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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春手画师-第50部分

小说: 春手画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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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问她一声为什么过来。
  若原托着腮,也不管雁晓天不愿搭理的模样,问道:“淮岚的腿应该能治好吧!”
  “嗯……都说顾非是神医,应该可以的。”
  雁晓天噤声不语,她便自问自答,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心。叹了口气,复又自语道:“说不定还能顺便改善下他的体质?”
  没注意到雁晓天扔过来的鄙视的冷眼。
  不知等了多久,顾非走了过来,若原急忙站起来:“好了?”
  眼中有丝不明的情绪闪过,他耸耸肩:“处理了一下,情况有些严重,还要敷几天药才能看看效果。”
  若原认为他这种保守的说法正表明了他作为了神医的职业素质,笑眯眯地说:“我去看看他。”
  跨出门一步,她又忽然回头,问道:“淮岚在那间房来着?”
  淮岚躺在床上,因为刚刚顾非将他的腿重新包扎了一番,此时浑身衣衫都被汗浸湿了。若原进来时,他正咬着下唇忍耐着断骨处疼痛的折磨。
  若原拧着眉俯□,指尖触到他脸上的汗珠。淮岚这样的人,若不是痛到了极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现在他很难受吧。
  “我来给你擦擦脸。”说着,她反身从架上取下毛巾,往盆中倒了些热水。
  绞了绞毛巾,她先敷上他布满了细细汗水的额头。
  热毛巾一贴上额头,舒服熨帖的感觉让毛孔都舒展开来,淮岚同时舒了一口气。
  若原动作轻柔又缓慢,淮岚觉得她并不是在给他擦脸,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时下意识重复的动作。他正要开口提醒她已经擦着他的鼻子好久了,若原忽然抽回手,趴在他床头说:“淮岚,丑奴死了,我只剩下你了。”
  淮岚眼皮跳了下,便感觉到被一只温软的手握住了手。
  “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连坚持的信念都丢失了。离开露州后有段时间我一直很害怕,怕自己会这样孤单地过完一生……”她侧着头,好像看到了过去,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将她改变了许多,这变化悄无声息,直到地牢崩塌的那声巨响响起,带给她人生最大的打击。
  不在乎是因为不够重要。
  若原脸上淡淡的孤单哀戚让淮岚心中一层层地犯上酸涩,揪痛,他想要反手握住她的手,却见若原扭过头,又向他凑了凑,嘴角上扬说道:“哪怕你成家立业了我一定还要跟着你,放心,那时候你就说我是你妹妹,我一定会和你老婆好好相处的!还能帮你带孩子呢哈哈。”
  淮岚一顿,眼中不可抑制地漫上气恼之色,他紧紧抿着嘴,用力捏住她的手。
  若原惊讶地对上他的眼睛,心脏猛地一跳,她愣愣地和他对视,时间好像在这一瞬停止,她模模糊糊地感到心底有阵风掠过。
  看着她瞪大而显得格外迷茫无辜的眼睛,淮岚低声叹了口气,松开手,将头扭向床内侧。
  他这一声轻微的叹息让若原莫名地内疚起来,她摇摇头,让自己从奇怪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等你伤好了你要干什么?”若原歪头问他,“还要和以前一样吗?”
  私心里,她是不希望淮岚继续这种危险的生活的,再招惹一个于安之怎么办?只是他的人生她没有资格指手划脚。
  “本来就打算做完这笔生意就收手的。”淮岚嘴角浸上淡淡的苦涩,可惜就栽在这最后一单上,不过既然活了下来,他并不打算重新搅入这趟浑水,不管是谁陷害他给他下了毒,是谁利用他攻击孙道,他都不想再追究。意外地脱身而出,或许这还是件好事。
  他抬眼看着若原,忽然勾出一抹笑意:“南方的鱼鹿小镇很漂亮,好了以后我准备去那里。”
  若原眨巴眨巴眼,愉快地笑起来:“我早就想去那儿了!”
  每次顾非给淮岚换完药,若原就凑过去询问他的情况,搞得最后顾非故作生气地将手中药娄一摔,斜眼看她:“我吃醋了!那么关心他干嘛?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若原笑嘻嘻地挨近,说道:“顾大神医不是有那么多倾慕者的嘛,轮不上我表达关心,昨天还看见你手里拿着个绣花荷包回来呢~”
  顾非不满地哼哼两声:“那是我魅力非凡,我收到的可不止荷包。”
  若原笑得乱颤:“那是那是,顾大神医貌比潘安才胜宋玉,世人只能望其项背~”笑够了,她摸摸鼻子:“对了,好几天没看见雁晓天的影子了,他去干嘛了?”
  “做坏事去了吧。”顾非漫不经心地说。
  若原扑哧一笑。他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面对若原。
  看着他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若原止住笑,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他沉吟了一会儿,斟酌着说:“淮岚的腿因为拖的时间太长,我没办法完全治愈他,最后可能会跛……”
  若原震惊地看着他,重复道:“跛?可是,淮岚他是个剑客啊!”
  “抱歉,”顾非脸上有愧意,“我虽然被人称为神医,可是能力还是有限。”他停了一下,回身冲楼梯口说:“你何必站在那儿,出来听不是更清楚?”
  楼道中的阴影里慢慢地走出个高大的身影,雁晓天脸色沉沉,眼睛阴暗得像滩沼泽。
  “你说他会跛?”
  雁晓天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淮岚痛痛快快地比一场,然后击败他!他辛辛苦苦带着半瘸的他从露州赶过来求医,让顾非折腾了好几天,然后他竟然告诉他淮岚不能好了?!
  雁晓天拳头嘎巴一响,冰冷冷地看着顾非:“那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最后才告诉我们你不行?”
  顾非看了眼拧着眉望着地面发怔的若原,“如果他不在我这儿及时治疗的话,后果就不止是跛了!当时我是没有把握,但我认为在我手里不会让他更糟。”
  若原手放在顾非胳膊上:“我知道你尽力了。”
  他拍拍她的头,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了。”他对雁晓天说:“你知道汀息阁吧。”
  雁晓天眯了下眼,“自然知道。对了,那里医术最为高超,只是……”
  “只是他们甚少收治伤患,”顾非接下话,“不过倒是有个惯例,就是向他们提供珍贵稀少的药材的话可以获得机会。”
  “稀少的药材……就是说从药材铺里买不到的?”若原问。
  “他们缺少的药材自然是不能轻易得手的。”顾非笑了一下,“不过我知道有处地方,一般人进不去的,那里适合一种叫做陈星的草药生长,汀息阁是绝对很喜欢这份礼物的。”
  “你怎么知道?”雁晓天抱着胳膊问他。
  “我是神医,神医!这些消息当然知道。”顾非鄙视地看他,回头的一瞬将因为这个话题而浮出的那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抛在脑后。
  “那好,”雁晓天果断地说,“明天就动身,找到草药后就带他去汀息阁。”
  “确实应该尽快。”顾非点头,“那么就这样吧,我现在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动身。”
  说着他就要行动,若原突然拉住他的袖角。
  “还有什么事?”顾非问,“要有不少东西要准备呢。”
  “那个……淮岚的腿的事,他自己知道吗?”
  顾非忽然一笑,桃花眼迷醉柔媚:“我们刚刚是在走廊上说话,他能听得很清楚。”
  61
  61、试探 。。。
  冬日的天空灰白阴霾,马车碾过干裂的土地,凌厉的寒风中,坐在赶车位置的老者将自己埋在厚重的冬衣中,脸都被围巾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纵然眼角密布纹路也掩不住老人眼中的精光。
  他身后的棉布帘忽然掀开,雁晓天弯着腰从里面出来,冷淡淡地说:“换我吧,沙伯。”
  沙伯点点头:“辛苦雁公子了。”
  沙伯,顾非的宅中的老仆,掀开车帘钻进了车厢内,入眼便看到若原打了个寒颤,将身子缩起来的样子。他笑了笑,将帘子放下,便将寒风阻隔在外面。
  沙伯坐在靠着出口的位置,搓了搓冻僵的双手,便见眼前出现了一只茶杯,热气袅袅。
  若原笑眯眯地说:“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沙伯。”
  沙伯连连道谢,从她手中接过茶杯握在手中。车厢内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中间摆着一只小几,下面是铜炭盆,另外还有装着茶点、杯盏等各种常用品的小柜,除开这些东西占据的空间,一行五人坐在里面依然绰绰有余。刚登上马车的时候,若原还曾啧啧感叹,披着神医皮的家伙果然不缺钱。
  “你要不要喝?”她又倒了一杯递给顾非,这家伙毫无形象地歪坐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用了。”
  若原将目光移向淮岚,他摇了摇头,复又阖上眼。于是她自己捂着杯子坐回淮岚身边。
  马车悠悠地在渺无人烟的干涸土地上驶过,车轮咕噜咕噜碾过大地的声音孤零零地回荡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雁晓天停下马车,冲里面说:“有见废庙,就在这儿过夜吧。”
  这间废弃的寺庙虽然破败,不过好歹屋顶没漏墙壁没倒。拾了些柴火燃起一堆篝火,沙伯从马车上抱出一床被子,在不钻风的墙角铺开。
  带的干粮又冷又硬,若原放在火边烤了一会后才吃下去。
  在马车上窝得浑身酸痛,若原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顾非已经大咧咧躺在了被子上,右腿搭在左膝上不停地晃来晃去。
  若原跪在他身边,打趣道:“你是不是没骨头了啊,一整天都是歪着的。”
  他从眼皮下斜睨她一眼,说道:“个人认为躺着是最舒服的姿势。”
  若原忽然扭头看向火堆边的淮岚,他最近吃的很少,在若原还在努力地嚼着干硬大饼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现在他还坐在火边,伤到的那条腿以奇怪的姿势放在地上,低着头望着不断跃动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侧脸的线条平静而刚毅。
  忽然胳膊被人握住,若原弯腰对淮岚说:“到那里躺着吧。”
  顾非侧过脸,对被若原扶着坐在了他身边的淮岚笑了笑,若原冲他挑挑眉,扭头对沉默了一路的雁晓天说:“喂,不早了,你也过来休息吧。”
  雁晓天看了眼被子上躺着的顾非,坐着的淮岚和跪着的若原,皱了皱眉,道:“不用了,我不喜欢和人睡在一起。”
  若原无所谓,将询问的目光挪向沙伯,沙伯笑笑说:“一会儿我回车上,没人看着马车我不放心。”
  若原心里小小高兴了一会儿,车马颠簸了一天,晚上能平躺在软软的被子上睡一觉是件多幸福的事。找不到水,于是连洗漱都省了,待淮岚睡下,她也躺了下来。
  半夜,整个世界都寂静无声,除了呜呜的风声便只有柴火噼啪燃烧的声响。若原忽然没有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她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丑奴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只是眉间有掩不住的哀愁,他说:“您不信吗主人,您不信我吗?”
  梦里的她不在乎地回答:“傻子才会相信感情。”
  说这话的时候丑奴突然从眼前消失,若原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然后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将胳膊搭在了心口。
  她恍恍惚惚地望着昏暗不明的房梁,没错,自从父母各自重组了家庭,将年幼的她交给奶奶抚养之后,有种不明的意识就开始萌发。后来上高中,上大学,然后步入社会,她用自己的眼睛将这世上的纷杂一一看清,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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