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还朝-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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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眼花了吗?
秦思伸手揉了揉眼,上头的字迹不变。那张告示被风雨吹打,剩下模糊的几行字。
秦氏女秦思,在押往京城途中被刺,身死尸毁。
其余的话,秦思再也看不进去,“秦思”死了。她分明好好的待在这儿,怎么会死?她不是逃了吗?又是谁随着御林军被押往京城?
脑中的思绪如遭雷劈,直到两张脸庞在她脑中晃过,她怎么忘了,从京城来人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姐姐,天官。你们好傻。为何要瞒着我,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姐姐,你分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何要替我。
秦思脑中一阵晕眩,她颓然扶住身侧的小摊,被蒙住的脸上是冷汗滴滴。
她不去海南了,不去了,她要去京城……那个充斥着血腥的地方……
无论她逃到哪里,只要爹爹的清白未还,这个罪名连累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更多人。一个风远侯府,一个忆卿姐姐,够了,这个代价已经足够了。
秦思眼眶满是血红,却硬是没有落下一滴泪来。忆卿姐姐,是我秦家对不住你。你的恩情阿离记住了,阿离亦不会让你白死,一定不会。
哀痛到了极致,秦思才发现,原来能够哭出来,亦是幸福。当她身边没有了叶筠一,没有了能够依靠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哭。
重生而回,她在其中周旋,只是避开锋芒,却忘了,忘了不是她要逃就有路的。
身子颤抖着,秦思咬着唇,死死不让自己发出呜咽之声。无论是谁,欠我们秦家的,都要还。只要我秦思在一天,就定然会撑下去,要你们血债血偿。
眼中散发着坚定的锋芒,秦思脸上的轮廓有了点点看似坚韧的线条。她脚下一转,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
秦思一路往前,却因为心急,绕过了隶属于泸州的昌平镇。泸州在京城与齐州之间,她独身上路需要耗时不少,更何况,她现在走官道并不安全。被人发现她没死,被抓走是小,连累爹爹再背上欺君之罪是大。
除了泸州,尚有一条小道能到京城,只是较为偏僻,地势极难,但路程较短。
路道再难,又哪里拦得住她,秦思擦拭着额头的汗滴,路道两旁的密林杂草都入不了她的眼。眼眸中好似蒙上一层迷雾,只有中间一条蜿蜒的路,朝着那个血色帝都而去。
路上鲜少有行人,秦思没了力气,却依旧忍着腿上的酸软往前迈步着,丝帛面的鞋子已经被泥泞的积水沾湿了,冰凉的脚趾已经没有的知觉。肩上背着的那些干粮沉甸甸的,可她却不悔走了这一条路。
脚底尖锐地疼痛袭来,让她往一旁歪了歪身子,细碎的石子滚落到一旁,好似沾染了血迹点点。
靠在一旁的枯树上,秦思的背上有淡淡的踏实感蔓延开。
滚滚车轮声,从远处而来,秦思挣扎着抬眼看去,一辆较为花哨的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挂在马车死角的绣球随着风跳跃着,秦思眉心紧了紧,这地方,怎么会有马车。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包袱里的匕首,那是现在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东西。
那马车呼啸而过,秦思紧绷的身子才松了口气。她凝着眉,忍着脚下的痛,继续往前走着。不知是否她耳旁声音回转,分辨不清了。那马车辗转的声音明明远去,又为何越来越大。
眼前恍惚,等到秦思打起精神抬头,那马车已经停在了她身前。
秦思敛神相对,那马车的车帘被挑起,一朵绚丽的牡丹落在了眼前,那牡丹修在袖口,艳丽非常。柔美的手指渐渐伸出,一张倾城之脸在秦思眼前放大。果真是牡丹才能配得上她……
“这位姑娘独身一人是要去哪儿?”脆如黄鹂的声音温柔如风,让秦思不免生了几分亲近。
亲近之余,秦思疏离一笑,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那女子并未有丝毫不悦,反而是看了看前头的路,婉转道:“这条路一直往下才会有岔道,想来我能顺道带姑娘一程。这天色不早了,若是有个差池可就不好。小女子一番心意,还望姑娘莫要推辞。”
“这……”秦思心头知晓,能有人助她去京城自然是要快些,可是,此人的出现为何这么奇怪,怕是太过巧合了。
那女子一笑,低声说道:“姑娘可是不放心我,我不过一介女流,又能为难了姑娘不成。我现居苏州,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老家,今日与姑娘相逢也算是缘分,若是姑娘实在推辞,便当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话一出,秦思再推辞便显得太过了,想了想,秦思便敛衽一礼:“那多谢姑娘了。”
秦思被带着上了马车,轱辘轱辘的声响渐渐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消失了。
“姑娘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这是我的,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换上吧。”那女子从角落里翻出一套衣裳给秦思,秦思已然承了她一份情,也就干脆接过,衣衫上沾染了过重的香粉气息,让秦思不禁窒息片刻。
“有劳姑娘了。”秦思靠近车中的火盆将外罩的衣衫褪下,方才并不觉得冷,此刻四周一暖,秦思才发觉下肢已经冻僵。
“我叫青墨,这姑娘姑娘的叫唤,倒是太生疏了。”那女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秦思,魅惑人心的笑意让她有些不自在,可女子收回眼色时,那点点清澈温润,却让秦思蓦然想起了叶筠一。
“我叫秦……青。”秦思险些说出真名,心神一凛,将娘亲的名字套用上,算是应付过去。
青墨笑着颔首,眸子里一派平静,她并不与秦思多说话,见秦思吃了些东西,便拿了薄被递去。随后安然靠在软垫上,阖上美目休憩了起来。
秦思也着实累及,她缓缓靠在了身后的马车内壁上,四周的暖气烘得她睡意缠绵,终于,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秦思便睡得极沉。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秦思醒来之时,头痛欲裂,她伸手欲撑着身子坐起,却发现手中被铁链锁住,根本动弹不得。那铁链相撞的声音让她心中漏了一拍,她还是大意了。
“你醒了?”身侧一道声音传来,秦思转眼看去,正是青墨。对上秦思眼中的锐利,青墨歉然一笑,身子微微一动,双手也被铁链束缚住。
“这是怎么回事?”秦思见青墨亦是被抓住,眼中的怀疑之色消散。
“对不起,怕是我连累了你。若是你没有上我的马车,也不会被抓来了……”青墨眼中闪着微微流光。
这话中意思不明,秦思皱眉问道:“是谁抓了我们来,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
正文 第五章 有女兮青墨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4…17 11:35:27 本章字数:3232
“我醒来的时候便在此了,方才模模糊糊,好似听见有人说我们中了**,想必是这一带的山贼所为了。”青墨眼睫缓缓而动,眸子流转间说道。那轻轻的话语如低声诉说,让人心疼。
秦思并未怪青墨之意,既然不是冲着她来的,那她也就放下了五分担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逃出去。
秦思见青墨似乎强忍着害怕,不禁想起了忆卿与天官,心头的坚硬痛了痛。她打消对青墨的防备,才抬头打量着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很小的柴屋,角落里堆放着些许柴火,而门外却很安静,撑着身子退到角落里靠着,秦思凝神听着外头的声响,却只能听到点点山中特有的声音。
不明情况,秦思只能安静的收拢膝盖,她的包袱不知去了哪里,随身带着的匕首也不见了。看样子,只能见机行事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柴屋外渐渐有了脚步声,秦思睁开眼,不动声色与青墨对视了一眼,青墨眼中有着恐慌,肩上的发丝颤颤着滑下。
“莫怕。”秦思轻声安慰着。
等到有人推门进来,秦思才看向门前。那刺目的光让秦思眼前闪了闪,随即便看着二人的身影走近。
“你们倒是醒得快。”说着,一个穿着布衣的大汉立在身前打量着她们。
后面紧随着的一个樵夫打扮的人,那人的目光胶着在她们脸上,露出了满满笑意:“大哥,这两个女人姿色不错,能卖不少银子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往秦思的脸颊处摸去。秦思扬眉怒目而视,在那樵夫呆愣之时,秦思往一旁滚了一圈。
“你们要银子,容易,不过卖了我们却是最蠢的办法。”秦思将瑟瑟发抖的青墨挡在身后,仰首对着大汉道。
青墨见状,急忙点头:“是啊,你放了我们,我给你送很多很多银子……我马车上就有,你们拿去吧。”青墨靠近秦思,与她紧紧挨在一起。秦思身上寒意很浓,却没有青墨那般的慌乱。
“哈哈,你说你马车上的银子,哈哈,那早已经是我们的了。”那大汉捧腹大笑,对青墨的愚笨而笑。
秦思示意青墨别再开口,她靠着墙壁站起身来,浅笑道:“你们若是只要钱财,那我们小姐自然是有银子给的。但是你们若是指望要其他的,只怕你们没那个命。我们小姐身份尊贵,等到我们的人找来,你想要活命都没有出路了。”
大汉有些犹豫的模样,他细细看了秦思几眼,皱眉道:“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秦思垂眸一笑,眼中是飞快的思虑,她是弄不来银子了,她斜瞥了青墨一眼,青墨这下子却一直沉默着。看来,只能先拖着了时辰了。
“这个自然不能和你说,去把你们当家叫来。”秦思对着大汉,试探地丢出一句话去。
那大汉立马回话道:“什么当家?我就是老大。”
秦思心中暗喜,看来是高估他们了,她不动声色的模样笑道:“你莫非是要说,这堂堂一个山寨只有你们两个人。真是笑话……”
“你敢胡说八道,老子撕了你的嘴。”樵夫模样的人分明比大汉还要生气,他冲上前来朝着秦思便是一个巴掌。秦思并不躲,生生接了下来。
秦思的脸被打偏过去,唇角撕裂般的疼痛,口中甚至能尝到一点苦涩的血腥味。双手被铁链锁着,动弹不得。秦思任由发丝搭在眼前,挡住了她的笑意。
大汉冷哼一声,看了看一直缩在一旁的青墨道:“我们自然不止是两个人,不过,有事跟我说就成,要是跟大爷耍花样,小心你的脑袋。”
大汉说话时,秦思别着脸,目光偏着将樵夫的神态收容眼底。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好似被大汉的话吓住。
“你休要伤我们性命。。你拿纸笔来,让我们小姐写一封信,你们拿着信去领银子,银子到手了便放我们走,如何?”秦思直视大汉,目光中的怯怯然让大汉与樵夫相视大笑。
樵夫很快拿了纸笔来,青墨手中的铁链被解开,身后被尖刀抵着,瑟瑟发抖手艰难地写完了一封信,可在落笔写地址的时候,青墨却分明停了下来。这一瞬停顿让大汉起了疑心,他将青墨的脖颈掐住,厉声道:“怎么,你莫非是连家在哪里也不记得?还是在想怎么骗我们?”
青墨吃痛,眼中满是泪光,先前的那份温润化作水波潺潺,涌向了那双清水眸子。秦思低低一叹,若不是自己见过更加凶险的场面,怕也是会这般害怕吧。
她冲上前解释道:“我们小姐常住在外地,这才需回想一番,若你拿去的信是假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我们人都在这里,难不成想自讨苦吃么?”
秦思的话有理,那大汉将青墨双手再次锁上,重重将她推到角落。之后,才一把抓过秦思,将她按在墙上:“既然你花样这么多,不如就你来写吧。要是拿不到银子,我第一个杀了你。”说着,大汉拿着刀往秦思腰间逼了逼。
接过笔,松了松被束缚得太久的手腕儿。秦思利落地在纸张上写下一行字,那大汉接过去,冷笑一声便松开秦思,带着樵夫出了柴屋。
或许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