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风邀澐轩-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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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人可笑,则天下间谁人不与同?若此情可笑,则天下间何情不与同!
然而,即便颤抖,祁非依然抬手举弓。即便撕心裂肺的痛,他依然固执的瞄准了涧月的心口。
并非不能忍受,并非可以相忘……祁非的心不是顽石,不会无动于衷。只不过,眼前的涧月,叫他如何相待?又能让他如何去选择?
看你痛苦,我比你更痛苦;看你受辱,我更想以身相代。月,月……若今日你注定卒于此,我祁非怎可独活!
凝气聚神,猛然间犀利的眼神转向涧月身后的北曦炤。虽不能言,却以一眼胜千言!
北曦炤,我祁非发誓,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可能放过你!
转望向已经垂头撑地的涧月,祁非一夹马腹,胯…下爱驹一阵嘶鸣,惹来众人探究的眼神,当然也包括勉强抬头的涧月。
因为无法开口,所以只能用眼神表达与交流。涧月,痛苦不会长久,牢记今日举弓对你的祁非,就如同当日你饱尝痛苦挥剑相向一样。
你我,再次回到了起点。这一箭出,两不相欠,过往恩怨,遂云烟!
“不——!”
“住手——!”
破空之声终起,然而北曦炤也好,蓝念阔也罢,除了嘶声力竭的叫喊别无其他,也无法力王狂澜!
因为蓝念阔见证了过往的种种,太过信任涧月与祁非间的感情,然而却自始至终无法看透他们间的羁绊。
因为北曦炤因爱生恨的扭曲性情,太过木然的不相信感情,然而却为今日的境况所动容,抹去心中的冰封。
蛮荒漠野,血染长空。鹰鸣鹫泣,战鼓声默。
涧月,我带你离开。自此你再不用背负这名利的负担,不必再为天下众生操劳而虑。
涧月,我带你回家。自此踏遍山河,看尽斜阳西落;访遍名川,赏尽万里桃歌。
千军万马,银甲戎装。那三军中央,唯有两人的声影相依相偎。血染红了祁非的双手,染红了他全身的衣袍。
寒风凛冽,吹散了祁非的束发,与怀中的涧月相绕。
抬起染血的手,一把扯住自己的发丝,覆上涧月的长发,紧紧交握。分不清是血是泪,那液体滴滴落在指尖,冰凉入心。
结发、结发。
涧月,不要闭上眼。你看,你我今日终能结发。终能相随相伴不再分开。
涧月,不要太担心。黄泉碧落,终有我与你相依偎。
紧紧贴合的身体,抱住的身躯。祁非俯身亲吻涧月脏乱的脸颊,小心翼翼的,轻柔的,密密麻麻,最终落在他的唇间。
可那唇间褪成的冰凉,却让祁非的神经顷刻崩塌。
“呜呜呜——啊啊啊啊————————”先是低沉嘶哑的凝噎,然而终成撕裂心扉的痛哭狂喊。
悲怆在天际徘徊,苍天为之流泪。
点点细雨瞬间化作倾盆,而那哭喊之声渐歇,众人才见那贯穿两人的长箭,自一头穿射而出,将两人紧紧相连。
我要的幸福
龙蓝王朝新帝二年,朝内外顿生突变。亲王内反叛乱,外敌公然宣战,一时间风雨飘摇,时局动荡。然而乱世之中出英雄。年轻的宰相萧莫华,及之前为新皇忠心耿耿的荣亲王再一次成为龙蓝的守护助力,也在百姓心中留下了根深蒂固的高大印象。
而龙蓝新皇在此间展现出的魄力与威严,为往后龙蓝成为当时大陆第一强国定下了最牢固的筑基。
龙蓝新帝二年秋末,朝内反叛刚息便传来王朝第一大将被困北楚荒原的消息。龙蓝与北楚的和亲宣告破裂。
北楚借公主被劫之事为借口,强兵围堵龙蓝和亲队伍。迫使新任亲王,皇上亲弟,素有龙蓝第一战神的风涧月奋起抗争。几经周旋,以一招“空谷之计”使得手下众人脱困,而独独他一人被俘。
将以一命抵众人之命,以一人代众人受之。龙蓝百姓在此等豪情壮举下,奋起抵抗之势,北楚前后共数十万大军全数退回国境。
然而,在此一役中,甚为惋惜的便是风亲王与燕林名流祁非的逝去。当日在场之人后感慨,称此两人情,可容天地。
其后,据史书记载。风亲王之卒,新皇尤愤恨,举兵皆悲戚而战,大胜北楚。燕林本欲连纵,岂料一纸诏书飞传,偕同本命主帅晏柳纾即可班师回朝。
战场瞬变,然龙蓝哀兵之策趋使下,北楚大败已成必然。而俩位已故之人尸骸,却在战乱后失去踪迹,连同那位有“塞外神医”之称的寒天穹。
“爹爹!爸爸!”一路小跑,未曾束发的小男童跌跌撞撞的冲进小屋,却在下一刻猛地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扉。
小男童的脸儿通红,不知是因为刚才剧烈的跑动还是因为房内所见之事。只听他嘀咕着:“糟糕,这回又该遭骂了。”
果然,不多久,朴质的小屋再次开启,一只大手从内伸出,一把揪住了小男童的后领。
“臭小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随便乱闯!”一把将小男童拖进屋,反手将门合上。
“老爸,我不是故意的。”小男童瘪着嘴,满脸委屈。他怎么会知道爹爹和老爸连白天都这么……激情啊!
“月,别逗婧儿了。”
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让拎着娃儿后领的男人相视对望,脸上的表情瞬间化为万般柔情。
那床上的男子此刻已经整完衣着,向他们走来。他抬头摸了摸小男童的发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宠溺:“女孩子家成天打扮成这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才不会。何况婧儿才不要嫁人!婧儿要和爹爹还老爸在一起,在这隐谷待一辈子呢!”她本是路边小乞丐,自从两年前流浪到谷外,被爹爹和老爸救了,她就打定主意要一辈子和他们在一起。因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人比他们更爱自己,对自己好了!
“老说胡话。”
“月。”祁非责怪的瞪了瞪涧月,随后示意让他替小女娃倒杯水。
“都是被你宠坏的,你看看她,成天让我们围着她转悠。真以为我们闲着没事做了……”
祁非突然觉得好笑。看着这样的涧月,真的很难想象他是过去那冷情冷性的风大将军,是那威震一方的龙蓝战神,风亲王。
现在的他,在祁非眼里,就好比涧月自己口中解释的“保姆”,成日的喋喋不休,性格外放。他不再拥有过往的一切,却让祁非拥有了以往最想有的一切。淡定的生活,安乐的日子,与世无争的在这世外桃源定居。
感触一时间起,祁非不禁想到了当日铤而走险的那招。若不是了解涧月,知道他心脏异于常人生在正中;若不是醒来恰巧听见二师兄与晏柳纾的对话,他也不会知道涧月的困境;若不是大师兄飞鸽传书,带着燕林皇命下令相助,还有二师兄替自己精心安排的那场计划。他与涧月……或者真的躲不过那次劫数,也无法拥有现在悠闲的日子。
“想什么呢?”
下颚突然被抬起,望进涧月幽深的眼底。那浓浓的深情让祁非突然感到有些犯窘,脸颊通红。
“没。”便扭的侧了侧脸,挣脱对方并不用力的桎梏。祁非接过玉杯,递给一旁睁着那双漆黑大眼的祁风婧。
“没?”涧月挑眉,不动声色的以眼神示意婧儿快些回避。而后者也很识趣的配合着转身。
“爹爹,老爸,我晚点再来啊。我去谷口等仙人哥哥和干爹回来。”
“婧儿!”来不及阻止,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便推门而去。祁非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她这性子是我惯出来的,我看她的我行我素,来去如风更像你的作风才是。”
“嗯。像我不好吗?”没了第三者的打扰,涧月的动作自然放肆起来。他一把拉过祁非,环住他的腰身,把他抱了个满怀。
“你……”
“我怎么?”故意凑近对方耳边低语,随后轻轻一咬对方的耳垂,引得祁非反射性的颤抖。
祁非有时还真不懂现在的涧月,来此的近三年,第一年的他们几乎都是在床榻上渡过每个日夜。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幸亏上天留情,在一次巧合下,让寒天穹遇到了两名奇异的外族人。那便是刚才婧儿口中的“仙人哥哥与干爹”。
祁非与涧月都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让他们从地府门口兜转回来。还摆脱了一身伤痛与旧疾。虽然不知道,可俩人对他们的感激务须言语。
“没听见婧儿说吗,今天是恩人一年一度来访的日子,还不和我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人家尧天和秋根本不是拘束的人,何必特意准备什么。他们不过是来看看婧儿罢了。”
“去你的。人家救咱们命的时候你都忘了?”
“是,可我更记得那陈尧天在我刚睁眼时调戏你的模样!”涧月回想当时就有说不出的怨气。
祁非本就微红的脸更红,他颇为尴尬的不知如何反应。自己的性子在这几年间也与以往大不相同。或许是和 心爱之人生活久了的关系,又或许是珍惜他们间如今的点滴幸福。
“来,给我亲一个。”涧月轻佻的凑上嘴,就要吻上祁非的唇。然而下一刻,巨大的推门声再次响起。
“我们来啦!小非儿想我没——”四双眼睛,八对眼,有尴尬、有恼怒、有警告、有错楞……最终在婧儿稚嫩的声音中才逐一找回反应。
“噢……老爸想和爹爹亲嘴!”
“婧儿……”祁非不自在的在涧月强硬的怀中动了动,随后低下头。
“陈尧天!”涧月几近咆哮的怒视着突然闯入的俊美白衣男子。
“好你个蛮疯子!”陈尧天一手叉腰,一手直指涧月。若非被身后寡言沉默的黑衣男子勾住了腰身,估计早就冲上前去。
“抱歉。”低沉的声音源于尧天身后的潭度秋。之后,在尧天嘀咕不满声中,涧月咬着牙拉着祁非往门外走去。
此处不能留人,自由地儿给爷安静。
“喂喂!不许走!”想转身跟去,却在下一刻被人往回拖。“秋,你……唔。”
“你们大人好讨厌!不知道少儿不宜嘛!”
此时此刻,婧儿觉得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小孩,因为不管是爹爹还是老爸,刚来的仙人哥哥还是干爹,全部都撇下她,各顾各。让她独自孤零零的呆在小屋外……
此时此刻,婧儿又觉得她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因为不管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待她最好,最疼爱她的人。所以他们的幸福,便是自己的幸福;他们的快乐,便会让自己感到快乐。
“所以,婧儿希望你们要一直一直的幸福快乐。”
(全文完)
番外之莫华篇
龙蓝王朝自新君蓝念阔登基以来已经五年,五年中,王朝发生了诸多变化。而经历过这些变化,而今的龙蓝国力之强,发展之迅猛在其他几国中堪称佼佼者。特别在与北楚国大战过后,更是一举跃升龙头之位,无人能及。
与北楚的战争结束后,新皇为了祭奠在此战役中为龙蓝牺牲的风亲王,特此改年号“暮风”,以示众人对风亲王所做壮举的缅怀与崇敬。
大战结束后,国内本来颇为萧条的经济,在当朝宰相萧莫华的治理下,迅速的得到了恢复。而原本由风亲王率领的亲兵以及那些部将皆归入荣亲王旗下,部分留守京城;部分则由往日风亲王手下第一武将,而今的镇国将军阮夕霖带往边关,驻守一方。
如今,龙蓝国内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