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须花 若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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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风最是温柔,吹散了天上遮住月亮的云彩,露出满天璀璨的星辰,而静谧的夜幕下,透过淡绿的纱窗,可以看到两个完全沉醉于甜蜜世界的男女,醉人的呻吟、密密的纠缠、热切的拥吻,夜还长,风带香。
阮清回家后第三日,递了晋见的折子,进了宫,阮清此次进宫,是抱了必受罚的心态去的,深知自己出使的任务没有完成好,见了女帝第一句话就是请罪,出乎意料的是,金紫衣并没有怪罪于自己,金紫衣淡淡的说“回来就好,没有事就好。”
阮清满心惊讶,要知道,母亲早就对自己说了金紫衣曾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的事,今天是怎么回事呢,阮清深知帝王之心都是深不可测的,她不发火不表示心里没气,所以还是没有站起来,继续跪着“臣深知自己有辱使命,对不起陛下的嘱托,恳请陛下重责。”
金紫衣抬眼看了她一眼“起来吧,已经有人替你受了罚,我不罚你。”
阮清满心疑惑,她谢了圣恩,站了起身,呆呆的站在殿上,有人替自己受了罚,那是谁呢,罚的什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思暮,难道是思暮?
金紫衣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正是楚将军,你还不知道吧,他为了你,上书给朕,说愿意一辈子都留在青阳,守着西大门。”
“什么?”金紫衣的话仿佛晴空一个霹雳,炸的阮清神智具散,“陛下,您说什么?思暮他,再也不回来了。”
金紫衣脸色突然一变“阮清,你好大胆,知道楚思暮男扮女装为什么不上报,居然帮他瞒着朕,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阮清扑通一声跪在殿上,浑身战栗起来,多少天惧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思暮的事被女帝知晓了,“臣该死,可是陛下,虽然楚将军男扮女装,可他一直对我如月国忠心耿耿,屡立奇功,还望陛下从轻发落他。”
金紫衣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到真是有情有意,你为我开脱,我帮你说情,都拿朕当傻瓜糊弄了。”
阮清声音颤抖“不敢,臣从未想过要欺瞒陛下,楚将军这么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决不敢欺瞒陛下。”
金紫衣哼了一声“你以为你立过大功朕就舍不得治你的罪么?”
阮清头扣的冻冻响“臣不敢。”
金紫衣满意的看着阮清惊慌、惧怕的样子,良久缓缓的说“起来吧。既然楚思暮替你受了罚,朕就免了你的罪,以后好好当差,不要被小儿女的私事蒙蔽了眼睛。”
阮清偌偌的应着,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用和无奈。
金紫衣再看向阮清时,脸色恢复了平静,“下去吧。”
阮清应着,慢慢向后倒退着,快退出殿门时,这时,突然从大殿上传来女帝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仿佛浸到了冰水里那么冷,“如果有空就到玉藻宫去探望探望意君吧,他刚怀了孩子,想找个亲人说话也没有,你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看看也无妨。”
这一句话,仿佛一桶凉水正淋在阮清头上,让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君不正是子非么,这么说,他竟然有了身孕了?
第 78 章
玉藻宫,宫人临立,华丽异常,阮清看着眼前的景象,始知子非今日境况大非从前,俨然一副得宠的局面。阮清立于殿前,倍觉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不定时,只见子非跟前侍侯的小宫奴正巧从身边过,一眼认出了阮清,“阮大人,可是来看我们意君千岁,小的给您通报可好?”
阮清苦笑道“那就有劳了。”
没过几分钟,那小宫奴就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大人,请。”
阮清慢慢走进玉藻宫殿内,没见子非时,心里仿佛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是一见他却一句也说出来了,只见子非身着淡青色绣着百灵鸟长衫,腰上系一条粉红色的腰带,下端挂了一块碧绿晶莹的翡翠挂饰,整个人气色比几个月前阮清出京前所别时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阮清低下身行了个礼,轻轻道“给意君千岁道喜,祝意君千岁身体安康。”
子非自阮清进门,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这时听了她的话,不由身形一僵,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可他居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带着淡淡的笑冲阮清说“多谢阮大人,大人一路风尘辛苦,怎敢劳烦大人亲来探望。”
阮清抬起头,看向子非的眼睛,那曾经清澈的眼神,现在却仿佛一波深潭,怎么也看不清了,阮清心里暗自嘲笑自己,这样不是更好么,难道非要所有的人都为了自己而痛苦,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呢?对于子非来说,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为女帝生一个龙种,这一生便算是在宫里立住了脚。
子非也同样的注视着阮清,只觉的那双原本曾经无忧无虑的眼睛也同样蕴涵了太多的意义,少了年少的意气风发,少了曾经天真的无惧,多了很多无奈,很多疲倦。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自己与阮清,再也没有什么纠缠。
阮清告退的时候,两个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下,阮清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子非明亮的双眸里升起的水雾,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也许不曾相遇是最大的幸福。
一直秋天,阮清的日子都是波澜不惊的,想带回来的人带了回来,可不想离去的人却也离开,阮清带着对仕途深深的厌倦,却不得不每天穿梭与丞相府和王宫之间,这日,又留在宫里陪女帝在书房谈了一晚上的国事,回来的时候,月亮高挂在树稍上,风里带着淡淡的凉意,走过白桥,一个夹杂着淡甜香馥的气息飘进鼻息,一个淡蓝色的瘦俏身影孤伶伶的站在月下的小径上,眼神带着淡淡的哀怨,正是自入府后,阮清连碰都没有碰过的玲珑。他就那样充满哀怨的看着阮清,面上带着浓浓的失落。
“大人,我就这么不堪么。”他语调低沉,声音里浓的化不开的忧郁。“您回来了那么久,真的把玲珑都忘了。”
阮清站定,看着他,微微笑着开口“怎么会呢,你不来,我正想去找你,我也在想你这样长期在我府里没名没份终究不是长法,我已经和母亲大人商量过了,莫若我们结拜为兄妹吧。”
玲珑初听到前一句时,眼睛一亮,可听她说完,那光亮马上黯淡了下去,“兄妹?兄妹。哈哈哈,真是个好主义啊。”玲珑突然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我却从没有想过与你成为兄妹,我只想成为你的男人,象他们一样正大光明的拥抱你,你,明白么?”大声的吼着,心被阮清的话语撕成片片碎片,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吧,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暖,想伸手去触摸,却被人拒之门外,再也没有希望了,是么。他微微苦笑,转身踉跄向后奔去。
阮清直待他跑出视线,才收回笑容,苦笑着摇摇头。
“你也真狠心呐。”云深从另一条小径闪身出来,面色似有不忍,“他也是爱你至深。”
“不让他彻底死心,才是对他的残忍。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有你们已经足够了。”阮清温柔的拉起云深冰冷的手,慢慢向白芷斋走去。
“今日又回来那么晚,朝中又出什么事了么。”云深一边帮阮清把官服脱下,一边问道。这几日,阮清回来的越来越晚,隐隐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阮清揉揉酸疼的太阳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又要打仗的消息。
“没什么。”阮清揉揉酸疼的太阳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又要打仗的消息。
“玲珑,你打算怎么安排呢?”云深缓缓开口,看出来阮清对他并无其他的情意,心里多少总有些放心,对于玲珑,云深到是很可怜他,看他仿佛就看到了自己一样,可又无法再说服自己劝阮清收了他,所以有此一问。
“如果不结拜的话,他住我这里,终究不象那么一回事,以后,我想替他找个好人家,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阮清淡淡的说。她也就是这么想的,自己已经有了三个至爱至深的人,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奢望天下的好事都被自己占全。
“平常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去劝劝他,好么。”阮清抬眼微笑着看着云深,一把将他扯到自己怀里。
云深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才不管,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自己去还。”
阮清嬉笑道“你希望再来一个男人分享你的妻主么,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多娶几个。”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云深的脸色还是微微有些变色“就知道你是嫌弃了我,你去吧,我不拦你,只是以后别再踏进我这白芷斋一步。”说完,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涨又酸,起身就想从阮清怀里挣脱出来。
“别生气啊,云儿,我是开玩笑的。”阮清后悔不已,云深心里是有着很深的内伤的,他虽然表面上平静了下来,其实心里很没有安全感,是不能随便和他开玩笑的,“云儿,”阮清歉然的看着他“别生气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深被阮清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此而消散,良久,才声音低哑的开口“清儿,我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是么?”
阮清身子一僵,连忙强做笑脸道“胡说些什么?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的。”
云深眼神暗淡“清儿,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阮清脸色刷的变白,云儿不能再有孩子的事她从未告诉过第二个人,他自己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死死的盯着云深“云儿,你都知道了什么。”
云深低下头,不去看她痛楚的眼神,幽幽的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你还要我么。”
阮清鼻子一酸,将头伏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舍得不要你?除非我死了,就算是死了,变成魂魄,也要缠着你,你就别想甩掉我。”
云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就算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我也不想和清儿分开,哪怕所有人都骂我自私也罢,我就是爱清儿,没办法。”
“云儿。”阮清心里一阵悸动,低喊了一声,抬头吻住了他红艳的唇。
夜深了,玲珑仍兀自呆坐在窗边,脑海里全是阮清那清冷的丽容,微笑着的脸,生气时的脸,就连她皱起眉头的样子都让自己深深着迷,如果说最初自己接近她是带着几分目的而来,可随着日后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自己就这样掉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说自己开始还是为了和玉萧他们一争高低,想夺来阮清的宠爱,可后来,自己越来越渴望她的温情了,她对玉萧的温柔,对云深的痴情,都让不曾得到过爱情的自己那么羡慕,那么渴望,一次次接近她,就是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总是淡然的看向自己,“我怎么办呢?怎么办?”
玲珑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随风摇戈的芭蕉叶,“难道只能做兄妹么?”如果说,自己变成了她的人,那么,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下意识的目光扫到梳妆台下的抽屉上,被自己冒出的那个念头吓了一跳,那可是死罪啊,咬咬薄唇,垂下眼睑,心里百转千回,半晌,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白纸包着的东西,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