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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惑世姣莲-第32部分

小说: 惑世姣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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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颜揽过她的肩,“君无戏言,忘了?我只要你一个……”
  夕莲满脸委屈转过头正对他,“太医说了,我要劝皇上广施福泽,让皇室子嗣兴旺才好!反正秦昭仪你也要了,不如再多要几个!”
  昭颜听出几分醋意,忍俊不禁,夕莲怒视他,“笑什么?”
  “没有……”他清了清嗓子,“孩子,饿了。”
  夕莲摸了摸肚子,饥肠辘辘。
  “我也饿了……”他话音刚落,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柔和地掠夺、委婉地索取。
  夕莲一面躲避一面忙不迭含糊应道:“好……我去用膳……”
  夕莲垂目坐在桌前,小口吃着东西,似乎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对劲,再看司马昭颜似笑非笑的表情,脸颊就莫名其妙红了起来。昭颜无意瞥见,发现他的狐狸精除了飞扬跋扈还有如此羞怯的模样,惹人垂怜。
  昭颜见她拘谨,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亲近的人伺候。“这菜……是西蜀……御厨做的,尝尝。”
  夕莲点点头,听到西蜀,她忽然想起林太后的事,迟疑开口说:“林太后对我有恩,我想上乌镜台去看看她。”
  昭颜感到意外,乌镜台不是能随便去的,宫规里连皇帝都不能涉足。
  夕莲见他迟疑,索性放下筷子,照实说:“上次林太后托我带封信出来,可惜不小心掉火盆里烧毁了……我想去问问她是否有要事?”
  “信?”昭颜诧异,“不是口信么?”
  “那口信,是我照她的意思说的,不过后来我想想,或许信里还有别的事。”
  昭颜颔首道:“让福公公、去处理。”
  福公公应声,夕莲又补上句:“有什么事别忘了告诉我。”

  逢生

  水面上星星点点散布着圆圆的莲叶,韦娘洒一把食,红鲤鱼争先恐后浮上水面。夕莲在亭内坐着休息,她纳闷,这荷花池几时成了莲花池?
  她随口念道:“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
  夕莲侧头浅笑,接着念:“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她的发髻松松挽成,未施脂粉,一副慵懒模样。昭颜取下她手里的杏花,别在斜髻一侧。他贴着她在长椅一头坐下,夕莲顺势往后靠在他怀里。
  韦娘倚着池边的栏杆,惬意微笑。
  “好容易放了晴,没两日又要下雨的,金陵的雨季总是这么长。”夕莲抚着肚子,孩子五月份出生,恰好是莲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
  “下雨……挺好、雨中的莲花,很美。”昭颜捏住她的手,在她耳旁轻语,“我要为你、写一首曲子,叫……雨中莲。”
  夕莲耳朵痒痒,躲了一下,嘻嘻笑起来:“你会写曲子?好呀!”她又侧头问,“这池子怎么种上了莲花?”
  “嗯。”昭颜的下巴贴着她额边,“是夕莲花。”
  “啊?”夕莲惊喜,夕莲花是父亲请人培育的,除了相府,别处都不能见到。
  “从你家,要来的……种苗。”
  夕莲心里幽然滑过一丝惆怅,许久不见父亲了,不知府里的夕莲是否依旧生机盎然?
  “皇上,我想回家看看。”
  昭颜摇头,坚决道:“不行。”
  夕莲撇撇嘴,眉尾高挑:“司马昭颜,我要回家!”
  昭颜笑笑,“召你父亲……进宫。”
  夕莲这才给他好脸色,欢快道:“好,我下午就要见他!”
  昭颜拥着她,表情如饮了酒一般微醺,原来绝处还可以逢生。待到夕莲花开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就要降临了,如果是个女孩,绚烂如她,他会竭尽全力去宠爱;如果是个男孩,会被立为储君,为大褚皇室带来一线曙光。
  福公公匆匆忙忙闯进书房,急切唤道:“皇上!”
  司马昭颜放下笛子,惊疑看着福公公,问:“怎么了?”
  “那信,有问题!”
  昭颜凝眉,林太后的信?福公公先前暗中联系林太后,林太后的回信也早已从乌镜台送了回来,他看也没什么要事,信中无非要求修葺寝宫,便交给福公公处理。修葺的工匠已然安排妥当,只等雨季过去,这会子有什么问题?
  福公公捏着那信纸,展开呈上,“奴才左思右想不对劲,上内务府去查了一番。果然,乌镜台的纸都是每年年初送去的,产自金陵,纸质普通。而这纸却是梁州贡品!这信根本不是林太后所写,恐怕是让人截了信或者调包了……”
  调包?这种事,不用猜也知道谁做的。为何要调包,莫非林太后手里有什么把柄?昭颜闭目思量,近期,兵马有异动,几个州郡的军队都由卢元帅私下颁调令。若不是还有探子密报,恐怕这一切都人不知鬼不觉了。堂堂一国之君无法掌控军队,难怪世人说他是白痴。
  昭颜决定:“抽空,上……乌镜台。”
  夕莲与父亲相对,却很是尴尬。
  茶水换了几盅,香炉冒出的轻烟都渐渐稀疏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客气话,让夕莲郁闷至极。她不明白,为何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向父亲撒娇耍赖。或许从入宫的那一刻、不,是嫁为人妇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女儿了,而是一个女人。
  欧敬之端起茶到嘴边,又放下,欲言又止。不过一年而已,夕莲变了许多。她将为人母,而他要有个不期而至的外孙了,只是……她比他想象的远远要幸福。面色红润,眼眸灵动,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忧思烦闷。他犹豫了,夕莲的幸福,应当比自己的更加重要啊!
  “太后驾到——”
  夕莲失神打翻了茶杯,太后这时来做什么?
  韦娘和权相相视一眼,俯身行礼。
  卢太后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目光盯着夕莲的肚子,平平道:“都免礼,皇后,最近饮食可好?临盆的日子不远了。”
  “劳烦太后操心,臣妾安好。”
  看她毕恭毕敬的态度,卢太后眼神里有几分落寞,“早前听说皇后出了点意外,哀家忙完这阵才来看看,没事吧?”
  夕莲疑惑:“什么意外?”
  卢太后嘴角冷笑,“皇上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都七个月的身孕,还逼迫你侍寝……”
  “太后!”夕莲气急打断她,猛地从座上起身,“臣妾稍有不适,先行休息!”
  虽然此处尽是自己人,她还是觉得颜面无存,拂袖而去。韦娘望着权相摇摇头,跟了去。
  卢太后站在原地发愣,明明是出自关心,为何夕莲总是这样对自己?难道在夕莲心里,她居然比不过司马昭颜么?
  欧敬之望着夕莲扬长而去的背影叹道:“你总是这样?知道夕莲的性子与你一样,硬碰硬能有好结果么?”
  “她从来不听我的话,他已经把她哄上天了!你都不管!”卢太后负气将茶杯使劲往地上一摔,“现在怎么办?她都向着司马昭颜了!”
  欧敬之苦笑说:“连摔茶杯的动作都一样……岚儿,我们应该让她幸福。”
  卢太后失神念道:“若不是司马昭颜,她早已经得到幸福了。司马家的人非要和我过不去……天意?”
  “岚儿,放手吧。”欧敬之语气中带了几分哀求,“我觉得夕莲现在很幸福。”
  卢太后浑身颤抖,牙缝里狠狠挤出一串话:“她哪里幸福?我放手,你们就好双宿双栖吧!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的?卢离晟那个混蛋……”
  “岚儿……”欧敬之急急揽她入怀,“别说了,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夕莲越想越难受,为何她和司马昭颜的私事会传得沸沸扬扬?她对韦娘辩解道:“他没有逼迫我侍寝,韦娘,太后为何那样说?是不是宫里的人都这样说?”
  韦娘宠溺一笑,“何必在乎别人怎样说?我看到你们和和美美的就高兴,肚兜呢?继续绣吧,静下心来。”
  夕莲这才展了笑颜,斜眼瞟向龙床,司马昭颜对她宠爱至极,她怎会没感觉?为了她和予淳之间子虚乌有的未来,自己挣扎反抗了一年,最后却还是……也罢,他对她好,这就够了。
  乌镜台四周的水域清澈广袤,一想起来夕莲曾经一心要溺死,昭颜心口发疼。沿着弯曲的卵石路,一片春意盎然的篱笆后,极不协调坐落着一座大宫,如果这后面是个茅屋或者竹楼,风景反而会惬意许多。
  没有侍婢通报,福公公在宫门外大喊了句:“林太后,皇上驾到!”
  里面只有回音,有些骇人。福公公正打算再喊一声,惊觉侧边的树林里透过一个苍白的人影,如鬼魅般幽幽走来,悄无声息。福公公下意识挡在皇上前面,俯身请安:“奴才恭请太后金安!”说完,眼角不停瞄去。
  “福公公,多年不见,我们都老了啊……”她云髻高束,笑若春风,福公公松了口气,笑道,“奴才是老了,娘娘可没变,还是这般模样。”
  林太后在昭颜身上打量一圈,“这位是当今皇上?”
  昭颜颔首。
  林太后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脉,闭目凝眉,口里说:“事隔半年才来,皇上还真是不爱惜龙体!”
  福公公吓得面无血色,失声问:“此话怎讲?”
  “我信上写的明白。”
  昭颜迅速答:“信丢了,究竟何事?”
  林太后松了手,目光惊疑,“信丢了?难怪我见公公的回信莫名其妙,原来根本没收到……那夕莲,是否可信?”
  福公公顾不得什么急忙问:“皇上龙体怎么了?”
  “蛊毒!”林太后柳眉紧锁,“或许你们不太清楚,西蜀国的蛊毒天下闻名,第一次从夕莲口中得知皇上的病症,我就有所怀疑,如今诊过脉更加肯定了!就是蛊毒作祟,不过下毒之人似乎留了一线生机,不然,皇上熬不了这么多年。”
  昭颜只觉得指尖颤抖的寒意渐渐蔓延至心尖,原来自己顶着一副痴傻的皮囊全是被人所害!他眼前蓦然浮现出登基那日卢太后的笑意,阴森邪恶。

  生辰

  福公公呆若木鸡,居然让人在他眼皮底下害了皇上!
  “蛊毒的诡异让人费解,皇上不如问问远在西蜀的皇叔,他们查起来方便多了。”
  昭颜诧异,反问:“皇叔?”
  福公公解释道:“陈年旧事了,二皇子他已经被皇族除名,称不上是皇上的皇叔。”
  “这话可不对,再怎么,身上都流着司马家的血。”林太后摇头笑叹,“一个个都是情痴……他为了姐姐,甘愿抛弃所有,姐姐她真好福气。西蜀皇室对蛊术也是避之不及的,蛊术的鼻祖是清云岭,皇上小心查探,只要找出是何种蛊毒,总有解法。”
  既然是毒,总是能解的,司马昭颜心头压了多年的大石忽然轻了许多。若他恢复正常了,再也不用担心夕莲厌烦他的痴傻,没人会再叫他白痴皇帝了!
  “皇上,此去西蜀路途遥远,还恐信使出意外……”
  “派使臣。”昭颜语气坚定。生死天定,想不到下蛊之人会手下留情,他命不该绝罢。
  林太后若有所思道:“卢玉婵本就是西蜀人,虽然没证据,不过我知道。”
  昭颜不由和福公公相视一眼,看来这个局早就设下了,事事都在他们掌控之中。先皇一向英明,怎么偏偏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
  “我实在爱莫能助,只能乞求菩萨保佑皇上龙体健康、大褚国运昌隆。”林太后面容清雅,举止端庄,目光平淡不起波澜。昭颜心生佩服,在乌镜台十八年,还能平和若此,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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