,王爷生他的气了,故而不来探他。”
噙着泪,他曾经,也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三岁的孩子,却是再也等不到父亲回家了。
阿蛮亦是红了眼睛,我忙问:“那时候,皇上如何好了?”
隋太医叹息着:“是太后隔日差人送了礼物来,说是王爷捎给皇上的。”
缄默了,这样的把戏,如今又怎么能再玩?他都这么大了。
心里忐忑着,忽而他睁开眼来,侧了脸,看着床边的隋太医,微动了唇:“华叔……”
华叔……
他可从来不会如此唤他的!
惊愕地撑圆了眼睛,见隋太医亦是震惊。不过他的眼底,更多的,却是心疼。
我才知,元承灏根本未醒,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听他又道:“是镡儿做得不够好,是以父王才不来……”
隋太医突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低了声音道:“不,苇眉子做得很好,苇眉子很乖。明儿,王爷就回来了。”
他听了,似是放心,终又是缓缓阖上了双眸。
我惊得不能所以,他喊他“世子”,我,难道还不明白么?
隋太医将他的手塞入被中,又提他掖好被角,一面道:“那时候,臣就是这么劝他的。”
心“扑扑”地跳个不止,我想我已经猜到,却依旧要问他:“隋大人,谁是镡儿?”那二字,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写。
可,我却不止一次听见他说出来了。
那一次,他说,祖母,镡儿好痛……
我只以为,他叫的是我,我从来不曾想,竟不是。
“那是皇上的*名。 ”隋太医的声音淡淡的。
指尖一颤,果然……
镡儿,欣儿,多像啊!
他叫我“欣儿”,他说他喜欢这样叫。
我只是想知道,他每次叫我的时候,是否会想起曾经的自己?是以,对着我,他问题那么宽容,我犯错,他也能忍。
他待我,犹如十六年前的他自己。
忍不住想要哭,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目光,再次落在隋太医身上。我只知道他是从渝州来的,却不想,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辛王府的大夫!怪不得,元承灏那么多疑的人却狠狠这般相信他。
这半夜,隋太医没有出去,只在床前守着他。
我亦是迷迷糊糊地似睡似醒。
翌日清早,常公公没有来叫起,他依旧自己醒了。感觉身侧之人动了,我猛地睁开眼睛,本能地探上他的额角。
热度竟退了下去!
他瞧我一眼,笑着握住我的手,侧脸的时候,瞧见一旁的隋太医,微微一怔,只听他开口:“隋华元,别老守着朕,让朕快要以为朕活不长了似的。”
忙捂住他的嘴,他笑着拂开我的手,坐起来道:“不过说说罢了,还早呢,如何你也醒了?”
除了脸色依旧带着苍白,他的行为举止,仿佛昨夜的根本不是他。我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言语。他回头叫常公公来伺候他起身,我分明瞧见隋太医似乎想说什么,试了几次,依旧没有开口。
昨夜那诡异的热,却在今早毫无征兆地退下去了。
不,咬着牙,也许不是毫无征兆,只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而我,还不曾察觉。
他的病,继继续续了好几天,一直反复着。
如今,只两日,全好了。
是否,只是因为不在乎了?
心病并非只有心药可医,倘若根本不在乎,也便没有什么所谓的病了。
这几日,我只听闻芷楹郡主进宫来过,去乾元宫看了他,也没人传出他和芷楹郡主吵架的话来。元非锦到底是不再入宫来。
六月初十,景王离京的日子。
拾得公公回来的时候,开口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皇上真的亲自出宫去送王爷。”
端了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什么料事如神,我根本不想他出宫去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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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也知道,他的性子,一定会去的。
咬着牙,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好似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急急起身出去,阿蛮追着出来,我没有停下脚步,就是担心。
宫门口,他还未出去,见青大人与他耳语着什么,他只点着头不说话。
回眸的时候,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我。他似是一怔,随即上前来,笑道:“如何在这里?”
伸手,拉住他的手:“皇上还是别去了,让青大人送也一样的。”
他却摇头:“怎么会一样?也许这一次,还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怔了怔,最后一次相见,我不知他指的是元非锦,还是景王。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心跳得越发厉害。
他欲转向,我握得他的手越发地紧了,他皱眉瞧着我,忽而笑起来:“那便和朕一起去。”
狠狠地点头,我就是要看着他,才放心。
这几日,他不提元非锦,我不知呛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如何。
我只是担心他出去,见了元非锦,又会被他气到。
以往,元非锦气到了他,他就罚他抄经文。他要的,不过是元非锦收敛起他的冲动的性子,如今,元非锦考虑事情沉稳了,他们兄弟到底还是疏离了。
这一次,摆驾前去。
御驾在行馆外头停下了,他并不曾下去,只常公公掀起了那帘子。元非锦与芷楹郡主扶着景王出来,十多日未见景王,他此刻的脸色依旧苍白着,较之那一晚到底是好了许多。
他们跪下行了礼,元承灏道了句“免礼”,亦不曾叫人上前扶。
景王低咳几声,嘘声道:“劳驾皇上出宫相送,臣惶恐。”
他轻笑一声道:“六叔大好了,朕也安心。朕今日来,顺道和六叔说二件喜事儿。”
不觉侧脸看他,什么喜事儿?一路上,也不曾听他提及的。
景王的眸中亦是露出惊讶。
目光,落在芷楹郡主身上,莫不是……芷楹郡主和析侯煜的事?可,那也只是一件啊。
芷楹郡主的眼中明显也是一怔,她想的与我想的一样。
身侧之人笑着开口:“六叔也知,北国二王子来了西周,是想和我西周永结姻亲之好的。朕知他与楹儿情投意合,便想做了这个主。”
他的话音才落,瞧见景王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元承灏紧接着开口:“朕也没有兄弟姊妹,柏侯煜乃是柏侯王的二子,朕想过了,就封了楹儿为公主,六叔看可好?”
封为公主,便是西周嫡传皇室了,那就是和景王没什么关系了。
我终是震惊,而景王,方才那一丝笑意早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愤怒。
芷楹郡主的脸上忽而苍白了起来,因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
元承灏将目光移至元非锦的身上,依旧笑着:“非锦也不小了,趁还在京中,朕也替他做个主。朕的皇贵妃之幼妹今年恰好十三了,生得温婉恬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朕以为,让她做你的侯爷夫人一点也不会委屈了你。”
元非锦的脸色铁青异常,到底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过一句赐婚,什么理由都可以说和冠冕堂皇。
他的大手伸过来,将我揽过去,薄唇触及我的额角,低低而笑……
第四卷 凤栖铜雀台 代罪囚妃 第38章
诧异地抬眸看着他,他的眼眸如流淌般明澈,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上我的眼睛。置于膝盖的手猛地握紧,他低笑着:“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是紧张,是不安。
我还记得第一次瞧见他面对元非锦的时候,他脸上那种真诚的笑曾让我羡慕不已。而如今,笑依旧是笑,却再没了那时候的味道。
他整个人,都仿佛一下子平静下去。
连着笑容都是。
御驾外,那声音传来:“皇上,这算圣旨么?”
目光,闻声瞧去,见元非锦的脸色惨白。我猛然想起几日前,他过馨禾宫的那一次,还说要我别整得跟叶家的女人一样。真好呢,元承灏一转向居然将叶家的小女儿指给了他。
这,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亦是知道,他是故意的,偏偏挑上叶家的女儿。
选择不信,他也不会就这般放他们离京。他会毫不犹豫地将眼线插在他的身边,就如同那时候将云眉赐给杨将军一样。
叶家的女儿,必然是不用再重新调教的。在太皇太后母仪天下的那一刻,叶家的女儿,注定都是要为了家庭兴荣而战的。
元非锦,在元承灏和景王之间选择了自己的父亲。
那么元承灏也可以在兄弟和太皇太后之间选择后者。
握着他的手有些*,我不知道这究竟算幸事,还是悲哀。
他略抬了眸华,看向外头之人,轻笑着开口:“自然算,棠渠。”
常公公忙应声上前,我瞧见,他的怀中两道明黄色的圣旨。
深吸了口气看向身侧之人,所以他一定要来相送,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不是说过就算,直接带了圣旨过来,这事情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常公公打开了其中一道圣旨,扯着嗓子欲宣旨,却见元承灏摆摆手道:“宣旨也免了,反正朕方才也有口谕下了,就直接接旨吧。”
常公公点了头,又转向元非锦,小声道:“侯爷先接旨吧。”
元非锦依旧苍白关脸色,却没有跪,抬眸朝他看来,开口道:“皇上,若是臣弟不应呢?”
他却不答,只向着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