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闺秀-第2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心正被不舍和痛苦绞成肉渣,看着素颜半晌也没说话,那碎了的心渣都似飞向高空,高悬着落不得地,复杂得很,不知道下一刻,素颜若是真说要离开,自己是不是还能有力气呼吸,就像一个等等宣判的囚徒,煎熬着等死刑到来的日子。
呃,回家!叶成绍听得愣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深深地凝视着素颜的脸,一时痴了。
转瞬,他眼中全是狂喜,碎了的心像是喷了强力粘全剂,很快又成了形,落回了肚子,但不过几秒过后,他又好似沮丧,心疼的捧着素颜的脸道:
“可是娘子,跟着我会很苦,很苦,你......”
素颜两手一伸,揪住他两边耳朵就扯,气狠狠地骂道:“你是不是想始乱终弃啊,你才娶了我几天,是不是又变心了,看上了别人?哼,今生我赖定你了,休想摆脱我。”
叶成绍的心里像是灌满了蜜,满心满意全是甜,全身每个毛孔里都冒着蜜,哇哇大叫着:“疼,疼,娘子,好疼,你轻点。我不敢啊,不敢变心。”
说着两手一抄,抱住素颜道:“啊,回家,我去煮面给娘子吃。”
“你煮的面好难吃啊,一股子烟味,还成了面疙瘩。”素颜一听,仰天长叹。
“难吃吗?那......那让顾妈妈煮吧,我在一边打下手看着。”叶成绍立即就垮了脸,可怜地看着素颜,脚步却是轻快得很,很快便走出了那间屋子。
走到屋外,素颜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从叶成绍身上下来,小声道:“相公,是东王世子救了我,我得去谢过他才能走。”
叶成绍听了便将她放下来,却是扶住她的肩道:“他救了我的娘子,自该我去道谢,娘子你在这边等着,我去找他。”
冷傲晨并没有走远,他就站在屋外不远处的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下,树冠上,玉兰花打着苞儿,像一个一个小小的瓷玉宝瓶,阳光下,晶莹耀目。
冷傲晨身姿笔挺,如玉树临风一般的站在那里,气质洁净而飘远,有他在的地方,似乎再美的风景也只是衬托,素颜抬眼看去,感觉明明丰姿俊朗的一道身影,显出一股淡淡的萧索来,素颜微垂了眸,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地,枯黄的草根下,新鲜柔嫩的新草正奋力的伸展出自己柔软的嫩芽,叶尖儿努力的向上冒着,吸取着春日温暖的阳光,突然心情就一片大好,人总不如一颗小草儿吧,便是再被践踏,它也那样的顽强坚韧,只要春风一吹,它又是开始了另一次强劲的生命旅程。
冷傲晨一直就站在屋外,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话,原来,他今天是故意的,对,的确是故意的,明知道叶成绍的醋意很大,明知道与她呆在一起会引来流言蜚语,可是,他就是想站在她的身边,让流言乱飞好了,如果流言能让她离开他,他便是从此被人看作卑鄙小人也在所不惜。
可是,叶成绍见到自己和她在一起后,那个男人第一反应不是吃醋,也不是生气,而是自责,是的,那个男人的确没有保护好她,他瞧不起那个男人,认为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她得不到幸福,可是,在他听到那个男人说,会放她离开时,那一该,他的心像是被人用绳子绑着,吊在空中,晃荡着,没着没落,莫明的紧张让他藏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只要她肯离开他,哪怕放弃一切,他也会所她抢过来尽心去呵护她一生。
可是,果然,她是不肯的,她声音里的疼惜让他嫉妒,她只是说要回家,那样自然而带着娇嗔的口吻,生生将他所有希望都击成了碎片,回家,是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们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自己只是个外来者,她没有因为那个男人的无能而嫌弃他,抱怨他,还说要赖定那个男人一辈子,呵呵,那是个幸福又幸运的男人,但愿他会珍惜她一辈子。
屋里两人细细碎语,的嗔骂不时地传入冷傲晨的耳朵,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像个小丑一样,入不了她的眼,她那样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用心?不过,他不后悔,至少他知道,那个男人不没有可取的地方,至少,他知道,那个男人也同样挚爱着她,不枉她对他深情一片,痴情不改,至少......他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方式对她,才是最好的。
“冷世弟,多谢。”身后传来那个男人的道谢声,冷傲晨含笑转过身来,眼中温和而有礼:“叶兄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叶成绍静静的看着这个同亲优秀的男人,神情认真而严肃,“救妻之恩,叶某铭感五内,改日定当重谢。”
冷傲晨听得哂然一笑道:“叶兄不必介怀,我救她时,从来没想过要她感谢。”说着,也不等叶成绍再说话,抬脚就走。
叶成绍含笑看着远去的冷傲晨,眼神里充满着自信,突然在他身后说道:“过几日,便要下两准了,冷世弟可曾准备好?”
冷傲晨听了转过身,眼睛看向不远处,正穿着绣花鞋,毫无形像的用鞋尖蹭着草皮的某个女子,问道:“尊夫人怕是不能同去了吧,叶兄能放心把她留在京里?”
叶成绍听得脸色一黯,两准艰苦,原是想要带素颜去的,如今太后太过反对,而且,自己刚打了一个胜仗,也不能逼得太紧,娘子身子柔弱,怕是受不得那里的气候和生活条件,同去,只怕是不成的了。
不过,关这小子屁事啊,叶成绍没好气的瞪了冷傲晨一眼,淡淡地说道:“此乃为兄家事,冷世弟似乎管得太宽了些。”
冷傲晨听了也不气,只是弹了弹手臂上的一片落叶,淡淡地说道:“小弟不想去两准了,明日便要辞去治河司职,请世兄见谅。”
叶成绍听得大惊,这一次治河可是与往年不同,皇上是下了真心要治理好准河的,财力,物力方面定然是大力支持,成功率极高,而且,治好之后,可是要名列青史的,冷傲晨地们尊崇,官职也只在自己之下,功成之日,定然会成为国之功臣,为万名敬仰,他竟然要放弃?真是不可思议。
冷傲晨是个人才,他若不去,还真是个损失,叶成绍皱着眉头道:“如此难得的为国为民效力的机会,冷世弟就些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大周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冷傲晨就不能治好准河的,国中有能之士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叶兄在,不愁准河不治,小弟我有更值得去做的事情,还请兄长不要再劝。”
冷傲晨不以为然地说道,天下百姓,国家昌盛,匹夫有责,他饱学诗书,又苦读兵法,勤练武功,为的,也是有朝一日凭着自己的本事为国,为民效力,他虽是亲王世子,但性子高傲自信,一直便希望世人能看中他的才能,而非重他的身份,原本,这是个很好的,一展所学的机会......英雄荣耀,谁不想当,可是......他有更想做的事情要做。
叶成绍见他态度坚定,没有丝毫更改,便不好再劝,人各有志,如今朝中又正值动荡,也许,东王府在京城里所谋不小,他又何必去阻拦他人的前途。
于是,笑了笑,带着素颜告辞。
那日,回到宁伯候府时,文娴和文静被送回了家,素颜忙去看望文娴,文娴是几个人里受伤最重的一个,她总觉得奇怪,那些流民是似有意针对文娴似的,木棒和砖块像长了眼睛似的往文娴身上砸,文娴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平素并不常出府,而且,她的性子温婉绵和,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才对......
文娴头部包着纱布,受了伤,又受了惊吓,幸得青竹拼死护着,才算是救回一条命,她虽不是素颜带出去的,但是,作为大嫂,她当时在场,没能护得好文娴,素颜心中也有愧。
候夫人正坐在文娴的床头抹泪,一见素颜进来,忙抬眼打量她,见素颜还算安了,眼色沉了沉,却是露出欣慰的笑来:“孩子,好在你没事,不然,这要如何是好啊。”
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素颜见她难得的并没有迁怒自己,便走上前去,对候夫人行了一礼道:“母亲,三妹妹还好吧。可有请太医来看过?”
边说,便伸了手去探文娴的脉,还好,只是受了外伤,养过一阵子,应该能好,候夫人见便咬牙道:“孩子,母亲感觉不对劲,你们一行人,连着丫环婆子怕是有十好几个,怎的就只有文娴受伤最重,听婆子们讲,要不是你让青竹护着她,这孩子怕是......怕是连命也没了。”
素颜也正为这事诧异呢,皱了眉头沉思起来,动乱时的画面一幕一幕在脑中重显,突然,她心头一震,那流民里,分明就有几个看着面熟的人,当时,因为事发突然,那些流民又穿得破烂,满脸污垢,看不清脸面,但其实离得近的几个,分明就像是把脸涂黑的,当时她便觉得异样,只是太过慌乱,一时也没太在意,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猫腻在里面。
她立即站了起来,对候夫人道:“娘,您可知流民如今是否被镇压了?父亲可曾回府?”
“候爷并没有回来,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不过,听说九门提督派了人去疏导,一些首乱分子应该被抓起来了吧。”候夫人不解地看着素颜道。
流民太多,怕是就算是抓,也不可能抓尽,所谓法不责众,那些混在流民里的人,肯定早就逃了,这会子便是去查,也难查出来,素颜手抓衣袖,在屋里踱着步子,好半晌才道:“母亲且好生照顾三妹妹,儿媳去看望四妹妹了再来。”
文静比文娴受伤要轻得多,这会子早醒了,只是头上也包着纱布,二夫人正儿啊宝儿的抱着哭,见素颜进来,便也如候夫人一样,上上下下的把素颜打量了一遍,见素颜完好无缺,并没有受伤的样子,嘴角就抽了抽,冲了一句:“侄儿媳妇倒是幸运得很,身上半指甲也没挨着,听说是有个俊俏男子护着你呢。”
这话听得就不对,这二夫人总是狗改不了吃屎,要她嘴里说出好话儿来,除非母猪上了树。
文静却是很感激素颜的,她也清楚,青竹和红菊两个可是叶成绍给素颜的贴身保镖在那种生死存亡的情形下,素颜肯让她们两个救助自己和文娴,已是很难能可贵了,她自问,若是易地而处,自己最多能匀出一个人来救人,亲人再亲又如何,谁的命也没自个儿的重要。
于是便推开二夫人,嗔了她一眼道:“娘,今儿若没有大嫂,您怕是看不到女儿了,您怎么说话的呢。”
二夫人也是惯性所致,她一向刻薄惯了,又最是心狭,乍见自家女儿受重伤,别人丝毫无损,心里便受不得,冲口就说了那话,这会子被文静一斥,也知道自己错了,便讪讪的移了移身子,对素颜道:“也是,今儿可亏得侄媳妇出手相救,来,坐到婶娘这边来,你这几日身子也不好,快别累着了。”
素颜淡淡的坐到了文静的床边,问道:“二妹妹,当时,你可有细看那些流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起先流民只是抢东西,并没有人动手打人,可是,后来到我们跟前,就开始动手了......”
文静听了点了头道:“是啊,当时我虽被吓着了,但那砖头并未砸我,好像全冲了三妹妹去的,我若不是跟她离得近,她不会挨那几下子,说起来,好生奇怪,三妹妹可是得罪了人吗?”突然又眼睛一亮道:“大嫂,你可注意了,那群人里,有好几个看着面熟呢,只是他脸上黑呼呼的,瞧不太清。”
“你是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